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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邓海东也顾不上,他此刻终于到了房龄处,长青长远等以及以下儿郎,这些日子来,从水师到沿途,不知道受了多少赞许,见了多少豪杰的迎来送去推崇客气,但在房龄城外十里处,也看的发愣了,因为前面有黄土铺了一段路,路头居然是前些日子才在襄阳会的,周围各武尉门的族公们。垂手站着!
其后黑压压的,不知道多少人等都在那里静静的候着他们的到来,那些旗帜一杆杆都是前倾致礼,看到他们这边来了,赵山河抢先迎了出来,到了邓海东马前下了马,伸手就接过了他的缰绳为他牵马,邓海东哪里能让他这样,连忙下来骂道:“我等既然共事,就已是同袍,不可如此。”
身后子弟们也立即下马,便是再意外房龄一线的武尉门对自家如此的尊敬,当上门一样,甚至礼数超越了迎接上门的礼数,自家更不能倨傲才是,这个时候他们走近了,后面人群看到前面各族族公纷纷对了当头的那明光将问安,再看他身后那精悍兵马。
人群里都在说,那就是骠骑门的武校领,那就是洪城虎子,好奇着房龄动静。一同出来看热闹的那些商家,有些去洪城的就在说这支兵马上下的悍勇,而从川蜀来的下路客商听着愣着,看的眼睛发直,什么?尉迟家的现在也跟了虎子旗下?
邓海东则坚持不走在前,把着那些族公,口中连连道:“我和山河这辈的儿郎都是兄弟,各位族公如此实在折杀晚辈。”
武校领也坚决不肯,只让那些各族子弟上来把马牵走,都规矩如军阵一样排在邓海东身后,尉迟惇白起也在那里客气,这样走近了,两边人夹道看着,没到城门,城内已经又有一批人出来,是房龄城主南霁云,上来先拜见了生而是少侯的尉迟。
再见过邓海东,说和宋明远是同年关系,也有书信来往,寒暄之后就客客气气迎他们入城内,人群就在前后远远的,争看如今名传关中的英雄儿郎们。
至于那些川蜀的行商们就在人群后面跟着,看着城主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将邓海东迎向府,那尉迟和白起就在两边如同护卫一样,绝不越前一步,凡有话也是先看邓海东,然后再说,到最后南霁云也干脆只和邓海东说话了,而那些族公们则在后面规规矩矩的一言不发。
到了府前。自然有人引了那些儿郎们去坐,邓海东则进了府,南霁云仔细观察,发现他坐下后尉迟惇和白起才坐,看的暗自心惊的南霁云和各族公们都藏着这份心思,只是言语态度上更为恭敬几分,邓海东却不自傲,依旧客客气气谦虚不已。
长青和长远依稀听到下面有族公在低声说:“有这样的上门才是福分。”两个人一楞。
这个时候南霁云已经在赞邓家如何如何,其实一路而来早已经听出了老茧了,邓海东摆摆手,说此次来是接受的赵家的邀请,另外就是为入川海盐生意,赵家族公起身道:“在下已经安排妥当,请虎子放心。”邓海东笑道:“赵公实在太客气,这些事情,我看还是请长青去吧。”
长青点点头,正要动身,南霁云慌忙拦住:“如何急在一时,就在这里盘上几日。”
尉迟惇最近已经喝酒吃肉反胃了,顿时苦了脸看着白起,好酒肉的白起也是为难神色,南霁云落在眼里当他们有什么大事要办,于是赶紧改口:“若是忙于军务。在下也不敢阻拦。”邓海东抓抓头,对了长青道:“这样吧,明日去谈,后日动身回头。”
“是。”
邓海东又等着尉迟和白起:“不能喝了?”尉迟惇咬牙:“能。”南霁云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何他们为难,不由笑了起来:“沿途各路好汉共迎虎子北上,早已经风传了房龄地,在下算着日子,以贵门儿郎的精锐,怎么走了这么些天还不到呢?”
其他族公也笑,当晚自然又是一顿饮酒,亏得南霁云是个懂风情的好手。不是明远那样的假正经,当晚尽是美艳酒娘围绕左右,尉迟惇和白起两个家伙这才转忧为喜,第二天一个早上都没看到人。
而赵山河却早早来到了邓海东门外等着,邓海东开门看到他吓一跳,赵山河却拜在了地上:“海东大兄,在下有一事相求。”
“起来起来,你我是兄弟,何须这样。”“大兄,在下已经和族公禀报了,在下想随了兄长左右。”
“……山河,你家族怎么办?”
“家族自有安排,眼看这局势纷乱,山河投了明主也是为家族考虑。”
邓海东哭笑不得,怎么明主也出来了,瞪着他道:“胡说八道,上有天子,你如何能说什么投靠明主?”赵山河看他却愣住了:“这又如何?哪家将门没有外户儿郎投靠的?”然后就急:“莫非兄长看不起山河。”
逼的邓海东一只手拽起了他道:“我去问过你家族公再说。”然后又低声喝道:“以后少给我安排那些酒娘,我可不是尉迟那厮。”赵山河连连点头:“这些残花败柳如何入得了兄长的眼,明儿山河…”邓海东直摇头,回去洗漱,赵山河就跟去在边上伺候,反正是做定了家臣的摸样。
好不容易才赶走了他。
今日中午是海盐商人相会,邓海东不耐烦这些事情,凡事托给长青,到了快中午才去,算是和这些海盐下户们认识了,结果又被灌了满耳的恭维,邓海东实在是受不了,仓皇而逃,又去找赵家族公。
赵家在城内也有房院,这两天族公上下就住在这里,为的是方便找他,赵家在此地如邓家在洪城,邓海东一动身他家就知道了,邓海东到了门口,赵家能上台的一群族公族老。早已经站了那里恭候,邓海东苦笑着求饶:“今日就来骗口饭吃,万万不可再夸我邓家如何如何,我邓海东如何如何,不然就走。”
赵家上下齐齐失笑,心中却对他更为亲近,迎了他进去,才坐下还没开口说话,赵山河这厮就窜回来,然后指着外边问:“兄长,这几个你可满意?”邓海东茫然抬头看去,院落里花丛之中站着五六个单薄春装的妖娆女子,一个个含羞的看着他,赵山河在一边显功劳,说昨儿看到他没有动心,于是赵家连夜从外边请的…
“今日虎子就在我赵家歇息吧。”赵公在一边也凑了头过来。
可怜邓海东前世今生,从没有被一对祖孙拉过皮条,边上还有一群人眼巴巴看着,他就算看上了那几个,也已经有了心理障碍,于是满脸的无奈,赵山河顿时失色,如何这样的女子他也看不上,难道要去找传说中长安公孙楼的那些他才满意?
而那些女子看他看来,更加搔首弄姿媚笑不已,纷纷拜倒,娇声喊道:“拜见大人。”
然后壮起了胆子就挤了进来,坐了邓海东身边,从堂下看,就看到一片鲜花拥明光,跟他来的子弟们纷纷窃笑,邓海东嗅着这片脂粉香浑身不自在,只能硬着头皮坐着,外边又有裙角飘飘,大片歌姬涌入,邓海东大惊,赵家这是何等开放,祖孙三代同堂招J?
转眼春意已经满室,粉臂朱唇就在眼前缠绕,酒乐尽来,赵山河在他下手搂着个娘们开心的笑着,饮酒饮酒不停,上下都记得邓海东进门之前的吩咐,什么也不提就是陪他喝酒,而一群女子则一边在他边上劝酒撒娇,一边好奇的…动手动脚,这样的人物可是关中闻名的将种,生平未曾见过的虎狼,此生再难见到,风尘女子本就胆大,这些花魁更有自信,逮到了他能不抢着过过瘾吗?
邓海东有杀过千军的武勇,也冲不透这红阵,挣扎了半天明光都歪了半身,亏了赵公凑过来和他说话,这才让邓海东缓口气,不停的擦脸狼狈不堪,然后问:“什么?”赵公不知道他的苦,只当他是被迷的失魂落魄了,心里暗笑到底是年轻人,不比老夫把持的住。
第六卷第二十三节流言
第二十三节流言
PS:第二更
然后和他笑着问:“大人。可曾听说外边的传言?”看邓海东不解,他就说透了,他道:“外边传言天子要将平岗和房龄一线的武尉门第尽归邓族掌故。”
突兀的听到这句话,邓海东再想起了之前各族的族公模样,他这才恍然了,不由反问道:“赵公这是从何处听说的?”赵公看他没反对,顿时得意洋洋:“这关中早就传遍了。”再看邓海东脸色却变了,他甚是奇怪之际,邓海东已经沉声道:“敢问赵公,这个消息是从何时起的。”
“这,这。”赵公看他脸色,有些忐忑,而周遭人全安静了下来。邓海东还看着他,赵公只能说道:“就是五日前后听到的。”
“那时候我在沈帅那里。”邓海东皱起了眉头,随即咬牙道:“岂有将赤水澜沧之间上千里地面,尽归一家武尉门第统领的道理?是何人散布这等谣言,欲陷我邓家!”堂上堂下听到这一句,人人就看到邓家来的十名子弟中,响起一声令,忽然齐齐站起,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刀。赵家全呆了。
“陷害?”赵公连连摆手:“在下只是听了传闻,人人如此说,那些族公也这么讲,大家商议…”
赵山河也连忙喊冤:“兄长,我族上下对兄长仰慕已久,如何能陷害兄长?”
邓海东对他摆手:“胡思乱想什么,我是说,散布这消息的人实在可恶!我邓家还不过是武尉门,这次救荆州时,不得已请了各族相助,闹出这番动静并非为我扬名而为,是不得已而为之,眼看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转眼就散出我邓家领袖房龄平岗一带的消息!”
他说到这里,不说了,因为人人知道,这不是招君忌吗?杨阀就是前车之鉴,看他说透,赵家上下也都哑了,赵公只在那里解释:“大人,本族绝无祸害大人之心啊。”邓海东苦笑着道:“山河什么人我已经知晓,赵家上下的真心我又如何不懂?”
他看向了下面的子弟们,又看向赵山河,他道:“山河,派你家子弟多帮我查问来源。”
“是。”
又索过了笔墨,邓海东直接写了一些字,封好之后。对了赵公道:“麻烦帮我递给驿站,八百里加急传递长安高历史高将军府上去。”赵公听到高将军三个字,腿一软,然后连忙爬起来亲自送出,等他回头,看到邓海东正按膝坐在那里,面前邓家子弟们肃立着。
赵家上下都已经避席站起,只看明光点将一般,邓海东在吩咐:“两人去襄阳,告诉哥舒瀚此事。两个人去新城水师,将此信给振川兄,请他找沈帅。”
“是!”
“两人去沿途,吩咐各路兄弟给我好好排查,但不可声张,两个人即刻去洪城,告知明远致信左帅禀告,他自然知道如何做。”
“是。”
高公,哥舒,沈帅,左帅…一连串的名字就这样从他口中随意说出,却无一不是权倾一方。甚至朝野的人物!邓海东已经向他们看来,并站了起来:“赵公,还请悄悄和各位族公问清情况,非是在下多心,而是襄阳初定,便有此动静,这手是从江东还是从关中伸出,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清楚。”
赵公心中赞佩,因小见大,不过自己随口一言,他便看透其中诡异,名传关中是他应得的!
看他答应了,邓海东也知道他绝对不可能不对自己尽心,他看向了赵山河道:“来日若真有那一天,你便和我并肩作战,此事未定,还是先在族内好好努力,天下强者如云,房龄又在前线,万万要做事谨慎,不可再莽撞行事。”
赵山河心悦诚服的应了,大声道:“兄长放心,山河必定努力。”
“好,来日和我一起,为天子定江山,方不负了你这山河之意!”邓海东对了周围赵家族老等拱手:“今日就不多留了,来日再聚。”说完大步向外走去,赵家上下连忙跟着,那之前被先请到室外的歌姬们看着他走出。似有杀气一身寒光,也不敢再纠缠,就看他上了马疾驰而去。
留下赵家上下,赵公低声道:“山河,万万跟随了他,前程不可限量!”随即召集族老,请了各族族公前来,开始秘密商议,而当天下午,长青已经谈好了下路的日程,邓海东随即下令,即刻启程归家,于是房龄武门等就看到那武校领在明光带领下,北去渐渐消失在了大地尽头。
“或是杨阀余孽也就好了,或是江东。”邓海东在风中对了长青喊道,长青和他并肩,连连点头,邓海东又道:“无论如何,我闹出这样动静,也是在告知天子,我邓家的忠心,若是因此洋洋自得,便是祸事!”随即扬鞭:“闲了无事。我等这就沿途练军,炫耀了武功回去,也让人知道骠骑武校领的威风!”
于是,北上南下的客商看到一卷骑兵,笼罩了一层青红斗气炫目,疯狂北上…
有人初走此路,便问这是何处人马,如何奔马驰骋时也鼓舞上等斗气,这般精锐?
沿途人等看如此武功反问道:骑队如龙,明光文山,细鳞醒目。便是不打旗,我关中还有何家精锐能如此模样?
于是恍然,原来是骠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