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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对,落魄的部级干部之女,又是如此格格不入之人,哪个老师都不想接过这个与众不同的山芋。
倒还是王瑞生有些脑子,他提出了找常思平说这件事的可能性,常教授只认学术不认性格,只要你功底过硬,性子多奇怪他老人家都接得住。
于是在场众人纷纷叫好,大赞常教授之能!
张逸夫也只得莞尔一笑,你们这帮人都靠不住啊,也就王瑞生有点样子。
第237项目来了
待张逸夫回到蓟京的时候,旷日良久的谈判也已经进行到尾声,10万元每年委托费是双方达成协定的,关于剩下两个关键点,供电局不得不做出让步——员工的组织关系自愿转移,如果不转的话,相当于你暂时帮资本家打工,本质上依然是组织的人;至于补发工资这项,最后愣是被向晓菲杀到两万块,一台电脑的价格,其余由供电局承担。
待这些达成一致后,承包事宜终于进入了实际操作阶段,开始走合同与审批的流程。据说周进步那边十分急切地想甩掉这个包袱,想来这个流程不会太慢。
供电局本意上,是要让恒电一口气缴纳三年的委托费的,可这样一来瞬间就把恒电掏空了,完全没有运营的空间,向晓菲不得不再运用了自己嘴甜会哄人的先天特性,硬生生将其变为一年一缴,毕竟在一个人说了算的机关里,搞定了这一个人也就搞定了一切。
听过这些,张逸夫颇为满意,但压力也随之而来了。恒电的启动资金就那么多,先不说10万元的年委托费,单是将来工人们的工资以及水、电等日常开销,每月也得三五万,现在的情况看来,怕是只能撑半年多的了。
搞制造业,无非两种模式。
一种是先出产品,再推销。一般日用品,民用产品走的都是这个路数,五分看产品质量,五分看推广能力。民用产品面向大众。生产成本低,生产周期短,先期投入可能少一些,后期的营销支出反倒占了大头。
一种是先拉订单,再生产。重工业多是走这个路数,因为销路比较窄,需求都是特定的,都是给专门单位定制生产的,做了好多也不一定出的了手。作为买方,用预购的方式订购设备。可以节省流动资金。合理安排生产节奏。作为卖方,有多少订单生产多少产品,减少库存,在成本上也更为划算。
毫无疑问。二修厂必须是走后面一个路数的了。那么问题又来了。到底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
你在市场上没有过得硬的产品。别人凭什么给你下订单?
别人不给你下订单,你哪来的产品向市场推广?
白手起家,脱离了组织。举步维艰。
更何况,张逸夫准备搞的省煤器,又属生产成本比较高的那一类,硬是制作十个八个出来,怕是也要将老本掏空了。而且根据各电厂锅炉烟道的情况不同,对于省煤器的尺寸规格都是有不同要求的,不是说你做几个标准型号的产品别人拿走就能用。
张逸夫之前每每想到这事儿,都是头痛万分,即便解决了制造商的技术难题,第一批产品的销路依然是如此之难。不过此时此刻好了许多,因为眼看便要拉上学校合伙了。
大家信不过恒电,还信不过北方电院么?
信不过向晓菲,还信不过常思平么?
思量再三后,张逸夫干脆决定把承包的事再拖一拖,把合作的事再提一提。最好的情况是,等北方电院那边出成果了,可以投入批量生产了,这边再把二修厂承包过来,否则怕是要白白养一百口子人几个月了。
事不宜迟,张逸夫这便把向晓菲推出们去,让她即刻前往葆州,以最快的速度把老教授哄开心了,越快出成品越好。
蓟京的事情,能拖就拖。
向晓菲也没办法,临走前嘱托了几句承包的事情,这便奔向火车站,希望能赶上最后一班火车。
张逸夫也是这才知道,向晓菲精挑细选后,最后许了一家电厂的达标改造工程。一方面那个电厂几乎是联络过的电厂中最大牌的,另一方面人家极有诚意,副厂长亲自来的蓟京,向晓菲只得托博哥找了一处较为体面的办公楼,在里面跟人家聊的合作事宜,这进展还算愉快,双方口头上已经达成约定,后面的事情就是恒电的人去电厂考察一圈,大家把工程计划列出来,预算给出来,然后电厂那边开会走流程确认。
这其实都是好事,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这家电厂名为塘峪火电厂。
张逸夫又是觉得无奈,又是觉得好笑。
八成是自己当时挑的毛病太多了,真把孔大为给吓着了,先不说张逸夫点不点,万一哪天局里或者部里安监的人来个抽查,他也要遭殃。
因此,这位偏安一隅的厂长,不得不严格要求起来,八成他找恒电做这个工程,根本就不是为了达标什么的,就是为了保证安全,免得抽查出事,这才急令副手出马,打听清楚,找全国最好的外包公司来做。当然,恒电怎么都是最好的,因为现下没有第二个干这活儿的了。
也罢,虽然跟他们有些过节,但都不是死磕的买卖,将来会好的,外加塘峪火电厂也属于腰包较为雄厚的,有一帮本地工业供着,相信在委托费用上不会含糊。
距离回冀北还有两三天,张逸夫干脆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培训一下赵红旗。
做达标工程,工人们出的力自然是最大的,可最关键的,还是张逸夫做出的计划,得有一个懂行的人,把每个角落都转一遍,把每个不足都记下来,最后统一归纳分析总结,出一篇像模像样事无巨细的工程计划。
有了这个计划,牛大猛一看是这么回事儿,段有为看了也连连点头,这才能有后面的事情,否则就是一帮人瞎干,事倍功半。
可以说,真正的难点与费精力的地方大多在这个计划,真正干活的事情,照葫芦画瓢,总能找到人来做的。
在冀北的时候,这事可以张逸夫来做,可要做第二个工程,要去塘峪,他就不可能亲力亲为了。
张逸夫左思右想,眼下他认识的人里,除了文天明以外,几乎没有人有能力出这个计划,临阵磨枪培训小学文化的赵红旗更是痴人说梦,这件事,必须推出去。
于是,张逸夫煞有介事地指导道:“红旗,你也是跟着冀北的工程过来的,计划是关键,有了计划你们照着干活,又有人安排,方便很多,将来去了塘峪,还得有计划。”
“那必须的哥,哥是指挥的,咱们都是干活的。”赵红旗即便换上了正装,依然是那副德性,不过德性归德性,无论是谁,被人叫哥叫姐,也不会太不高兴。
“我将来也没法指挥了,塘峪的事,你们得自己搞。”
“那哪成啊哥?”赵红旗满脸惊讶,“你不去塘峪呀?你不在咱们咋干啊?”
“你急什么,地球离了谁都转。”张逸夫继续指点道,“塘峪火电厂上千人,就没一个懂的了?今后记着,咱们是乙方,听甲方吩咐做事。去了以后,无论是计划还是安排,都让塘峪出人搞,你们千万别什么都揽了,你们就管干活儿就对了。”
“那他们的人……哪有你厉害啊?万一达标没成咋办?”
“嗨,塘峪我去过,他们根本没想着达标,就是把那些稀稀松松不规矩的东西整一整。”张逸夫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咱们现在只有条件出力,还没条件出技术咨询,他们如果执意要咱们出改造计划和技术方案,你就说你们不会,做冀北工程的时候都是冀北的工程师出的计划和方案。”
“哈哈,那直接说你出的就得了?”
“别提我,千万别提我!”张逸夫赶紧喝止了赵红旗,继续说道,“其实吧,让外包的人出计划,我估计他们也不放心,应该还是有明白人盯着的。如果实在没有明白人出马,他们非要咱们出计划,那这活儿就给他推了,说干不了就得了。”
“啊?推了?”赵红旗再次惊道,“哥,晓菲姐跟人家谈的时候我也在,他们那个副厂长一个劲儿地说……钱不是问题……”
“那也不能用命去冒险。”张逸夫厉声道,“我不在,天明不在,他们的人又不顶用,你们万一干砸了,万一出个事故,别说公司名誉扫地,你们老乡葬身火场都是有可能的!”
“……也对……也对。”
“红旗,我跟晓菲喜欢你,一方面是因为你踏实,另一方面是你有志气,看得比他们远。”张逸夫话锋转柔,就此开始收拢人心,“这次你来,身份也变了,衣服也是晓菲给你挑的,现在你就是项目经理,说话做事不再只代表你自己,代表的是公司。说得直白些,你赚的钱也是跟着公司发展走的,公司好,你就好,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赵红旗傻笑道,“晓菲姐已经把我的工资涨到150了,快赶上城市人的标准了!想当年,我跟她倒腾货,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张逸夫始终认为,赵红旗的这种朴实,有一部分必定是装出来的。如果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也许是真的,但他毕竟是有过经历的人,赚过钱,出去做过买卖,吃过亏,被骗过,流落过街头。
这种失败过的人,往往才会懂得什么叫卧薪尝胆运筹帷幄。把人想得坏一些,那么多工人,偏偏就是他脱颖而出了,与向晓菲的关系自然在前,可与他自己的低姿态和谦卑也是密不可分的。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身为项目经理,本就不该那么单纯。
第238对付张逸夫的伎俩
“嗯,继续努力,你属于跌过跟头的人,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张逸夫说着,把准备好的一沓达标文件“呼哧”一下砸在桌上,“拿着这些回招待所吧,在我走之前,你得全背下来,我随便问哪一条都得立刻答上来。”
本来话题一直是很愉快的,此言一出,对于赵红旗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哥,你打我一顿成不?”
“……你跟晓菲,总得有一个人懂吧?死记硬背又不费脑子。”
“不是哥……我连这上面的字都认不齐呢……”
“找文天明,他懂。”
赵红旗看着厚厚的材料,唯有悲愤一叹。
他也知道,将来就指着自己带着老乡们干活儿了,没了张逸夫,没了文天明,自己万不能再一窍不通,想干出点名堂,想赢得老板的信任,老乡的敬重,人总是要努力做些突破自己的事情。
失败过的人,才知道眼前是多么不易。
“那我拼了……”赵红旗这才起身悻悻抱起材料,“哥你啥时候走?”
“后天。”
赵红旗整个人都不好了。
送走红旗,张逸夫刚要小憩片刻,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一开门,宋小妮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一位岁数较大的男人,看着面熟。
“晓菲不在啊?”宋小妮倒是不见外,探头探脑地说道。
“出差了。这位是?”张逸夫刚一问,自己便反应过来。一拍脑袋,“二修厂的老白!”
老同志尴尬一笑,此时表情已经平缓了好多:“又见面了,张科长。”
“别什么科长不科长的,里面请。”张逸夫赶紧开门引二人进来。
宋小妮进了屋便往沙发上一坐,嘴上感叹道:“好久没来你家玩了!”
“有正经的没有。”张逸夫呵呵一笑,拿起暖壶开始泡茶。
这边,白青山也放下了两袋子礼品,在张逸夫的招呼下坐到宋小妮身旁:“想不到啊,张科长和向总竟然是一家子。这样就说得通了。”
“呵呵。”张逸夫端上茶杯跟着笑道。“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一家子,朋友,朋友。”
“朋友?”白青山一愣。接着说道。“我们本来是找向总的。张科长却住在这里,难道不是夫妻么?”
“想啥呢老白?”宋小妮捂着嘴大笑道,“他俩是……”
“朋友。”张逸夫赶紧喝止了宋小妮。自己说道,“前段时间她借宿在我家而已,我听说二修厂的事情,刚好介绍她过去看看,没想到还真能成了。”
宋小妮闻言满脸忸怩,老白也是反应了好一阵。
“说得通,说得通。”待白青山回过味来,才颇为感激地说道,“这件事,还就亏了张科长你多了个心,不然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
“哪里哪里,我就是牵了个线。”
“对张科长来说就是一句话,对于我们全厂下岗的同志来说,却是雪中送炭啊!”白青山说着又望向了宋小妮,“小宋我跟你讲,联欢会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张科长,就知道他是个做事的人,就觉得闹了两年的事情有解决的希望了,没想到,还真成了!”
话罢,他又感激地望向张逸夫:“张科长,我代表所有下岗的职工,真诚地感谢你!不少同志听说能回厂上班,还能补发部分工资,当时就喜极而泣了!”
“哪有那么夸张。”张逸夫倒有些不敢接受这个褒扬。
“您这是不了解我们的情况。”白青山继而叹道,“现在工资本来就低,物价还在涨,靠三五十的下岗补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