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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对人家好。”
江龙利明白乡村大嫂话中的人家是指他未来的媳妇,他艰难地将两片嘴唇从乡村大嫂丰硕的乳峰上搬开,水淋淋般响亮地咂了一声,认真地望着身下这位比他大十岁的女人,认真地说:“我不要什么处女,我只要你。我是认真的。”
仰视着近在咫尺的十七岁少年,乡村大嫂想起远在珠海打工的丈夫。她明白自己遇到了麻烦,江龙利的认真是不顾一切的,而她本人则只将两人之间的性事当做疲劳后解乏的一杯药酒。她怎么会“改嫁”给一位毫无社会阅历和生存能力的十七岁的乡间少年呢?于是,在1992年年底,当乡村大嫂把江龙利这位童子鸡娃浸到沸腾的情感大锅里起起落落地麻了个浑身酥软后,深恐夜长梦多的她在冬天的一个早晨,挎着旅行包前往广东珠海寻找她的丈夫去了。在乡村大嫂的想象里,十七岁的乡村少年不大可能天遥地远地追到珠海去找她吧?此其一;其二,江龙利在性事的“催肥”下,如同温室里的反季节蔬菜一样比其他同年的男人更为成熟起来。等对方“长醒”后,她想,到时候丢不开的可能不是江龙利而是她乡村大嫂本人了。
那位乡村大嫂在1992年冬天作出的分手决定无疑是正确的,然而,十七岁的少年却一口咬定他俩的爱情亦如眼前的江桥村一样山清水秀。在他蓝天白云般单纯的心中,屋后静默的大山是年老的,屋前潺潺的山涧流泉却年轻如晨露。既然水击礁石都可以撞出珠落玉盘般美妙的声音,凭什么年少男人就不能在年老女人身上擦出爱情的火花呢?
1993年的初春,不到十八岁的江龙利以各种借口从亲朋好友处借到了一千元路费赶到合江县城。那些借钱给他的亲朋好友们哪里知道一位乡村少年内心正被炽热的忘年爱情煎熬着:他要讨回远流南国的乡村大嫂的情债。同样地,包括江龙利本人做梦都没想到,这次出走,不仅是他光芒四射的成功人士生活的前奏,也是他今生今世与故乡的永别。
这个季节正是内地的民工大量涌往全国各地打工的民工潮高峰期。在合江县城,第一次出远门的江龙利轻信了一个车贩子的花言巧语,错误地踏上了一辆合江至泸州的中巴车。结果可想而知,中巴车在泸州将他“零售”给了另一辆泸州至重庆的中巴车。到重庆后,当车贩子准备将他这只“猪仔”再次“零售”给一辆重庆到贵阳的大客车时,吃一堑长一智的江龙利这次不干了。他愤怒地把车贩子暴打一顿,疯狂地大喝道:“钱,还我的钱!”
逝水流年:旧情“讨”债(2)
愤怒的结果,江龙利不仅没讨回钱,反而被车贩子的同伙们向当地公安机关报了抢案。
在派出所里,在一位中年警察的严厉询问下,江龙利诉说了他被一路“零售”的经历,说到激动处,他居然哭了出来,说:“我准备到珠海去讨回我的婆娘,路费都是向人家借的。”
“到珠海讨回婆娘?”那位中年警察打量着这位乡间少年,觉得有些滑稽,一位看起来“鸡眼睛”都没睁开的乡间少年,居然有一位出逃的婆娘?他好奇地问道:“说说你那什么婆娘的故事听听。”他正色道,“也许对证明你不是抢劫有帮助。”
江龙利把他与乡村大嫂的爱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面前这位中年警察。问题在于,纵然他浑身是嘴,却没有任何旁证说明他犯的不是见财起意的突发性抢劫,而车贩子报的抢案却有同伙为其作证。
当天晚上,江龙利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临时拘押在派出所里。
他问中年警察:“我这件事会有什么结果?”
中年警察很干脆地答道:“要么有罪,要么无罪。”
似乎真的应验了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一夜失眠的江龙利红着双眼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上午,他抢劫的嫌疑终于排除了,一位声称自合江到泸州、泸州到重庆都跟他同车同行的陌生旅客到派出所为他作了人证,还了他的清白。当手提旅行袋的江龙利亦悲亦喜地走出派出所大门时,中年警察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指了指不远处一位年近四旬的女人,说道:“是她还了你的清白,还不过去谢谢人家。”
江龙利没有一点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当然,沿途上上下下那么多乘客,他不可能也无必要记住每一位陌生的客人。他跑到那位女人面前,咚地一声跪倒在她脚下,感激涕零地说:“娘娘,谢谢你。”
——四川话中的娘娘类同于普通话中的阿姨,江龙利后来喊她桂姨。
我永远也无从知晓桂姨到底叫什么名字,她的真实身份如何。只知道在1993年的初春,因为有了神秘的她突然间冒出来作证,才洗清了江龙利的冤枉。不仅如此,义气的桂姨怀着一腔救人救到底的热情,拉着江龙利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没有多久,出租车驶进一片居民区里,停到一幢楼房前。在这幢楼房的四层楼上,有一套桂姨几近于清贫的家,家中没有太多过日子的摆设。然而,在这套空荡荡的屋子里,江龙利这位刚走出封闭与落后的江桥村便受到一路惊吓的乡间少年,在桂姨成年女人特有的情暖人间般的嘘寒问暖下,他这只孤雁很快就依恋在对方浓浓的温情里。一瞬间,江龙利甚至产生了一种甘愿给对方当干儿子的强烈念头。没想到,江龙利这个瞬间的念头居然在后来变成了现实。
过了许久,江龙利奇怪地问道:“桂姨,你的男人……姨父呢?”
桂姨原本温“晴”绵绵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转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地说:“小江,我跟你的遭遇惊人地相同,区别只是男女性别不同罢了。”
按桂姨的说法:她年轻的时候,如痴如醉地爱上了一个大她许多岁的尤姓男人。那位尤姓男人许诺与原配夫人离婚后,一定将她扶正。许多年过去了,人到中年的她不但没等到扶正的结果,反而失去了情人的位置,因为那位尤姓男人现在已经是南方某市的一位实权人物,所以,考虑到公众形象,对方不方便继续包养她了。
桂姨幽幽地说:“实际上,他看我人老珠黄,又重新包养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对于不到十八岁的江龙利来说,故事中那位“爱上一个有家的男人”的桂姨的不幸遭遇在1993年的初春深深地感动了他。他潮湿着双眼,愤愤地问道:“桂姨,你为什么不讨回他?”
在江龙利天真的想象里,他这位乡间少年为讨回乡村大嫂的情债敢于万里追“妻”,桂姨这位成年女人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勇气?
“我是要讨回的。”桂姨双目发亮地说,“我讨的不光是情债,还有其他方面的债务。”
逝水流年:旧情“讨”债(3)
江龙利虽然不明白桂姨话中的讨债具体指什么?但是等他明白讨债计划需要得到他的鼎力相助时,他已经全身酥软地浸泡在桂姨温暖如春的怀抱中了,也就是说,十七岁的江龙利在山清水秀的江桥村观光了二十七岁的乡村大嫂的洞天福地后,没料到在繁华的大都市重庆居然错误地买到了一张旧船票,开始领略三十七岁的桂姨的巫山云雨了。江龙利在桂姨身上体验到了在乡村大嫂身上完全体验不到的惊奇与刺激。在他的切身体验中,江桥村那条流水潺潺的小溪与川水汇聚巫峡激荡出来的汹涛完全不可相提并论,更何况,桂姨的花样是那位只知道闭上双眼静默地享受战栗的喜悦的乡村大嫂完全不可企及的。
桂姨在江龙利快活的巫峡航行中牢牢地控制着船速的快慢和方向,将她的讨债计划和风细雨地吹进身上这位一刻也不愿停下、两颗眼珠如同长出脚爪般地在她胸前的神女峰上上蹿下跳的年少男人的心中。桂姨说:“从明天开始,我要给你改姓尤,叫你尤龙利。你对我要习惯两种叫法——在外面,你喊我妈妈;在家里,你喊……最好什么都不要喊。”
“航行”结束后,桂姨打开床头柜,从柜子里摸出一把小剪刀,转头笑眯眯地望着江龙利。一刹那,江龙利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捂住身体的某个敏感部位,惊恐地问道:“桂姨,你要干什么?”
望着这位乡间少年的惊恐万状,桂姨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说:“我至今只接触过两个男人,一个是那个你即将见到的尤姓爸爸,另一个就是你。”
“你你你……”江龙利一只手指着桂姨手中的小剪刀,结结巴巴地说道,“拿剪刀干什么?”
桂姨解释道:她要剪下男人身体某个部位的一小撮毛,留下一个“想头”。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桂姨从一个隐秘的地方取出一个纸包,将一小团拳曲的黑毛展现在江龙利眼前。江龙利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不清楚桂姨保存这种男女之间“绝对隐私”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桂姨的脸上浮出一层诡秘的笑纹,她说:“这是你那位尤姓爸爸当年留给我的纪念。没想到当年浓情如火时留下的‘想头’,会派上大用场。”
我无法在有限的篇幅里详细地叙述江龙利在1993年的春天思想和情感上的嬗变。其实,对于一位不到十八岁的可塑性极强的乡间少年来说,那位神秘的成熟女人桂姨要“调教”他是极其容易的。
在桂姨的精心策划下,江龙利开始了他在讨债行业里光芒四射的成功人士的生活。
2 从桂姨“讨”到尤××
1993年夏天,在南方某市的一间饭店里,住进了一对“母子”。他们便是桂姨与江龙利。此时,江龙利已经改姓为尤龙利了。
做好准备工作后,桂姨将电话打到了一个敏感部门。
接电话的是尤××的秘书。对方以秘书特有的热情而又小心的口吻答道:“尤××开会去了。请问,你找尤××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吗?”
同样地,桂姨在电话里以热情而又小心、但能够使秘书听出某种不同寻常的语气说道:“拜托你转告尤××,我们母子二人从重庆远道而来。秘书同志,请你准备好笔和纸。你准备好了吗?”待对方回答说准备好后,桂姨说出了饭店的房间号,然后,以一副“内当家”的口吻热情地命令道:“秘书同志,请你重复一遍,检查一遍是否记错了?”
在领导人身边工作,即便算不上八面玲珑的秘书也会在桂姨的话中感悟到某种分量。对方按桂姨的命令重复了一遍后,立刻补上一句:“尤××真的在开会。这样吧,请你们不要外出,我立刻到饭店看望你们。”
没有多久,一辆小车停到饭店门口,一位戴眼镜的男青年走进饭店。他先找到总服务台,掏出一个什么证件在服务小姐面前晃了晃,要求查看一下住×号房间重庆方向来的“母子”二人的登记情况。那位负责登记的小姐查了一下,告诉他:“女的三十七岁,叫桂××;男的十八岁,叫尤龙利。”
逝水流年:旧情“讨”债(4)
男青年扶了一下眼镜,没有谁会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表明心中的某种猜测得到了证实。他一边转身向×号房间走去,一边自言自语道:“尤龙利?十八岁?他姓尤?……”
很快,他就出现在桂姨面前。
他就是尤××的秘书,姓杨。
杨秘书谦卑地握住桂姨的手,用同样卑谦的语气问候着。
桂姨把江龙利推到杨秘书面前,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尤龙利。龙利,喊……”桂姨略一犹豫,说道,“喊哥哥。”
江龙利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哥哥。”
一瞬间,杨秘书瞠目结舌地有些失态。只有桂姨心里清楚杨秘书为什么失态:尤龙利长得太像尤××了。桂姨趁热打铁,说道:“这孩子命苦。”桂姨转过身,背对着杨秘书做了一个揩泪的动作,接着说道,“在我肚子里才三个多月,他爸爸就……唉,不说了。”
杨秘书的思绪飞快地旋转着,并立刻做出了决定:“桂阿姨,”他说,“这家饭店的条件不太好。我重新给你安排一个条件好的地方。”杨秘书心想,饭店里的客人们川流不息,万一被尤××的政敌发现了尤龙利这个私生子,不仅尤××的前程完了,就连他这位秘书也必将仕途阻滞。领导与秘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杨秘书是非常清楚宦海风浪中的游戏规则的。
小车载着他们迅速地驶往郊外,最后停到一片别墅群里的一幢别墅前。杨秘书将他们安顿好后,说道:“我赶回单位处理一些杂事,待会儿再来看你们。”
桂姨知道杨秘书是急如星火地给尤××汇报情况去了。望着小车消失在别墅外面阳光灿烂的尽头,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然后,她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