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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阴雨雪,二是不打草惊蛇,杨门绝不再派人南下。
出门向南五十里地开始,就好像尽属了武尉邓家,这般家族内的计划不可能泄露了外房子弟耳中,于是往来行商和赤水关那边的赤城镇一带,都在讥笑杨门的可怜可恨,民间已经在公然流传说杨镇远割须弃袍的事情,也说透了他给拓跋丹杜族的秘密。
背后自然有贼秃唆使长青安排,邓家子弟们执行的影子。
于是那些杨门的外房子弟最近更为憋屈,赤水镇一带说是镇,其实也是城,可惜靠了扼守九曲渡口的赤水关,里面落户的大多是军户子弟,赤水关守将还是宗室子弟,他们这些外房人怎么敢如何?结果现在更是不堪,有些杨门子弟甚至就不去赤水镇一带了,南下也去不得,于是宁可跑到东北向洛阳治下的荣阳一带厮混去了。
杨镇远也不去问外边流言蜚语,但这口气憋了心中是实在难受,一心只想着雨雪快停,也在想着长安那边早有个回报,这样心中更有些底气,想到那小儿可恨之处,杨镇远已经严令,不惜一切也要此战格杀了那光头的洪城兵马使,那是邓家和宋门的唯一纽带,邓海东一死,就去了祸根了!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就昨日那厮的一出之后,他盘算的一夜冷雨里,羽林已经南下!
城主府内却还在继续谈着今朝故事。
“天子今年已经五十有二,据说巅峰时身手也到了武校,不过常年,呵呵。”宋明历一带而过,然后看着邓海东话题转了,说了自己来意。
听到说是因为杨阀的子弟在长安为恶日重,气焰不可一世,而关中万里沃土上依附杨阀的各支也有些过了尺寸,邓海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他觉得可笑之极,他旁观来看,天子定是怕重演前朝武后故事,知道自己年岁到了,于是开始收手了,这天子毕竟不糊涂。
只是巧的是,赤水离长安不远,一门偏又在杨阀体系内算不上核心,于是就落了天子眼中,先从这里开始吗?他在宋明历面前也不藏拙,就这么问了,宋明历看着他发愣不由问道:“你难道去了长安过,不然怎么能说的如此准?我也是听了父帅安排,才想明白的。”
邓海东真烦这些没见识的人,无论庙堂算计还是门第兴衰,在这样的年头不过随了天子一人喜怒而已,安西江东两处鞭长莫及,可天子如果连一个宠妃的门第都养成真正的心腹祸患,那才怪了,眼看这个时候定是养肥了也该割肉了,只是念着枕边人情分才缓缓开始,但这一丝不满最终会成为洪流,何况杨阀又不算真有实力!
于是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语气平淡却说尽霸气。
宋明历苦笑着摇摇头:“当真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你倒比我更似我父帅的气度眼光。”邓海东一愣,宋明历已经给他解惑:“我父帅这次来时,临别和我说,今上少年英武之名渐远,世人以为老矣,却不知道武后之事不远,今上又岂能不为子孙谋?”
听到这句话,邓海东想起上次明历说他父亲誓言天下未定,则雁翎无鞘,他叹道:“我算什么气度眼光,令尊才是真英雄豪杰。”
语气由衷之至。
宋明历扑哧一笑:“少拍马屁,我不会转告!”看邓海东要发火,他又忙道:“怪不得我父听了回报,对你赞了又赞,便是拨这些军需也是挑了好的!这次来也吩咐我,多和你来往,此次灭杨门之时商议着办,切莫拿什么架子压人。”说道这里他看邓海东开始得意,顿时火大,直了脖子喊道:“你这厮看我就打,看宝就夺,我在你面前还有架子?”
其实昔日长安恶少宋明历,浪子回头之后一向治军如父,虽然年不过三十,但已经威严有度,只是遇到这等惫懒投缘的货色,才…一边的女儿家就在掩口轻笑,然后去问明历堂兄,叔父真的这么说的?
“夸他一次不够,还要夸给你听?”宋明历没好气的摆摆手,又把自己南下的过程说了一番后,看着邓海东:“说我听听,你准备怎么收拾杨门。”
“你带了多少人。”“直接带了我的锋字营来,共五百子弟,其中十武校,一百武尉,其余全是上武兵。”
只禁军一营就有十武校一百武尉!邓海东看着对面的宋明历,宋明历又加了一句:“我亲军人马你其实都见过,那十名武校是另外调的。”邓海东这才觉得公平,不然太没天理了,随便一个禁军营就能这么雄壮吗?
偏偏宋明历要挤兑自己的妹妹,又来一句:“那十武校是父亲的贴身子弟,他们也来看看你的。”说着眼睛瞥向了婉言,婉言坐在那里咬住嘴唇看着他,却不避让:“哼。”宋明历没辙了,去看邓海东,那厮却已经在那里琢磨了,自言自语着道:“我现在有二千人马,但真正能用的也只在五百上下。”
然后又在那里算着说:“长青一辈二十六人是武尉,但我家武尉遇到武校也能打打。”武校宋明历当面被人小觑,气的鼻子都歪了。
邓海东还在那里算着说道:“其余子弟披了细鳞,加上几个武校护着,配弓弩大枪组阵的话,杨门那群货只要人数相当正面别想讨好。”说着手里翻着面前的赤水杨府的地形大概,看了几番后抬起头来看着宋明历道:“这几日下雨雪,老人们说暂时不会停,等上几天我们趁黑摸了去,前后门堵住,四周散开骑兵,直接硬攻。”
“我分你六名武校,我打前门,你打后门,看谁先破杨府。”
“我打前门。”邓海东咧嘴一笑,认真的看着宋明历道:“不杀的尸山血海,怎么练的出如狼似虎?”宋明历听的苦笑,这厮怎么尽说的和父帅往日说的一样的话?宋琬言看着邓海东心中更喜不已。
邓海东已经卷了面前的地形,对了宋明历道:“今日我就安排子弟混入行商,去时刻看看那边详情,回头整出一份详细来我们在详细商议。”宋明历是将门子,看邓海东这样慎重不觉胆怯,反而认为他这才是合理的做法,点头道:“行。”
光头随即吩咐了人去叫了外边的自家子弟来,当即吩咐了下去,很快有快马冲出了城,向着军营而去。
其实洪城和杨门双方都在进行了各自的计划安排,互相之间却不知道彼此详情,只当自己都是有心算着无心而已,各自窃喜不提。
雨雪还在下着,昨日冬至,按着风俗本该团聚一堂饮酒作乐,只不过昨日一顿厮杀之后,大家也就淡了那份心,今日既然宋明历也来了,宋琬言又舍不得让邓海东现在就走,干脆吩咐下去再请了邓公和守备岳泽前来一起聚餐,等她吩咐完了回头,宋明历却已经先去换衣服了。
看到没人了,邓海东坏笑着伸出手来,宋琬言欲躲不及,被他拉住了挣脱不开,只是有些惊惶的看着他,眼神楚楚。
看她模样,邓海东轻轻一笑,心中却对这样的女孩敬重有加,也只是拉着她的手:“天冷了,你又不是我们,多穿些衣服,看你手冰凉的。”还是控制不住的揉了两下,宋琬言虽然心头甜蜜,彼此也已经定情,却更不如之前那样,反而不堪这样的调戏,羞涩的用力一挣,匆匆的道:“你不许轻慢我。”
邓海东一笑,怎么会去逼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坐在那里娴静的摸样,忽然道:“婉言,还记得初次见你,那副凶巴巴的样子,那天还打的我落了漳水,究竟哪副面孔才是你?”宋琬言心绪稍定,偏头看了他娇嗔道:“你这坏人,没事情就欺负我。”
心里想到树林内那一幕,她微微扭了下腰肢。
“真是孩子气重。”邓海东站了起来,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的头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宋琬言先是紧张的浑身紧绷,转眼却大起胆子悄悄反握住了他的手,静静的看着屋外雨雪纷纷,轻轻的道:“这样我很欢喜。”
“我也是。”邓海东拍拍她的香肩低头去,两人相视一笑,外边急匆匆走来的宋明远迎头看到这一幕,非礼勿视于是一个急转,脚下一滑赶紧扶住了墙,却想起了那厮才是非礼!不过当他气势汹汹的再回头睁开眼,屋内两个人却已经各自坐的好好的了,他虎着脸走了进去:“哼。”
“哥哥。”宋琬言羞的低声道。
邓海东已经厚着脸皮在问:“明远,这里有衣服换吗?”
“下人的衣服穿吗?”
看看他那副摸样,知道明远他其实是个忠厚耿直的人,自己那手脚未必是人家能受得了的,邓海东站了起来赔礼道:“明远兄,海东生性有些无拘无束,你千万别和我见气。”
宋明远吃不消他这么温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响后宋明远无奈的一笑:“你这厮!”这时候他自己觉得自己今儿有些度量小了,于是掩饰着去和自己妹妹道:“婉言啊,你那两个双儿呢?”
“在房内收拾衣服呢,来了。”宋琬言抬头看到打着花伞的两只小猫跑了过来,一进门就雀儿似的给宋明远问好,给邓海东问好,然后捧着了衣服:“海东少爷,你试试这针脚还行,我们小姐赶了好几天…”才想起了明远少爷还在了,自己却说漏了,于是两姐妹可怜兮兮的去看宋琬言。
宋明远在一边咬咬牙,低头看看自己衣袖,翻了翻哼了一声:“我这衣里也有些旧了。”
边上那厮笑的没心没肺的,自己妹妹也在偷笑,他瞪了妹妹一眼:“白疼你了。”宋琬言连忙赔笑:“今天就给你做。”
屋内正在闹着,身上带着外面寒冷气的宋明历也来了,看到那衣服也是一声讥笑,于是也在那里翻自己衣袖,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终于把宋琬言羞的拉了丫鬟走了,留下穿了一身新衣的邓海东在那里得意洋洋的撒泼:“你们眼红怎么的,不知道婉言脸嫩吗,怎么当兄长的?”
“不和你胡扯这些,吃了和你去军营看看。”宋明历道。
等到吃完饭,留下族公和宋明远商议政事,宋明历则带了子弟和邓海东一起驱了马向着军营而去,就看到子弟们在泥地来呼喝着,练着搏杀,刀枪来回杀气腾腾,邓海东拉住了马,吩咐赤骑陷阵全部集合,不多久,一群子弟笔直的站在了雨中,身上的沙袋被雨水湿透倍加沉重,却浑身热气腾腾的,在河边卷出了一片白雾。
宋明历心中赞叹,看被选出的五百子弟模样后,宋明历和邓海东回了军帐内,取出了赤水地形,宋明历带来的人做了沙图,邓海东看看不满于是亲自上去,拿出过去的本事,按着资料和大概记忆,时不时的问上几句,最终直接把平面的简陋沙图塑成了沙盘,有山脉水向走势,详细标致完善后,一拍手。
可这等忠实还原现场的手段根本就不是他人能做出来的,而将门子弟看到最后,还能不明白这等的手段,对临战准备有多大好处?
所以满屋的人从他动手开始,眼神从纳闷到惊讶再到惊叹,就是宋明历在一边也说不出话来了,邓海东却只是一笑,他此刻可没存什么卖弄的心,大战在即不是儿戏,这是对上校门,就算有羽林帮衬,恐怕本门子弟死伤也会不少,他说不担心是假的,于是拉着宋明历就准备开始按着沙盘安排具体。
“你和谁学的?”
“以前见到河边顽童常常以沙石构造游戏,于是想若能还原实情,安排布置以小旗代表兵力,反复推演临战就能多些把握而已。”邓海东随口说完,就把话题扯到了战事上,几名身属禁军的宋门武校看着邓海东,从见识到他练的兵马再到现在,对他之前还存的一些怀疑已经化为了信任,都安心开始商议布置。
一边的长青长远,低头俯视着片沙盘,眼见兵马逐次阵列,计划渐渐清晰,兄弟两个欣喜的对视着一笑。
这个时候邓海东已经讲述完毕,环视众人:“各位可有意见?”
无人反对。
就听他一声长笑,虎掌拍下,将那桌上的沙堡打的坍塌不堪后,低吼道:“那就让我们带着儿郎去踏断赤水卷了平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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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三十一节催令至
当日中午,在渭水环绕群山庇佑的巍峨帝都。
有几匹快马冲入禁左军营,于是宋缺扣阙求见陛下,天子随许,于大明宫见了爱将屏退内侍只留驾前老仆高力士后,听完宋缺所说为之震怒!
“禀陛下,襄阳乃西南门户要地,西出川蜀,东入江东,一旦有事将动摇关中!”
“给朕点了禁军去杀了这等逆贼!”
“是!”
高力士垂手在一边站着,听着天子森森之意,他无须的下巴微微抖了抖,天子已经起了身来,他急忙要跟上,就听到天子在说:“老奴,今日无须你随了,去和宋缺将事情商议妥当。”
“老奴遵旨。”
等两个人抬头,外边脚步声已经渐渐远了,高力士回头看着宋缺叹道:“这关中要乱了吗?”宋缺眼中锋芒一闪,长须无风自动,冷笑着道:“有左右禁军,鼠辈安敢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