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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瞄了一脸愧疚的儿子,低声问;
“面呢?”
贾诗文难为情地回道:
“我看到公园有个人……”
不用明说,这的确是他儿子的作风,社区的模范青年楷模名号不是白来的,爸爸根本不会责备。拍拍他的肩笑道:
“去冲个热水澡,小心着凉了。”
他的家庭人人称羡,三代同堂,感情融洽,平凡、幸福。在这混乱复杂的社会里,贾家确实立下一个完美的典范。他听话地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回到卧室。窗外的雨势是小了点,但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那个失落的陌生女孩……
他的房门被敲了两下,他从窗边回过身,甜美可人的贾诗晴已经开门进来了。
“哥……”
“还没睡?”兄妹俩从小感情就好,一双相貌出众的子女,不知羡煞多少人家。
诗晴才二十二岁,足足小他六岁,是个人见人爱的甜姐儿。他现任女友钟琦也是妹妹介绍给他认识的,钟琦是诗晴的钢琴老师。
“工作还习惯吧?”他拍拍床,示意她坐下来聊。小妹跟他一样念经济的,也算是小他好几届的学妹。他在银行做到了襄理的位置,诗晴下个月才领毕业证书,他就带她进银行实习,没想到温顺胆怯的她自愿到信用卡推销部门培养胆量,不愿让人有口实说她是靠哥哥的关系才得以进入这家规模庞大的跨国金融机构工作。
“很好啊!同事对我都很好,而且我今天终于成功推销了一张卡,第一笔业绩呢!”她骄傲地说。
贾诗文宠溺地揉揉她自然卷的俏丽及肩短发笑道:
“有了第一步以后就简单了。”
“嗯!这都要感谢家伟哥,他教我很多,今晚他特地请我吃饭鼓励我。”诗晴甜甜地笑道,粉颊染上两朵红云。那属于少女独特的纯真,让人望之心疼。
“家伟哥?”分属两个独立不同的部门,公司人员众多,他实在无法一一认识同事。
“就是业务部那个高高的范家伟啊,我跟你提过的。”诗晴似乎很在乎这个人似的。
“啊!对,几次尾牙有见过面!长得不错,业绩也不错的人。”贾诗文笑了。
她这个大哥,天生少根筋似的,他的“艳名”整间银行大楼无人不知不晓,多少女同事芳心暗许,偏偏他就像个呆头鹅一样。不过,他人虽迷糊,在工作上可一点也不含糊,公司上上下下连客户都喜欢他,他却只是傻笑着说,他只是做好分内的事而已。
她最爱的大哥,在她心中,比谁都了不起。
“哥,家伟哥他……”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眼明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少女情怀的懵懂心事,偏偏贾诗文的神经特大一条,尤其对感情,他就像个幼稚园低级生。
贾诗晴小脸一红,干笑了声。
“没事,只是想跟你说今天的工作而已。你早点睡哦!”
“你也是。”
贾诗晴离开他的房间,关上了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小手链。那是今晚家伟哥送她的礼物,奖励她今天的成绩;这条精致秀气的银链子,也悄悄地套牢了她的心。
贾诗文实在放心不下,怎么也睡不着。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望向窗外依然萧瑟的雨夜……
当下决定,他拎了一件外套、拿了一把伞,悄悄地溜出房门,小心翼翼地不惊扰熟睡的家人地离开家门。
匆匆地跑到公园,来到之前那个女孩坐的椅子前,不禁一愣,女孩早已不见。他傻傻地呆站原地,从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有多可笑,他挂心的是……她看起来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还好,他给她的伞和面都随着她的人消失了,她……应该没事吧?
戴翊芸并没有吃掉面,而是把袋子投进垃圾筒,握着他的伞搭了计程车回家。
她只想冷静地面对范家伟,告诉他,她有多在乎他们之间这段情,她不想这样就算……
她很失望,他居然没有出外找她,更没有等她回来,桌上的晚餐依然动也没动,他早已入睡。
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颓坐在沙发上,任冰凉冻彻了心扉。到底是她太固执这份情感,还是他早已无心经营这段感情而她丝毫没有发觉?
翌日,雨是暂停了,但阴沉的灰天,整个城市仍要随时提防不定时突来的雨势。
范家伟从房间走出来,看见蜷卧在沙发上熟睡的戴翊芸,他心头一紧,蹲下身去拂开她脸上垂落的发丝。倏地一惊,她浑身发烫,手脚却过分冰冷。
“翊芸!”他摇醒了她。
戴翊芸缓缓睁开眼,一看见他焦虑的眼神,她的委屈全化成眼泪。
“翊芸,你发烧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你别管我……”她倔强地别过头去。“反正你又不在乎……”
“谁说我不在乎?”
“你在乎就不会任我出去淋雨……”她生气地哭着。
范家伟沉静下来,他深深地望着她,他从不知道她的无理取闹到底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翊芸,可不可以……不要玩这种小孩的游戏了?”
戴翊芸倏地坐起身,瞪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幼稚是不是?”
“翊芸,我不想跟你吵架。”他低声下气地说。“你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要!我要听你心里真正的话!你说,你是不是厌烦我了?你是不是想分手了?”
“你为什么老是这么不讲理?”范家伟气道。
五年来,事实上他们经历了无数次争吵,分分合合,但他总是狠不下心离开她,就是因为他知道她很爱他,他怕她做傻事。她在商场上是女强人,在情场上却是个任性十足的小女孩,但就算任性,也该有个限度呀。
她的爱,百分之九十都是占有欲,他真的怀疑她对爱的本质了解多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因为她根本拒绝让人了解,只是一味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强迫爱人!
“你跟我说呀!明白地说啊!我哪里不讲理了?”
“翊芸。”他站了起身。他的眼神很沉痛,她却看不见。“我无法跟你生活下去了。”
脑袋像轰然一响般,她震愕地瞪大了眼,无法动弹。
“我绝不是不爱你,而是……是你逼我离开你。”他转身,拿了钥匙。“我会去找房子,尽快搬走,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就真的这么绝情地走了!关上门后的伤痛她看不见,她只知道这次他真的要分手了,她居然被抛弃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问题在她身上?难道真的是她的错?叫她怎能接受,她在爱情领域中居然是个彻底的输家?
范家伟一走出家门,惟一想到的人就是贾诗晴。他坐上车,立刻拨了通电话给她。
半小时后,他们已经在一家咖啡馆靠窗的座位。
“真不好意思,你家有客人还找你出来。”
贾诗晴摇了摇头。
“不会啦,小琦跟我们家人都很熟,就像她家一样,没关系的。”而且……她也很想有机会能和他独处。他突如其来的电话,的确令她暗地快乐了一阵。
“谢谢你。”他点了一根烟,见她微微皱眉,他尴尬一笑!“对不起……”
想捻掉烟,诗晴却阻止他。
“没关系,我不介意。”她送上一个甜甜的微笑。“家伟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就是这般善解人意。范家伟苦笑了声。
“早习惯了。”他还是闷闷地抽上一口。
“习惯?”诗晴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
“下午有没有空?”他话题一转,当场叫她红了脸,她可爱地点了点头。“我想找房子。”
“啊?”她呆了一下。“为什么?”她并不知道他跟女朋友同居。
“学习独立喽!”他笑道。
笑中苦涩得像手上的黑咖啡,诗晴望之心疼。她点了点头。
“我陪你吧,家伟哥。”
范家伟深深地望着她,看见她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他送她的银手链,他十分感动、也十分感伤。为什么……翊芸就是无法稍微放下一点点身段当个温驯的小女人呢?
难得天晴,虽然还是阴天。
贾诗文和钟琦扶着老奶奶到公园散步。一颗羽毛球飞落到他们脚下,贾诗文正要弯下腰去捡,奶奶就以拐杖当高尔夫球杆似的帅气一挥,羽毛球飞得老远,当场让跑来捡球的小女孩一愣,随即又追着球跑开。
奶奶乐得大笑。
“奶奶,小心你的腰啊!”贾诗文失笑道。
“我的腰再用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奶奶向来就是个老顽童,精力充沛得让人不敢相信她已是高龄八十。这会她又走到溜冰场前,惊喜地望着场中溜直排轮的孩童们。
“那是什么?好好玩。”
“那叫豆排轮,奶奶。”充满古典优雅气质的钟琦柔声笑道。
“直排轮喔?看起来很好玩哪!”奶奶推着老花眼镜,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奶奶……”贾诗文才开口,忽地一愣,他的眼光如同昨夜,再一次被公园椅上一道落寞的人影吸引了去,连钟琦都感受到他的异样。“小琦,你帮我看着奶奶,谢谢。”
他跑了过去。钟琦随他走的方向望去,她只看见,那个陌生的背影,有着非常动人的体态。
“你没事?太好了。”贾诗文一来到她面前就漾开了笑,刹那间藏在乌云后的太阳似乎也露了脸。
戴翊芸不可思议地仰头看着这名阳光般温暖的男人。白日之下,他更显俊朗;白日之下,她更添媚丽。
她也不明白,在感情严重受创的恍惚之下,她竟傻傻地来到这公园,只为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这个,还你。”对,她是来还伞的。虽然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否还会出现,但事实是他帮过她,她必须向他道谢。
贾诗文显得慌张,急忙摇手。
“没关系啦,你还特地跑来啊,如果我没来的话……”他突地一愣,看见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又一慌!“小……小姐……你还好吧?”
她起身,虚弱而勉强地一笑。
“我没事……”把伞递给他,她缓缓转身。那美丽的容颜,也瞬间纳入远远而望的钟琦眼里。
突地,她身子一软,贾诗文一吓,手上的伞掉落于地,飞快地接住她软倒的身体;而她滚烫的热度也立刻传到他身上……
肯定是昨夜那场雨!他又慌又急,立刻抱起她拦了计程车赶往就近的医院。
钟琦一愣,眼神立刻一愁。她的男朋友,始终不属于她一个人的,他对待她就如对所有人一样礼貌客套;也知道他永远在为别人的事忙碌,然而……那个陌生又美丽的女人,却是如此让她不安……
第二章
戴翊芸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贾诗文焦急关切的注视。
“你醒了?真吓死我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还好没事了。打完这瓶点滴,医生说你就可以回家了,你太虚弱了,根本没抵抗——”
“谢谢……”她打断他的过度关心。
贾诗文一愣,俊脸一红,傻傻地笑了。
“我好像太多管闲事了喔。”
戴翊芸看着他。她没遇过这么干净又傻气、善良又迷糊的男人,一时间,她真的很感动;也没想过她连生病了,居然也是一个陌生人送她来医生,她这辈子最狼狈的模样都被他给看尽了。
“我叫戴翊芸。”她很少主动跟陌生人结识,但此刻,她很想结交他这个可爱的大朋友。
“亦云?人云亦云的亦云?”
“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她的回答有点冷淡。是她特有的傲气。
“喔。”他应了声。是他独有的傻气。
“是翊芸。你呢?”
“我?我叫贾诗文。”
她居然笑了。她笑起来其实很稚气,是她自己佯装得太坚强,事实上她只是个二十五岁的大女孩。
“假斯文啊?原来你的温柔是伪装的。”
他又脸红了,很少看见这么容易脸红的男人。
“是贾诗文,诗意的诗,不是斯文的斯。贾诗文,不是假斯文。”
“不都是假斯文。”
有时她的笑意里,还有一份淘气,如果她肯卸下骄傲,她其实是个可爱的女人。如同现在,她完全不自觉地忘了失恋的痛、忘了工作上的压力,她只是个虚弱的、调皮的小女孩。
“是诗……”
他夸张的卷舌,把她逗笑了。
“啊!”他忽地一叫。“我又把奶奶忘了。”
“奶奶?”
“其实昨天的面是要买给她吃的。刚刚我跟我女朋友陪奶奶到公园散步,”看到你就来跟你打声招呼,结果又把她们丢在公园了。我真是太粗心了。”他有点懊恼自己的粗心。
怎会粗心?她没看过像他这么细心体贴的人了。
“你先走吧,我没事了。”她浅浅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