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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室-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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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探监同房的规定取消。但是斯德哥的律师,就是那边那个黑发小个子,就此提起诉讼并获得了保障犯人临刑前可以最后快活一次的裁决。我想斯德哥恐怕在盼着他的下一次美事呢。”
  萨姆向后靠在椅子上,笑容慢慢从脸上消失了。“就个人而言,我倒没多考虑我的探监同房问题。你知道,所谓探监同房,那只是为有夫妻关系的人制定的。不过,典狱长也许会为我灵活执行这条规定。你看怎么样?”
  “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知道。我老了。只要有人给擦擦背,再陪我喝杯烈酒,我就挺满足了。”
  “你最后的那餐饭呢?”亚当问,声音依然非常轻。
  “那没什么好笑。”
  “我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
  “也许就要点白炖猪肉及豌豆之类的粗食。他们用这样的破玩意儿喂了我差不多十年。或许我会多要一片烤面包。我可不乐意给厨子这个机会让他去做一顿适合自由人吃的饭。”
  “听上去挺好吃的。”
  “噢,我会跟你分享。我时常奇怪他们为什么在杀死你之前要把你喂饱。他们还把医生带来给你做临刑体检。你能相信这事吗?他们得确定你是否适合去死。而且他们这里还有一位在职心理医生,他得在行刑前检查你,并且必须向典狱长提出书面报告证实你头脑正常可以接受毒气。此外他们还有个拿薪水的牧师,他将同你一起祷告和反省冥想以确保你的灵魂不致迷路走错方向。他们的报酬全是由密西西比州的纳税人支付并由此地的那些好心人管理发放。别忘了还有一条探监同房,你可以情欲满足地赴死。他们周到体贴,确实关心你的胃口、健康和心灵的安宁。到最后关头他们会把导管插进你的小便,把一个塞子堵住你的屁眼,免得你弄得一塌糊涂。这是为了他们省事,不是为你。他们可不愿事后还得给你清洗。就是这样,他们给你吃上一顿好饭,随你点,然后他们又把你塞上。病态,是不是?病态,病态,病态,病态。”
  “咱们说点别的吧。”
  萨姆抽完最后一根烟,把烟头使劲扔到警卫跟前的地上。“不,咱们别再说了。我今天说得已经够多了。”
  “那好。”
  “以后别再谈埃迪了,行吗?你到这儿来用这样的话来打击我,实在是不够公平。”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谈论埃迪了。”
  “以后的三个星期咱们专门谈我的问题好不好?光这些咱们就忙不完。”
  “就这么说定了,萨姆。”
  格林维尔沿人十二号公路从东向西扩展开来,丑陋而凌乱,一长溜的购物中心满眼是录像带出租店、卖酒的小铺、数不清的快餐连锁店和提供免费有线电视和早餐的汽车旅馆。河流阻止了它向西发展,但由于八十二号公路是交通要道,这里显然成了开发商最中意的地方。
  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格林维尔从一座只有三万五千人口的沉睡的滨河小城镇成长为一座六万人口的繁忙的滨河城市。它繁荣发展,到一九九○年格林维尔已成为该州第五大城。
  通往中心地区的街道被绿荫所遮盖,沿途排列着气势宏伟的老式宅第。亚当思忖着,市中心保存完好,显然没有改变原来的漂亮优雅,与八十二号公路旁考虑欠周的凌乱恰成截然相反的对照。他把车停在华盛顿大街,时值五点才过,闹市区的买卖人和他们的顾客都在忙着准备度过一天的最后时光。气温依然在华氏九十多度,毫无降温迹象,他解下领带连同西装一起扔在车里。
  他走过三条街,找到了那座中央矗立着与两个小男孩真人一样大的铜像的公园。他们不仅身高相同,而且有着同样的笑容和同样的眼睛。一个在跑,另一个在跳,雕塑家完美地捕捉到了他们的神态。乔希和约翰·克雷默永远停在了五岁的年纪,被铜和锡冻结在时光之中。他们下面的一块铜牌上简单地写着:
  乔希和约翰·克雷默
  1967年4月21日于此地遇难
  (1962年3月2日——1967年4月21日)
  公园是正方形,面积有半个街区大,坐落在马文的法律事务所及其相邻的一栋旧楼的原址上。这块地多年来一直属于克雷默家族,马文的父亲把它捐献给该市作为建纪念公园之用。萨姆已经成功地将法律事务所夷为平地,而市里则拆除了其隔壁的建筑。为建克雷默公园钱是花了一些,同时也在上面颇费了不少心思。公园完全由有雕饰的铁围栏围起,四面都有从人行道进出公园的出入口。围栏里面栽着一排排整齐的橡树和枫树。成排修剪过的灌木丛围绕着杜鹃和郁金香花圃相交成精确的直角。公园一角的树荫下有一座小小的圆形剧场,小路对面有一群黑人小孩在空中荡着木秋千。
  公园虽小却五彩缤纷,是街道和楼房包围中的一处怡人的小花园。亚当从长凳上坐着的一对少男少女身边走过时他们正在争执着什么。一群八岁大的小孩蹬着脚踏车在喷泉周围喧闹。一名老警察缓缓从旁走过,同亚当打招呼时实际上还用手指碰了碰帽檐。
  他坐在长凳上,凝望着不足三十英尺外的乔希和约翰。“永远不要忘了受害者,”莉曾经告诫过他,“他们有权要求惩罚。这是他们应得的。”
  他想起审判中所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出庭作证的联邦调查局专家证实炸弹炸穿楼房的速度;法医措词谨慎地描述小孩尸体及其致死的真正原因;消防队员们本是来救人的,但为时过晚,被留下只是为了寻找遗体遗物。对那些建筑物和男孩的照片,主审法官进行了非常严格的限制,只允许很少几张交陪审团看。麦卡利斯特坚持其一贯作风,曾要求展示那些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的放得很大的彩色照片,但遭到法庭拒绝。
  亚当此刻所坐的地方正是当初马文·克雷默办公楼所在地,他合上眼睛试图体验一下大地的震动。他看到录像带上播出的冒烟的碎片和现场上空的烟尘。他听到新闻记者激愤的声音和背景上尖锐的警笛声。
  那两个铜铸的男孩被他祖父杀死时比他大不了多少。他们五岁,而他将满三岁,出于某种原因他总拿自己的年龄跟他们比。今天,他二十六岁,而他们本该是二十八岁了。
  内疚感来势凶猛地袭向他的胃部,使他浑身发抖冒出汗来。夕阳躲到西边两棵橡树后面,透过枝桠的阳光使两个男孩的脸闪着微光。
  萨姆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为什么萨姆·凯霍尔偏偏是他的而不是别人的祖父?他是什么时候决定参加三K党这场对付犹太人的神圣战争的?是什么使他由一个焚烧十字架的无害的人变成了一个老练的恐怖分子?
  亚当坐在长凳上,凝望着铜像,心里对祖父怀着恨意。他为自己到密西西比来试图帮助这个老浑蛋而感到内疚。
  他找到一家假日旅店,租下一个房问。他给莉打电话报告了行踪,然后就看起了杰克逊市电视频道的晚间新闻。今天显然是密西西比州又一个沉闷的夏日,没有什么事发生。萨姆和他最近所作出的延缓生命的努力成了热门话题。每家电视台都播了州长和首席检察官就今晨辩方提交的要求缓刑的最新诉状发表的严肃评论,对这种没完没了的上诉两人均表示厌烦,并表示将坚持斗争直到正义得以伸张。一家电视台开始自行倒计数——离行刑还有二十三天,节目主持人喋喋不休地说,颇似在报道高圣诞节还剩多少天可以购物。“23”这个数字加在萨姆·凯霍尔那张被再三使用的照片下面。
  亚当在闹市区的一个小咖啡馆进餐。他独自坐在火车座里,一边挑拣着烤牛肉和青豆,一边听周围人的闲聊天儿。没人提到萨姆。
  暮色中,他在店铺前的人行道上漫步,想到萨姆当初也是在这几条街上,踩着同一块水泥地踱来踱去,一边等待炸弹爆炸一边纳闷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他在一个电话亭旁停下来,也许这就是萨姆当年曾试图用来打电话警告克雷默的那同一个电话亭。
  公园一片昏暗,已经空寂无人。前面入口处旁矗立的两盏煤气街灯提供了唯一的光照。亚当在雕像基座上坐下,就在两个男孩下面,在标着他们姓名和生死日期的铜牌之下。牌上写着这里就是他们遇难的地点。
  他在那儿坐了许久,忘却了周围的黑暗,把时间耗费在仔细考虑种种无从估量也不会有结果的假设上。他深深知道,这枚炸弹注定了他一生的命运,带他离开了密西西比,使他改名换姓寄居他乡。它使他的双亲沦为流亡者,逃离他们的过去也躲避他们的现在。多半是它杀死了他的父亲,尽管没人能预言埃迪·凯霍尔本来可能会怎样。炸弹在亚当决定成为律师的抉择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得知萨姆的情况之前他从没产生过这个念头。他本来梦想去开飞机的。
  而如今这枚炸弹又把他带回密西西比,让他去承办一件痛苦而希望渺茫的事。二十三天后这炸弹极有可能会索取它最后一个受害者的性命,而亚当不知道那以后他会怎么样。
  不知道那炸弹还可能给他带来别的什么?
  
  二十三
  大多数情况下,死刑上诉都是以蜗牛爬行的速度一拖几年。而且那还是只很老的蜗牛。大家都不急,因为问题错综复杂,答辩状、申请书、诉状等等厚厚一大摞,是很沉重的负担。法庭待办案件表上有的是更为紧迫的案子。
  尽管如此,法庭有时也可能以令人吃惊的速度下达判决。法官可能变得出奇的效率高。尤其是在接近已定的行刑日期,法庭已经懒得受理更多的申请和上诉的时候更是这样。星期一下午正在格林维尔街头徘徊的亚当就首次领教了一下司法的高速度。
  密西西比州高级法院对他请求定罪后缓刑的诉状未加细看就在星期一下午五点左右断然将其驳回。亚当刚刚到达格林维尔,对此还一点不知道。否决当然在意料之中,但其速度却肯定出乎意料。法庭处理这一诉状用了不到八个小时。不过说句公道话,法庭断断续续审理萨姆·凯霍尔的案子前后已有十年之久。
  死刑案到了临近行刑前的最后几天,各级法院便会彼此密切关注。有关的档案和裁决令会随时传真以便上级法院了解案情的进展。密西西比州高级法院的驳回按惯例传真给了在杰克逊市的联邦地区法院——亚当将与之打交道的下一个法庭。传真交给了尊敬的F.弗林·斯莱特里,一位新近上任的年轻联邦法官。他以前从未参与审理过萨姆的案子。
  法官斯莱特里的办公室在星期一下午五点至六点之间曾试图找到亚当,但当时他正坐在克雷默公园里。斯莱特里打电话给首席检察官罗克斯伯勒,于是在法官办公室进行了一次简短的会面。这位法官碰巧是个工作狂,此外这又是他经手的第一桩死刑案。他和他的秘书那天直到半夜还在研究那份诉状。
  如果亚当那天看过星期一的夜间新闻,他就会得知自己的诉状已被高级法院否决。然而他当时却睡得正熟。
  星期二六点,他无意中拿起《杰克逊报》,才知道高级法院已经否决了他的诉状,此案目前已转至联邦法院由斯莱特里法官审理,报上还称首席检察官和州长双双宣告他们取得了又一个胜利。怪事,亚当心里纳闷,因为他还没向联邦法院正式提起上诉。他跳进自己的车,飞速驶向离这里有两个小时路程的杰克逊市。九点,他走进了坐落在市中心州议会大街的联邦法庭,和一个面无笑容的年轻人布雷克·杰斐逊见了面。他刚从法学院毕业,但已谋得斯莱特里的法律秘书这样的重要职位。亚当被告知十一点再回来跟法官开一个会议。
  尽管他十一点准时抵达斯莱特里的办公室,但所谓的会议显然已经提前开了一段时间。在斯莱特里宽大的办公室中央有一张又长又宽的桃花芯木会议桌,桌子两边各有八张黑色皮椅。斯莱特里的宝座在会议桌靠近他办公桌的一端,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摞文件、拍纸簿及其他物品。他右手那边被着深蓝色套装的白人青年挤得满满当当,前面一排沿桌一个挨一个坐着,紧贴他们后面还有一排神情热切的军人。这一边属于州政府一头,离斯莱特里最近的是尊敬的州长大人大卫·麦卡利斯特先生。尊敬的首席检察官罗克斯伯勒显然是在一场地盘争夺中失利而被抛在了桌子中段。两位杰出的公仆各自带来了自己最信任的讼师和智囊,而这帮战略家显然已经在亚当到达之前就跟法官在一起谋划好久了。
  秘书布雷克把门拉开,颇为愉快地跟亚当打了招呼,然后请他进来。当亚当缓缓向桌子走来时,房间里立刻静下来。斯莱特里有些勉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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