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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黄宏斌也知道,这种事是逃不过的,生产科主任已经踢了皮球逃之夭夭,怕是找其它什么主任来也都没用了,只能自己上。
电话立刻接通,班长简单表达过后。就将电话交给了黄宏斌。
黄宏斌拿起电话。擦了把汗磕磕巴巴说道:“你好,我是冀北电厂锅炉车间主任,我们这边三号机锅炉参数不太对劲,怀疑有塌焦现象……”
“是的。但我不能肯定……”
“具体的……炉内压力大概上升了50多吧……负荷也涨了……”
“把前后数据总结对比发传真过去?同志。这时间耽误不起啊……”
“什么。让我们自己讨论确定?我们厂长……”
张逸夫算是看明白了,华北局也不愿有点迹象就调度停机,对面估计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调度员而已。
这么推来推去。做一个大数据比对表格,再传真,对面再组织商讨,尼玛三天都过去了。
“黄主任,我来吧。”张逸夫深知临时停机与故障停机之间的利害,眼下再也看不下去了,必须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反正老子跟厂长和赵局都有交情。
黄宏斌一见张逸夫满面坚定,心里又叫了一百句救星,手上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将听筒交给张逸夫。
张逸夫二话不说,按下了功放直接说道:
“华北调度,我是冀北电厂的张逸夫,三号机组锅炉出现了严重的压力波动,负荷增加,随时有可能故障停机、引发事故危险,请求紧急停机排查。”
张逸夫几句话出来,全场鸦雀无声。
这是请示呢么?这根本就是下令啊!
不过也只有这么说,才能让调度意识到严重性,才能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了。
果然,电话那头听到这种说法,也是马上认真起来。
“你……就是张逸夫啊……既然这么严重,我们立刻请示一下领导,请冀北电厂等待指令。”
“尽量快些,三号机随时可能有跳闸危险。”
“这种临时停机,需要找领导签字,我们要走流程。”
走个卵啊,老子干过五年电厂值班员,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规矩。要么是现在规程太落后,要么就是这个调度员太年轻太耸泡,不敢做主才如此推辞,张逸夫心里骂过后,嘴上立刻说道:“能给我转到赵局长那里么,我跟他说。”
如此一言又是霸气四射,把旁边打酱油的叶青青和王小花惊呆了,小电厂的技术员直接找电管局二把手说事,也是够放肆的!
但对于张逸夫并非如此,为了生产安全问题,找部长都算不上放肆,再者说上次丰州事故调查跟赵文远已经有了交情,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想是他会理解。
对面的调度员也傻了,呆呆答道:“我们要先请示调度处长,然后……”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请示我们等。”
“谢谢……”对面终于如释重负,竟然说出了谢谢二字,十分之感激。
张逸夫挂下电话,大家心里都是一松,以为只要等着就好了。
然而他们对张逸夫的纯爷们儿理解还是不够透彻,只见张逸夫在兜里一翻,掏出了一沓名片,快速找出了印有赵文远大名的哪一张,而后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分机号。
黄宏斌与班长等人不禁凑上去打量起那些名片。
安监司副司长南钢、生产司设备管理处处长欧炜,当然还有华北局副局长赵文远等人……
你丫的这些名片是从哪里偷的啊!
电话没响两声便接通了,谢天谢地,赵文远是个爱泡在办公室的领导。
“赵局长么?我是小张。”
赵文远一听这声儿就听出来了,亲切说道:“哎呀,逸夫啊,是要问那边电科院分析的事么?我也刚回来,那边的结论还要等一两天。”
“不不,赵局,我们厂有个锅炉出问题了,怀疑是塌焦,现在整个锅炉都要超负荷了,内压异常。”
“哦?!!!”赵文远自然也是一惊,本来他是抱着唠嗑心情的,现在一听这个,立刻转化为了紧张的工作情绪,还好他是老江湖,很习惯这个节奏,换个人怕是得思索半天,“现在情况怎样?停机了么?”
“暂时没停机,但参数长时间未恢复正常,处于高负额状态,我的意见是立刻停机检查,但我厂领导外出开会,没法讨论,我只能请示调度,可调度走流程又要很久,我怕耽误,情急之下才直接联系赵局。”
赵文远深知张逸夫的造化,连诸多专家发现不了的问题他都能搞明白了,连南钢都是赞赏有加,他拿定的事情,八成没跑。再者说,冀北电厂非要拿主意,除了牛大猛,也就是张逸夫有那个水平了。
“我明白了,这就去调度室。”赵文远立刻答道,“你们做好随时停机的准备,我去调度室那边做一些必要的安排。”
电力的生产、传输、使用都是实时平衡的,也就是说用户用多少电,电厂就要发多少电,在用电需求不变的情况下,你冀北要停机少发电,那自然需要其它电厂多发顶上缺额了,遇到这种事,经验丰富的老调度员实际上可以轻松完成,但眼下估计赵文远也知道调度室是新人在值班,事出紧急,他只好亲自去指导。
“好的,随时等待指令。”
“不多说了。”
电话挂下,众人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如果刚刚与调度通话的行为可以用有担当的纯爷们儿来形容的话,那么直接找赵文远要停机简直就是钢铁侠了,24k纯的。
黄宏斌也想不到,张逸夫能把这事儿扛到这个地步,惊讶与感激之余,还有一种微微的愧疚,这事儿该自己扛的。
不过这愧疚很快烟消云散,不对,这事儿该生产科科长扛的,那逼才是罪魁祸首。
约莫等待了三分钟,电话很快响起,对面调度员的声音都不清醒了。
“冀北电厂……调度已经安排完毕,允许冀北电厂临时停机,可以立刻执行操作。”
张逸夫立刻冲黄宏斌打了个手势。
黄宏斌会意,立刻掉头折返锅炉那边统领大局。
张逸夫又冲班长道:“调度已经下令了,通知三号机组停机吧。”
“好的。”这次是华北局下的命令,班长自然不再推辞,这便拿起另一个电话忙了起来。
这边连通华北局的电话,赵文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话筒。
“喂,是逸夫么?”
“我在。”
“嗯,停机后务必立刻排查,这次虽是临时停机,但考虑到几乎跟年检时间比较接近,这边就破例算成检修停机了,预计15天的时间,好好检修你们的三号机组,按照检修流程走报告。”
“明白!谢谢赵局!”张逸夫激动地感谢道。
这话每个人都听得明白,赵文远这是卖了一个极大的面子!
本身,入秋以后随着用电量的下降,发电压力的降低,电厂机组轮流检也便都安排在了这段时间。这次只是由于丰州的突发事故,华北区域电厂的检修计划不得不向后推延,而此番赵文远走了个特例,相当于临时安排冀北电厂三号机组进行检修。
很明显地,这样一来,这次停机就不会算在故障停机或者紧急停机,而只是算作计划的检修停机,一切正常,风险降低为零,可以想象到的最佳方案!。
发现了塌焦,那就是提前检修!
没发现异常,那也不算是谎报军情!
第139就是稳
要知道非计划停机与计划停机的差别大了去了,除了调度安排的计划停机,所有什么故障停机、紧急停机、临时停机统统归为非计停,机组非计停是安全生产指标之一,电管局电力局是按年度考核各电厂的
赵文远卖这么一个大面子,完成了如此特殊的流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张逸夫自然要千恩万谢。
“赵局,初步判断,锅炉异常可能与换煤种有关,最近突然采用赵县煤,可能由于锅炉及辅机设计标准问题产生结渣,我们会利用检修时间细细排查试验。”
“嗯,没办法,内蒙煤矿那边的问题,乌鲁姆煤咱们华北是供不上了。”赵文远沉声说道,“好了,快去忙活吧,局里等你们的报告了。”
“好。”
二人没有过多的寒暄,这便挂下,想必是两边都当着一屋子的人的面,不好多说。
张逸夫放下电话又冲班长说道:“麻烦你通知一下检修车间和电气车间,把情况告知王振华和方浩,三号机组今天开始,进入年检。”
“…………好……”班长早被这魄力所折服,大猛在此,最多最多也就这样了。
尘埃落定,王小花这才上来问道:“到底什么事啊,搞得这么严重?”
“等等再说,我先去锅炉那边了。”张逸夫一抬臂,不给她套近乎的机会,就这样拉着付波匆匆离去。
“……”王小花孤身一人,一个劲地跺脚。可谓是委屈透了。
旁边的年轻值班员笑道:“小花,贴不上去了吧?”
“你找死!”王小花简直想掐死这小混蛋。
“好了,好了。”叶青青连忙上前拉过王小花,没办法,只能劝了。
发酵了这么久,厂花贴张逸夫的事情基本已经人尽皆知,当然这绝非张逸夫制造的传闻,怪就怪王小花自己乱宣扬。
可我们张逸夫,是个注重影响的基层干部,遵循着**所说的“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就是耍流氓”这样的真理。绝对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当然。在普通人眼里到不了这个高度,纯粹就是张逸夫看不上王小花而已。
这让厂花的尊严何在!
张逸夫也是没办法,乱搞男女关系,谁不想?只可惜电厂是个严肃的地方。几千双眼睛盯着。他也搞不起。兔子肯定是不能吃窝边草了,只能等待出窝打猎的机会。
回到三号机组的锅炉,黄宏斌与文天明早就在此严阵以待。
电厂的停机可是惊动全厂的大事。不是拉个闸那么简单。拉闸、跳闸那是紧急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不仅对机组设备有损坏,更有无穷无尽的安全隐患。
正常的停机操作,需要通过停机准备、调整滑参数、这停运那停运,步步为营,层层递进地来搞,最终一级一级熄灭,确保安全与设备完好。
即便这次近乎于紧急停机,但锅炉灭火依然等待了十几分钟后才可以操作。
这个可怕而又贡献巨大的大家伙,老家伙,也不是一句停就能停下来的。
在黄宏斌的亲自指挥下,首先是降低供热量,停止送煤与送风,引风稍稍减缓,张逸夫也在一旁强势围观,见证这个时刻,前世他所在的电厂基本都是自动化完成的,他还没有亲眼近距离历经这个场面。
随着停止燃料供应,给煤管道的噪音与振动渐渐降低,最终停止,但引风机依然在工作,排渣依然在进行,要确保里面的烟和灰可以送出来。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才确定燃料基本燃尽,尽管后续排渣依然在进行中,循环水系统也依然没有停,但进一步的通风、洗炉要在六个小时之后才能展开,这个锅炉已经基本没有任何危险了,剩下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防止锅炉急剧冷却。这么一个大家伙,若是冷却过快,导致压力与材质的严重失常,其对设备的破坏程度可不比爆炸要小。
至此,这个连续工作了将近一年的金属大块头已经缓缓熄灭,虽然看不见炉膛里面,但也能感觉到这个过程,让人有一种莫名的畅怀。
不过至此,危险已经没有了,黄宏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逸夫……这次多亏你了。”胡子拉碴的主任也顾不得规矩,在值班室内短暂地摘下了帽子,让自己的脑袋也冷却一些。
“应该的,安全重于泰山。”张逸夫看着那个熄灭的大炉子,只想自己钻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他的肉身恐怕刚刚接近通风口,就会被其中的余热熏成碳基化合物。
这会儿,付波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走进值班室道:“唉!停机完成啦!刚刚煤仓那边有点事情,我去处理了一下。”
张逸夫与黄宏斌对视一眼,二人哭笑不得,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王振华也来到了这个值班室,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示出深深的迷茫:“黄主任,什么情况,临时检修?”
“本来可能是故障停机,愣被逸夫给争取成检修了。”黄宏斌苦笑一番。
“哎呀,那好!可千万别闹故障!”后续有很多检修的问题,自然要王振华出马了,他本以为年度大检怎么也得再等十天半个月,此番突然出现新情况,他也不得不立即调动人马,“逸夫,看样子检修今晚就要开始了?”
“恩,不仅是检修,还有很多地方要改造,包括汽机那边,事出突然,咱们只能把计划提前了,下午得临时开个会。”张逸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王,又要辛苦你那边了。”
“嗨,早晚都得来的,其它车间通知了没有?”王振华的心态早已摆正,此时倒也不觉得是受累,“达标计划里很多改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