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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家眷不会有事,否则吕蒙就不是吕蒙了!”王甫接口说道。
玉兔东升,荆州城下旌旗飞扬,马嘶阵阵,关羽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一双儿郎,心道:我刚离开河东亡命天下时不也就是这么大吗?月光还是那时的月光……而人呢?物是人非!
身边第一声号角响起……关羽用力一挥手中的青龙偃月:“攻、城!”
“杀!”喊杀之声骤然响起,数以千计的军士一下子向荆州的东城涌动,与此同时箭矢从高高的城墙上如雨而下,疾风般掠过的身影,千万人凝聚的杀气,弥漫于空气中的血珠,使得原本冰凉的冬夜变得异常惨烈。
关索紧握手的虎牛长刀迅速逼近城墙,对战斗的渴望使他成为攻城的先锋,身前身后的军士不断倒下,关索的眼中却只有那寂寞冰冷的城墙。那是童年时的梦想,八岁那年大伯远入西川,父亲抱着自己砸下了新城墙的第一个城垛,那一刻他发誓要保护荆州,现在就是燃烧热血的时刻!
三国兵器谱 之 青龙刀(3)
越过了七道壕沟,离城墙只有五十步,关索大喝道:“架云梯!”自己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急奔而出。
还有二十步!轰隆!滚木如山砸下,避过了第一根,第二根紧接而来,关索看着身边的战士倒下的越来越多,两眼冒着怒火腾身而起,迎向直落而来的滚木,一脚踩下身体急升数丈,然而三十丈高的城墙无人能够逾越,腾空而起的关索一下子成了箭靶。
“当!当!当……”搁挡住来箭,脚踏城墙关索又升高数尺,九九重阳登高楼,关索此时竟想起了早逝的娘亲和白发的老父。
远处一支弩箭如天籁之音不期而至,直扑关索前心。
“关索!上云梯!”不知何时关兴带领军士推云梯已至近前。
“喀拉”第一部云梯架到了荆州城头,关索挥刀怒砍城墙,一个借力倒飞七尺落到云梯之上,关兴拔出腰刀飞掷而出击落羽箭。抬眼望箭矢出处一员白发长髯老将一晃而逝。
好箭!东吴硕果仅存的老将韩当的伤心天音箭!
关索急登云梯,耳边战鼓隆隆,死神只有一步之遥,长发在空中飞舞,“冲!冲!”关索知道要活下去就要向前,此时此地除了战斗没有别的出路。
滚木擂石轰隆而下,关兴、关索一前一后急速攀升,少将军身先士卒,身后军士无不争先,前赴后继。荆州城墙人头涌动,每一个城垛子都有箭矢飞出,每个垛口都有钩斧挂出,一架又一架的云梯被击落。
身处喧嚣的战场,站在关羽如山的背影下周仓却感到异常的宁静,周仓知道自己永远也达不到这种境界,关羽内心并不是真的平静,却能够给人以必胜的信心,这就是多年来我誓死跟随的原因吧!然而岁月如刀,当年单骑千里的往事似乎还在眼前,转眼却已经二十年了……
此时关羽青龙刀一抬,周仓赶忙放下思绪上前问到:“君侯。”
“架攻城车!”关羽眼望那自己亲手布下的城防沉声下令,“看我马踏荆州城!”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赤兔那火焰般的鬃毛,眼中泛起了锋利的精芒。
荆州的东城墙已被鲜血染红,关索和关兴的云梯也被击落,看着身边到处都是的军士的尸体关索难以接受后退的命运,冰冷的冬雨打在地上,荆州城下已经血流成河,此时周仓王甫率领第二波军力如潮水般涌上……
战车隆隆,滚动至已被尸体和攻事填满的壕沟前忽然停顿,在第二波冲击发动之前整个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猛地“轰!”攻城战车隆隆向前,轰鸣声中火红的赤兔仰天一声长吟,身后数千匹战马齐声长嘶,“杀!”青龙刀遥指天空中的北斗,刀气惊天,全军杀声响撤云霄,总攻发起,荆州震动!
当攻城车距城墙三十步时,赤兔动了,火红的鬃毛随风扬起,四蹄生风,向前……向前……关羽紧贴马鞍,人马合成一体,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超越一队又一队的军士冲至最前沿,距最前列的攻城车十步之时赤兔腾空而起,“嗒!”跃上攻城车,此刻攻城车离荆州城墙还有十丈。赤兔踩着攻城车上的云梯急速上升,攻城车边的军士火速打开云梯,人马离地二十余丈,吸气,提速,发力,陡然间关羽一甩缰绳,赤兔如火龙一般腾空而起,从云梯上跃向荆州城墙,此刻战马与城墙之间只有呼啸的风声……
一瞬间天上的星辰亦失去了颜色,整个战场似乎静止了,数万双眼中写满了惊诧!城外的战士眼里充满了期待与崇敬,城内的军士露出的是茫然与畏惧,马跃荆州城!?
十丈距离一闪而过,望着眼前神兵天降的战神,城垛口后东吴官兵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韩当清冷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敌人于半空之中毫无凭借,此时不击更待何时?”
立上城墙韩当张弓搭箭,伤心天音箭破空而出,弓弦之间仿佛发出一声幽怨的唱吟……
飞跃城墙!关羽的斗志与刀意已经聚合至顶峰,半空之中冷艳锯高高举起,“破!”一声断喝,伤心天音箭被刀气摧成金粉,吞噬天地的刀意扑面而来,铜盔被刀气一分为二,韩当的白发被刀风振起向后轻扬,眼看就要毙命于青龙刀下。然而那被岁月摧残的待尽的老者眼眸中却透出了一丝笑意,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赤兔跃上垛口,关羽大刀向下追击。
“冲!”城外鼓声震天,攻城车上周仓率队攻城,主将如天神般的武勇让士卒的士气攀升至极点,此时皆已忘了生死,数架巨型冲车兵临城下。
城楼上的滚木擂石如雨点般砸下,却阻拦不住壮如巨灵的周仓。“轰!!轰!!”周仓推着冲车猛力撞击城门,震落一地铜粉,“噼噼啪啪!”左手的巨盾挡住如雨的箭弩……
青龙大刀劈风而落,关羽长髯飘舞,深邃的凤目亦显出了必胜的信念!
突然金芒万道!赤兔本能的侧身回避,可是金芒从四面八方冲来。关羽把青龙刀舞的像风车一样,“叮!叮!叮!叮!叮……”击落的金芒竟是一排又一排的劲弩!关羽倒吸一口冷气,诸葛弩!?在荆州城中珍藏的诸葛弩!!
一架诸葛弩一轮箭雨可发强弩一百零八支,因为功能还不完善所以从未投入战场,荆州城中珍藏有二十架,如今竟被吕蒙用来守城!
一霎那千支弩箭向关云长激射而来……满天都是箭影,夜空中亦泛起一片金芒。
金芒之后一个青衣儒生嘴角浮起一丝轻笑:“关云长,看你能逃出我陆逊的布置。”
刚上城墙立足未稳,赤兔无奈飞退出城,身后是数十丈的高空无可依存!城外刘军发出一片惊呼,城上陆逊笑意更浓。
此时夜空中一道霹雳划下,青龙偃月放出璀璨的光辉,灿烂的刀光照亮了荆州的城墙……关云长出刀!刀气惊天,冷艳锯的光芒与月华交相辉映,刀身上的青龙张牙舞爪似乎欲破刀而出,赤兔马鬃毛耸起,一瞬间仿佛凝在了半空中……
三国兵器谱 之 青龙刀(4)
“轰!”青龙刀带起巨大的气浪击散了诸葛弩发出的箭矢。守城军兵一片哗然,陆逊、韩当骤然色变。然而赤兔毕竟不曾肋生双翼,猛地向下坠去。
关云长大吼一声:“呀啊!”刀借人力,人借马力,带上下坠之势破空而下!
城下众人仿佛看到一条青龙一闪而逝……那一霎那的刀光,照亮了整个战场,甚至取代了天上的月光,春天的生气,秋日的肃杀,炽热的刀气,冷傲的刀意这一瞬间完美结合——春秋斩!
“轰隆!”城墙上的垛口击碎成粉,八年前亲手砌起的垛口,今日一刀劈了……
刀锋顺势而下,“咔啦!”城墙之上裂缝乍起,刀锋过处砖为之分,随着下坠之势裂缝竟达十余丈!刀光、火星、尘土、冬雨、哭叫声、撞击声聚合成巨大的气流,赤兔神驹空中一个转身,借刀推墙之力落回实地,青龙刀支地猛冲十余步,划出一地星花才止住冲势……关羽汗透重甲,伤臂整个都已麻木,长髯亦不再飘逸,嘴角挂着血丝,凤目中一阵失落。
关羽平安,周仓松了口气,聚合真元,全力冲击城门,锯齿刀呼啸而起,不料却砍了个空,城门豁然洞开,门中一个白衣将领面带微笑负手而立。
周仓一愣神间,白衣人出手了,淡淡的拍出两掌,却聚合了满天风云,气流滚动,庞大的气浪直袭门外的攻城军。
周仓大吼一声:“吕蒙!?”锯齿开山刀以“雷霆霹雳”怒劈而出。
“嘭!”尘土飞扬。周仓被震出门洞,斜退七步……巨大的气流震得周围军兵亦退开十余丈。城门闭合,吕蒙笑意不改,下令道:“神火弓!”火箭漫天从城上飞出,沉沉的夜幕被炽热的火焰映红,这是曾经燃烧大江的火箭,冬雨仿佛亦给烧着,门前的冲车很快被焚毁,荆州城下一片焦土。
看着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的冲车,关羽知道已失去了强攻荆州的机会,难道说从下令攻打荆州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看看时刻递增的伤病,身边的士卒似乎已不堪重负了,最后望了荆州城门一眼,冰冷的冬雨中荆州兵无声的撤退了。
来势汹汹,走时戚戚……退兵二十五里扎营。
在士兵欢呼声中,吕蒙步上城楼,微笑着拍了拍陆逊的肩膀,轻咳两声道:“真的担心你会守不住……还好……”
“都督受伤了?”陆逊惊讶道。
“周仓的雷霆霹雳刀岂是随便接得的?”吕蒙仍是温和地道,好像受伤的并不是自己。
“接下来该如何?”陆逊问道。
“民心已在我处,上兵伐谋!”吕蒙笑道,“伯言以为然否?”
“都督高见。”陆伯言恭敬答道。
“若是公瑾能见此战,定当舞剑放歌……”遥望城下尸横遍野的沙场,吕蒙深邃的目光中带着无限的怀念……
耳边忽然传来韩当那苍老干涩的歌声:“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那是鏖战赤壁之时,群英大会上周郎醉后高歌的词,那也是周郎最后一次舞剑高歌。吕陆二人情不自禁的跟着韩当一起吟唱:“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唱着唱着韩当那刻满了岁月年轮的眼角溢出了泪水。
三国兵器谱 之 青龙刀(5)
(三)箭雨
离荆州城十七里,关羽率队安营扎寨,连番战斗使得军士极为疲倦,很快营房一片寂静。伤臂传来阵阵的酸麻,关羽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接下来怎么办?也许明日与关平廖化会合后大军可以恢复一些战力,但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此役战败的责任无人可以负得起!想到此云长心中一阵绞痛,如此惨败叫一向骄傲的他如何接受?
翻身坐起,关羽披袍提刀步出帐门。冬日的寒夜总是那么寒冷涩骨,更何况是雨后的冬夜,关羽紧了紧衣袍,带上门外的侍卫开始寻营。走过三座营哨却连一个警戒都没遇上。关羽脸色阴沉了下来,大战新败也不可如此,否则有何战力可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天字七号营,居然还亮着灯火,音乐有话语声传来,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营帐内一队军兵前站着一个清瘦的军官,气氛似乎有点紧张。
“你们真的要走?”清瘦的军官沉声道。
“这里已没有希望了,难不成留在这里和大队人马一起送死?”人从中一人答道,“天字三营,地字一营都已经散伙了,我们为何不能走?”
“反正打赢了功勋是将军的,打输了罪过却是我们的!”人群里又一个人说,“我们为什么打荆州?是为了救家人,现在吕蒙将军把家书都给我们发来了,家里一切平安,我们还打什么?”
怒视说话的人,清瘦的军官喝道:“李平息!你那么多年的兵白当了!”
“周钧周统领!你不怕死也没必要拉着大家一起死。”李平息颤声道。
“这就是多年来我们引以为傲的荆州兵吗?君侯待我们不薄!我们一走了之,君侯如何面对明日的战事?”周钧咬了咬牙恨声道,“走,可以!作为统领失职是死,你们可以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听了统领的话,四周一片死寂,沉默良久,各自回营。
关羽就在帐外,他身后的护卫很想出来喝斥,可是关羽却迟迟不下命令。云长心潮起伏,这就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兵马吗?关键时刻却要离他而去的荆州子弟?!
没有宣言,没有命令,默默回帐,关羽知道现在只有一场胜利才能挽回士气,其他一切只是空谈。若是翼德在就好了,他光凭吼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