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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别在这里重演了,想到这里,王弘毅露出了冷意。
海关,宋府
宋涵的别院里,赶去金陵路过此地的宋恒,正在和兄长商量着科举:
大兄,恩科之事,别的几家都是什么反应?”宋家虽是后族,同样关注此事。
宋涵手里有着一些家族情报,见二弟问起,也不隐瞒:“几家目前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暗地里动作不断,不过现在都还在正常范围内。
大兄,他们这伎俩,岂能瞒的住狸下?陛下不去动他们,不过不欲去理会罢了。”宋恒冷笑的说着:
对这位皇帝,他们早已很理解了。
宋涵说着:“陛下刚登龘基,虽国势已稳,北有胡人威胁,随时准备战争,现在又有轰动天下的法会案,再闹出什么事来,自不会是陛下所欲见了,就算有少许舞弊,只要各家和这些学子不要闹的太过,狸下也不会在这时降罪下来,但眼下不会,不代表事后不去算账……”
依大兄的意思,宋家不掺和这件事了?”宋恒问着。
宋涵摇摇头:“不,宋家太孤也不是善事,把握分寸,处事低调而不引人注意才是最佳。宋家只需对有些有希望的学子,抱有一定善意,别的事就不要去做了。
大兄说的是,小弟明白了。”宋恒顿时领会了兄长的意思。
第二百八十二章 遇金陵(上)
明月洒照,江水滔滔,水流湍急
卢高睡不着,披衣而起,出了小房间,到了船舷上,看着两岸,周围还跟上了二个亲兵,亲兵到这时,还在守卫着。
此时天尚未亮,但已从长江入海口逆流而上,
卢高此时年三十五岁,这时身材显的有些瘦,披着锦袍,不时还咳嗽一声。
这批船可容战士五百,但是现在,连船舱夹缝中都塞满了人,而船在桅帆张满下,迅速向着金陵而去。
一万人,二十条船,被塞的满满,压的船沉水很深。
走了凡步,就听见了说话声音,话说一般士兵不允许上甲板,能上甲板,都是有着官身,至少现在还是官身。
……乘船破浪是这样感觉,一眼望去,入目都是水,周围一个模样……还有多久能抵达金陵?无法脚踏实地之感,实是让人心中不安”
“还有船舱里不少弟兄,都闷的慌,有凡个伤口还在恶化,急需上岸治疗”
“急有什么用?幽州本离金陵很远,要是走陆路,怕是现在还未离开幽州的范围,乘船行路极快,我询问过了,现在已经入了长江,还有半日,船队就可抵达金陵,你且再忍耐一会吧!”
“半日?原来离金陵这样近了,也就是说今天中午时就在金陵靠岸了?”
“是啊,沿岸就能看出,这已经是南朝了,做梦一样,离幽州这样远了……唉!你我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回到幽州祭拜先祖?家乡都被胡人占了”
“话虽这样说,我觉得,终有一日,我们还能回去,即便我们回不去,我们的子孙,也总能回去的……”
卢高听到一些人正在低声说话。
听着部属的感慨,卢高的心中,何尝不是感慨之极。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
卢高自嘲的一笑,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御敌,现在只能灰溜溜带着残部,远离幽州,前去投奔别人,这样狼狈不堪!
遥望来时,幽州近在眼前,凝神去看,已看不到了。
幽州,他终是离开了啊。
看着远一点的人群,低声议论着,卢高心中酸楚,实压抑不住。
这船上,无论是校尉还是士兵,都对故土留恋不舍,何况自己这个幽州节度使,卢氏后人呢?
“夫帅!”这时,一处角落站着的幽州人,发现了卢高身影,这凡人不由脸色发白,他们刚才说了许多话,见卢高站着,脸色阴沉不定,立刻过来行礼。
卢高看着眼前的这凡人,都很面熟。
这凡人,他都有些印象,虽说这凡人官职不高,都是在帐下做着校尉。
幽州大半年和胡人的战争,不少老人的面孔一张张消失,填补上来的,就是这些年轻的校尉。
以和平岁月的标准看,这些校尉太过年轻了,平均不过二十五岁,有凡个甚至只有十七八岁,有凡个超过了三十的校尉,就成了前辈。
能在战场上提拔成校尉,必是勇猛,但这时看上去,这些人魁梧身材和冷峻面庞上,真的探下去,却还带着一丝稚气。
往日没有在他们的脸上,见过这样茫然的神色,现在见了,卢高却并不想去斥责。
连自己都觉得背井离乡实是苦楚难耐,何况是他们这些年轻人呢?
“你们在想着幽州的事?”见这凡人行礼后,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卢高目光扫过,沉声问着。
扑通凡声,面前原本站着的凡人都跪倒在地。
其中三十岁的校尉,叩头说着:“大帅,我们只是随口说话,并非是有意扰乱军心,还请夫帅恕罪……”
军中法度森严,严格的说,刚才这些话虽是人之常情,真追究起来,就走动摇军心,完全可以处决。
他有说过怪罪他们么?
卢高皱了下眉,平静的说着:“都起来吧,本帅并未责怪你们,远离故土,谁都会有些思乡之情,这是人之常倩……”
见他们还是惶恐不敢抬头的模样,不禁心下有气,卢高提声说着:“看看你们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胡人不过是一时占据了幽州,日后你们定能回到故土,还怔着干什么?还不起来!”
“诺!”被夫帅冷眼这一扫,凡个人动作利索的站起身来,还是不敢抬头去看,必恭必敬的站着。
卢高心中百味混杂,不想再说话,转身离开。
望着夫帅转身的背影,凡人呕摸着刚才的话意,不禁有些奇怪,听大帅的意思……只有他们能回去?
不过,他们可不敢去向大帅讨问个明白,只是心里困惑。
只有卢高心中明白,自己就算在大成朝廷受到重用,也很难再回到从前日子,更不太可能回到幽州为官为帅。
相反,这些校尉,说不定还有返回家乡光宗耀祖的希望。
“还有……”准备向船舱走去的卢高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再次出声。
凡叮)校尉微微一怔,立刻站的笔直,等天帅接下来的吩咐。
……眼下你们这副模样不要紧,到了金陵,还是这模样,丢的就是整个幽州人,到时都要给我打起精神来,听到没有?”
“标下明白!”凡人再次跪倒,异口同声说着。
卢高面无表倩的继续向里走去,仿佛不曾听到他们的回应一样。
回到自己单独船舱,没过多久,外面有人敲门。
卢高放下拿起的书卷,随口问:“谁?”
“大帅,下官朱讷”外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
卢高淡淡的说着:“门并未关上,自己进来吧。”
“诺”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中年文官从外面走进来。
朱讷是卢高帐下参谋军务的高级文官,此时和卢高在同一艘船上,进来后,反手关上木门,凡步走到卢高的面前,先行一礼:“天帅”
“别人不知,你还不知情况?我还是什么大帅?坐吧,这时还讲究什么虚礼?”卢高一指位置,谈淡的说着。
朱讷苦笑下,坐了下来:“夫帅何必如此预废?”
和卢高主臣多年,又岂会看不出卢高此时心思。
面对着朱讷老部下,卢高没太多忌讳,只是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已是有些累了,自幽州陷落,他虽是没有与幽州共存亡,但却老了十岁。
“唉!幽州,幽州……卢氏一族在幽州经营三代,到了我这一代,一切毁于一旦,我这卢氏子孙不仅未能将祖上留下的基业发扬光夫,连幽州祖宅未能保住……”
“夫帅,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幽州失守,并非大帅无能,实是胡人猖撅,不仅是幽州一地,这紧邻着草原的凡地,又哪一处是例外?”见卢高越说越是丧气,朱讷连忙打断了话。
卢高叹的说着:“你不必再说,既我乘船离开了幽州,就是选了活路,我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松了一口气,朱讷说着:“大帅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幽州活下来的旧部想想,有您在,这幽州军还在,要是您不在了,谁会再看我们一眼呢?这幽州就是彻底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卢高沉默了下来。
朱讷见此,心中苦笑,他实际上非常明白快到了金陵,卢高患得患失的心理。
从一方诸侯转变成臣子,无论是心理还是实质,都有一个巨大转变。
过了片刻,卢高点点头:“你说的不假,幽州旧部还尚未安置,到了金陵怎么样,还未可知,不过我一定会上书皇帝,就算官爵不要,也要安排好跟来的旧部!”
“大帅,皇帝向来重用贤士,对降将尚宽厚待之,大帅是率军投奔,又何须担心?”朱讷说着,心中暗暗叹息。
卢高沉默了。
对于率军前来的降将,方法大致有三。
首先就是解散了重编,对军官进行清洗,这事连卢高都干过凡次,血腥味弥漫不散。
其次就是最普通就是调职,把原本军官和将领,调离旧部,过凡年自然就被消化掉。
至于高官厚禄养之,或有勇有谋降将受到重用,这已经是明君和恩典了,可以记载入青史内。
话说宋朝皇帝“杯酒释兵权”就是宽厚的象征了。
卢高当然不知逍宋朝,但本质心中有数,快到了金陵,因此就日夜深感不安,罢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样想着,卢高终是在心里暗暗的叹了。气。
半日后,船队到了合陵。
登上港口,看着港口繁荣景象,卢高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大帅,金陵到了,“走上船头,朱讷轻声说着。
望着这座港口,卢高心里一酸,他的目光扫向船只,发现每只船上,已经开始排队,被压在船舱里十天的士兵,都有些狼狈不堪的上了甲板。
“排列,按营上岸,大澡堂里已准备了热水和衣号,一个个排队上去,医官要检查”这时,已经有人在高喊了。
被人一说,才发觉码头区有着方方正正的建筑,不时弥漫大批蒸汽,这就是大澡堂?
“大帅,这事我已经打听过了,倒也不是为了我们,每批流民都要清洗检查,据说是怕传染瘟疫,还有着专门医官”朱讷上前一步,解释的说着。
第二百八十二章 遇金陵(下)
“大人请进,下官是秘文阁承事郎赵远经,特来迎接大人。”这时,一个文官过来说着,打了一躬。
这文官三十左右,面皮白净,穿着八品浅红袍,显得精干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卢高一怔,他对大成朝的制度并非没有理解。
八品官迎接,是低了,但又是秘文阁,这是皇帝亲近的机构,一时间就猜不出王弘毅的用心了。
不过这时第一件事不是这个,有大众澡堂,当然也有小型浴室。
“大人旅途卒苦,还请淋浴以洗尘土。
”引着入了一个小房,这房垩中有着白色大理石的小小浴池,周围又有着黑檀木雕花衣柜。
还有着三腿圆桌,上面有着一些酒,两个少女躬身行礼,却是饲候着。
话说,水师行军,船内储水有限,连食淡水,都是每人每日一杯,而且多了一万人,船舱挤的满满,十几天不洗澡,身上都是味道,卢高也不客气,就进了里面。
到了里面,少女拉了铃,片刻,一个管内热水涌出,蒸汽腾腾,入得池中,卢高大讶,问着:“这是何故?”
一个少女说着:“禀大人,这是石火(煤)从外面烧水,由管道而通向各池。”
一人又说着:“婢子服侍大人更衣!”
对别人来说,也许有怪异,对卢高来说很正常,当下在二个少女伺候下,宽衣解带后步入池中。
少女又托一盘,里面是倒上的一杯酒:“大人,这是活血所用。”
卢高在热水里泡着,又喝着一杯酒,心中却想着:“太奢侈了!”
心里终是有事,一竟钟洗完全身,他就起身,两个少女又托着盘子上前。
一盘是内衣,白色内衣,鞋袜,还有一盘是青衫,上面还有沉甸甸的一个金冠。
看这情况,卢高又有些糊涂了,衣服很普通,金冠却非五品以上不可用。
换上衣服,穿上鞋袜,戴上金冠,大小正好,少女又引着出来,推开一门,就见里面是一处厅堂。
厅堂不大,已摆了酒宴,还有着香案。
这时除了赵远经,却有一个太监等着,一看见太监,卢高就是一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这太监自动站到香案南面,面无表情,拉长了声音:“圣旨到!”
卢高一怔,连忙跪下:“臣卢高恭聆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燕幽州节度使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