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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还在讨论,也不一定能落实,实现起来也比较困难。”贾峦松叹道,“京津冀肯定不要想了,西北用电量有限,在大规模长距离输电网落成之前也不要想了,东南虽然缺电,但很多电厂已经在建,将来又有三溪的补充,也不用想了。”
一连串不用想了,最后这个话题指向,好像只会是一个地方了。
“你这才是说得太远了吧?”张逸夫笑道,“那得是多大的资本。”
“看你有多大心了。”贾峦松笑着起身,“我去那边了。话先说在前头,这次北漠自动化招标方案早就定下来了,真的是国际评标,没人能插手。”
“不用插手,看硬实力。”张逸夫与贾峦松最后握手。
宴会结束,在张逸夫的要求下,司机还是只送他到了办公楼,他自己骑车回家。
司机小钱觉得自己是一位太不称职的司机了,其他司机班的同事都能跟领导打成一片,甚至跟领导家属都打成一片,连节假日都伺候着,就自己,只有公务出行的时候才出车,甚至跟老总的谈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每次在车上,老总不是在思考就是在睡觉,好像根本没时间说半个字。
愣神儿的功夫,张逸夫骑着自行车来到窗前,敲了敲车窗笑道:“对了,这么久,都忘了跟你说句谢谢,谢谢啊。”
小钱慌忙摇下窗户:“应该做的,张总。”
“回去路上小心。”张逸夫摆了摆手,晃晃悠悠骑着车远去。
小钱感觉,自己再怎么想也不知道老总在想什么,自己还是笨,就老老实实当个司机吧,张逸夫再厉害那也是张逸夫的事情,自己还是自己,思考下面会给谁开车才是正事儿。
第657引力
回到家,父母已经睡了,张逸夫躺在自己床上,默默拨了一通长途。
“还没睡?”
“没,很忙的。”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解脱了。”
“也许不过是进了另一个笼子里而已。”
“可毕竟那个笼子是我的。”张逸夫说着,又赶紧改口,“是我们的。”
电话那头“咯咯”一笑:“你还真有信心啊。”
“肯定得有啊,还得对付你姐呢,得让她到时候哑口无言。”
“我姐?那次你的话真说得太大了,什么家族,什么产业……”
“谁知道呢,搞不好过两年我就要建电厂了。”
“呵呵。”
听到这笑,张逸夫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这反应太正常了,是自己的话太不正常了。
“到时候,你要帮我啊。”
“除非你要建比三溪还要大的电厂。”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你就没那么一点自私的细胞么?那可是我们的电厂。”
“喝多了吧。”夏雪无奈道,“你先把自动化整好了再说。”
“也对。”张逸夫反问道,“你就没那么点亢奋和向往么?”
“说真的,我觉得你太乐观了。”夏雪很认真地说道,“我见识过不少干部下海的例子,最后都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恒电一直以来很成功,小富即安,但这次自动化你可能赌大了,我认为你还会回来的。”
“回北漠么?”
“不知道,也许有其它归宿吧。”
“对你未婚夫就这么没信心?”
“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这个……”夏雪想说什么。但还是憋住了,“你在机关,和你在外面,虽然都是你,不过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是两个人了。”
“这些话怎么不早说?”张逸夫笑问道。
“说了也没用。自己撞吧。”
“对对,将来教育孩子的时候,咱们也得是这种态度。”
“……你就没被我这话打击到么?”
“抗击打能力强了,但其实我还不是最强的。”张逸夫回忆道,“华长青,你还记得吧,他是真的浪费了几年的光阴,什么都没得到,又回美国去了。他最后都是笑着的,他比我能扛。”
“光能扛也没用啊。”
“能扛是必要条件,没这个是不行的。”
“那充分条件是什么?”
“哈哈。”张逸夫握着电话大笑起来,“没什么充分条件,只有一大堆必要条件,你都有了,也不一定充分。”
“那你还走这条路?你原先那条路,明明在北漠已经得到充要条件了吧?”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好吧,你把中学课本上的语文知识都用上了……”
放下电话。夏雪揉了揉眼睛,还要面对桌上一大堆的文件。
她望向窗外,张逸夫就像月亮一样,你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他悬在那里的。
而世上有很多这样的人,就像天空中有无数繁星,可最后能被人记住、传颂的。却仅是那一轮明月而已。
与张逸夫在一起,她从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也未见张逸夫有多么亢奋激昂,他总像月亮一样,静静的。每时每刻都悬在那里,高高地看着自己,照射爱抚着自己。
夏雪始终不知道这种无私的源头在哪里,就像不知道支撑月亮的力量在哪里。
科学上,那叫引力。
夏雪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她有些害怕张逸夫成功了。
……
1993年11月11日,这会儿还不兴光棍儿节,对于恒电的人来说,他们只知道这是高层重新确定的一天,北漠老总摇身一变,成为了恒电的总经理、股东,向晓菲则放下了总经理的职位,在其他股东同意的情况下,将手上恒电20%的股权交予张逸夫,自己依然坐拥60%,戴上了董事长的帽子。
按照她的愿意,是要将更多股权赠与张逸夫的,董事长直接他来做好了,但张逸夫坚持要一步步来,平稳过度,她也只好作罢。
恒电的股权依然简洁明了,向晓菲60%、张逸夫20%、常思平陈延睿分别10%。
至于远在滇南的工程公司,则处于恒电50%,孙博50%的局面。
会议室门前,张逸夫沉吸了一口气。
“准备好了?”旁边的向晓菲一副放下重担的样子。
“嗯。”
大门推开,张逸夫笑着望向与会诸位高管。
陈延睿、常思平、常江、吴强四人带头起身鼓掌,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也纷纷起身,恭迎新任总经理张逸夫。
张逸夫笑着抬手,与向晓菲共同入位。
他观察着这个不大的会议室,触摸着不怎么精致的会议桌,呼吸着并不新鲜的空气。
如何呢,这些都是自己的,自己可以控制的。
沉静过后,他目光如炬。
“我是张逸夫,今日起由我接任向晓菲的总经理职位,向晓菲继续担任董事长一职。”张逸夫扫视全场,第一时间记下来了这些脸,“如有异议与不满,现在提出,不要把问题带走,不要让矛盾发酵。”
陈常二老和常吴二人自然都是乐呵着,怎么可能有异议么?
其余的与会者,包括研发经理、销售经理、车间主任等人,与张逸夫相对陌生,但看这景致,也不可能提出什么异议,说白了这是向小姐的产业,她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好的,没异议,下面请大家简要介绍一下自己,以及承担的工作。”
与会者一位位起身,对于张逸夫这个人他们还是抓紧时间研究过的,年纪轻轻就到这个级别,重点是北漠老总,必然是个狠角儿。每个人都尽量用简短的时间介绍清楚自己,留个好印象。
现阶段恒电依然是分为两大模块,设备生产与微机研发。
设备生产这边就是原来厂里的那一套东西,干部比较繁杂。微机研发这边相对简单,只有研发组与维护组两部分,研发组还负责微机保护的产品组装,维护组负责测试和跑现场。从管理结构上来看,只能用混乱与不科学来形容,这也没办法,一直没有时间细整,得等张逸夫来了再说。
第658抬杠的
实际上张逸夫也没打算很快的细整,得等自动化招标完了再说。
听过一溜人的介绍后,张逸夫整理了一下,直接说道:“暂且一切如常,该找向总的事还是找向总,我暂时只负责研发这一块。其他人散会吧,研发留下。”
二十分钟不到,这就完了。
张逸夫对于生产部门的轻视也没什么掩饰,或者说是没什么时间重视他们。
生产方面的人们难免有些不爽与猜疑,看来公司甩掉设备生产这部分已经成为定局,连新任总经理都懒得多说。
“稍等,我有个疑问,张总。”一位年纪大些的车间主任突然举手。
本来准备离场的人,屁股也不得不坐了回去。
“赵主任对吧,请说。”张逸夫大大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直有传言,说公司要放弃设备生产这方面的业务,张总能不能给个明确的说法。”
全场人慌了一下子,怎么突然就这么提出来了,这本来是心照不宣暗流涌动的事情才对。
张逸夫也疑惑地望向向晓菲,那眼神像是在问,还没公开么?
向晓菲连忙说道:“这件事还没有定论。”
“可我从张总的态度上,好像看到定论了。”老赵也当真是老油条,什么都不怕,“我们底下干活的同志们,心里也不踏实,这件事没定论,会影响到大家的积极性。张总刚才不是说了,不要把矛盾带出去么?”
“嗯。”张逸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看来向晓菲也只是拖了下来,并没有明确处理过。
“这次申奥,几票之差,咱们输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张逸夫端端正正说道,“市政府现在已经在研究政策,计划将四环范围内的工业企业外迁。不仅是我们。所有的厂子都会受影响,如果我们恒电要搬到冀省去,诸位做设备生产工作的愿意去么?”
全场哗然。谁愿意离了蓟京?
“先安静一下听我说完。”张逸夫继而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暂时放缓生产计划公司也是迫不得已。政策是国家定的,我们肯定要落实。既然大家不可能迁往外地。为了妥善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已经主动与蓟京供电局沟通,希望通过转让生产技术、生产设备、生产人员的方式,给大家在蓟京修造总厂谋个归宿。”
“张总,据我所知,你说的市政府的这个政策还没正式下达吧?”
“所以公司也没有正式下达放缓生产计划的决策。”
“那咱们就假设这些都会发生。”车间主任随即问道,“咱们的管道、省煤器生产技术、设备,都转让给总厂了。可咱们的人呢?”
“转让的条件就是妥善安置大家。”
“可就算这些都达成了,总厂现在也有很多人闲着。我们的工作他们做就好了,绕一圈,搞不好我们又要下岗回家的!”老赵双掌一拍,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全场又是交头接耳,这才是核心矛盾。
很多人都回家呆过一年半载了,对此心惊胆寒,深怕会再次发生。
张逸夫赶紧解释道:“大家对未来举棋不定的话,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将来迁往外省的新生产基地。在基地没落实前,会有底薪发放。”
“底薪,低保?跟那会儿下岗一样?”主任一副耍流氓的语气问道。
张逸夫心下已经开骂了,这根油条真的是油得可以,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从前他接触的人还都算比较讲道理,好歹是个干部。这位却不会考虑这么多,就想着自己能不能吃饱,回蓟京局怕饿着,留下也怕饿着,合着全天下都在跟他作对,他吃不饱就怪张逸夫。
这道流氓的题,也当真难住张逸夫了。
这会儿犹犹豫豫拖拖拉拉糊弄过去,无疑一开始就被拿住了,年轻啊,没担待之类的歌颂很快就会传开,可这会儿过为刚猛,又会被骂混蛋没良心,成为一代黑心资本家。
恐怕向晓菲也是一直顾虑这些问题,才没有说明。
“首先赵主任,你态度不对。”张逸夫先稍微立威,给自己缓和思考的时间,“坐在这里你是干部,争取自己权益没问题,但也不能出言不逊,捣乱会场。”
“张总,我可没有。”主任油着脸笑道,“我也是站在公司角度考虑,如何安排好大家。”
“那就不要提下岗低保这种话出来,不知道什么话会煽动情绪么?”张逸夫继续说道,“再者说,当时过来开工的时候,是有咨询过大家意见的,大家统一希望组织关系留在蓟京局,与恒电只是产生劳动关系,现在劳动关系可以回去了,你又说这些。说白了,你们还都是蓟京局的人,蓟京局、修造总厂将来怎么安排,是要靠你用劳动,用勤奋去争取的,咱们厂都是p51和省煤器的熟练工,总厂生产是要依赖咱们的,好好做,凭什么就是你下岗?”
“这就是张总你太年轻了,具体情况你问问吴总就知道了。”老赵可谓是油盐不进,就此望向了吴强。
吴强打了个寒颤。
“不说那些,要放弃设备生产也不是我的决定,是政府政策的决定,你有意见,也不该跟我说。”
“那个我不管,但张总至少给咱们一个合适的交代吧?”老赵又开始煽风点火,“就说劳动,奋斗,也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