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圣阳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找了个话题,“要不然,你到了房间再哭吧,那里没有看见。”
漫山瞪了他一眼,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赵圣阳小时候确实没有得到过多少关爱,否则,安慰人的本领不会如此之差。‘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扔下他,快步走在前面,到了房间,她等着赵圣阳开了门,抢先进去之后,把住了门,“圣阳,你带钱包了吗?”
赵圣阳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漫山一笑,“那就好,我想一个人在这间房里哭,你不会有意见吧。”漫山不等赵圣阳有任何表示,当着他的面,关上了房门。赵圣阳站在门口呆了半晌,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漫山到底是耍他的呢,还是真的需要一个哭泣的空间。
房间里,漫山打开窗,窗外,是拉斯维加斯的街道,白天比晚上安静了许多,也多了些从容在里面。漫山其实没有赵圣阳想象的那么伤心,她只是需要些时间弄清楚自己的心事,不想再被赵圣阳牵着鼻子跑了。很显然,赵圣阳在这三年之内,做了很多功课,就连三年前她之所以和许云开结婚,是因为错把苹果酒当成了苹果茶,生米煮成了熟饭的缘故。
她真的不明白赵圣阳的心。
许云开娶她,原因有很多,那时候的她,年轻,学历与他相当,带出去也不会丢他的脸。许云开母亲的一句话也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丰乳肥臀,很好生养。最重要的一点,许云开是他第一个男人,大多数男人不会为自己的第一次负责任,却会为女人的第一次负上责任。这是女人的幸运还是男人的不幸?漫山不知道,只知道老天以一种微妙的轮回惩罚了她的认命,三年了,她连小产都没有过。
她嫁给许云开,是因为什么呢,那时候,她二十五,正处于据说是一个女人正鲜艳的时期,说得不好听点,过了这个阶段,再鲜艳的花也要枯萎了。归尘不在身边,她不知道嫁许云开和嫁别人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成家立业,一样的生儿育女,世界不会因归尘的离去而有所不同。所以,她嫁了,为了有一个家而成家,她变了,从专注地爱一个人到专注地经营一个家。事实证明,她的婚姻和转变都是生活对她的嘲讽,但她已经失去了改变的勇气。
赵圣阳每一次的出现,都在利用她的弱点,第一次是苹果酒,提醒她女人的诱骗;第二次是照片,提醒她女人的耻辱;第三次是讹诈,又在提醒她女人的胆小。那么这一次,一纸婚书,在提醒她的软弱吗?
漫山看着窗外的路人,有来的,有往的,也有停伫不前的,她开始猜测停伫者的方向,是来,还是往?她甚至想抛出一枚硬币,看看落下的结果,是正,还是反?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打开了房门,不出所料,赵圣阳仍然等在门口,“进来吧。”她轻声说。她自认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但赵圣阳听出来了,这里面,多了些许的领悟和决绝,让赵圣阳不由神情一肃。和往常一样,赵圣阳打算开口让气氛缓和一些,但漫山抢先说话阻止了他,“圣阳,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问。
“拉斯维加斯不好吗?我们还没怎么玩过。”赵圣阳一惊。
“我想回家。”漫山说,“我不放心五月山庄,你也不会放心宏远吧?”
赵圣阳默然,漫山说对了,他确实不放心宏远,宏远正处于私有化的关键时期,稍有疏忽,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宏远和我,哪个更重要?”漫山忽然问。
赵圣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在他心目中,宏远代表责任,漫山代表情感,责任和情感,很难说哪个更重要。如果要他作出选择的话,他有可能会选宏远,而不是漫山。但这个选择太伤人,他只能沉默。
漫山笑了,“我代你选吧,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宏远。你选我做你的妻子,除了适合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安全,不会对宏远有非分之想,也不会做出有损宏远的事情。在这个原则上,你愿意在情感和生活中做一个好丈夫,不是吗?”
赵圣阳找了个避光的地方坐了下来,漫山看穿了他的心事,走到他的对面,正对着窗外的光线,方便他看清自己的表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说实话,你提出这个问题之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但你的回答,确实说中了我的心事。”赵圣阳坦言,“我想知道,你呢?你愿意在什么条件下,做一个好妻子?”
漫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圣阳,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无法做一个好妻子。”
赵圣阳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些,“为什么这样认为?”
漫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背对着赵圣阳,这样的话,她无法当面说出口,“好妻子的前提是好女人,”她说得很困难,“我对自己的女性本能没有信心。”有一种痛,痛彻心扉,使她再也说不下去。她和赵圣阳之间,还远没亲密到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女性的私隐,但又不得不说。
“嘘……”,赵圣阳走到她身后,双臂,环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别说了,我都知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把好妻子的定义下在心里,而不是床上。”漫山一怔,身体也僵硬起来,赵圣阳抓起她的手,她的小手,完全被他的大手笼罩,“宏远的赵圣阳若想要床上的女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样的赵圣阳,你恐怕是看也懒得看上一眼。”
漫山把头靠在他的胸前,这一点,她信,赵圣阳或许会使用小人的招数,但不是下流之人。
“赵圣阳想要的是,能够坐下来,一起喝茶,一起说说公事私事的女人。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建立信任和……”他低下头,微微在她脑后吹了口气,她只觉得从颈椎到尾椎,每一寸骨节都是酥酥软软的,然后,她听清了他下面的话,“吸引力!”
她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抱,继续听着他的声音,有些东西,在心里悄悄发生着变化。
“你能不能相信,拉斯维加斯是一个人工湖泊。”赵圣阳指着远处的景色。
漫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碧波万顷,风过无痕,如此壮美绮丽的景观竟然是人工造就,残忍的真实已经不能影响她欣赏的心境了。
现代生活的种种,从迪斯尼到万里长城,又有哪一桩不是人工造就呢,放弃眼前的实实在在,去希翼那些不切实际,理由再充分,也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漫山放下了悬着的心,她甚至有心情和他比较手掌的大小了,赵圣阳笑了,拿起她的手,“这一点,你比不过我。”
漫山也笑了,“我不会和你比这个,只觉得造物主真是神奇。”
“神奇吧。”赵圣阳将她的身体转过来,他的眼睛,看着她的,“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他把他们握着的双手举到眼前,“看见他们了吗,一只手能把另一只手包裹得密不透风,就好象它天生就在这里存在过似的。88年的法国,我第二次看到你,那时候,父亲病重,想见你一面。我去找你,你是许云开的新娘,你站在他身边,但那一瞬间,我觉得最适合你的位置,应该是我身边。”他看着她满是疑问的眼神,笑得坦然,“不要问我理由,男人觉得一个女人适合他的时候,没有理由。”
第11章
苏巧巧看着眼前的花漫山,淡淡的笑,微微的从容,脱口而出,“你变了。”
“哪里变了?”花漫山一扬眉,这是她从美国回来的第三天,重返五月山庄的工地让她心情很好,分发了送给每个人的礼物,她约了巧巧出来一起吃午餐。
巧巧低头啜了一口柳橙汁,笑而不答,能形容得出来的变化,不是发自内心的。
漫山不再追问,她关心的是巧巧的变化。巧巧的变化,能够形容得出来,她瘦了,黑了,可以说是常去工地的缘故,但眉宇间的憔悴,却不能这样解释了。
“你怎么了?”漫山问得直接,她想起午餐时间仍在埋头工作的杨琦,同样的憔悴。
“漫山姐,你……”巧巧有些吞吞吐吐,“有没有和丈夫或是男友之外的人,上床的经验?”巧巧一咬牙,还是问了出来。
漫山心一惊,持刀切割牛排的手切在了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宛如急刹车时轮胎与地面激烈的磨擦声。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认真地问着巧巧,巧巧的神色在告诉她,这样的事情,确实发生过了。
巧巧的脸上浮上一丝羞愧,确实,这对良家女子而言,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上星期,董明辉的母亲从乡下来了,问我什么时候和明辉结婚,家里把酒席都订好了,说这个月二十是好日子,还让我当即就写婚假条。我一下子全蒙了,问明辉,明辉竟说,早晚的事,顺顺老人家的意思没什么不好。”
巧巧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圈,还是没有忍住,趴哒趴哒掉了下来,“明辉的母亲守寡多年把明辉拉扯大不容易,我也知道,明辉什么都可以顺着我,但一旦扯到他母亲,就什么都顺着母亲了。以前明辉母亲住在乡下,这个矛盾并不怎么突出,万一我们结婚,他母亲肯定搬来和我们同住,我想起来都不寒而栗。三天前,我找个机会和明辉私下谈了谈,结婚的事,能不能缓缓,我本来的意思是想和他母亲多相处相处,给双方一个适应期。你说他都说了些什么,他竟然说,我迟迟不肯结婚,是因为还想着杨琦。他还说什么别看杨琦一天到晚和你油腔滑调的,他董明辉穿过的破鞋送上门他都不希罕。你说他说的,那叫人话吗?”
巧巧停下来,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漫山气得浑身发抖,“董明辉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你怎么没当场给他一个嘴巴子。”
巧巧擦干净了眼泪,泪水洗净过的眼睛清澈无比,“我没抽他嘴巴子,当晚,我就给杨琦打了电话,开了瓶红酒,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全做了!”
漫山反而平静下来,既然一切都发生了,再想也是无益,重要的是,巧巧的决定,“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打算离开!”巧巧抬起头,看着漫山,眼中,有着希翼。
漫山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丝的凉意。她不知道,自己和巧巧,哪个更可悲。宏远每年都会有三个出国培训的指标,公平竞争,巧巧无论从资历到能力,都没有任何机会,但论关系,她有了一线希望,因为坐在她对面的朋友,是宏远决策者的妻子。
“你知道总部内定的F&H的人选是谁吗?”漫山问。
巧巧摇摇头,她认为这个不重要,但很明显,她错了。
“杨琦!”漫山轻轻吐出两个字,看着巧巧的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青。
“为什么会这样?”巧巧喃喃自语。
“如果你站在杨琦的角度想这件事,就会认为这个结果很正常,杨琦无论从能力到资历,都应该得到这次机会。”漫山尽量不把感情带到话语中,“你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亲自去找杨琦,请也好,求也罢,让他把这次机会让给你,杨琦不会拒绝你,五月山庄工程这么繁忙,我想总部也没有理由拒绝杨琦的建议。”漫山所不知道的是,她的语气中,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的嘲讽。她招来服务生把帐单付了,拿起包,起身欲走。
苏巧巧喊住了她,“漫山姐,明天,我会递一份辞职报告给你。”她做出了另外的选择。
漫山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暖意,她重新坐了回来,听着苏巧巧把话说完。
苏巧巧苦笑一声,“我犯了职业人最易犯的毛病,对自己估计过高。其实一个人到底有多少能耐,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她说得坚定无比,“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
不管怎样,漫山对苏巧巧,有着除了上司对下属之外的朋友之谊,所以,她愿意花费时间来挽留她,“杨琦离任进修,你认为,最有机会接替他位子的人会是哪一位?”她问巧巧。
漫山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巧巧陷入了两难,为了一段感情放弃奋斗多年唾手可得的晋升是否值得,她真的算不明白了。
一壶雨前的龙井被她满上之后又再满上,宁神清脑的茶是喝过好几壶了,眼前的事,想不通也好,不公平也好,自己的事,还得自己来拿决心。巧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漫山姐,他日,我学成归来,还是愿意在你手下做事,你收还是不收。”她说。
漫山知她决心已下,如今所说之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罢了。一时之间,只能强笑答应,“你学成归来,还不知有多少大公司企业排队等着要你,F&H也好,宏远也好,还不是任你挑选。不过,”她话锋一转,“我认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