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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昕络卧房所用梳妆镜跟玲珑斋里那些铜镜类型相仿,所以柳瑛能肯定在南沂并无此先进工艺,波吉那边想来也是新生事物,否则明凤不会千里迢迢贩运些未经任何加工的裸片过来。
她淡定的将这赛琉璃递还给明凤,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在脑子里斟酌了一番用词,这才开口道:“东西挺稀奇,不过,咳,容小妹说句不中听的,京城各大商铺都不愿购进,莫非此次出海竟全部装的是这赛琉璃?那怕是要赔本了吧?”
明凤性子直爽,肚子里没有太多花花肠子,听柳瑛这么一问,叹了口气,将事情一股的倒了出来:“不瞒柳小姐说,这跑船图的便是个稀缺,地毯、绒毯、象牙、香料等这些南沂稀缺的物事贩运过来,除非海上遇了风暴,总还是有些赚头的。前些日子内子回娘家,回来时带了块他家琉璃坊的瑕疵品回来,放在卧房里当梳妆镜用,我无意中瞧见,便顿觉不寻常。”她抿了口茶,又自豪的说道:“第二日一早我便赶去内子娘家一打听,才知琉璃坊最近一批琉璃在烘烤时因工匠偷懒多放了样拌料,一窑洞里有大半是这种东西,岳母大人气的急火攻心人都病倒了,姐姐正安排人手将其运出来丢弃掉,这东西虽说没啥可赏玩的,但照人脸却是极好用,我琢磨着南沂京都文人墨客甚多,运过来必有识货的,便拦着姐姐没让毁掉,一股脑的装到船上,在岳母面前拍着胸脯说保证帮她们脱手,谁想……”
“谁想竟无人识货,若是这样悻悻而归,亏了来回盘缠不说,怕是要遭自家夫郎白眼,岳母家那边也丢了脸面。”柳瑛很可耻的自动补全她未尽之言,明凤深吸一口气,叹息道:“是啊,回去还真不好交待。”
心里笑憋到内伤,面上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柳瑛又顺着话题说道:“明姐跑船也有些年头,想来也有相熟的商贾,莫非她们也不肯相帮?”
“绒毯香料之类的紧俏货,都是直接送去春风堂,不过那春风堂的老冯也是个精明人,有利可图的就收下,稍微棘手点的便推三阻四不肯要,便也只好再往其他商家碰运气,往往到最后都不得不折本出手。这次的赛琉璃,春风堂向来不做男儿家的闺房物事买卖,自然是不会收,我们姐妹几个跑遍京城各大商铺无果,无奈之下又返回春风堂,老冯经不住苦苦哀求,这才出面帮忙,谁知东西摆在玲珑斋月余都未曾卖出一块……”
话说到这份上,目的也算达成,于是柳瑛连忙打蛇棍跟上:“老是这般东奔西走,实在辛苦的紧,若是能跟哪家大的商铺联手,只须将这商铺所需物事运过来便可,不必发愁寻不到买家,还能缩短逗留在此的时日,一年能多跑出数趟……”
明凤听的两眼冒光,待柳瑛说完却又顿时蔫下去,无奈道:“柳小姐说的极为在理,只是如明凤这般老实巴交的跑船人,在京城又无甚亲戚朋友,恁多掌柜做不得主,那些深居简出的东家又无人引见,叫我去哪里寻得那能联手的大商铺呢?
柳瑛抿了口茶,高深莫测的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明凤“蹭”的站起身,激动的惊呼道:“您是说锦绣斋愿意同我合作?”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茶馆里来回盘庚良久,所幸时间尚早茶碗内客人寥寥,柳瑛连忙挥挥手安抚道:“您别激动,先坐下,先坐下再说。”见鸣凤坐回到椅子上,身子便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笑道:“不光锦绣斋,苏家下属分号甚多,单看您能不能把握住这机缘了。”
听得出柳瑛话里有话,明凤抱拳恭敬道:“明凤愚昧,还请柳小姐明示。”
“小妹的确对您这赛琉璃感兴趣,也有将其全部买下的打算……想必您也有耳闻,虽说柳瑛乃苏家家主,但都是内子在外打理生意,价钱几何以及如何交货,小妹对此全然不懂,怕是得让内子前来同您面谈一次才行。再者,往后明姐能否与苏家合作,也得要内子点头方可。”
有关苏家的坊间秘闻倒是在酒馆听过不少,与柳瑛所述也算八九不离十,明凤点点头,又追问道:“不知苏公子几时有空?”
明儿苏昕络生辰须在府里大摆宴席自是不成,后日如无意外应是空闲,于是柳瑛站起身,自作主张的定下来:“后日巳时,还在此处,我与内子一同前来,详情到时再议不迟。”
明凤也跟着站起身,再度抱拳,豪爽道:“好,后日巳时,明凤便在此恭候两位大驾!”
告别明凤返回玲珑斋时,蓝烟正歪在椅子上,以手托腮打着盹,柳瑛推推他胳膊,蓝烟迷糊的睁开眼,看清来者是谁,坐直身子,以手掩唇打了个呵欠,她笑道:“叫你起那般早,现在困了不是?礼物可有选好?”
蓝烟将桌上木匣往她面前一推,指着其中一根通体天蓝顶部雕菡萏的玉簪说道:“诺,就这个吧。百花里公子最钟意的便是荷花,质地又是罕见的绿松石,相传佩戴此玉能得神灵庇佑。”
“绿松石?”柳瑛拿在手里端详一番,疑惑道:“绿松石为何呈蓝色?该不会是假货吧?”
竖着耳朵偷听的曹掌柜闻言忙不迭的解释道:“本店诚信买卖,童叟无欺。这绿松石是一种产自云盖山的富贵宝玉,颜色有天蓝、碧绿、灰蓝、粉绿几种,其中以您手上拿的这种天蓝色为最珍贵。”
柳瑛摸摸鼻子,轻咳一声,羞愧道:“在下孤陋寡闻,让曹掌柜见笑了。”果真是说多错多,还是闭嘴为好,免得给苏昕络知道又责骂自己给他丢了脸面,便将簪子递给曹掌柜,爽快道:“就这支了,麻烦曹掌柜给包起来!”
“好叻,您稍等!”曹掌柜快步走到柜台边,取出个外观精美的木盒,将簪子用红布包裹严实放进去,又拿红丝带在木盒周身扎了个蝴蝶结,递到柳瑛手里,又将手伸出来,腆着脸皮笑道:“承惠,五百两。”
柳瑛淡定的从袖子里摸出两个小金锭,虽说对于这些奢侈品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吃了老大一惊。这个世界物价偏低,金缺银贱,一两金可兑换五十两银,一两银又可兑换百纹钱,先前同谢芳尘烫火锅时对物价稍微了解过,一颗大白菜的价格是三纹,一斤猪肉也不过是十五纹,一块碎银就置办了一箩筐的荤素菜肴,而区区一支玉簪,却要五百两纹银,难怪说只有贵客登门才会捧出来,一般人家哪里买得起?她早上出门前去帐房领了两个面值为五两的小金锭,不多不少,刚好等同于五百两银,若是再贵一些那就不够,怕是要闹出笑话,想来真有些后怕。
从玲珑斋出来,两人坐上马车,柳瑛捧着那盒子,又望了眼街边端着残碗讨饭的老乞丐,无比矫情的仰天长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我看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蓝烟“噗哧”一声笑出来,叹了口气,又一本正经道:“人生来便有三六九等之分,得到一些的同时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乞丐有乞丐的苦,豪门朱户亦有豪门朱户的无奈。”
“蓝烟说的极是!”柳瑛拍拍他肩膀,闭眼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啊,都好好珍惜手中的幸福吧,说不定哪天呀,脑袋‘喀嚓’一声,便搬家了!”
第34章
寿宴摆在午时,宾客人数之多远超柳瑛想像,她作为妻主须站在大门外迎客跟收礼单,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脸皮差点笑的僵掉,及至开宴又陪着苏昕络挨桌敬酒,结果没转半圈就被灌翻,眼前天旋地转,耳边轰鸣作响,四肢更是不听使唤,只能任人将自己拖走。
醒转时天已全黑,苏昕络斜靠在床栏边,手里抓着块沾了水的手帕,正轻柔的替自己擦拭额头,她将湿帕接过来蒙到脸上,来回抹了几下,放置到床头柜的搁板上,看向苏昕络,询问道:“客人都走了?”
“不走莫非留宿府中?”苏昕络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真是没用,才几杯酒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还、还对本公子动手动脚,满堂宾客瞧在眼里,脸都给你丢尽了!”
柳瑛呆住,这么没品又急色的事情会是自己干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连忙摆手辩解道:“本就无甚酒量,又被那些掌柜东家劝酒,的确是多饮了几杯,但所谓醉人不醉心,柳瑛倒还不至于做出那般当众调戏公子的蠢事。”
“难道本公子还污蔑你不成?”苏昕络瞪眼,伸出胳膊,袖子一撸,指着左手手腕处那一圈红痕,咬牙道:“醉的东倒西歪,青竹蓝烟见状不妙便来搀扶你回房歇着,谁知你死活不肯走,两手紧抓着本公子的手腕不放松,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将你送回来点了睡穴才脱的了身。”
“以后定要戒酒,再也不干这混帐事儿了!”她抬袖擦汗,连忙扯过苏昕络袖子,将他手腕托到脸前,嘴巴嘟起来左右吹了几下,满脸赔笑的讨好道:“还疼不疼?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气息温热轻柔,抚过手腕处细密的绒毛,带来一片麻痒之意,苏昕络红着脸忙将手腕抽出来,垂眼道:“不妨事。”
柳瑛揉了揉酸痛的腰肢,从床上站起身,走到壁柜边取出提前备好的生日礼物,递到苏昕络面前,他伸手欲接过来,她却又突地缩了回去,边拆捆绑在木盒上的丝带边笑道:“亲手帮公子带上,会比较有情调些。”
柳瑛将苏昕络按到梳妆台前的宽椅里,拿木梳将他青丝一寸一寸梳顺,以耳为界,两手指尖将前半部分发丝拢到头顶,绾出个圆润整齐的发髻,用那支购自玲珑斋的菡萏玉簪固定住,然后端起桌上那个袖珍面镜,举至他脑后,眼睛看向桌上那面硕大的梳妆镜,轻笑道:“生辰快乐!”
苏昕络午宴时打扮的极奢华隆重,深紫软冰丝长袍搭雪白纱裙,紫金镶东海夜明珠束冠,用支金步摇将半面青丝绾在头顶,步摇上的翡翠珠串直垂到肩侧,脸上淡粉薄施,双颊泛春,朱唇粉嫩,高贵端庄容光焕发的模样,让她很是自惭形秽。
每日晚膳后必沐浴,所以现下他仅着白色寝衣,脸上脂粉未施,配上这通体天蓝的簪子,烛火摇曳中,铜镜里透出的人影颇有些出尘脱俗的气质,恍如深秋冷夜里高挂枝头的一轮清月,凡人多望几眼便是亵渎。
苏昕络抬眼看向铜镜,仔细打量了一翻,挑眉道:“绿松石?你倒是舍得。”
柳瑛将面镜放回桌上,胳膊搭上椅背,笑道:“公子喜欢就行。”见他眼神仍定格在铜镜上,脸上神色平静淡然,于是身子低了低,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喜不喜欢?”
苏昕络垂眼不语,柳瑛便又往前凑了凑,嘴唇几乎贴上他耳垂,用低哑的声线追问道:“喜不喜欢?”皂角清香扑面而来,耳珠小巧莹润,一粒黑曜石耳钉扣在其中,在飘摇烛火中散发着迷人光芒,看的她心中一动,禁不住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打了个圈圈,一阵酥麻自脊背升起,苏昕络只觉全身上下从发梢到脚尖都打了个轻颤。
没想到他此处如此敏感,柳瑛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先是极轻的用舌尖舔弄,再猛的全部含进嘴里啃咬,如此往复不过三五回,苏昕络身子便酥软下来,似柔弱杨柳般无力的瘫在椅背上,手心紧紧抓着袍袖一角,用力的搓捻着。
细碎亲吻从耳畔一直绵延到脸颊,最后停在那水光盈盈的唇瓣前,苏昕络被这暧昧气氛弄的气息不稳,眼前阴影一片,接着便压下来张愈渐放大的脸,他惊的连忙别开头,推搡着她的胳膊慌乱道:“你晚膳未用,想必现在饿了吧?我去叫青竹将饭菜端上来,总要吃一些才行。”
唇印落到耳畔秀发上,她顺势撩起一缕贪婪的深吸了口气,然后将嘴唇又凑到他耳畔,暗沉了声音道:“是很饿,不过不想吃饭,我想吃你……”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柳瑛一手托住他后脑,便攫住了那念想已久的樱唇,苏昕络半眯的眼睛陡然睁大,刚欲张嘴斥责便被她早已候在旁边的舌儿滑了进去,如同战场上直捣黄龙的猛将,勾缠住他温热的香舌,卷回自己口中,轻舔深吮,再用双唇完全包裹住,来回吞吐抽弄着,这般纯熟高超的技艺,未经人事的苏昕络根本抵抗不住,下腹燥热阵阵上涌,脑中混沌一片,浑身如同被喂了软筋散一般,连抬手推开她的力气都使不出。
未经风雨的娇嫩花瓣经不住摧残,嘴唇很快便红肿不堪,柳瑛一路沿着他脖颈亲吻下来,手指勾住寝衣带子轻轻一扯,胸前大好春光便呈现在自己眼前,苏昕络却倏地两手揪住衣襟,如同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小媳妇般弱弱道:“别,不要碰我……”
柳瑛半蹲下身,一手猛的握住他下身涨大的坚硬,坏笑道:“当真不想要?”用力一旋转,苏昕络闷哼出声,脸色顿时涨红,羞愧的别开脸,贝齿紧咬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