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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短时间的艰难痛苦后,身体都会迅速地反弹,出奇地肥胖起来,然后再慢慢地恢复正常。
我与文寿谈话的切入口,就是从他的肥胖开始的。谈到后来,为了说明自己过去的体力很好,他便给我讲述了“将军不下马”的黄色故事。虽然,那个叫娜娜的小姐如一阵风似的从我耳边飘过了,但是,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师兄的影子。我问:“你说的那个什么老板什么师兄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文寿长长地叹口气,摇着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师兄?师兄!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师兄啊,害得我莫名其妙,害得我不明不白。”
于是,在这天深夜,我听到了死囚文寿诉说的莫名其妙的故事。
“我没有想明白,”文寿望着我,“师兄会闪到哪儿去呢?没有我,他又到什么地方去找我这样的老实人充当他的眼手呢?”
文寿的问话使我想起这样一个场面:一位中年男人不经意地坐到一位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身边……我害怕地想,文寿当初不就是这样被师兄发展成眼手的吗?我心里禁不住划过一阵寒意。直到次日上午,死囚文寿被执行枪决后,我心里依旧一阵阵地发冷。
含苞“欲”放(1)
不久前的《中国市容报》上,发表了我的一篇随笔《初恋时,我拒绝了爱情》。编辑部除配发了一幅寓意深远的照片外,还特意编排了现今报刊上很难见到的醒目字体。
文章见报后,大约两个多月,编辑部转给我一封寄自米脂的读者来信——就是那个“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的出美女的陕西米脂。信件是一位叫阿晶的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子写来的。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读到那篇文章的,因为《中国市容报》是一份行业报纸,发行渠道在城管系统。
阿晶是中学生,字里行间洋溢着她们在这个时代活跃的气息,比方说,她告诉我她的初恋的男生长得很“酷”,一日不见,她就会心情不“爽”。她给我提了许多不应该是她这个年龄思考的问题。
作为一名作家,能够收到读者来信当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我准备给她复信。然而,当我将信纸铺到桌上时才发现,面对一朵沾满晨间清露的花蕾,我却要回答她开花结果的问题。我除了不习惯将一表人才说成“酷”、将高兴说成“爽”以外,我还不习惯或者不敢正视一朵含苞的花蕾提前“欲”放。
与此同时,我想起了勇才——一位死刑犯的早恋故事。
1 野山坡上的早恋:第一次含苞“欲”放
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带着原罪的,即使这个人后来成为罪不可恕的死刑犯。
1974年4月11日,出生在重庆市巴南区的勇才,在一个叫小江村的山清水秀的地方无忧无虑地生活。这段开心的生活到他十七岁那年,因一位书包妹的出现戛然而止。书包妹是一个很广义的称呼,泛指从小学到大学的女学生。但在勇才的习惯用语里,书包妹则专指女中学生。
那是1991年春天,风和日丽,草长莺飞。十七岁的勇才与几位兄弟伙相约到小镇上去玩。在离小镇不远的一面平缓的野山坡上,一阵悦耳的笑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举目望去,一群少男少女正在野山坡上放风筝。在美丽的春天里,这也许是人们最开心的时候。最先,牵引着勇才他们目光的是天上飞翔着的风筝。在那些五颜六色、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风筝里,有一只做成凤凰形状的风筝特别耀眼,耀眼的不仅是风筝的形状,主要是那一身金光灿然的装饰。
就在那只“凤凰”在半空中兴高采烈时,一位兄弟提议:“走,我们跟他们一块玩。”
应该说,他们的初衷也就仅仅是“一块玩”而已,如同我们在旅途中偶然碰到的旅伴可以畅所欲言一样。于是,在1991年的一个春天的下午,勇才与几位兄弟伙几乎没玩什么成年人世故的交际技巧,便很快地与那群少男少女们热烈地交往起来。直到这时,勇才才知道他们是重庆某中学的学生。在这群青春亮丽的少男少女中,勇才发现其中一位女孩子显得特别成熟。他所说的成熟是指对方的身体,也就是说,那位女孩已经发育成了成熟女人的身体了。
“一群人中,就数她最浪漫。”在狱中,勇才对我说,“说起话来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
我明白勇才话中的意思:那位女孩子虽然发育成了成熟女人的身体,但是她的情感和心智依旧停留在早春二月的阶段。
为了后文叙述的方便,我给她取个化名:莉莉。
当年的莉莉不到十五岁,在巴南区的一所中学读书。说实话,在现代社会中,在我们目前的生活环境里,像莉莉这样天真的年龄就成熟到了成年人的身体的女孩子并不鲜见。伴随着青春期的提早到来,许多原本属于火红的青春思考的东西,宛如空气一样地进入她的情感里。问题是,在莉莉的床铺足以承受她日益丰满的身体时,却没有谁教给她分解内心情感重负的正确方法。现在,分解她情感重压的男孩居然在这个春天的下午不期然而然地出现了。莉莉看上了勇才,看上了这个比她大两岁的男青年。
最让莉莉动心的是勇才的“潇洒”。
那时候大家都玩累了,天上的风筝已经收下来,散落在那面长满青草的野山坡上。勇才掏出一包香烟,用一根手指在烟盒底下一弹,一支香烟就探出了半截身子。他走到朋友们面前,将一支接一支的香烟“弹”到他们手中。开始,那群中学生还不肯接,勇才慷慨地说:“没关系,四海之内皆兄弟,烟酒不分家嘛。来来来,抽一支。”
含苞“欲”放(2)
慢慢地,那群中学生也学着勇才他们的样子,吸起烟来。
忽然间,勇才的肩头被猛拍一下,惊得他嘴上的香烟都差一点掉到了地上。在人们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中,他转过身,看到莉莉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满地说:“咦,哥哥,发烟只发给他们,为什么不发给我呢?瞧不起我吗?”
原来,莉莉被勇才发烟的动作迷住了,她居然觉得对方用一根手指弹出半截香烟的那个动作潇洒极了,充满了江湖人的豪爽。在勇才发烟的时候,她躲到对方身后,学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难怪勇才早先没有注意到她。
“不敢,不敢。”勇才一边说一边赶忙弹出一支香烟,伸到莉莉面前。
莉莉不但没接香烟,反而将双手背到身后,微微扬起脸,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哇噻!”
那群中学生顿时兴奋起来。
其中一位书包妹说道:“莉莉,罚他给你放到嘴上,罚他给你点火。”
莉莉真的张开了嘴巴。
勇才在一瞬间的犹豫后,也真的将香烟插进她的嘴里,也真的给她点燃火。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亲她一个,亲个嘴。”
这一次,勇才没有任何的犹豫,飞快地在莉莉的脸上响亮地吻了一下。
这是1991年春天的一个下午,这是在一面野山坡上、在一群少男少女面前发生的众目睽睽的开心事件。我之所以用开心二字,是因为勇才在亲吻了莉莉后,他的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位书包妹对勇才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哇噻,哥哥,你有性格哟。”
另一位书包妹则朝莉莉咧开小嘴,笑着说:“哇噻,姐儿,你好爽啊!”
2 夜总会的初吻:第二次含苞“欲”放
自从有了野山坡上的飞吻后,勇才与莉莉在书包妹们的心目中,就算是一对了。她们时常用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来开他俩的玩笑。
在这个春天的暮尾,在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候,勇才将莉莉接出校门,来到大街上。两人手牵着手,俨然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说实话,如果不是莉莉背上的书包泄露了她还是一名在校读书的书包妹的话,单看外表,还真像一位成熟的年轻姑娘。
他们这个年龄有他们崇拜的偶像,而这些偶像又大多通过一些流行歌曲进入他们的心中。因此,在夕阳晚照的大街上,在他们路过一家外面门脸不大但里面内容很丰富的夜总会时,他们听到了一位偶像的歌声:“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火光熊熊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温暖又闪烁……”
听到这首歌,勇才停下脚步,扳过莉莉的双肩,打量着她的眼睛,说:“莉莉,你就是大眼睛,你的眼睛温暖又闪烁。”
莉莉先是将两只手捏成拳头,举到半空中,学着舞台上给偶像伴舞的女郎们的动作,扭了扭胯。接着,她兴奋地说道:“哥哥,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你应该唱支歌给我听。”
“走。”勇才拉起莉莉的手,“进去,我唱给你听。”
他们一头钻进那家夜总会。
夜总会设在一楼的地下室,顺着旋转楼梯下到闪烁着猩红色昏光的地下世界里。他们进来的时候,正是夜总会的生意“小姐多过顾客”的清淡时间。在楼梯的过道上,挂着一块醒目的告示牌:未成年人不得入内!勇才牵着莉莉的手,站在告示牌前,看一眼莉莉,又看一眼告示牌,有些犹豫起来。
一位中年妇女立马迎上前——她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她满脸笑容地问道:“小弟娃,小妹,进来,进里面来。”
勇才指着告示牌,“这牌牌上写……”
“哎呀,小弟娃,你不懂江湖,那是哄察儿哥(警方)的。”那位中年妇女打断勇才的话,一只手推着勇才的背,一只手拉起莉莉的手,“进去,随便你们怎样子玩。”等下完楼梯,进到一间宽大的大厅里后,她将莉莉的书包取下来,交给吧台里的一位小姐,轻声说道:“把书包藏好。”
含苞“欲”放(3)
四周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在昏暗的灯光里,勇才看到大厅的角落里现出一闪一闪的红光。那是小姐们在抽烟。旋即,一位小姐走上前,将莉莉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转头对老板说:“妈咪,你才收编来的吗?我看她下巴上的肉紧绷绷的,是一个闷罐鸡(处女)哟。”
“哈哈哈……”
在一阵笑声中,四周立刻拥上来一群小姐。不知是谁啪一声拉亮了大厅的大灯,耀眼的白光突然间照亮了屋子。勇才与莉莉用手挡住白光,眯着双眼。莉莉紧紧拉住勇才的衣角,一副害怕的样子。
“下巴上的肉硬是紧绷绷的。”一位小姐用手摸了一下莉莉的下颌,说道:“这个年头还有处女,真是找到恐龙了。”她转头望着勇才,戏说道,“小哥哥,你真是好福气哟,吃到闷罐鸡了。不过,你拿得出红包吗?”
勇才疑惑地望着她,“什么红包?”
四周又传来一阵笑声。
另一位小姐说:“看起来,两个人都是小恐龙(处男与处女)。红包的事嘛,就互相免了嘛。”
忽然间,灯光熄灭了。勇才眼前一黑,他立刻拉紧莉莉的手。
电灯是老板关掉的。
她笑眯眯地走上前,双手搭到勇才和莉莉的肩上,问道:“你两个准备怎样子玩?”接着,她指着一个地方,“那里有包间,开间房,如何?”
这时候,勇才已经镇静下来了。他摸出一包香烟,用一种莉莉很欣赏的动作潇洒地弹出一支,叼到嘴上。身边的莉莉见状立刻为他打燃火机。
老板故作惊喜地说道:“咦,没想到,小弟娃,你还是一只老麻雀呢。”
包房门很快打开了。
老板先将他们推进屋,然后坐在他们中间,双手分别搭到他们肩上,一副热情温暖的样子。她问勇才:“小弟娃,你知不知道一个包房多少钱一个小时?”
勇才摇摇头。
老板给他说了一个价格,将勇才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先是瞪大双眼望着老板,然后拉起莉莉,急忙说:“我的妈哟,没想到要这么多钱。莉莉,我们走。”
老板笑起来,不温不火地又将他俩拉回沙发中,慢慢地说道:“小弟娃,小妹,不要看你们两人现在消费不起,只要你们肯做一件事情,不但可以免费消费,相反还要赚钱。”
勇才与莉莉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老板话中的意思,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老板无限关心地望着他们,待他们情绪平稳后,老板便徐徐说出了“不但免费消费还可赚钱”的计划——她要勇才出售他的处男、莉莉出卖她的处女。老板说:“你两个因为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别人愿出很高的价钱,红包另外算。”
直到这时,勇才与莉莉才明白红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俩是无法接受老板的“计划”的。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勇才与莉莉都是本地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