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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前方丛林中,突然燃起了绿幽幽的灯火,就听灯火处有人幽幽道:“交出义字壁,我饶你们不死!”(又是这句)任天翔一声冷笑:“我们都是不怕死之辈,你以为区区几只毒虫能吓倒我们?”
“好气魄!”黑暗中有人朗声大笑,笑声未落,就见几盏灯笼缓缓亮起,照出了一乘舒适的软椅。一个青山如柳的年轻人懒洋洋端坐软椅之中,似笑非笑地遥望众人。在他身后,无数服饰怪异的锦衣汉子肃然而立,目无表情犹如僵尸一般。
“是你!”任天翔失声惊呼,旋即释然一笑,“我早该想到。”
不用说这青年书生正是率萨满教徒追踪而来的司马瑜,就见他踌躇满志地笑道:“现在想到也不算晚。不错,我正是为义字壁而来,正好洪帮主也在这里,让我少费了许多手脚。”
“义字壁我这里也有一块,有本事你过来拿去!”洪景拿出义字壁残片来到洞外,似在挑衅,实则是在估算着自己与司马瑜的距离,想要凭本事将他一举擒获。
司马瑜像是看透洪景的心思,悠然笑道:“洪帮主,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七丈三,你需要两步才能冲过来,你冲出一步大约需要半息,足够我比划一个手势,这个手势将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洪景冷笑道:“是吗?我倒是想试试,看看你要用什么手段杀我?”
司马瑜淡淡一笑:“洪帮主误会了,凭你的武功,只怕我身边还没人能杀得了你,不过能挡住你一击的却还有那么几个。只要挡住你搏命一击,你就输定了。”洪景正要反唇相讥,突见司马瑜身后又亮起了一盏灯笼,照出一个口塞破布,五花大绑的锦衣公子。一柄钢刀紧紧架在他的脖子上,闪亮的刀锋正好抵住他脖子右侧的大血管,只须轻轻一划,就是神仙也救不活。在他身旁,还有几个洪胜帮的弟子也被绑在一起。
随着司马瑜的手势,有人拿开了那锦衣公子口中的破布,他急忙带着哭音高呼:“爹爹救我……”原来落入司马瑜手中的正是洪胜帮少帮主洪邪。洪景见状方寸大乱,本已准备迈出的右脚,只得悄悄收了回来。他若无其事地哈哈一笑:“马师爷,我洪胜帮跟安将军渊源匪浅,有什么差遣只要安将军吩咐一声变成,何必如此?”
司马瑜淡淡笑道:“你藏有义字壁残片,却一直没打算过献给将军,在下只好出此下策。交出你手中那块义字壁残片,安将军哪里我会替你解释,你的儿子包括你洪胜帮的手下,全都不会有事,不然我只好替安将军得罪你这个朋友了。”洪景还在犹豫,就听司马瑜对手下淡淡吩咐,“我数三声,三声之后,洪胜帮的人一个不留。一、二……”
“等等!”洪景急忙阻止,双手将义字壁残片高举过顶,心有不甘道,“洪某愿将这片玉片献与安将军,望马师爷信守承诺。”
司马瑜微微颔首,就见一个锦衣汉子飞身来到洪景面前,接过玉片闪身后退,将玉片交到了司马瑜手中。司马瑜嘴边泛起一丝满意的微笑,收起玉片望向任天翔。
“马兄真是算无遗策,寥寥数语竟让堂堂洪胜帮帮主r低头臣服,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任天翔哈哈一笑.将手中义字壁举过头顶.“不过我任夭翔不是洪景,我义安堂弟子也不比洪胜帮喽啰,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落到你手中。大不了我将这玉璧摔碎了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兄弟的胆色我早有领教,我完全相信你的决心和勇气。”司马瑜毫不在意地悠然笑道:“不过这世上有些东西你还不能完全放下只要心中还有东西放下下,那就还有你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弱点。”
任天翔哈哈笑道:“小弟愿闻其详!”司马瑜微微一笑,突然拉起来家常“我这次尾随兄弟前来泰山,除了我的人我还带了一个跟你关系最密切的人。给你一次机会,猜猜她是谁?”
任天翔脸色陡变,,心如高空失足飞速下坠。就见司马瑜嘿嘿一笑:“你猜对了,她是你唯一的人。我很高兴你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我还知道你很爱她关心她,只是我不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分量,能否超过你手中那块义字壁。”随着司马瑜的手势,右后方亮起了一盏灯笼,照出了任天琪那张苍白无神的脸。见任天翔看见了自己,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哥,你别管我,都是我轻信谎言,才上了这家伙的当,跟他去捉什么奸。”
虽然不知道细节,任天翔也猜到了大概。定是司马瑜利用天琪对丈夫的不信任,引她去捉奸,因此才上当被捉成为要挟自己的人质,任天翔心乱如麻,曾经敏锐无匹的头脑,也变得一片混乱。
“我们是兄弟,我实在不忍心用你妹妹来威胁你。”司马瑜满是遗憾地叹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实现心中的目标,一切皆可放下,甚至连我自己都可以牺牲,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从你手中拿到那块义宇壁,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兄弟能理解我的苦衷。”
“理解,我非常理解!”任天翔勉强—笑,“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样对待天琪?”司马瑜疲惫地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我不会把你妹妹怎么样不过有人却早想跃跃欲试了。”
灯光中显出了朗杰那张猥琐丑陋的脸,就见他凑到任天琪跟前,垂涎三尺地笑道:“我早就想尝尝长安女人的滋味了而目我还有无数弟子,他们都想尝尝。”黑暗中传来无数人嘻嘻哈哈的笑声,犹如鬼哭狼嚎般刺耳,将任天琪吓得哇哇大叫,尤其朗杰那张丑脸,更令她闭眼不敢再看。任天翔望向季如风和姜振山,见他们也垂头丧气、束手无策,只得对司马瑜颓然道:“你赢了!义字壁归你,快把天琪放了!”
司马瑜似乎没有感到意外,他从暖椅上站起,缓步走向众人。就见地上的毒虫潮水般向两旁避开,就像他身上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
洪邪和任天琪俱在萨满教的人手中,所以他再无顾忌。他径直来到任天翔跟前,对他微微笑道:“我还不知道这义字壁的真假,不知它是否真能打开机关,直达墨子的寝陵。所以你要走在前面,带我直达墨陵的墓室再说。”
司马瑜身后,紧跟着两个年轻的剑手,其中一个任天翔没有意外,那是契丹高手辛乙。另一个却让他吃了一惊,竟是来自扶桑的小川流云。虽然他穿着打扮已经跟唐人无异,但他那两柄样式奇特的剑,以及眉宇间的神情,依然透露出一丝扶桑人特有的气质。
“小川?”任天翔失声轻呼。“哈依!”小川流云略一点头算是招呼,低头避开了任天翔探究的目光。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待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们再大醉三天不迟。”司马瑜说着向季如风等人一指,“先让你的人退出去。”
任天翔无奈向季如风、姜振山和鲁行点了点头,三人只得退出岩洞,立刻陷入无数毒虫的包围。不过不知那些毒虫受什么控制,只是围住三人,并不发起进攻。
“洪帮主,我会向安将军说起你的功劳。”司马瑜对洪景点了点头。洪景哈哈一笑:“那就多谢马师爷了!”说着他也知趣地退到了岩洞之外。
司马瑜转向朗杰法师道:“法师,替我守住洞口,莫让任何人擅入。”
朗杰一招手,率几名萨满教徒飞身来到岩洞之前,紧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数十只色彩斑斓、模样罕见的毒蛇毒虫。几个人带着这些毒物,将洞口守了个严严实实。
司马瑜将手中洪景那块义字壁交给任天翔,微微笑道:“这是墨家的圣地,想必你比我们更熟悉,所以请兄弟走在前面。”
任天翔接过玉片,先将义字壁上那块仿制的碎片掰下,然后将真品黏上去,顿时严丝合缝,完整如镜。义字壁终于破壁重圆,不过任天翔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将义字壁扣上岩壁上那个浅坑,用力一旋,就听机簧轧轧响起,正前方那面青石碑缓缓向一旁退开,露出黑黝黝通往地底的洞口。
几个人本能地退开两步,戒备地端详着洞口,就见有石级蜿蜒而下,不知通往哪里。洞中寒气直往上涌,令人不寒而栗。
辛乙点起几支火把,将火把分发给众人,然后示意任天翔先行。任天翔举着火把正要率先下去,突听见身后有人道:“等等!”
众人回头望去,却见萨满法师朗杰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微光,不住打量着这深不见底的岩洞,然后在洞口闭着眼使劲嗅了嗅,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密封千年,从未遭到过任何破坏的远古陵墓,其中必藏有重宝。”说着他望向司马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要与你们一起下去。”
司马瑜略一迟疑,只得转向辛乙道:“那就拜托你在外面守护,莫让任何人踏入岩洞半步。”辛乙将手中火把交给了朗杰,然后对司马瑜颔首道:“公子放心,有我在,任何人也别想靠近。”
任天翔见众人再无异议,便举着火把率先进入甬道,沿着石级蜿蜒而下。朗杰举着火把紧跟在他身后,司马瑜与小川流云则紧随他们二人,也进入了黑黝黝的甬道之中。
长长的甬道低矮潮湿,一路向下不知深有几许。任天翔小心翼翼走在前面,一路留意着地上的石级和两旁的岩壁,看洞中的情形,这甬道乃是依托天然岩洞而建,并沿着岩洞的走势直通山谷深处。
四人小心翼翼走出近百丈后,就见前方甬道又到尽头,一面半人多高的青石板挡住众人去路。任天翔小心抹去石板上的青苔和浮土,露出了篆刻在上面的两个古篆大——墨陵。
四人忍不住一阵窃喜,朗杰伸手就要去推那石板,任天翔连忙阻拦道:“等等!”朗杰双目一翻就要发火,却见任天翔在皱眉端详着那两个古篆大字下方,众人这才发现,那上面还有一串数字,不知是何意义。司马瑜示意朗杰不可冲动,然后也对着那串数字皱眉苦思起来。
大约盏茶功夫任天翔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手持火把低头在石板跟前一照,果然在石板下方发现了十块可以活动的石块,抹去石块上的青苔浮土,就见上面篆刻着与石板上相同的数字。任天翔依照顺序将他们一一踩下,就听机簧轧轧声中,青石板向一旁徐徐退开,露出了一个由天然岩洞修凿而成的地宫。
“没错没错,就是这里!”朗杰欣喜的翕动着鼻翼,就像色鬼见到美女一般兴奋,“这里有上古礼器浓郁的味道,又有千年腐尸弥漫的尸香,必定就是墨子葬身之所!”
暗中果然有一种浓郁的恶臭,中人欲呕,四人手中的火把的火焰就像是被一种无形之物包围束缚,变得昏黄暗淡。朗杰却欣然自语:“还好还好,火把不灭说明通风舒畅,我们不必过分担心,快抓紧时间四下找找,必能找到陪葬品和墨子的棺椁。”
“在这里!”幽暗中突听小川一声欢呼,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他手中的火把照出了一片三尺见方的空间,那里堆满了金、银、铜、玉等材质的器皿,看其形状样式当是上古之物。朗杰上前拿起一只酒爵,凑到鼻端嗅了嗅,兴奋地连连点头:“果然是千年前的古物,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珍贵无匹!”
“这里还有!”任天翔的火把照出了一堆堆璀璨的珠宝,虽经千年岁月,依旧熠熠闪光,令人目醉神迷。朗杰丢下酒爵上拿起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两眼发亮地喃喃自语:“发财了发财了,就这一堆珠宝,足够我们一辈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外面的陪葬品就已经价值不菲,若能找到墨子的棺椁,其中必有价值连城之宝。”说着他举起火把,兴奋地四下搜索起来。就见这座墓室仅有数丈大小,是一个天然溶洞修凿而成,朗杰片刻间搜遍了整个溶洞,终于在一个天然的洞穴中发现了一个石棺。他不禁一声欢呼:“果然在这里,我们发财了!”
在小川的帮助下,朗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石棺强行打开。谁知棺中并无尸骸或陪葬品,只有十多卷用香料、羊肠和绢布紧紧密封包裹起来的羊皮书卷。也许是因为密封得好的缘故,虽经千年岁月,依旧基本完好。
朗杰三两把拆开一个羊皮书卷,却见上面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他失望地丢到一旁,继续拆开几个,却都是那样的文字,翻遍整个石棺,除了防腐的香料,就只有这些看不懂的羊皮书卷,没有任何珍宝。他不禁皱眉自语道:“奇怪,为何这石棺中既没有尸骸,也没有陪葬品?”
就在朗杰三人围着石棺忙活的时候,司马瑜却举着火把,正仔细查看着石棺前方一块石碑。朗杰见石碑上得文字与羊皮书卷中的文字类似,忙问“你认识这种字?”司马瑜点点头:“这是商周时篆刻在铜鼎上的古老文字,所以也称钟鼎文。”
朗杰好奇道:“这碑文上写得是什么?”
司马瑜徐徐道:“这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