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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可以去,已经通知所有水电站做好准备了。”
“使劲抓,别到时候丢人。”马钢嘱咐道,“那边日程定下了。你再着重催一下有考察安排的电站。”
“是。”
“计划、生产,汇报准备得怎么样了?”
生产处的处长先发言:“正在写,十二点之前给局长过目。”
“嗯,贵川这边呢?”马钢转望刘贵川。
“也在写,争取尽早点出。”刘贵川说话相当吃力,看来没少喝。
“喝酒了?”
“是……”
“下面的同志呢?”
“聚餐,都喝了……”
“操。”马钢爆了句粗口,“这事赶的,到底能不能出活儿,脑子犯晕就别人做。”
“尽量……”
“都什么时候了?别他。妈尽量!”马钢终于露出了东北人该有的彪悍一面,“扫了一圈,计划这边的汇报,谁能做?”
没人答话,这当口可不敢揽这活儿啊。
张逸夫稍微想了想,抬手道:“我来吧,计划处是为了给我接风聚的餐,汇报材料我也写过不少次,我负责吧,十点左右交给局长。”
“哦……接风聚餐啊……情有可原。”马钢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刘贵川,又望向张逸夫,“你没喝?”
“我临时有事,没去。”张逸夫点了点脑子,他相信汇报材料这点不动脑子的事儿,稍微有点儿醉也能搞定。
“好,好!尽量快!”马钢不忘冲着刘贵川道,“人都别走,喝了也别走,全力配合一下,张局长毕竟来的时间短。”
“是。”刘贵川这才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张逸夫愣顶上了。
随后又吩咐了一通,让大家立刻组织落实安全、卫生、安排值班人员等等,千万不能出一点错,这才暂时散会。
马钢本人也没打算走,今晚就在办公室,等着大家送上汇报材料过目。
张逸夫也算是久经沙场了,联合大研院给计委的报告都能一夜搞定,何况这个小汇报,他在滇南游历了一个月,大体的情况也都掌握了,需要做的只是确定一下现阶段的计划实施情况以及长远的规划,统筹一下报告。
事情紧急,也没功夫在自己办公室慢慢搞了,他直接到了处里的大办公室,叫人接上了打字机,再找出几分关键文件参考。
这会儿,大家情况也都跟刘贵川差不多。
正在坤明饭店,借着张逸夫的名义大喝了一顿,刚到歌舞厅点上歌跳上舞,这事儿就来了,狼狈愧疚晕乎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虽然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兴趣,但这好歹是跟着张逸夫混的处室,张逸夫倒也没打算埋怨他们,只温颜安慰道:“没事的,这种是临时安排,谁都顾不过来,抓紧时间,每个人拿几份材料,把关键的找出来,等着念给我打字。”
他说着拍了拍手:“时间还长,忙起来。”
大家闻言精神抖擞了一些,本来以为张逸夫是要骂人的,话却都是鼓励,赶紧各自操起文件检阅。
张逸夫则坐在桌前,脑子中大概过了下措辞,综合以往的报告结构,心里先念了个大概,然后开始一通猛打。
打字速度在后来连个手艺都算不上,但在这时啪嗒啪嗒打出来,还是相当惊艳的,大家光听着键盘的这声音就浑身爽利。
不多时,第一页已经完成,当即印了出来。
“你们检查核对一下,画好怎么改,我继续。”由于有之前那晚上的经验,张逸夫也算是驾轻就熟,很轻松就可以指挥。
很快到了需要干货的地方,张逸夫开始让人照着材料给他念,需要的地方他就喊停,复述一次录入进去,这才再往后走。
汇报不宜过长,毕竟计划处这边只是总体的一部分,聊清楚计划落实和未来规划即可,九点半左右,热乎乎的修订版报告已经出炉,大家分头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错漏后,这就算是可以交差了。
张逸夫把材料交给刘贵川:“你去交吧。”
“这……”刘贵川相当不好意思,从头到尾他其实也没干什么。
“去吧,局长等着呢。”
刘贵川这才拿着材料离开,一溜小跑赶紧去汇报。
第552男人么
马钢马局长虽然看似在办公室中运筹帷幄,但实际上是焦头烂额的,各种接电话与打电话刚刚把事情安排了一些,又开始发愁汇报的事情。
刘贵川捧着热乎乎的报告敲门进来,说计划处搞定了,这让马钢都不敢相信。
“还是打印的?”马钢匆匆接过报告,狐疑问道,“早有预备啊?”
“谈不上……”刘贵川总体上还是个老实人,不敢领这功,“都是张局长现场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
“这得上千字呢吧?”马钢一愣,翻开材料粗扫一番,而后抬腕看了眼手表,“俩小时就出来了?”
“是,张局长打字真的很快。”
“汇报材料质量有保证么?”马钢说着已经翻看起来,边看边点头,“嗯……简明扼要,结构也清楚,这些数据……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现场都核实过,跟我的记忆比起来也没差。”不管马钢怎么想,刘贵川是真的已经服了,“张局长功夫确实深,汇报大家都会写,但这么提笔就写,思路清晰,没什么错漏,出活儿这么快的,也就他了。”
“毕竟是蓟京来的能人。”马钢也频频点头道,“那么多领导提他,绝对都是有理由的啊。”
“而且这么短时间,对咱们滇南的情况就已经信手拈来,想必张局长这个月的精力也真的放在考察上了,有些方面的情况掌握的比我都细。”
“不干则已,一干起活来真是拦不住。”马钢放心地放下材料问道,“张局长最近有没有安排计划处的事情?”
“完全没有,不闻不问不管。”刘贵川尴尬道,“那些文件也没签。今晚萧总的局也没去。”
“憋着劲儿想早点回蓟京呢还是。”马钢自己点了支烟,随即把烟盒推给刘贵川,“这次贾天芸突然也跟过来,估计就是他使的劲。”
“啊?贾天芸?”刘贵川对于组织内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太懂,但重要的新闻他还是了解的,“贾……不是刚刚就任……”
“嗯。贾天芸的能力,又上了一层楼。”马钢很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完全没意识到这话实在太不严肃了。
“她跟张逸夫有关系?”
“关系大了。”马钢摇了摇头,“反正怎么传的都有,他们捆在一起就对了。”
“这……他们?”刘贵川露出了期盼与询问的眼神。
“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刘贵川也不敢多问,就此请示道:“那些文件,继续压在他那儿?”
“压着吧,不急,先等事态稳了。看看情况。”马钢摆了摆手,“这材料放我这里吧,你们处先下班,明天早点来,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对了,再准备一些背景材料,谁知道部长会问些什么,到时候你也参加考察汇报会。顺便帮我把侯丰叫来。”
“是。”
不多时。坐在马钢面前的换了一个人。
侯丰也忙得要死,刚刚安排完事情。他自然也知道马钢找他是干吗的。
“那边安排好了,很稳定。”
“稳定?年三十儿的时候你不也说稳定?”马钢哼了一声,“你就甭管别的了,明天一早就去盯着,别让她再闹什么幺蛾子出来,张部长在。谁都兜不起。”
“不至于吧?”
“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马钢揉着满是褶皱的额头道,“太麻烦了……麻烦事都赶一块了。”
“这样,我再联系下萧咏,让他去盯?”
“萧咏可以。”马钢听到这名字才微微舒心。“那你明天也有任务,部长行程定下来后,你提前一小时到达下个地点,安排好现场,把无关的人都清出去,别让跳出来造。反的人跟张部长面前乱叫。”
“再给我俩人。”
“你们办公室自己找吧,找脑子清楚资格老的。”
“那张局长那边?”侯丰又问道,“明天他那边谁照顾?”
“他?他用不着人照顾。”马钢摇了摇头,“搞不好,张正诚这次来,就是来看他的。咱们还是别在张逸夫身上动脑子了,做好领导交待的事就够了。”
马钢身上有好的性格,也有坏的品质,但有一点很务实,掂得清每个人的斤两。现在,谁也别招张逸夫,至少在这儿,谁也没资格招,人家的态度已经是划清界限了,这边得识好歹,把态度摆清楚,咱们之间不存在什么矛盾,如果做了什么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绝非我的个人意志。
市郊小型别墅区,一栋最靠深处的别墅单独围了一个院子,别墅室内装修只能用骄奢淫逸来形容,一男一女坐在客厅的棕色真皮沙发上,外形有几分相似,一个是似水般的柔美,一个是像冰一样的冷艳。
萧咏不断地换着台,每到新闻有关的频道都会跳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情景喜剧节目上,讲的是一大家子人生活中遇到的各种矛盾与笑话。
“姐,这个逗。”萧咏颇有兴致地冲萧依道,“一家人,其乐融融。”
萧依摆弄着手上两盘刚买到的磁带:“有必要跳过新闻么?”
“嗨……新闻没意思,都是歌功颂德的,车轱辘话。”
萧依抬起手中的磁带道:“你给我的这些港台歌曲也是吧?歌颂爱情?”
“听听歌,散散心,多好。”萧咏笑道,“再等等,等过了这段,姐夫肯定过来陪咱们。”
“叫的真亲啊。”
“习惯了。”萧咏无奈道,“姐夫忙,你也知道,男人么,顾不过来,可姐夫对你一直初心不变,你也应该清楚。”
“别再聊这些了。”萧依只摇头。
“不是……他后来跟那个女人结婚,没有办法的事,男人么,正式婚姻要顾及的东西很多,但他们现在基本都是分开住的,这么久孩子都没有!等过了这段,姐夫稳定下来,肯定会来接你的。”
“呵呵。”萧依泯然一笑,“你就别说这些宽心话了,把我当疯子可以,别把我当傻子,他真的厉害了,怕就更不敢离婚了,千万双眼睛盯着,就更不会过来了。”
“这个……男人么……”
“行了,你别老男人男人了,越搅越浑。”萧依摇了摇头,“因为你也是男人,所以我的命运远没你挣的那点钱重要对吧?”
“不不,绝不。”萧咏严肃摇头,“姐,咱们不容易,好不容易握到机会了,哪能这么就松手,再说你说实话,你心里对姐夫……”
“那早是过去的事了,谁都会看错做错。”
第553慢慢说
“……再试试挽救一下,咱们再等等,我也多去做工作,如果过个一年半载还没结果。”萧咏咬着牙道,“咱钱也挣的差不多了,走就是了。”
“你舍得么?”萧依嗤笑问道。
“那你舍得么?”
“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了。”萧咏一笑,“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没有姐夫,就没有咱们的今天。”
“没有他,不干这个你就会饿死?”
“男人么……饿死这个标准太低了。”
“那什么标准。”
“不聊这个了。”萧咏实在无意深谈,就此扯开话题道,“对了,我今天见到张逸夫了。”
“照例是你的新官上任三顿饭啊?”萧依摇头道。
“他还真没给我面子,连手都没握,板着脸就走了。”萧咏摇头叹道,“我本来以为,碰到这种状况我该生气的,在滇南,这么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姐夫面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很佩服,那些耳根子软随便就来大吃大喝的干部,虽然我跟他们喝酒,但我心里是恶心他们的。”
“你得知道,他们心里也许更恶心你。”
“也对。”萧咏笑着挠头道,“但没人敢摆在脸上不是?张逸夫就摆在脸上了。本来我还想好好跟他聊聊那天晚上的事,没机会了。”
“没法聊的,他肯定装不知道。”
“这人太矛盾了。”萧咏不解道,“救人一命,怎么看都是功劳吧?他怎么就这么躲着呢?”
“因为那人是我。”
“那不更好?拿了姐夫的人情?”
“他不想拿。”
“开什么玩笑,全天下谁不想拿姐夫的人情?”
“天下很大。”萧依缓缓张开双手,“你觉得滇南就是天下。我曾经觉得他就是天下,出去以后,才知道这什么都不是。你不是总是说‘男人么’?为什么不出去看看,为什么始终在滇南经营着?”
“走太远,会给姐夫添麻烦的。”
“呵呵,张嘴闭嘴就是姐夫。还谈什么男人不男人?”
“……”萧咏被说得有些羞怒,满脸憋红,但还是忍住了,起身道,“我有我的方式。”
话罢,他怒气冲冲上楼进了卧房。
萧依也没理他,只轻叹。
“都是陷进去,出不来的命。”
人在比较绝望的时候,宿命论总是很有市场。但有些人始终没有经历过那种传说中的绝望,始终尽全力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因此在这种人眼里,你什么命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