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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等我晚自习回来给我一个惊喜,就激动地在宿舍走来走去,灯熄了也没回去睡觉,可能是影响到其他人休息了,就被同寝的某人骂了一句,马杰在一中算是我的左膀右臂,地位那是相当超然了,还收了几个小弟呢,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场就和那人骂起来。
再接着,他就被三四个人围殴了。
说到这,马杰已经哭的不能自已:“飞哥,其实他们打架也不咋厉害,是我太没用啦,跟你那么久,连他们几个也打不过!我都觉得特别惭愧,都不好意思告诉你,还准备给你洗完袜子就悄悄回去睡的……”
我听完了,当然怒火中烧,从旁边的厕所拖了一根墩布,一脚踹成两截,我拿上面那截,把下面那截递给马杰:“走着!”
“等等我袜子还没洗完……”
“洗你妹的袜子,跟我走!”
我带着马杰,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寝室门口,狠狠一脚把门踹开,走廊的灯光照射进去。
“说,都有谁!”我指着寝室里面剩下的六个床铺,他们都把脑袋探出来看着。
我没叫任何人过来帮忙,我他妈要是连一个宿舍的都治不住,还怎么好意思说老子曾经当过东城一中的老大!这和上午的情况又不太一样,那时我有心给郑午一个表现的机会,而现在是马杰受了欺负,我身为他的直属大哥,当然要亲自帮他报仇!
马杰有我撑腰,胆子当然特大,指着里面说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我立刻冲进宿舍,将离我最近的一个学生拖下床来,他只穿着一条裤衩,嗷嗷地叫着,还想扯我的领子,我直接一棍子抡他脑袋上,鲜血顿时从他的额头冒出来,他立刻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我又抓着他头发,按住他的头在门板上狠狠拍了几下,然后把他往旁边一丢,又去拖另一个学生,如法炮制的干着他,马杰也在一边帮忙,冲他又打又踢的。
可能是我的气势太凶、太盛,我在打人的同时,其他人连动都不敢动。
我打完第二个人,又去拖第三个人。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对方已经一点都不敢反抗了,用哀求的语气说:“我不敢啦,你饶了我吧。”我本来就没有心软的意思,结果马杰在旁边又补了一句:“就是他砸的我熊猫眼!”我更加愤怒,一拳就干在他眼睛上,随着他一声惨叫,我又一拳干在他另一只眼睛上,接着又将他顶在墙上用膝盖猛撞他的肚子。
很快,第三个人也像一摊烂泥似的软倒在地。与此同时,宿舍外面已经聚了好多学生,大半夜的都光着脊背出来看热闹,猴子、黄杰、郑午也在人群里面,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毛毛不在,他家就在西街,所以不在宿舍里住。
打完第三个人,我心中的怒气方才稍减,站在门口指着第四个人:“还不给我滚出来?!”
这一刻,我相信自己像个威风凛凛的战神,也相信今晚之后自己将小小的成一把名。
果然啊,第一个惹出事的还是我。
第四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我一脚就将他踹的滚出去两三米远。
“出来!”我继续大喊。
他爬起来,刚走到门口,又被我踹的滚出去两三米远。如此接连往复,踹了至少七八回,他终于爬不起来了,躺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哀求:“我不敢啦!”
“都给我滚回去!”
我一声大吼,他们立刻爬起来跑进宿舍,在窗台前面站成一排。
我指着马杰说:“这是我兄弟,你们以后再敢动他一下,老子就要你们的命!”
然后我又冲着外面吼道:“看你妈逼的看,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猴子他们在人群里给我造势:“老大,我们这就滚回去睡觉!”然后走廊的人就都散了。
我把寝室门狠狠一关,宿舍里的四人都哆嗦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也彻底暗了下来。这当然不是结束,我心里的怒气还没消完,马杰跟随我来到七中,我怎么可能让他吃了亏?
我在号子里住过一个礼拜,整人的手段学了一箩筐。我大剌剌地坐在床上,让他们扎着升级版马步,先背中学生守则,错一条打一个耳光,再让他们报西街的站名,同样错一个打一个耳光;还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这是我在号子里学的招数,不服气咱们可以慢慢练。
我就是要闹,闹的越大越好,让他们害怕我、畏惧我,这个圈子以恶扬名!
一直闹到晚上2点多,我才大发慈悲的让他们去睡了,还说了句:“大家以后好好共事,我也把你们当兄弟看!”就说了一句好话,他们便一个个感恩戴德,拍着胸脯表忠心。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作,这是有科学根据的:“你对他千般恶,一分好,他便记在心里、感动不已。睡觉的时候,他们一点声音也不敢有,号子里的号长就是这么治好呼噜病的。”
第二天早上,我多睡了会儿,没有去上早自习。等他们回来,已经给我带了不少吃的,有豆浆、有油条、有包子,我坐起来直接就吃,听他们一口一个飞哥的叫着,心里舒坦的很。
吃东西的时候,我继续给他们灌迷魂药,说我是从一中转来的,哥在一中可是老大,你们只要尊重我,我肯定罩你们。他们连连点头,飞哥叫的更勤。早以前,斌子就告诉我去了新学校要扎住,结果我在一中没有扎住,靠着猴子才慢慢崛起。来到七中,我倒是扎的很快,因为在一中的半年里,我打架的实力噌噌上涨,也变得更狠更毒了,知道怎么让人害怕。
吃东西的时候,我就和他们闲聊,才知道他们都是外地的艺术生,连个体育生都没有,果然是一屋子的怂包,就这还想欺负马杰呢。后来我才知道,在七中这个学校,外地艺术生的数量是最庞大的,却也是势力最弱的,简直怂的可以,熊的逆天。
上午上课,我和上官婷还是一句话不说,而且我俩中间明明就有三八线,她还要刻意的再往那边挪挪,仿佛恨不得理我十万八千里远。我就心想,你咋不坐地上呢,在这装这个逼。
二节课后,我没去做广播操,而是去找了班主任,说我要报艺术类的美术专业。老师收了我三百块钱,给我发了一堆画画用的东西,画板、铅笔、橡皮、小刀,还有一些彩笔,我也不懂这些,反正我觉得不值三百块钱。我拿着东西回到教室,心想哥们除了要当七中老大,没准还能当个艺术家呐,第一步就是先把头发留起来,电视里艺术家都是留长头发的。
在七中,下午二节课后才是艺术类的学习时间,所以上午还是继续上课,除了旁边的上官婷比较膈应以外,其他倒是平安无事。下午二节课后,我便背着画板去美术室,美术室是一个特别大的教室,里面容纳了四五百人,这些人又分成十几个小堆,分由不同的老师授予不同的课程。我找到初学班,跟老师打了声招呼,便坐在下面撑起了自己的画板。
这一刻,还真感觉自己像个艺术家。
不过我很快发现,这老师不像个讲课的,几十分钟下来绘画知识没讲多少,尽跟我们扯犊子了,一到休息时间,他比我们溜的还快。我正低头收拾画板,过来一个学生拍了拍我。
“本地的还是外地的?”
第106章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其实我家搬到东城,我就算本地的,但我还是回答:“外地的。”
那人看了看我:“嗯,跟我来。”
我便背着画板跟在他后面,绕过好几个人堆,还跨了几个台阶,来到大教室的角落,角落站着十几个人,现在是休息时间,他们就在那吞云吐雾的,看上去一副屌屌的样子。领我来的那个学生就对其中一人说:“悦哥,来了个雏儿,外地的。”
被叫做悦哥的又矮又胖,两条眉毛连在一起,看着倒是挺凶的,冲我说:“叫什么?”
“左飞。”
“以前哪个学校的?”
“东城一中的。”
“行,以后就跟我吧,先交五块钱会费。”悦哥抽着烟,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这就算是上道了,拿了五块钱交给悦哥,悦哥说:“行了,滚吧,有事叫你。”
我便背了画板离开,身后响起一阵嘲笑,隐约传来“真他妈是个傻逼”的声音。我心想,等着看以后谁傻逼吧。离开大教室,我就去了大操场,想看看黄杰怎么样了。操场上体育生很多,有练长跑的,有练铅球的,也很明显的分成一堆一堆。
我费了半天劲儿才找到黄杰,他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四周还围着十几个人,正在给他加油叫好:“七十六、七十七……牛逼啊我草!”我把画板搁一边,也看他练着,黄杰这身体素质确实没的说,搞不明白天天上网吧的还能这么牛逼。正看的美呢,旁边一个人突然说:“你他妈谁啊,这是你来的地方么?”我一回头,一个厚嘴唇的学生正冲我嚷着。
看见他那厚嘴唇子,我就想起了癞蛤蟆。
他一嚷,那些个本来看着黄杰做俯卧撑的学生都围过来了。
“操,是个艺术生啊!”“艺术生也敢来操场,我算是开了眼啦!”
我瞬间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狼窝。
黄杰立刻跳起来,说道:“翔哥,这是我朋友左飞。”
那个厚嘴唇的才神色稍缓:“跟你朋友说说,别他妈背个画板来操场,这不是找砍吃吗?”
黄杰便把我拉到一边,说刚才那个厚嘴唇的叫高翔,是外地体育生圈子里的一个小头目,他现在就在高翔的手底下混,刚才小小的露了一手,在小圈子里已经站稳了。我说你比我运气好啊,做几个俯卧撑就站稳了,我那个老大叫什么悦哥,刚认识就跟我要了五块钱会费。
黄杰直接乐了:“让你在一中收别人保护费,现在‘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了吧?”
我说:“他得意不了多久啦,看我怎么给他找麻烦吧。”
黄杰跟高翔说了一声,就和我一起离开了。临走前高翔还说:“白痴,把画板收起来!”
高翔虽然骂我,不过我感觉这人还不错,因为我背着画板在操场走的时候,确实发现有很多体育生都盯着我看。我把画板往衣服里一塞,那些仇恨的目光便都消失了,我都没想到艺术生和体育生之间的仇恨这么深。我和黄杰到食堂吃饭,没和猴子、郑午他们相跟,因为我们现在要各自发展,就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正吃着呢,就看见猴子、毛毛、郑午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来了,他们有十来个人,一进来就占了食堂当中最大的那张圆桌,咋咋呼呼地要了七八个菜,连白酒都干上了,不时地骂上两声,或是哈哈大笑,嚣张的不是一点半点,堪比我们在一中时候的状态。
“靠,牛逼什么。”黄杰把一根烂菜叶子丢出盘外。
“就是,一帮垃圾,还真把自己当个角儿啦!”我也气呼呼地说着。
说着,我俩就相视一笑,我们在一中这么嚣张的时候,估计也有人在背地里这么骂我们。
不过,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还是羡慕——虽然我和黄杰现在的状态是暂时的,而且只要我俩想,随时都能和他们坐在一起嚣张跋扈,但心里还是挡不住的羡慕:“人家是上流社会,坐在食堂当中大吃大喝;我俩是底层社会,蹲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啃食。”
想想就觉得心酸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一开始就这样设定的嘛。吃完饭,我和黄杰灰溜溜的离开了,当然故意从猴子他们那桌经过的,顺便给他们一个恨恨的眼神。
“哎,他们好像两条狗哎!”身后传来猴子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和黄杰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决定晚上回宿舍磨丫杠子!
当天晚上,宿舍水房里便传来猴子惊天的惨叫声……
……
第二天下午,我揣了两包芙蓉王,照旧去美术室画画。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又去角落里找那帮人,叫了声悦哥,然后挨个给他们散烟,还悄悄把另一包芙蓉王塞到悦哥口袋里。悦哥果然龙颜大悦,和我多说了几句话,允许我在他身边多站一会儿。
就这样,接连三五天,我每天揣一包芙蓉王过来散烟,再加上我本身也谈吐不凡,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官二代的身份,还说些自己以前在一中的往事,便和这帮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我渐渐知道,他们就是“外地艺术生”这个圈子里拔尖的人物,他们还有个总大哥,叫做赵松,和我之前打听到的一样。不过赵松一般在音乐室混,因为那边美女比较多,所以轻易见不着他,起码我好几天都没见过,估计是个色迷心窍的家伙。
我那个老大叫做庞悦,在这里面其实地位一般,因为老是有人拿他开玩笑,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胖悦,他也嘿嘿嘿的不当回事,和他凶悍的外表不成比例。或者说他也凶,但是只对自己手下的凶。他越怂,我就越高兴,因为我夺他位子的机会也就越大。
“胖悦,你是怎么吃这么胖的啊?”一个老大又调侃他。
“我从小就胖啊。”
“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