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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岚有没有说别的?“
方远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卫恒点了点头,“大叔,你回头把夜岚领到宫里,朕要嘉奖他!”说着,他转过脸,对犹自抽泣不止的谭真说道:“真姐,贺君他们是否已经有了消息?”
缓缓的抬起头,谭真泪眼朦胧的看着卫恒,颤声的说道:“还没有。听先回来的禁军将领说,贺君督导后军,行进并不是十分迅速。皇上,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毓清妹子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情的!”
卫恒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他在屋中走动了两步,沉声说道:“此事先不要告知谭青,如今他正督战钟祥战事,此时告诉他这事情,我钟祥防线必然产生混乱。传令吴有德,命监礼司将先生的名字记入宗人府的档案,同时命内监府秘密前往大瑶关,打探此事!”
谭真闻听卫恒的话,突然间精神一振,“皇上,你是说父亲可能没有……”
卫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岳父大人武力高绝,天下少有。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要想逃出也并非是难事。”
“可是若我军突袭安西大营,那大瑶关是否……”飘雪此刻也将情绪稳定了下来。闻听卫恒的话,她突然间开口说道。
卫恒的嘴角一撇,脸上顿时暴露出骇人的杀机,他眯着双眼,低声说道:“卫义想要血洗大瑶关?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哼,他一生将求仁德天下,做事都要透出一个仁字,血洗大瑶关,恐怕他还没有那份胆气去做!再说,大瑶关并非重要之地,他也不会耗费大精神来对付大瑶关,所以朕以为大瑶关必然无碍!”
说到这里,卫恒突然间一声长叹,神色间缓和了一些,低声的说道:“不管岳父是否平安,都要想办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岳父真的有半点的不测,传令宗人府,将岳父灵位列入太庙之中,他日享配朕之灵位之上!”
一句话出口,霎时间屋中的几人都惊呆了。本来列入宗人府名册,谭家等于加入了卫氏一门,不论将来如何,谭门都将永享王爵之位。而进入太庙,更是做臣下少有的荣耀,更何况列位于卫恒之上,等同于将谭方的位置与太祖卫夺等人并列一起……
“臣妾待父亲叩谢皇上圣恩!”几乎是同一时间,谭真和飘雪同时翻身跪倒,声音颤抖的说道。
卫恒脸上强作出一抹笑容,伸手将两人扶了起来,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第一百一十章 大军将至
再过一天,就是中秋月圆之日,但是卫恒却提不起半点的精神。从方远将谭方的噩耗告知以后,他心中始终隐隐有些不安。不安来自对谭方生死的担心,不安来自对莫言的牵挂,不安也来自于即将到来的安西大军!
一个人漫步在御花园之中,卫恒却丝毫没有被园中的美景所吸引。心头犹如有一块巨石一般的压在那里,堵的很,也重的很!禁军神机营和神弓营昨夜到达了京城,令卫恒感到无比的兴奋。毕竟城守之时,弓箭和器具是阻止对方攻击的要物。但是,紧跟着冷静下来,卫恒心中原有的那点兴奋之情却瞬间烟消云散。莫言依旧袅无音信,所有归来的禁军将领都说莫言当夜镇守前军骠骑大营,并没有任何的音讯。最后撤离的是骁骑营,由贺君督导,但是一路上行动最为缓慢的,也就是骁骑营的人马。看来贺君一来是为了试图接应莫言,另一方面就是防止安西人马从后突袭。
心中多少有了一丝希望,卫恒不由得有了一点精神。
但是谭方的事情却让他感到头疼,谭真数日不语,显然尚未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她是督防德清门的守将,守将无心,卫恒不由得有些担心。有心将谭真撤下来,但是从前些日子的情况看来,无人可以替代谭真的位置,这不禁让卫恒感到有些为难。
对于谭方的噩耗,卫恒初闻之时,确实伤心万分。几日里,他常常想起兰婆江畔初遇谭方之时,那一夜的畅谈。正是那一夜,谭方为卫恒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也就是在那一夜,卫恒才开始有了争霸天下的心思。
但是随着他的成长,谭方的有些心思已经渐渐的无法满足卫恒。他有时太过于迂腐,有时候又过于谨慎。特别是在对张敏一事的处理上,险些让卫恒不知如何是好。幸好一切都瞒过去了,但是毒杀太后的阴影,却始终压在卫恒的心头。当日可姰被乐清河击杀在太平岭行辕之中,未尝不是他故意吩咐下去的事情。或许他并没有在意,但是在潜意识当中,他不希望背负这样的一个罪名。
如今,可姰死了,谭方也可能死了,卫恒的心里突然间有些轻松了……
缓步走在御花园之中,卫恒的脸色显得有些阴郁。他走上了池塘边上的凉亭,缓缓的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池水中的悠闲自得的游动的金鱼,一时间心思却已经飞到了九霄之外!
就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卫恒抬起头向来人看去,却见到吴有德一头汗水,神色匆匆的从小道上走来。他径直来到了凉亭前,伏地尖声说道:“皇上,贺君将军督导骁骑营已经回来了!”
卫恒问题,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他看着吴有德,急切的问道:“贺君回来了?骁骑营现已经到了何处?”
“启禀皇上,已经进城,正在进驻皇城校场!”
“什么!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朕?”卫恒一听,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怒声的吼道。
吴有德跪伏在地面上的身体在卫恒的吼声之中一颤,连忙惶恐的说道:“启禀皇上,是谭娘娘吩咐奴才们不要惊动皇上,说皇上的心情不好,所以她和两位娘娘协同三位军机处的大臣一起前往迎接!”
卫恒长吁了一口气,心中突然间对谭真有一种莫明的感激。其实他明白,谭真是担心他若发现莫言不在,在军士,臣子们面前失态,这也是在维护他的体面。只是谭真如今亲父生死尚未确认,却能如此为他这样考虑,让卫恒又怎么能不感到感动?
卫恒在凉亭上走动了两步,有些害怕,又有些期望的向吴有德问道:“吴有德,那莫言娘娘有没有一起回京?”
吴有德一怔,旋即回答道:“这个奴才并不知道。只是周大人来通知娘娘的时候,并没有提起……”
心中一惊,卫恒没有等吴有德说完,飞身跳下凉亭,大步向花园外走去。吴有德爬行两步,惶恐的大声说道:“皇上留步!”
卫恒愣住了,他停下了脚步,扭头向吴有德看去,沉声问道:“吴有德,还有什么事情?”
“启禀皇上,娘娘在去之前,曾吩咐奴才告诉皇上,请皇上不要去校场。她请皇上在御书房等候,她知道怎么办!”吴有德显得十分惶恐,伏在地上身体颤抖不停,但是他犹自大声的说道。
卫恒的目光骤然变得阴冷无比,看着吴有德,他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大胆的奴才,还管起朕的行动来了!信不信朕可以立刻将你击杀此地?”
吴有德身体颤抖的幅度明显加大,但是依旧大声的回道:“奴才相信,奴才的命本来就是皇上,皇上要什么时候取走都可以。但是娘娘也是奴才的主子,她的吩咐奴才不能不听,而且奴才还知道,娘娘是为了皇上好!”
面颊抽搐数下,卫恒看着吴有德,怒笑道:“好个大胆的奴才,你张口一个娘娘,闭口一个娘娘。朕问你,这皇城之中,是朕大,还是娘娘大?”
“当然是皇上!”吴有德的身体不再颤抖了,他仿佛是豁了出去,突然抬起头大声的说道:“但是奴才知道娘娘是为了皇上好!皇上身袭天下安危,皇上好,天下的百姓才能好,所以奴才就算是死,也听从娘娘的命令!”
话一出口,吴有德再次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卫恒看着吴有德,久久不语。过了很久,他突然笑了,伸手一把将吴有德拉了起来,“好个吴有德,你说得好!朕若是连这点好歹都分不出来,还做什么明君?你有这个胆量,对朕,对娘娘忠心,呵呵,朕要赏赐你!”
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吴有德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冷汗将他的内襟都沓湿了。但是他犹自倔犟的看着卫恒,沉声说道:“皇上,奴才不要赏赐,奴才只请皇上在御书房等着娘娘的到来,这就是皇上对奴才的赏赐!”
卫恒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呵呵的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吴有德,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朕就听你一次,在书房等着!”说着,他大笑着径直走出了御花园,向乾宁宫走去。
吴有德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着卫恒,心中却不由得暗自大叫自己的命大!
……
卫恒回到了书房,让吴有德泡了一杯香茗,而后一个人坐在屋中,随手拿起了一本书,信手翻阅起来。
书名为《百战奇略》,乃是当年天岚帝国国主司马啸天与天岚帝国的武后梁湛两人合著。而梁湛,也是当时修罗帝国创始人之一梁兴的后代,所以在这本兵书之中,竟融合司马啸天,梁湛,梁兴,许正阳四人的征战心得。
写这部书的时候,由于司马啸天不识文字,所以梁湛更是用一种十分浅显的文字逐一论述当年的他们的征战生涯。所以这本书,也就成了历代的兵法大家入门的兵书导略。不过,这部书看似简单,但是却蕴涵了许多的至理,也蕴育了许多的兵法大家。其中最为有名的,莫过于升龙帝国的一大功臣,卓立。
因为即将迎来大战,而卫恒自己对兵法又不甚了解,所以就让谭真找来了一本百战奇略。不过由于这几日心情不佳,所以卫恒并没有仔细的阅读。
信手翻到海西四郡之战,卫恒突然间愣住了。一丝奇妙的想法从内心升起,他仔细的看着当年司马啸天夺取海西四郡的战役,特别是西渡河河套之战,司马啸天轰击西渡河,水淹古勒川援兵的一段,让卫恒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所具有坎水神诀。
西渡河一战,没有人看到实际的情况,只是后来司马啸天口述此战之时,由梁湛代笔。当时很多人都以为这不过是司马啸天对己身神力的一种吹嘘,所以大都跳过。但是卫恒身居坎水神诀,却知道按照当时司马啸天所说的情景来看,并非是杜撰。记得在通州和血风四人说话的时候,血风曾经说过炎黄大陆之上,八极之法都曾经出现过,而己身的坎水神诀恰好也是八极之一,莫非司马啸天也具有八极之法?
端起身边的茶杯,滚烫的开水令卫恒的手一颤,水珠滴落手上,卫恒的眼睛一亮……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谭真神色凝重的推开书房的大门,走了进来。卫恒放下手上的书,连忙迎上前,看着谭真,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
谭真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贺君就在外面,皇上自己问吧!”
突然间感到一阵心冷,卫恒呆愣半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贺君,进来!”
“臣遵旨!”话音落下,只见贺君跪行进入书房。他的气色衰败,神色显得十分的疲劳,眼中血丝密布,显然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进了书房,他一头磕在地上,痛哭道:“皇上,臣该死,臣该死……”
谭真连忙走到书房外,四处打量了一下。大殿中只有吴有德远远的站在殿门前,再也没有一个人。谭真沉声说道:“吴有德,关上殿门,没有事情,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吴有德机灵的退出了大殿,随手将门关上。
谭真也进入了屋中,将门反手关上,看着一脸怒色,久久说不出话来的卫恒,低声劝慰道:“皇上,你不要这样。先听听贺君是怎么说?”
看着贺君那疲惫的神色,卫恒突然间一肚子的怒火却发不出来。狠狠的坐在大椅上,他看着贺君,沉声说道:“贺君,你站起来!”
“臣谢皇上龙恩!”贺君站起身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贺君身上的盔甲已经失去了光泽,甲胄上满是血污。两条腿无法并拢,分开站立。卫恒从小生活在西羌,对于这一点倒也不陌生,这显然是在马上的时间太久,两腿内侧已经磨烂,所以无法并拢。看来贺君这一路上过得也并不轻松。见他这个模样,卫恒也有些不忍,将声音放柔和了一些,他沉声问道:“贺君,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君咽了一口唾沫,将撤军当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完,他再次跪在地面,哽咽着说道:“皇上,都是臣该死,竟没有劝阻娘娘。二十四日若是臣冒死不从娘娘的命令,可能娘娘也不会……”
卫恒沉默了,他呆呆的坐在大椅上,半晌之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