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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厚颜问左帅一句,海东做到何等地步才能配的上将门女儿,让婉言能不为人所轻视,还请左帅明示。”
宋缺怎么能想到,今日自己忽然心思一动,叫了婉言来看看邓家反应,却惹出这种事情,他看看面前这对儿女,不由头疼,心中却还想,亏得这厮出来才缓了自己困境,丫头如此他也如此,倒不枉了婉言的一片痴心,一时间他就坐在那里想着。
宋明历难得看到父亲这样露出进退两难的神色,去看那边明远堂弟,那边不知道在发什么楞呢!
“二叔。”婉言看他沉默,轻轻摇着他的膝。
宋缺低头去看膝前女儿模样,眼中一片哀求之色,心里气苦,这算什么事情?虽然早就知晓这些事情,也看了邓海东不错有心提携先,不然怎么会军前增刀夸奖,还不是为他扬名,可今天根本毫无准备之下,说拒绝的话就把话说死了,但这没名没分的难道要我许诺不成?!可怜自家痴心女儿,逼的自己这般地步!
看到面前的邓海东,宋缺无奈的瞪着他只能找话道:“杨门既灭,你准备如何行事?”
“武尉门第当守国法,只在洪城百里。”
宋缺又问:“若有他族来占,你当如何?”
“还是只在洪城。”
“灭杜平杨之时你可不曾如此忍耐,莫非在我面前虚言巧饰?”说到这句,宋缺已经声音变得严厉起来,眼睛扫过发现这厮居然握住了婉言的手,于是又重重哼了一声,鹰眼已经变得精芒摄人。
邓海东平静的看着他不卑不亢的道:“回左帅,灭杜平杨之时,不去忍住,实在是因为局势逼迫,这兵马使一职若在杜门,则邓族危险,明远也将。。而其中又有将门长房出手,遂唯有死战,到了平杨时,是因拓跋丹事在先,杨阀乱在后,又有羽林相助,所以我才如此行事。”
“若得武校门时,赤水处已经被占,你当如何?”
“外人得不到的,因为在下已经请李希平派人先占了平岗处。”
听到这句话,宋缺吃惊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宋明历抵赖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对父亲道:“海东他,他。李希平已经上表朝廷,说赤水平岗本是要地,于赤水关后,扼漳水凭风渡,不如安置朝廷兵马为关隘后援。”意思就是,这事就是邓海东怂恿的。
“那你邓门呢?”
邓海东说道:“我邓家儿郎本就不多,来日得了武校门也需休养生息十年,才能人丁兴旺,反正方圆五百里内再无仇敌,所以何须在那里安置兵马?”
“你好算计,哼,李希平若走,遇到一个?”虽然口气还是冷冷的,但问到这里时,宋缺其实已经满意,这邓海东看似悍勇但绝非妄为之人,该是无需提醒之前就已经懂了自己的意思。
“赤水关过风神渡,便可抵达长安,此处关隘镇守必定是天子亲信之人,不是和左帅一路人吗?”
宋缺终于失笑起来:“有朝廷军马帮你看着辖地,堵住了他族伸向这里的手,你邓家就在洪城处休养生息,那十年之后你想如何?”最后一句却再次变得严厉起来。
这两个人对话,周围人都静静的听着,看宋缺分明就是在考核了,就听邓海东怎么答。
邓海东想也不想就说道:“如今灭杨阀定关中,必定是陛下在养精蓄锐有雄图远望,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十年后骠骑后裔定当为天子鹰犬,讨伐不臣。”
“明年秋日,武门大考,先给某夺了武校门第来。”宋缺站了起来,双手扶起了他们,回头看看邓世平,苦笑着摇摇头:“族公也是好耐力,就由得我家痴儿自己不怕羞的来折磨我这个二叔。”宋琬言躲了邓海东身后,现在又知道害羞了。
猴爷就在那里没脸没皮的赔笑。
宋缺看看周围人等,摆摆手:“夜了,明历随我去军营吧。”说完大步向外走去,闹出这样的事情他还怎么留下?也无人好挽留他。而宋缺出了城到了军营内后,他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就忽然去问自己儿子:“今日邓海东和你说什么的?”
“没,没有啊。”宋明历摇头不已,对面的宋缺脸色沉了下去:“如何没有,分明听到说什么给我安排送什么!”
宋明历魂飞魄散的站在那里,脸都白了,宋缺看的更奇怪,于是追问,可从小到大不敢瞒着自己一件事的儿子今日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就算他要唤亲兵来行军法,宋明历还是满嘴乱扯,前言不搭后语的编造,最终被宋缺亲自出手打出了帐去为大军巡夜,一日不说出来就巡夜一日。
洪城人等,就此看不到宋明历回头,知道他要随军北上了也不多想,哪里知道鹰狼校是夜夜辛苦一路到长安的,且每每回顾时,心中记起那贼秃,都恨不得捅上七八十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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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九节防贼
宋明历走后不久,已经是武历十二月中,还有不到半旬就是年关了。
冯三保终于伤病痊愈,邓海东正在忙着和宋明远商议来年城建计划,折腾的头昏脑胀之际,听到他来告别,连忙借此机会就跑出了城主府,外边站着的冯三保正垂手等着,看到他出来后,连忙拱手,邓海东拉住了他:“走走,我送你去。”
随即口中开始胡言乱语,编造宋明历那厮的不是,说那鹰狼校言而无信,还说送你的,却说走就走也没个回音等等,听的冯三保哭笑不得,周围站着的城内卫士也暗自窃笑,邓海东又在那里张罗,派了旺财跑去后门请婉言速去城外,一起送三保去长安,口中说着要悄悄的,却没避人。
然后得意洋洋的拽着冯三保,口里就在碎碎的问着银钱还够之类,不够就再打个条子云云,到了城外没多久,宋琬言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带了两个丫鬟跑了出来,于是一行人向着庄园而去,过庄直接上了长驻亭台,冯三保看着自己当日倒下险些冻毙的地方,再看看身边那打着送自己幌子,却是和宋家小姐踏雪游玩的洪城兵马使,心中又伤感又好笑。
邓海东已经看到他回头了,嘿嘿一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上去拉了冯三保上了楼台,吩咐摆酒,冯三保知道他脾性,不再推辞的坐下,席上邓海东举杯就说:“江湖风波险恶,还需一路珍重。”那学的明远的酸腐腔调逗弄的宋琬言笑个不停,女儿家明媚的笑颜也冲淡了冯三保心里伤感。
正这时,下面报说赤水关来人,邓海东一愣赶紧吩咐带了来,不多久腾腾腾的沉重脚步声,上来了一个穿着皮甲裹着棉裘的汉子,邓海东见是当日和自己并肩厮杀的李希平的亲军护卫,连忙拉着坐下,那武官也知道兵马使和自己主将的情分,不客套的坐下后就递了一份信上来。
邓海东拆开一看,却是李希平说平岗处驻扎兵马之事已经被兵部允了,要他万事放心,又说寻了把上好虎牙枪,派了人送来给自己,最后提及在羽林回军时,他拜见了宋缺后,私下会了会明历,可明历最近一直夜夜执巡神情疲惫,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他看了心中甚喜……
宋琬言见邓海东忽然大笑起来,她好奇的要问,邓海东已经把信递给了她自己看,去吩咐跟着的旺财即刻去安排来人住宿等等,来人不肯,说军令在身今日就要回头,见是军令邓海东也不好多说,只有吩咐给他们备了酒水,指着避席的冯三保道:“这位也是我的朋友,希平兄也认识,正要去长安,既然你们要回头,走的时候就带着他吧,沿途照顾照顾,若有人去长安,一路陪同更好。”
赤水关的人连连答应了,又告知邓海东,虎牙枪沉重,于是先放了陷阵营地内,交了长远教习。
他们休息到了近午,终于到了别离之时,因是随着赤水关人马走,所以冯三保这次走的是平岗一线,邓海东送了他和赤水的人马,一直到了北面的军营处停下,虽然天寒地冻但今日无风,阳光甚好,照了身上暖洋洋的,就在大营门口处,和他们告别。
冯三保拜别了邓海东和宋琬言,上了马后,频频回首,看着后面军营前,邓海东还在对他挥手,他重重的点点头,一抹泪跟了人马远去。
看他们走了,邓海东就去逗身边的女孩,愤愤不平的道:“希平兄实在可恶,明历这样的好人被罚,他居然幸灾乐祸呢。”不过这番话,便是两个丫鬟也不信他,何况已经熟知他德行的宋琬言呢,宋琬言白了他一眼:“骗人说是踏雪来玩,就看你喝酒,然后还跑了这么远来吃风。”
邓海东一笑,得意洋洋的去拍他现在不离身的天刀,看他这个动作婉言无奈的掐了他一把:“不知羞,二叔名震天下的宝刀,给你也白费了。”知道他其实心痒,就催他:“去看你的枪吧,希平兄长送你什么好枪的?”面色不耐,心中却异常喜悦,欣赏他们男儿这种一言可托生死,从此便是兄弟的情谊。
走到了营地内军帐处,外边子弟们已经在操练,看到长青正在那里持着一杆有些闪耀暗金的大枪,把玩着,邓海东跑去就问:“是希平给我的?”长青笑了笑,把枪丢给了他,邓海东接到手发现一沉,这枪少说也有三十斤上下,杆没用东木之类的,而是和枪尖仿佛一体的。
身边的宋琬言已经惊道:“这是透甲枪!”长青赞道:“婉言好见识。”看那忤逆子牛眼翻白,他叹了口气。
邓海东火了,又不能不懂装懂,只好恩恩哈哈的抓了丈二的大枪乱舞了几下,风卷出的呼啸有些不寻常,他一愣,翻手提了枪头来看,发现虎牙式的大枪枪尖处居然是一个三棱,棱尖处有幽光闪闪,他吃惊的看着宋琬言:“这枪很有名?”
“禁军校用的透甲枪,算的上军内名枪,通体为乌金混了百炼沉铁所制,枪尖锋锐可破斗气铁甲。”
“和天刀比呢?”邓海东期待的问道,这无知之徒得到天刀后,试验了不知道多少次,觉得虽然无锋但运了斗气之时,却无坚不摧,就在心中祈祷透甲也能和天刀一般。
宋琬言气的瞪着他:“那是二叔的特制将刀,这毕竟只是校官用的大枪,虽然珍贵但怎么好比天刀?”
邓海东讨了个没趣,于是转了头,自己去抖抖大枪满意这份重量,就寻了前面的铁衣,猛然的催发的斗气燃烧起来,看到那杆沉重的大枪在他手里轻巧的好比树干一样,可是带出的斗火呼啸的烈风,谁敢靠近?看着他一声吼一枪捅了过去,枪尖透出碧芒轻易就洞穿了两件铁衣,一抖手腕顿时碎裂,声势惊人。
抽回了大枪,邓海东满意的笑了笑,这样的宗室子弟的配枪果然不凡,通融斗气的流畅虽然不如参合了流银天外之铁打造的天刀,可已经远远超过东木,而且枪尖处锋锐异常,名为透甲果然如此,而这杆和尖刃还是一体所铸的,更比寻常的大枪结实耐用许多。
看他在那里试枪,宋琬言就听到身后两只小猫在那里嘀咕,一个在说:“海东少爷背后有老虎呢,真好看。”
“笨蛋呢,那是邓家的烈虎诀,海东少爷真厉害。。”
“嘻,小姐才厉害…”
“两个小蹄子,在外再乱说,以后不带你们出来。”宋琬言咬着牙回头警告道,长青耳尖正在听的发笑,忽然看她威胁时,甚有煞气,不由暗自缩头赶紧离开这雌虎几步。
于是回来头的邓海东,就看到两只小猫站在那里,随即就对自己献媚的笑着,他看的有些觉得毛骨悚然的,再去看宋琬言,宋琬言赶紧做淑女状对他也甜甜一笑,邓海东有些纳闷莫非我太威猛了,所以震的她们春心大动不成,运了斗气居然有这好事吗?想的兴奋,于是又摘下天刀:“我再去试试天刀。”同时祈祷洪城和军营之间最好立即天崩地裂,闪出一道壕沟来让人不可过,今夜便可不顾那可恶书生的嘴脸“不得已”的留下…
看他那副诡异模样,长青连忙拉着了他:“你拿到天刀后已经试了不知道所少次了,族内铁衣怎么来得及做?”
远处忽然有马蹄声,是宋泽驱了马前来,口称明远少爷请他去城主府继续商谈一些事情,看到婉言在这里,老仆还面露惊讶之色:“原来小姐也在?”邓海东哼哼两声,拍着天刀问道:“泽叔,既然遇到不如切磋切磋?”宋泽忽然失聪,无视这厮,就去了小姐唠叨:“这天寒地冻的,小姐怎么能骑马这么远,万一摔了。”
再看看后面远远的,是马车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小姐也在”?分明就是防贼来了!自从宋缺走后,宋明远那厮便有些。。。。。。。长青看的无语,拖了大枪和邓海东说先用用,就走了,这里留下他们去互相斗吧,而宋琬言早就羞的跺脚:“泽叔,你!”老仆只是在那里嘿嘿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去看看邓海东,摆出了老人的架子道:“海东少爷,今日就在城主府吃吧,族公马上也到。”
。。。。。邓海东被这阴损老头堵的浑身无力,只能灰溜溜的点头,然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