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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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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个,贺东航的希望、要求就不便多提了。
  老柴在这片方圆享有崇高威望。几个村子里重要人物的婚丧嫁娶,要请他到场才有脸面。南乡北乡边界起烽火,也常常由他当消防。他在这所监狱里的核心地位是在实践中形成的,无人可以取代。这首先来源于他与监狱同在的精神,时间之漫长谁也比不了。他安于清贫,不贪不占,处事公道,特别是他把犯人当“人”看,他挂在嘴上的话是“犯人也是人”。他说,在咱们中国,犯了法怎么办?最大不了的无非是“两个剥夺”:剥夺自由,剥夺生命,还能怎样?剥夺什么也不能受虐待,他已经认罪了嘛!就是死刑犯,也要尊重他的人格,他都同意拿命伏法了,你还要他怎样?临刑前你要好言相劝,酒肉相送,他还得配合行刑队员顺利瞄准射击,圆满完成一枪毙命的任务呢!所以他对犯人也是以诚相待。有些刑满之后无家可归或有家不归的人,就奔着老柴在监狱就了工。据说有个还剩半年就刑满释放的犯人,老柴派他夜间看瓜田,没有干警看管。这人一连几夜都恪尽职守,偏有一夜火烧火燎地想老婆,终于挨不住生理渴求,趁夜色潜行20里,回家了。谁知赶上一个男人正和他老婆在办他想回来办的事情,他就把那人杀了。这怎么办?瓜田的任务还没完,为人要讲诚信,不能辜负了老柴。又连夜赶回了瓜田,坚持到下班投了案。
  监狱自有监狱的经费保障渠道,跟武警不搭界。但贺东航今天敢来,敢向老柴提要求,他是预有考虑的,他有马局长给他的“特权”。就狠狠心说:“我给你10万,你先把中队的营房捣腾捣腾,剩下的钱归你。”
  老柴抠着烟锅眼皮不抬:“30万。”
  “15万。”
  “25万。”
  贺东航气得牙痒,要饭你还讨价还价?他又估了估他在马局长心里的分量,咬牙说:“20万。”
  柴监狱长若无其事地装上一锅烟丝,点着了深吸一口:“这是贵州捎来的,闻着香吧?我给你个账户。走,先喝两盅。”
  贺东航坚持不要柴监狱长招待,晚饭就到中队吃。“你那叫花子样,再吃就穿不上裤子了。”
  “穷人穷对付,酒现成,到家抓只鸡子,再买几碗羊汤,成席了。”
  贺东航说:“再叫个人。”
  “甘越英,去年腊月里就咱仨。”
  20年前,甘越英因为拒不和兰双芝同房,宁丛龙从惩罚当代“陈世美”的高度出发,把他从排长撸成兵复了员。他临回乡的时候,宁丛龙考虑就这么把他送回老家不好,就提了个“两留”:留个脸面,留条出路。后来派人联系,把他送到这里当了职工。他烧过锅炉,管过园林,当过保管,开过拖拉机,如今干电工。兰双芝咬定青山不放松,跟着他到了监狱。既是夫妻又是从部队来的,监狱还是照顾,在猪圈边上腾给他们一间平房,但甘越英自来的那天起,一如既往地不跟兰双芝同房,烧锅炉住锅炉房,当保管住仓库,开拖拉机睡机窝,人缘熟了就住值班室。也有好心人劝过兰双芝何不趁年轻离婚,在周围再找一个吃公家饭的就行嘛。兰双芝说,他是个尸首我也跟着他。以后就没人敢劝了。到监狱的第三年,兰双芝回了趟家,领回一个叫明月的小女孩,管她叫妈,管甘越英叫爸。兰双芝自此算是有了伴儿,娘儿俩就这么过。如今这孩子已经20岁了,初中毕业后在监狱当了出纳。甘越英以后从附近村里抱回条小狗,取名“大宽”。大宽跟他形影不离。
  头十几年,那个叫秋萍的航运员,以后是船长,每年还要来看甘越英。起先人们不知他俩的关系,来了没人管,搞不清他俩晚上咋过的,后来知道了甘越英的遭遇,她再来时就有好心人腾间房子,偷偷让他们过夜。秋萍每次来兰双芝都知道,自有同情者报信,但她从不去堵门骂窗,照样同明月过生计。秋萍一连来了15年,最后一次来是个秋雨夜。以前她来,深夜里必传出哭声,是秋萍的哭声,那夜传出的是男女两个人的哭声。有几个青年职工披着雨衣在柳树下聆听,说甘越英哭得不是人动静,像早些年运河滩上被农人下夹子夹住的狼,嗷嗷地嚎,又人又揪心……
  柴监狱长说:“秋萍头回来我就见过她,车站离这不远,下了车自个儿走过来。就穿着那会儿航运职工的制服,挎个小包袱。人也不比兰双芝受看多少,就是比她收拾得干净,个子也高。”
  贺东航记不起秋萍,无从把她同兰双芝比较。倒是当年的甘越英在他眼前活泛起来。在同年入伍的兵里,甘越英算岁数大的,年长贺东航三岁。他属于那种“膀宽腰细必有力”的体型,几年的军营生活便荡去了他的乡土气,人出落得利利索索。解放帽檐常弯成一道美丽的弧,还要向上翘翘着。有一次部队应邀参加大清河航运系统的团日活动,要表演一对三的擒敌技艺。虽然在排练时,贺东航、甘冲英们都明确了自己应卖的破绽,注定了必败的命运,但没想到打起来的时候,观看的女共青团员竟然那么多,燕子一般叽叽喳喳,惹得贺东航、甘冲英们临时变招,要用实际行动批判“花架子”。三个小伙子蛐蛐似的围着甘越英,引须蹬腿,气得甘越英骂“我操你们的妈”!他也不按套路了,硬是七拳八脚把三个小子各个击破。芳心大动的女团员们拥上来献花。直到甘越英拒婚之后贺东航才听说,献花的姑娘里就有秋萍,但他对不上号。
  甘越英一进门,贺东航就迎上去握住他的手。那手粗粝,显然缺乏热情。甘越英说:“首长们喝酒,喊我不多余吗?”贺东航说:“甘大哥不到酒怎么喝?”柴监狱长说:“别拿架了,你不来贺参谋长就到中队吃饭呢!”甘越英喊了声“大宽”,进来一条挺威猛的狗,身高齐人胯,嘴长耳短,红棕色的皮毛通体油亮。甘越英对大宽说,告诉明月我不回家吃饭了。大宽领命而去。贺东航搞不清它回去如何传达,嘴上却赞道“好狗”。
  贺东航坚持按年龄排座次,柴监狱长居首,甘越英次之,自己坐下首。甘越英在柴监狱长左首坐了,说:“你贺东航这辈子无论当多大的官,年龄你是撵不上我了。一对三,手下败将,历史无法篡改。”
  贺东航并不计较:“有要篡改的吗?”
  “甘冲英那王八蛋算一个。”
  每次见面,甘越英都要骂宁丛龙和甘冲英。骂宁政委自然跟他受到如此处理有关,那么骂甘冲英呢?是否因为兄弟俩境况反差太大,心里极不平衡?贺东航很能体会他这种心理,见了都以大哥相称,尤其在众人面前更对他尊敬有加,这大概是他俩还能把盏对酌的原因。贺东航抢在柴监狱长之前举起杯子:“越英大哥,小弟先敬你一杯。”还特意一手端杯,一手护杯,就像新上梁山的好汉受到宋江接见一样。甘越英不谦让,仰脖干了吃菜。柴监狱长看在眼里,心想贺东航这小子将来能出息个人物,善解人意,知道敬人。他端杯说:“贺参座,为你的支持,为你俩的战友情谊,我敬一杯。”因甘越英在场,他没说“支持”什么。“越英的战友每年都有来的,像你这么待他的不多。”贺东航忙说:“越英当年在团里哪样都比我强,特别是散打,三个我也不顶他一个。”
  背后讲人的好话是美德,当众讲人的不为人知的好事也是美德,会使人感动。果然,甘越英自饮了一杯,慨然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算什么?不是柴监狱长拿我当人看,狗屎一堆罢了。”几杯酒下肚,他脸上已泛出暗红。贺东航看着他,心想岁月真是无情。同是一个人,同是那套五官,怎么就生生地雕刻出一副老态了呢?仔细观察一下,甘越英昔日的青春容颜其实只是让三样东西破坏了。一头粗黑的浓发,变得斑白凋零,额头往上已经歇顶;绷得紧紧的人造革样的面部皮肤,如今像揉皱了的帆布;那双机警的灵光四射的眼睛,如今少了光泽,而且上眼皮松散,把双牛铃大眼耷拉成了三角眼。不变的只剩下一身傲气。与之相比,他的堂弟甘冲英自然也比过去见老,但那只是一种老成,老成得细发,老成得滋润,老成得看不出多少“沧桑”。
  贺东航又给甘越英满上酒,举杯说:“我这次来还有一层意思,宁政委让我替他问候你。”
  甘越英把举起的杯子又摁回桌上:“这杯我喝不着,你找甘冲英喝。”
  贺东航只当他对宁丛龙的厚此薄彼不满,笑着劝道:“一码归一码,这杯要喝。”
  甘越英已带几分酒意,他一拍桌子:“你回去问问甘冲英那个王八蛋,是他打了兰红霞的‘提前量’,还是我打了兰双芝的‘提前量’?你明天就把兰双芝带回去查体,把报告送给宁丛龙!”
  贺东航暗自吃了一惊。甘越英跟兰双芝睡了觉又要蹬人家,二十年来人们就是这么传的,但甘冲英打“提前量”的事却从未听说过。甘越英当真是有冤情吗?
  柴监狱长也喝不下去了,他划拉着烟斗说:“老宁出手太狠,就算跟未婚妻睡了,这算多大个事儿?也不至于一撸到底嘛。”
  甘越英把眼前的酒杯猛一划拉,那酒杯就横飞出去,在石灰墙上砸个粉碎。
  “我没睡,王八睡了!”

 ·17·


 
 方南江 著


第十六章
  像他多年前夺了头功凯旋一样,贺远达一进家门就嚷:“搞饭吃呦,再搞点把子酒!”声音喜悦而洪亮,像唱了个大喏。公务员小王听出首长心情好,内务卫生估计要受表扬。
  贺远达确实高兴,把肖万夫、易琴一起拉到家里吃午饭。那天从观光大厦下来,几个老兵一路上都夸他讲得好,肖万夫直说真带劲,郦英、易琴则上升到国威军威的高度,说他宝刀不老,替中国人争了面子。他想起他珍藏的几支老枪,由于保养得好,进了靶场照样突突。只是老型号的子弹断了来源,打一发少一发了。
  那天晚上,苏娅兄妹和索明清又到宾馆看他们,苏伟还捎来些奇珍异果。说是顶层会晤之后,谈判有了转机,美国人说话不那么冲了。贺远达、肖万夫哈哈大笑,又跟他们扯起了板门店谈判。
  苏娅被郦英和易琴拽到一边问长问短,苏娅一口一个阿姨地叫,说阿姨气质好,一点也不显老。阿姨们则感叹她年轻漂亮,英语讲得好,家是哪的?爸爸妈妈做什么工作?身体好吗?
  贺东航饭前赶回来。苏娅已经在电话里给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顶层会晤的详细经过,他进门就夸张地感叹,爸爸妈妈和肖叔叔易阿姨联手打了一场漂亮的外交仗,要好好庆贺庆贺,中午陪肖叔叔喝几杯。贺远达把玩着从海滩拣回来的几块石头,问他,这一段家里有什么新闻啊?贺东航说,你们跟美国会谈的头号新闻,只差没上新闻联播了。贺远达说咱不搞那一套。20天的海水浴、日光浴,把贺远达和肖万夫晒得黑里透着红,脸上的老年斑都不太显了,人像年轻了许多。
  “我听苏娅说,连周省长都奇怪,那个叫什么赫斯的先生,从顶层观光下来,怎么不那么盛气凌人了?”贺东航继续讨老人的欢心。
  贺远达说:“不是有人埋怨,帝国主义夹着皮包回来了吗?回来是可以的,我们搞开放嘛,但是他如果不友好,搞名堂,那对不起,不客气。我们自己的同志要有志气,不要见了人家就像长工见了东家,前襟长,后襟短。”
  肖万夫说:“那个秘书长开始表现不好,后来转变了,听说还是那女孩子的哥哥。女孩子表现不错,讲美国话水平跟小易差不太多。”
  易琴说:“又王婆卖瓜,我都撂下大半辈子了。”
  提到苏娅,郦英和易琴的话多起来。在岳海她们就听说苏娅的丈夫牺牲了,这会儿又问了牺牲的详细情况。郦英说,这孩子挺好,听说父母也是老同志,正联系到省会安置呢。东航说,还孩子孩子的,人家都是孩子妈妈了。易琴问男孩女孩?东航说女孩。易琴一拍巴掌,那不正好嘛,把她娶了来,你妈孙子孙女都全了!
  贺东航装做不好意思,心里却想,这倒正中下怀。
  下午一上班,贺东航接到武警总部和省公安厅分别转发的公安部的特急电报。某地六名犯罪嫌疑人,盗窃了军火仓库的武器弹药,正向内地流窜。要求有关省市武警部队配合公安机关,立即在各车站码头和主要交通要道设卡堵截,沿海各省尤其要高度戒备。贺东航立即叫来作战勤务处长,研究提出了处置意见。刚处理完,苏娅和索明清敲门进来,汇报了去见苏伟的情况,索明清就很知趣地告辞了。
  索明清一走,贺东航的首长笑就换作男人笑,离开写字台挨着苏娅坐下。说,办公室主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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