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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说这么过分的话吧。”
“以后别找这种捣乱的人来。”张逸夫揉着脑袋道。
“没办法,要做视频只能找他们。这样的人还肯来,再厉害的人请不动。”
“我再想想啊……”张逸夫使劲发散思维,思考还有什么路子能找到人,“海博老板那边没资源?”
“他有,但他认为来不及,不想揽这个事。再说他找的人,也不一定比这个马导靠谱。”
“还有谁呢……”张逸夫闭着眼睛使劲想,搞电力技术的人,找文艺方面的资源简直难如登天。
“我觉得你想的这个方向错了。”方思绮大胆说道。“两周的时间,拘泥于视频表现,特效艺术,这本身就不现实,需要企业宣传片后面有大量的时间可以搞,在眼前有限的时间里。咱们应该着力于如何用简单直观的视频,表达出我们要表达的东西。”
“电力自动化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至少要用基本的图形和特效来阐述工作原理。”
“这些可以在展板上以图文形式表达啊。”
“哎呀……跟你没法说……”张逸夫挠头道,“总要最低限度做到抓人眼球,在展台停留时间长一些吧?不然领导来的时候照着展板念字儿么?”
二人正争着,阮湄敲门进来说那个金毛老外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一个戴眼镜的秃顶中年老外,好像有许多事要说。
“怎么事前总不打招呼!”张逸夫焦头烂额道,“来吧来吧。”
阮湄刚走。方思绮神色一动:“变成采访怎么样?”
“什么意思?”
“不是要直观,抓人眼球,震撼么?”方思绮继而说道,“请几个你认识的老外专家,拍一段采访,夸一夸咱们的产品,下面打一个名牌字幕,iec专家什么的。别人肯定会好奇老外在说什么,看到iec也会重视几分。跨过产品表现过程,直接说国际专家的优秀评语。”
“是个方法!”张逸夫瞬间被点活,“既然很多人不了解微机和系统的细节,干脆也不用了解了,直接用权威的方法告诉他们这是个好东西!”
“对,然后可以来几个简单的场景。我们的试验室,我们研发团队在工作,微机保护在发电厂、变电站运行,还可以拍摄一下电科院的模拟系统,我们的设备如何通过国家级试验室的检测。”方思绮接着说道。“对了!老外不够的话,你也可以请电科院的人来凑数!”
“胡海涛可能会给面子。”张逸夫琢磨道。
正说着,金毛敲门进来,依然拎着沉重的公文包:“抱歉,又来得急了。”
施罗德跟在后面,投以微笑。
“正好!”张逸夫起身相迎,“坐坐坐……”
金毛本来是带着任务来的,却卷入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急着谈西门子的事情,张逸夫先是伙同金毛联系了一圈人。
可喜的是,上次评标的专家团队还有三人仍在中国。
其一是拉尔森,正在与北漠公司以及华北设计院进行技术交流,谈电力自动化在设计阶段的工作,另一位是托马斯,这位好像就不打算走了,人还在西南。
这两位也赏脸,张逸夫提出要求后,两位分别请示过公司后都痛快答应了,托马斯不用说,发电公司的人,跟恒电没有业务冲突,张逸夫帮忙介绍了很多权力人士,这个回礼不算什么,拉尔森则是有立场的人,恒电得标也是他带队选出的,说出中肯的评语很正常。
最后就是眼前的施罗德了,他干脆没有请示公司就表示愿意帮忙,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么,毕竟有pro标准的合作摆在这里,恒电产品的推广对于标准推广也有促进作用,双方已经是利益共同体。
最后张逸夫又联系了胡海涛,胡海涛同样请示过领导后表示没问题,但措辞会客观一些。
于是方思绮就此领命再去找人,九流导演之类的人是不行的,要那种谦逊靠谱的人,年轻一些也没关系,视频制作的要求降低了很多。
料理完这些事,张逸夫才问起了金毛和施罗德的来意。
承接着上次的话题,深入合作,西门子方面经过激烈讨论,提出了一套相当直观、坚决且让人没话说的方案——
成立西门子恒电合资公司,专攻环保产品生产。
面对这个简单有效的合作方式,张逸夫不可避免地为难起来。
合资的优势与劣势都很明显,在资本、技术双方面压力会均摊,与此同时,收益也均摊了。
“张总你有所不知,我们其实一直在中国寻找合作伙伴,并且与一些大型的国企,地方政府,已经处于洽谈阶段了。”金毛进一步说道,“按理说,恒电的条件和资本是完全不够这个条件的。”
“我们有p51管道和省煤器生产经验。”
“这只是很小的两个产品,而且据我所知,恒电已经放弃这两种设备的生产了。”金毛叹了口气说道,“张总,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合作,请尽量从共同利益出发,而非谈条件摆资历。”
张逸夫思索良久,自己确实有些谨慎过分了,现在的恒电也许正需要这种稳定发展的局面,以对冲迅速扩张的压力。
第705左右两难
“这事现在还没法决定,我们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张逸夫一时难以决定,干脆把话往远了说,“我不是谈条件,但我们正准备争取一笔电力环保的扶植资金,我们还要观察这个力度。”
“西门子能提供的支持,是绝对超越那笔资金的。”金毛比划道,“我们很有诚意,而且合作力度很大,可以这么说,一旦协议达成,数百万美元的注资很快就会落实。”
“也就是说我们也要注资数百万美元?”
“数额和股权你们是可以选择的。”
“可我记得在政策上,合资企业,中方股份是不能低于50%的。”
“我们遵循政策,所以之前才一直是与资本雄厚的大型国有企业谈,他们的基础条件要优于恒电太多了。”
“他们提出的要求同样会比恒电多很多。”
“先生们……”施罗德听不下去了,抬了抬眼镜打断道,“我们不是在进行合作谈判,而是在进行是否有机会进行合作谈判的谈判。”
“请给我们两周的时间商议。”张逸夫直接说道,“现在我们有非常重的政策性任务,还不宜谈合资的事情。我想问问,除了合资之外,有没有其它技术引进的可能?”
“这要看什么程度了。”金毛有些沮丧地靠在椅背上,“我与集团和环保产品的经理都谈过,这方面技术在国际上都很新,都是有市场的,与汽轮发电机那样一锤定音的产品不同,环保产品很分散,这部分技术公司太不可能技术转让。”
“抛开技术。设备方面呢?脱硫中用到的搅拌器、真空皮带脱水机、传感件……”
金毛与施罗德闻言面面相觑,怎么已经聊到另一个领域的事情了。
“我相信如果合资的话,这些问题都能很好解决。”金毛只能这么回话。
“别逼我了,现在真的没法拿这个主意。”张逸夫掐了掐额头,冲二人道,“给我两周时间吧。”
看着张逸夫的样子。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我跟你们一样有诚意。”张逸夫起身与二人握手道,“但我现在不得不同时处理很多事情,我没精力齐头并进了,只能逐项来。”
“好吧,理解,宣传片采访的事情我们会帮忙的。”施罗德握手过后露出礼貌的微笑,“个人建议,在业务上最好也能逐项攻破。在没有更多合伙人的前提下,同时展开自动化和环保产品业务,就算是神也做不到。”
“您有宗教信仰么?”
“不不,‘神’在多数情况下只是一个比喻,并非信仰实体。”施罗德连忙摆手。
“呵呵,没别的意思。”张逸夫轻声问道,“你们去过长城了么?”
“去过,八达岭。很壮观。”施罗德叹道。
“据说长城在太空中都能看到,这样的东西。即便放在现在,也会用‘神迹’来比喻吧。”张逸夫叹道,“可最初,就是一个一个人,一块一块砖堆砌而成的,没人能想到最终真的能堆出这么个伟大的东西。多数人只是低着头去堆,做好自己的事情。”
“那希望我们也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金毛洒脱一笑,“有时间咱们要把那个游戏打完。”
“存档我一直留着呢。”张逸夫笑道。
施罗德与金毛虽然理解张逸夫,但出了会议室还是难免抱怨,时间又被拖下去了。签这个pro的协议为什么就这么累。
施罗德嘀咕道,“还好恒电这次提出的是环保产品方面的合作,如果是超临界机组,那就更麻烦了。”
“这太远了吧?”
“你没感受到他的野心与狂妄么?长城就是一个狂妄者的杰作。”施罗德叹了口气,“环保产品就简单了?他们现在连一台机床都没有!相信我,搞不好将来有一天,他就挥着拳头扬言要做发电机了!”
金毛啼笑皆非:“梦想和西门子一样电气设备全覆盖?那他需要至少100个像他一样能力的人协助。”
“中国人很多,也许真的能找出100个。”
金毛调侃道,“我真不明白,自动化已经够他吃好一阵的了,为什么还要贪别的,他自己都承认焦头烂额了,还要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呼……”施罗德好像懂了一些了,“在和时间赛跑吧,他比谁都清楚恒电跟国际厂商的差距,他要为此修一座长城。”
“施罗德,我还是了解一些历史的,修长城可不是几十几百人的事,需要的权力和资本恐怕100个张逸夫也无法拥有。”
“他不管这些,只是一块一块往上搬砖。”
“就这样和时间赛跑么?”
“这不是我们该探讨的问题了。”施罗德晃了晃脑袋不再试图思考这个人。
送走二人,张逸夫也并未沉思太久,而是拿着水杯来到了常思平的办公室。
“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常思平有点意外,张逸夫此时应该忙得手脚并用,上厕所都一路小跑才对,“环保方面的资质认可在走,还没到跟你汇报的阶段。”
“没事,我来聊点别的事。”张逸夫放下水杯,坐在常思平办公室的沙发中。老人的办公室有种特有的宁静,尤其是在下午的这个时候,太阳照在屋里的植物上散发出一种慵懒的光彩,让人昏昏欲睡。
“西门子的人刚刚来过,提出了合资搞环保产品的事情。”张逸夫淡淡说出了这一席话。
“这件事需要我来决定么?”老常有些不解,又有些忐忑。
“常老师决定吧,我拿不准了。”张逸夫摇头道,“合资意味着掌握他们的技术和生产线,同时意味着我们永远只有50%的利润。”
“市场换技术啊……”常思平叹道,“不过好处也很明显,我们不需要摸爬滚打了,直接就可以上马。”
“是的,虽然在技术和设计上我有一些想法,但距离实用还有距离,产品质量也无法保障,工业制造这方面我不够专业。”
第706想通
“呵呵。”常思平没怎么思考,面色变得平静而又和缓起来,“我啊,也想着,是不是该回到学校去,带几个博士生,养养老了。”
“嗯?”
“合资的话,应该就不需要我了吧。”常思平拿起茶杯,没有去喝,只是轻轻揉着,“年轻人,学得快,那些外国的设备,技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掌握的。”
“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常老师。”张逸夫慌忙说道,“你永远是设备制造这块……”
常思平抬起手,示意张逸夫不要再继续说下去:“逸夫啊,这么多年,无论是找我下海,还是想请我当顾问、咨询的公司,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个,那些找我的人,有像你这样的学生,有已经出名的企业家,也有曾经光芒万丈的领导干部,从30岁到60岁,我有无数次机会走出校门,可我都没有。”
“问及原因啊……我也说不清楚。”常思平的瞳孔变得有些浑浊,好像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非要说的话,我感觉那些邀请我的人都有一个共性——眼睛里只有钱,他们看中了我的关系,我的资源,我的技术,我的影响力,他们想找一块招牌挂在公司里,这样就可以赚更多的钱了。”
“惭愧。”张逸夫尴尬道。
“人之常情么。”常思平并没有讥讽的意思,接着说道,“正因如此,你跟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才如此明显,别人都是找我要技术,你却是送给我技术。省煤器和管道,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东西,但是你很清楚,你有想法。可自己是做不到的,你有技术,可自己是钻不透的,你需要我,来实现这些。”
常思平说的这么透了,张逸夫也不好反驳:“看来我也没好到哪去。”
“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常思平突然变得神采奕奕。“我本身就是搞教育,搞研究的,他们看中我,是因为可以拿我当一块一次性电池,用光就好了,而你拿我当蓄电池……”
“这比喻不太恰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