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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沮丧地说什么狗屁大师,都是你们捧的,我只是机缘巧合而已,这还是要真谢谢我那从来不亲近的外婆,要没她,我狗屁都不是。
说句实话,人生要是能够重来,我宁愿好好学习,努力读书,走条正路。
我长叹,为自己刚刚南下打工的那一段艰辛的时光——同龄人还在象牙塔中读书,而我却不得不在社会中挣扎着成长,四面都是墙,头撞得血淋淋。黄菲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不知道是表示赞同,还是安慰。
从桥上走下来一个皮肤黑黑的中年人,朝对面街走去。我扭过脸,把自己藏在黑暗中,不敢看他。
这个人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高中语文老师,姓石,因为我能背得一手的好诗词,很喜欢我。而当我高二老是在网吧通宵玩游戏、上网之后,成绩陡转之下,他把我痛批了一场。高考结束后,我落榜了,再也没有脸见他。即使是此刻,仍然是觉得辜负了他的期望……所幸,他没有见到我,径直走开了。
黄菲疑问地看着我,说心虚什么?我摇头,说走吧,我们去你大伯家(PS:在这里奉劝所有的学生党,特别是高三党,请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不然后悔莫及。是,现在大学生是贬值了,但是没能考上大学,如果不是富二代官二代,在社会上混就必须要付出比别人艰辛好几倍的努力,而且还未必成功)。
被黄菲领着,到了黄家大宅,我居然有一种上门见父母的错觉,而且还感觉空着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看着空地上有前几天作法招魂留下来的火烧印记,黑乎乎的一团,转念一想,我可是被当作贵宾神棍给请过来的,为毛会有这种想法?
看来,我已经开始在意起旁边这个容貌、气质俱佳的大美女了。
我不会沦陷了吧?
黄老牙和他老婆、他小舅子以及两个孩子在门口迎接的我,很热情,陆大师陆大师地一通乱喊,脸儿都笑成了花。黄老牙本来有三个小孩,大儿子是前妻生的,现在也已经娶妻生子了,目前在帮忙打理黄家的生意,小儿子我见过,一个有些小骄傲的娃崽,正在读高二,小女儿是朵朵,最可爱,可惜已经死去。进屋在客厅没聊了一会儿,就到餐厅吃饭。
菜很丰盛,我看着眼熟,吃了两口才发觉原来是从杉江大酒店订来的。
席间黄老牙不断地劝酒,还说一些“久仰”之类的话语,又顺着黄菲攀关系。我这人吃饭,就并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也不顾金蚕蛊这小东西跃跃欲试的酒虫吵闹,几下就吃完,饮一杯橙汁,跟他直说,请我来,到底怎么回事吧?黄老牙自病后,也饮不得酒,愁眉苦脸地说他身体越发不行了,不但如此,运气似乎也背,生意越发的差了——他是做木材加工和贵重金属行业的,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行业利润普遍下滑,当然,这是当时不知道的——问是不是冲了什么邪物。
我不言语,打量这个房间,心想着,这就是朵朵生活了六年多的地方啊。
黄老牙并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只以为我在看阳宅风水,给我解释,说这房子落成的时候请了栗平县的时富晗时大师,帮忙看过,也添置了几样风水摆设,向来都挺好的。只是不知道罗二妹那该死的死婆子破坏了风水没有。
旁边的小舅子补充,说初四那天晚上,房子后边的空地上有人在开坛作法,后来还散落了一地的祭品,是不是有人要害他们家?
我故作沉吟了一会,说害倒不至于,不过家宅不灵,确实是犯了些冲。我想看看这房子的房间……特别是他们死去小女儿的房间。黄老牙连忙点头,也不吃饭了,急忙起身带我上楼去。我路过桌子处,听到他小儿子很不屑的轻声骂“骗子”,我停下来,看着他。黄老牙的老婆连忙拉住她儿子,怕得罪了我,忙不迭地给我道歉。
我笑笑,摇着头上了楼。
他再怎么不喜欢我,也总归是朵朵的小哥哥,我未必没有这点儿容人之心。
况且,他也没有多大的错,只是受了太长时间的思想品德教育罢了。
在黄老牙的带领下,我装模作样地随意浏览了一下各个房间,并重点参观了一下他特意购置的一整面墙的鱼缸,黄菲跟在我后面,听我胡诌的点评。最后,我来到了二楼东边一个上锁的小房间,这便是朵朵的房间了。打开门,里面的装修是粉红公主色,小巧但是精致,上下铺的床,然后堆着有好多又大又松软的玩偶,房间里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收拾。黄老牙谈及自己的小女儿,不知不觉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后悔,自己得罪的人,却害得他那天真可爱的女儿去承受。朵朵这娃儿,太造孽了!
黄菲也来了情绪,大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晕湿的泪水。
显然,朵朵生前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家伙。
尽管黄老牙有些东西并不让人喜欢,但是他对自己女儿的爱,却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他说他老婆每个星期都会整理一下朵朵的房间,然后就大哭一场,一天的情绪都是恹恹的,不敢相信女儿真的离开了自己。
见到他们这幅模样,我有些内疚,感觉自己好像抢走了他们的女儿一样。
这情绪让我变得有些难过,也没有了装神弄鬼的兴致,说到底,他们都是朵朵的亲人,我也不能耍他们玩。这也是爱屋及乌的心理。我在房间里拿了一本朵朵识字作的练习簿,收起。然后给他们画了一张符,有驱害招运的功效,是按照十二法门中的蓝本描绘的,这蓝本我烂熟于心。
完成之后,偷偷地晕上了金蚕蛊的一滴血。有了这符贴在宅门上,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不会再有人向他们下蛊诅咒了。
金蚕蛊大约知道是朵朵家,倒也有情有义,出奇的配合。
符给了黄老牙,他双手奉接,神情十分的虔诚。据黄菲说他大伯以前是不信邪的,早年间跟人打赌,还在杀人坳(我们县里面执行死刑的地方)睡了半宿。而自从遭了这次劫,逢初一十五,都烧香拜神。他小舅子拉着我,低声问起王宝松的事情。说这疯子在精神病医院呆了大半年了,好得差不多了,问他们家不管了行不行?我瞪他,说你们要是敢不管王宝松,第二天信不信黄老牙立刻就死?
黄老牙他小舅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摇头,说罗二妹这老乞婆人都死了,还能管到现在?
黄老牙也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管一个人一辈子,这件事情做起来难度是真的很大,更何况还是仇人的儿子。
我不想让黄老牙到了没有耐性的时候去冒险,便要了一盆水,然后又叫人接了一杯无根水(水蒸汽)。把黄老牙带到书房,把其他人赶开,灯关上,黑暗里,我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一支香烛,点燃,让黄老牙持着,然后把装满水的盆子放在地上,念净心咒。念完之后,我把杯中的无根水一点一点倒入盆中,让黄老牙借着烛光,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他看一眼,吓了一跳,说自己头上怎么有淡淡的红光?这水是怎么回事?
我问他看清楚了么?他点头,说看清楚了。我把香烛吹熄灭,把灯打开,跟他说,这盆水,模拟的是一个镜子。镜灵的传说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很广泛,说法有真有假,但是我布的这一镜,能够看清楚真实的自己。你看看,头顶红光,这是血咒,是罗二妹用一生的心力结下的怨气,倘若违约,这血咒立刻爆发,不但你不得好死,而且家人也跟着遭殃。
黄老牙沉默了一分钟,说他信了,他只要活着,就养着王宝松,一辈子。
第十三章 情人节
离开黄家的时候,黄老牙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摸了一下,厚度不少。
我推辞,说既然是黄菲的朋友,就不必这么客气。当着黄菲的面,我是真的不想要,然而黄老牙却是拼命地不敢收回,他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了,比天还大,我要是不收,就是坏了规矩了,他黄老牙心不安;而且,往后若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多多照拂才是。黄菲也劝我收下来,我无奈,只有收下。
事后我数了一下,101张老人头,红彤彤,虽然不比香港商人李家湖给的那50万有气魄,但对于我来说,也论得上是大手笔了。这一万零一百元人民币,是我靠着外婆的传承,挣的第二笔实打实的收入。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这句老话了。
出了黄家大宅,黄菲问我去哪里?
我不知道去哪儿,但是想来女生这么问,最期待的答案肯定不是不知道,于是说随便逛逛,呃……其实我想在县城买一套房。她惊讶,说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事情?我说每次来县城,我都住林业招待所,每个落脚的地方,空落落的,有个家,也有个念想;二则,我父母年纪也老了,身体渐渐不好了,我想着能够在县里、或者市里面,给他们置办一个地方,好好养养,享受一下晚年生活。
说到这儿,黄菲问我,听说我不在东官开店了,那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说我也不知道,最近手头有点儿事,先忙完这阵子,再想想以后的事情。黄菲调笑我,说要不就当一个职业的算命师傅吧,看看今天,来钱可快呢。我说好是好,就怕你们这些当警察的把我当封建迷信给抓了,那可就不划算了。她脸上浮出了红色,啐我一口,说道鬼才敢抓你呢,不怕被下蛊啊?要不,当福尔摩斯这样的侦探吧,看看,马队他回回遇到事情,都找你。
我笑说现在在中国混的侦探,大部分都是情感侦探,专门拍婚外恋题材的。
两个人聊着天,走着走着,居然真的来到了新街这边的商品房来。
我前面说过,晋平是一个经济很不发达的内陆小县城,临山,城里面的常住人口不多,资金流动也不活跃,所以楼盘很少,大部分的都是自建房。新街这边临街倒是有寥寥几处小楼盘,开发销售了一年多,但是仍然有空位,恰好晚上也有人在。既然来了,也有想法,就挑呗。
我和黄菲看着售楼大厅的简略模型,便听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售楼员介绍。她人长得不咋地,但是嘴儿挺甜,说像我们这种新婚小夫妻,选择这种户型、或者这种户型都挺合适的,如此云云……黄菲小脸儿顿时涨得通红,我笑呵呵,也不解释。挑了一会儿,选中了一套朝河边的大三居,在四楼,直接上楼去看房。不是电梯房,我们就跟着售楼员上去,黄菲见我仍在笑,伸手掐我,说我这笑容像偷鸡的黄鼠狼,笑啥呢?
我说托这小姐的福,我也“被结婚”了一次,能和你这样的大美女搭在一起,算是三生有幸了,还不得多笑一会儿?黄菲没说话了,低着头往上走去。
房子没装修,但是朝向和布局都不错,看着很满意,虽然全国一、二线城市的房价疯涨,但是我们那儿的县城跟南方的一个小镇都没得比,08年初,即使在繁华街道,房价也只有2000左右,于是下楼付了定金,办好手续。因为楼盘已经建成半年多,明天来补完款,就能够直接拿到钥匙了,房产证也只需要几天时间。我跟黄菲说我这个人,最没有审美意识,最近还要跑一趟江苏,问她有没有认识合适的装修公司,帮我介绍介绍,最好帮我盯着,参谋一下。
黄菲笑,说我这是拉苦力呢,不过她QQ空间里有好几百套这样户型的效果图,正想着找个房子来先实践一下呢,反正她是文职,最近也不忙,就帮我管管——不过要给劳务费的哟。我说好,明天就直接把钥匙给你。黄菲说放心,保证让你满意,不满意不收钱。
她磨拳擦掌,眼睛亮,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忙完这些,我送她回家,一路上路灯昏暗,我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偷窥一样,回头,又没见到人。
送完黄菲,我回到招待所,打电话,还是没有接通杂毛小道的手机,他关机了。这事让我心中有些阴影,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难道他真出了什么变故,连手机都不能打了?又或者,丫的就是胡天胡地的玩,忘记给手机充话费了?
朵朵醒了过来,意识传出来,我跟她聊了会儿天,心情才好一点。
这时,我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马海波。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接通,直接问怎么了?马海波也不绕圈子,说吴刚出了一点儿事情。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口中的吴刚,就是年前我们去剿灭矮骡子带队的那个武警军官,吴队长。我说哦,出了什么事?
马海波说吴队长开完了牺牲的烈士追悼会之后,返回州里面,春节探亲就回了家。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