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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作夜宿军营状,带领军马操练,同时商议开春战事。
平阳等他不归,本以为他一定出去不轨,在暗自恨着,但身边丫鬟却听了下人说的,禀告之后她当即转怒为喜,只有宋琬言凸了肚子在房内撇嘴,不信贼秃遇到明历,只谈军务不去偷嘴,总有一日抓到他们的现行,看他以后怎么狡辩!更深信上官计上一句,没有不偷腥的猫,没有不偷人的汉。
哪怕自家和平阳都是国色天香,也留不住那厮野心。
高公左帅法师也不信,纷纷冷笑,今日除夕饶了这群货一次,也说总有一日抓到他们现行,到时候要他好看!
到了天渐渐暗了,忽有大雪漫卷,法师仰望苍穹,看川蜀锦绣,他笑道:“瑞雪兆丰年啊。”邓海东等正打马回府,沿着长街直到虎衙下的青石道上,值守军士还冒雪矗立着,邓海东吩咐他们归房内就可,这就和一群兄弟入内。
此时颜真卿等已经齐聚此处,厅堂内早放慢了佳肴,今日除夕当大会宾客,从族直系一应邀请而来,幸亏这里宽敞广大,里外三进,女眷尽入其中,子弟都在堂下,各将各部首都在堂上,请了三老和族公尉迟公等一辈高坐,邓海东领了下面子弟等,先拜了他们。
随即吩咐开宴,漫天风雪中,锦绣山城乃至整个剑南,到处是炊烟袅袅,鞭炮声声。
大地上,各屯各庄,都有丰盛酒肉,粮也满仓,军内除了留下巡夜戒备的,也都开怀,冬日雪漫,不可行军,安西江东就算发了疯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战。
剑南是这般光景,遥远的成德境,北地雪更盛,右帅已经得了陈到的飞信,也在和将士们相聚一起,之前抢掠的草原好处,此刻都拿出来,士兵上下无不鼓舞,纷纷恭贺大帅新年。李延昭坐在堂上看着,听着外边的动静,对了左右道:“军心可用,军心可用!”
“末将等预祝大帅,旗开得胜!”
“诸君努力。”“是!”“饮!”
而在洪城,邓族故地,曾经的城主府上哥舒一族正在团聚,往日洪城人来人往,如今却迁走了不晓得多少,半城是空,冷冷清清,城外兵马也缺赏赐,士气颓废,国朝武风甚烈,或有败仗打散了,却不曾有过驻军逃窜的,今夜就又走了多少。
哥舒一家坐在那里,却没甚喜色,听着雪落南阳,看着堂前冷清,往日长安富贵景象,早不复再来!
哥舒瀚惆怅的在想当年,玄宗在时,自己坐镇禁卫要职,梁王看重,一旦乱起,自己八百骑驰骋,威震江东境,转眼却一切成空,看看家族坐困孤城,关中人烟寥寥,行商都少,据说尽去了富饶繁华的剑南处了,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心若死灰。
普天同庆之际,天下却各处各景,其实无不是咎由自取。
便是帝都长安,也是一片愁云,今年以来,居然李延昭也不曾拨给长安多少,还来信直斥李林甫,问朝廷之中,多少门第占据京兆沃土却不事生产,藏有无穷财富却不报国,就是你李林甫府邸之上私存多少,如今长安只有一片孤军在北,犹然鼠目寸光要来盘剥,此时国朝早不是当年!
李林甫看的浑身冷汗,才知右帅原来不可欺。
再想他如今兵强马壮,赶紧去信赔罪,绝口再不提钱款事情,就去带头捐宫中钱粮少许,如此不怕露富也不怕人恨,果然满朝称赞,说国相一心为国云云,纷纷踊跃也勉强是不绝了宫内开支,撑到了今夜除夕,大明宫前冷冷清清,下午群臣拜见了都已经睡着的天佑,随即就各自归家。
国相府上倒是人来人往,不为其他,只为李林甫如今抓进了长安兵权,笼络了留下的玄甲羽林遗部,如今是他势大。
可是李林甫却没有一些自得,别人看不透他深浅,以为他是临难才显忠诚本色,却不晓得,其实李林甫百般呵护讨好,不过勉强的应付了那些兵丁,如今已经苦不堪言,他身为文臣当年讨好圣上,玄宗为了权衡而拔他在庙堂上,但在这武风甚烈的大唐,靠这些过去的虚名要拉住军心简直是做梦。
他也知晓,若是右帅,或者剑南一班,随便是哪个前来,便是单骑而至一声招呼,他自己千辛万苦养住的这些军马,只会当场就拔了刀枪反目!不是羽林玄甲子弟忘恩负义似的,而是他们就不曾把自己放了心头过。
可是他更愁的是,自己现在便是辞官又能再去哪里?换了一个上来,恐怕第一个就是拿自己开刀,收拾了自己然后搜库养军!
想到这些李林甫就心烦意乱,暗恨杨国忠那厮讨巧,不是杨妃生了平阳,那厮大概早被勇烈一刀剁了,偏偏现在那奸贼混的风生水起,据说掌管剑南商部!那厮好命,当真是如民间百姓评价,身在此世,若无勇烈那样的本事,则不重生男重生女,因为最起码,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就能保香火不灭。
恨的不行,摔了杯子,边上侍女吓得连忙恭贺为碎碎平安,李林甫讨了个口彩,这才算缓和了些情绪,这就拉过侍女到塌上,给她一些雨露算是赏的,但见那女儿家学不来风情手段,又装着不堪忍受雄风一般,他自己知道自己事情,顿时羞怒,这就起身离去。
留下那侍女罗衫半解横陈了那里,不知为何国相如此兴致短暂,有李林甫亲卫等他入了后面,窥见塌上风光色胆一起,寻机就闪入扑了上去,那狐媚侍女先是惊的挣扎,随即却转颜迎合痴缠,因她知道若是乱了,国相还不如这健壮亲卫能护住自己性命。
说起来,堂堂国相府邸若是盛时,岂能出这样的荒唐,可见衰败气息!
除夕一夜就此过去,当夜喝醉的邓海东好好服侍了平阳之后,再去了婉言房内干陪睡觉,算是皆大欢喜,初一起身,平阳来抓了他们当场过了瘾头,就和婉言随了他一起,去拜见族公,后见了母亲和三老,以及尉迟公等长辈。
到下午,邓海东带平阳,留下此时不能劳累的婉言,去城内看望了那些玄甲羽林以及勇烈遗眷,成都城内此时已有一区,名为忠烈坊,他们就住在其中,看到初一下午,虎帅就带了平阳殿下亲至,还带了多少的赠给,人人感动拜谢。
邓海东不许,对了长者先拜:“若不是儿郎们努力,在下再是善战也打不下如今的功业,兄弟同袍托付性命于我,在下自当照顾他们父老妻儿终生,一切理所应当!”
平阳跟着他拜过各老,当晚就在这里陪同他们饮酒过节,问生活所需种种,若有缺失这就派人去安排过来,而当晚,各将也来这里,看望旧部遗眷,有因雪拥山城难归乡的外地行商们得知,纷纷感慨,如此领袖,难怪剑南军民死心塌地!
第八卷第二十一节兵临城下
第二十一节兵临城下
ps:第一更
而到了初二时。邓海东就开始出行,领武校乙领一起,冒着风雪就去了汶山境,沿途停靠驿站处休息,各地武门子弟看到他数百人铁甲棉袍年关东至,都看的有些发晕,以为出了什么变故,要大帅这个时节还亲自出马,却被他告知是去看望各地儿郎。
随即这厮远去,风风火火到了朔方狼骑营外,如神兵天降一般。
庞德部的步兵正在出操,远远看到游骑大呼小叫回头,再听听风雪之中是说主公来了,急报庞德,庞德大惊失色,赶紧和常遇春一起来迎,没等他们动身,武校领已经冲入营地,就看到那穿着明光的人在高喊:“尔等为我剑南守边,本帅记在心中,今日便是要和你们一醉。除此并无他事!”
又喊:“再告知各位,今年剑南丰收,商事兴旺,所以各家安好,你们后方无忧!”
谁能想到他在此刻前来?雪拥驰道就是驿使也难走,他如今为一方名帅,却轻骑而至,就为看望边关子弟带个好信?左狼军上下无不感动,山呼海啸一般的欢腾,常遇春上前拜了他马前:“谢主公!”
庞德也上前:“谢主公。”
邓海东大笑,下马抓了他们两个起来,口中骂道:“谢个逑!当爷一路来此不辛苦?赏赐先欠着雪化就到,今日先把存余拿出来孝敬孝敬本帅。”原来一路而来急促,所以他是空手来骗吃喝的,常遇春和庞德笑着顿首:“敢不从命?”
当即起身吩咐下去,于是当日三军尽欢,对面安西子弟事后得知,甚羡!
等了三日不到,后方络绎不绝的补给已至,邓海东此时和常遇春庞德已经安排妥当,这就辞别,临行时邓海东对了两将道:“西联吐蕃北拒安西,本帅的后路就交给你们了。”两将允诺,人在汶山在!
武校领回头,到了金河边,论钎岭早穿着皮裘在那里等着他,看到他来咧嘴大笑:“大帅久违了。听说大帅要添少公。”身后儿郎送上重礼,邓海东摆手:“你这厮别打我家儿女主意,藏地苦寒,我可舍不得送一个给你们。”然后丢下哭笑不得的论钎岭,去翻礼物,看到其中美酒数车,邓海东喊:“来来,论钎岭,分个输赢!”
就在藏边杀羊开酒,又是一顿天昏地暗的厮混。
夜深,论钎岭坐在那里,低声问:“大帅,可曾定下日程?”邓海东一笑:“此次回头,就是带沿途半数民团向东,卷至剑阁出关,便扫了哥舒。”
“这般的急促?”“已留常遇春庞德,并有半数民团移西,论钎岭,侧翼就拜托你了。”
“大帅放心!”
“危难之际,都是你拔刀相助,本帅必不相忘!”
论钎岭一笑:“小将来日若有个女儿。大帅可要在府内为她留个位置。”邓海东点头,吹嘘自己家里气氛环境等等,告诉他有女儿尽管送来,本是暗中联姻约定的大事,被这厮胡搅蛮缠,论钎岭也无可奈何,随即却听了邓海东恼怒,原来嫉妒自己儿子将来藏回唐族都收,武功还不晓得,风流已定。
“大帅若是来日开疆拓土,南还有苗疆,西还有大食,突厥余部其中,据说平卢西新罗旧裔犹在……”
“那小儿好命!”
邓海东骂完和论钎岭相视大笑起来,论钎岭拱手:“那小将就预祝大人先定关中,再扫安西。”忽然想起了一事,就问他:“听说大帅和江东老魏常有书信,两位殿下不曾计较一些?”
“老魏是个好人,你不可笑他。”
“……”论钎岭哪里肯放过他,依旧抓着要紧处逼问:“魏家女儿可是貌美如花?小将也听人说,剑南女儿最恨郎君发*誓,说什么口是心非如勇烈……”抱头鼠窜出帐,外边人等知道他们谈事不敢打搅,却见论钎岭被打了出来,虎帅面色紫涨在后面持着羊腿骨紧追不舍,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争执,不敢拉不敢劝。
这次论钎岭带来的几条藏獒看到那厮气势汹汹,这些敢扑狼斗熊的猛犬都赶紧避让,绝不护主。
终于听到那厮跳脚骂出了缘由。邓海东按着论钎岭在喊:“是时势逼迫,本帅英雄一世却多个口是心非的名头,在房内被人笑,在剑南被人笑,到了藏地还被你这厮取笑!”拿骨头塞了论钎岭满口:“再敢笑爷,就割了你的零碎。”
两军这才恍然,哄堂大笑,邓海东悻悻的和论钎岭回头,挤到火堆边,看看左右:“笑甚子!”揪过一只挣扎的藏獒,看看牙口,他去缠论钎岭:“给我弄几百条如何?”论钎岭看着他掌下揉的如面团的爱犬狮头,张口结舌:“几百条哪里有,这等神犬全藏不过百条。”
“要从小养起?”“抱养才认主。”
论钎岭说着不说话了,狮头正在蹭着那厮,仿佛一见如故,边上几条虎头之类的也团团围着,藏人想起猛虎刚刚追打秃鹫时,这群忠犬的嘴脸,也都觉得不解,兽是通灵,也有智慧,可是不曾见他们这样畏惧。邓海东就在那里得意洋洋:“可知爷的虎威?”
“大帅虎威。”论钎岭拱手:“大帅若真想要,下次来这里抱走几只幼的。”
“晓得这样名犬值万金,不亏了你。”邓海东回头吩咐旺财拿来单子,递给论钎岭。论钎岭看到上面,战甲五百副,唐刀一千把,论钎岭愣愣的看着他,邓海东又接过一册,上面是粮食多少,对了论钎岭道:“兵马一动就是金山银海,不能让兄弟们为我白忙。这些过几日就到,只是垫底的,你先拿着。”
藏地的确缺粮,平日也要和剑南采购换取,这次他来请了军马动,是和赞布先商议过的,论钎岭也不晓得赞布事后会补贴多少,为邓海东做事他倒不计较什么,但正如邓海东说的,一动毕竟先是钱粮,如今有了这些还是垫底的,如此说来不仅仅不亏也许还有富余。
周围人等看着也觉得虎帅仁义,论钎岭道:“如此,也不和大帅客气了。”
其实若不是邓海东,谁驱使的了他们这些异族军马如臂使指?别说这些补给,哪怕再多一倍怕也无用。等了两日,果然补给运抵,论钎岭等去看,都是好粮精甲,装备质量和邓海东亲卫不相上下,他心中记得,回顾左右:“神威天将军如此,我辈不可辜负,这次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