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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by春暖花开(小虐攻 温柔美攻he)-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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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诚垂手而立。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半大孩子,根本不会知道昨夜慕容府里发生了什么秘密。 

  左右也没有答案,不想也罢。 

  我吩咐宋诚:“先给我把药端来吧。” 

  “是。”宋诚退下了。 

  望着微弱的炉火,我不禁又发起楞来:到底,我错过了什么呢? 

  13。 

  大年初一的规矩是要睡个长长的元宝觉,然后到长辈跟前磕头,讨个吉利红包。 

  昨天是年三十,一年里辞旧迎新周而复始的日子,我吃过晚饭就打发宋诚跟他的玩伴们热闹去了。他先是不肯,我劝了他几句,他才喜孜孜的走了,再三保证一会儿就回来,可又请我早点休息。 

  这几天我也暗自留意了周围的环境,没什么变化,宋诚也高高兴兴的自去玩乐,看来没人嘱咐过他不得离开什么的。想来我一时是找不到关于那晚的蛛丝马迹了。 

  昨晚,窗外黑色的天空不时被染成火树银花,很远的地方传来喧哗声和爆竹连连,我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手上有一碗清香的苦药。 

  除夕夜,是团圆的日子啊。 

  左右无人,我愿邀月影,共渡佳节。 

  燕云,你也到家了吧?我猜你还是带了酒来,可惜我喝不到了。此时,你正和长生、倚红偎翠聚在一桌,谈笑正欢吧。偎翠做了什么年菜?倚红可把你房里的花瓶插上三两只梅花?跟长生还好吧?你要看到他的心意啊。 

  罗嗦了许多,菜都凉了。燕云,我以药代酒,祝你年年如意。 

  遥遥举碗,一饮而尽。心里有经过红尘的平安喜悦,我倒头上床,一夜无梦。 

  嘭!门被强力推开,反打到墙上,弄出很大的声音。接着光线晃动,屋子里有人正接近我的床边。 

  我揉揉睡眼,天色还未大亮,宋诚喝了酒走错房间了吗? 

  来人大力的拎着我的衣领,迫使我面对他坐着,伤口被牵动,皮肉和伤痂的错位又疼了起来,我顿时清醒过来,看清了我面前来人。 

  慕容桂?! 

  他不是来讨红包的吧? 

  不过我没问他,从他几乎贴上我脸的鼻息中,我闻到了很重的酒味。虽然他好象脚步很稳,眼睛却很红,加上手上的温度,脸上的表情,我相信他已经醉了。 

  慕容桂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容长的脸蛋上两朵淡淡的红云,鼻子尖也有点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酒气,迷惘又执着的神气像迷路的、受了委屈的小狗。 

  忽然又伸手捏捏我的下巴。 

  咳咳,还是把这只走错路的醉猫打发出去是正经,还能再睡一会儿呢。 

  “三侄?你认错路了吧?” 

  慕容桂摇摇头。“我找你。我要看看你。” 

  大年初一的,你还真有兴致。不过我不打算奉陪。 

  “回去吧,你爹知道了要骂了。” 

  “不,”他还在摇头,“我要看看你到底哪里好。” 

  ……我说你真是……没想到酒品这么差。“你要不走天亮了我少不得叫你哥来。仔细皮痒。” 

  慕容桂根本听不见我说话,只是放开了手,在我床前盘腿坐下,目光还在我脸上搜索,“长得真难看,根本不像慕容家的人。” 

  “你请便吧。我睡了。”我又小心的卧回被窝。天不亮就来研究我的长相,再跟他说话是除非是另一只醉猫。 

  慕容桂也不理我,只顾自言自语。“我比你长得好多了,又没残废,对他又好……为什么他喜欢你却不喜欢我啊?就知道跟我笑,说你二叔在哪里,现在好么。哈!我才不要告诉他。” 

  我的心忽然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又慢慢地跳动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他!说那个王八蛋!明明都抱着我睡在一张床上了,还说什么你是慕容家的老三吧?我跟你还真有缘,我们两年前结过梁子。嘻嘻,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呢。”慕容桂仰着头搜寻记忆中的对话,嘴角也带了个似是而非的微笑。这语气,这表情,真的很像一个人。 

  “开始时我哪知道他是谁啊,还跟他共用一床被子,睡了一个下午……到晚上他走了才晓得就是那个大恶人……我吓死了,生怕他在爹爹面前讲出来,谁知他只向我眨眨眼,说话间却一句也没提。他穿着暗紫色的长袍站在夜风中,面罩也不带,衣袂飘扬,像山间的松一样好看。” 

  “后来呢?”我问他。慕容桂显然没跟人说过他的这些经历,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需要找个人说出来,而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后来追了他很久,就抓住他了。我跟爹爹说,我来看着他,爹爹同意了。所以我每天都跟他在一起,吃饭啦,睡觉啦,可他就知道说,我们好歹算熟人了,跟我讲讲你二叔的事吧。他几时回的家?你家大人没为难他吧?”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冒出冷汗。 

  “他是谁?” 

  “你说追着你到慕容家的还有谁?还什么总舵主呢,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大笨蛋燕云!” 

  心中壁垒轰然倒塌。 

  燕云燕云燕云…… 

  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心情也瞬息变化。惊喜迷乱不知所措无法想象。 

  慕容桂激动起来,声音大了很多,带着愤怒:“大笨蛋!身手那么好,爹爹和大哥二哥合力都留不住他,谁知看到赵大在你屋里点起的火光,就笑了,说此饵吾心慕之,便是龙潭虎穴少不得也要看一看。笨蛋!明知有机关还是跳了下去!”慕容桂越说越气愤,站了起来:“我就站在屋脊上看着他跳到院子里,”他反手一指门外,“想拦着他,可他竟不曾瞧上我一眼!”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出去,就在那扇门外,曾几何时,燕云就像只翩纤的燕子,落了下来。 

  明明只有两三丈的距离,为什么我却没见到你? 

  因为我已沉沉睡去,屋里有明亮的炉火,小赵一身紧衬利落的短打扮站在我床前。 

  年二十八的夜。 

  “你说,你说你有什么好?竟值得他如此待你?!”慕容桂见我沉默不语,发了疯似的摇晃我的双肩,酒气和绝望一同喷到我的脸上。“你知道他是如何失手的吗?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了不起,从没见过像他一样可以把武功修炼至化境的人,举手投足占尽先机。到了院子里脚还没沾地,就避过了十三筒淬毒的九珠连发追命弩,接下了钱、孙、李三大高手的伏击,连赵大布置混了鹤顶红和牵机的无色无嗅的毒烟也奈何不了他,”慕容桂的眼神怨毒,直直的看过来:“我们都以为没办法了,赵大已准备杀了你无论如何也不教燕云得手。没想到他在推开房门的一瞬,却停住了。赵大的独门密制的药,只是做万全准备的一种毒竟制住了他。”阴森森的语气询问我:“你知道这个毒叫什么名字吗?” 

  我不知道。 

  “它叫做情牵一线枉断肠。”慕容桂的声音像咝咝作响的蛇信,舔嗜着我的意识。 

  “听说这种毒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制,居然就这么巧,唯一能难住他的毒就在慕容府里。此毒寄伏在人体内,若无药引子,便不是毒,十二个时辰后自解,可谓事倍功半。药引子每个人体内都有,只是要催动出来却千难万难。一字曰:情。” 

  “情生则意动,意动而毒发,毒发乃断肠。”慕容桂轻声细语,一字一句:“一但爱恋心生情有所钟,那毒就发作起来,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名字倒是再贴切也没有了,情牵一线求不得,巫山云雨枉断肠。” 

  “你说,这么麻烦的毒药,怎么就毒倒了他呢?” 

  我答不上话来,慕容桂已扼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手又湿又滑,像毒蛇全力绞杀敌人,我奋力挣扎,一时无法消化慕容桂说的东西,只是模糊中一个概念越来越清晰,心里像是要裂开来一般:燕云,他,他,他…… 

  难道说,燕云,你对我的心意,也像我对你的一般? 

  忽然,慕容桂松开了我,又跌坐在我床前,双手蒙面,喃喃自语:“我在做什么?” 

  重新呼吸到空气,我咳嗽着,紧紧抓住慕容桂的肩头,不能让他像来时一样突然跑掉。 

  “咳咳,你,你说,燕云现在怎么了?毒解了吗?有没有受伤?”我吸一口气,问道:“他人在哪里?” 

  慕容桂也不看着我,酒却像醒了很多,声音平稳。 

  “你也很在意他吧?其实那天在刑堂,看你顶撞爹爹甘受家法,我和大哥二哥都惊呆了,从没有见过谁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当时我还在想,看似懦弱的二叔怎的就这么不知好歹呢?原来是为了他。” 他半是苦笑,半是自嘲,“是他呀。” 

  “告诉我,他究竟怎样了?” 

  他摇摇头,“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抵不过他的请求,带你去见他。” 

  14。 

  天色已大亮。平日此时已有穿梭的仆人,不被人发现很难。所幸今天是一年里光明正大睡懒觉的日子。 

  慕容桂带着我穿过半个慕容府,目不斜视神色平静,只是眉间有凝结的悲伤。刹那间觉得他有点像长生。 

  他和燕云之间发生过什么?竟让他甘冒如此风险,满足这个阶下囚的要求。三侄是兄弟间相貌最出众的,年方弱冠,全家上下都宠着他,生了一付自负的脾气,从不把谁放在眼里。这只漂亮骄傲的凤凰何时向他低了头呢?还是说,你也把心交给他了吗? 

  到了。慕容桂停下脚步。这幢房子四边不靠,独自矗立着,依然一付亘古不变的肃穆寒冷,连新年的喜悦也不能沾染它丝毫。 

  看到它我全身都疼了起来。 

  刑堂。 

  燕云,你怎样了? 

  看了看周围没有动静,慕容桂带着我推开了刑堂沉重的大门。 

  吱—— 

  光线随着我们的脚步铺进刑堂来,但深处还是很昏暗,只有一盏灯。我尽力睁大眼睛,搜索他的身影,揽住慕容桂肩头的手臂也有点发软。 

  空荡荡的刑堂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一个人穿着暗色的衣服,靠着托起房梁的石柱坐在地上,泼墨似的头发半遮住脸孔,看不清模样,安静得仿佛睡着了。 

  是你吗? 

  慕容桂松开了手,我跌坐在那人面前。 

  撩起垂下的黑发,月亮般的脸露了出来。眉头舒展,长长的睫毛合着,轻轻颤动,这鼻梁,这嘴角…… 

  我紧紧的抱住了他。 

  很久很久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燕云…… 

  怀中的身体挣扎了一下,仿佛要脱离我的拥抱,忽然又停了下来,鼻尖凑到我的肩胛间,嗅了嗅,“铁衣?” 

  我点点头,下颌触到他的耳朵,“恩……”只知道回应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空凝噎。 

  他舒了口气,伸出手臂回抱住我,笑了起来。“还以为你家三侄占我便宜呢,好歹我也算是他叔。”说着又转向慕容桂:“谢谢你啦。” 

  慕容桂木着脸,也不理睬他,自去关了门,倚在门口不说话。 

  刑堂里又重归昏暗,一盏油灯悬在头顶上,发出啪啪的烧灯芯的声音。 

  燕云靠在我肩上,呼吸间气息落到脖子,酥酥痒痒。我拂拂他的长发,他低低的叹了一声:“真好……想死我了……” 

  鼻子一酸,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以为自己做了明智的选择,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后果。你爱我吗?我爱你吗?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愿意就这样拥抱至地老天荒。 

  腰比记忆中细,他瘦了些,而且有点僵硬。我顺着一粒一粒的脊椎骨节摸上去,摸到修长的腰线,还有微突的蝴蝶骨…… 

  燕云让了一下。“别摸了,痒死了。” 

  “不,我……”话没说完,我顿住了,这是什么? 

  衣裳是硬的,层层粘在一起。还有一根长长的东西,冰凉,一环扣着一环,我摸索着却没有发出碰击的声音。 

  我放开燕云,侧过身就看到了那个东西。是一根乌光闪烁的铁链,它绕过身后的柱子,穿在燕云的琵琶骨上。暗色的衣裳看不出沾了什么,原来是血。 

  “不……”我下意识的摇头,不,这不是真的。 

  “你的表情好象看到我偷人一样。”燕云靠到了柱子上,阻止了我的目光。“别想了。来,让我再抱会儿。” 

  “他们穿了你的琵琶骨!” 

  “是啊,”燕云不在乎似的撇撇嘴角,“要不我早跑了。你们慕容家都属牛皮糖,喜欢黏着我不放。”又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就你不黏,一跑跑这么远,让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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