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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儿,你,你感觉怎么样?”
“疼啊,不是一般的疼,哦,我的牙也碎了?呸。”邓海东这才发现自己的牙也碎了,他吐了一口,地上一滩湿痕内几粒白色碎裂醒目。
邓长青不敢相信,这,这个不是傻小子邓海东吗?自己亡故的堂弟的那个傻儿子啊!
“还有什么感觉?长青你瞎子吗,快来扶着他。”
邓长青连忙上前,心中更为疑惑,但想起手中卷轴的图注,他也丢了下其他不理解,专心的看向了邓海东,邓海东苦笑着说道:“最后一刻倒好,舒畅多了,就好像整个背部内的什么杂质给从尾骨排了出去…这,这。”
他忽然感觉到双腿之间湿漉漉的,低头一看自己裤子已经被一股腥臭的液体湿润了,味道刺鼻难闻,而邓世平却看到的是,他背部居然肤色正常了,除了脊椎处有些凸起之外,不过这也更清楚看到那一道道的痕迹,邓世平喊道:“你盘柱的时候,过了多少关?”
“二十六啊,人体脊椎不是二十六节吗。”邓海东感觉很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老头,突然想起这个文明程度的人们恐怕不了解,果然邓世平喊起来:“谁告诉你二十六阶的?”
“啊,哦,他,他啊,梦里那个。”
邓长青在纳闷,什么梦里的那个,说的什么啊,而邓世平却一下子跳起来,这最少六十岁的老头子,穿青衣扎发髻蓄羊须,就像山精猴王一样,腾空一个空翻又一个空翻,然后狂笑起来,并发声大喊:“啊!”
邓长青被父亲的狂喜也感染了,二十六阶奠基之时就打下基础,那么他的未来不可限量,而邓家从此也必定会更上一层!这个时代家族荣誉感极强,一荣俱荣,邓长青激动之下,眼睛也湿润了。
只有邓海东不解,但邓世平的情绪也感染了他,看一贯形象威严沉稳的老头子居然这样癫狂,他咧咧嘴,用胳膊捅了一下邓长青,然后坏笑着道:“哎,老头疯了,你看他,哈哈,他开心什么啊,像个猴子,嘿嘿。”
“……海东,不得对族公无礼!”
“没有没有,我很尊敬他老人家的,但是,哈哈,真的像个猴子…”
邓长青抬手对他的后脑勺就敲了一下,无奈的骂道:“你这个憨人!有当人子骂人父的吗?”
“什,什么意思啊?”邓海东问道。
邓长青气的对着邓世平喊道:“父亲!还是扶他回去吧!”邓海东大惊失色:“你,你爹?”
邓长青真想一把就把他丢下高台去,心中只是叫苦,这天才居然是傻儿,这对邓家是福是祸恐怕还难说呢!
第一卷第十节得意
而到了此时,就算还没有正式使用斗气,但能度过奠基二十六节的邓海东已经成为了邓世平的宝,邓海东刚刚经历近五个时辰的折磨,能体会到他所受痛苦的邓长青也心中佩服,邓长青不避腥臭的背起了脱力需要静养的邓海东,身如鬼魅的从高台另外一侧下去,沿着树林内的小路绕过了甲等房区域,然后去了禁地。
邓世平则前往甲等房宣布子弟们继续修炼如常之后,召来了内管邓平三,命令他从药库立即准备二十六份烈虎诀相配的外敷药剂,并且用的全是最好的配材。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一向惟命是从的平三都有些意外,邓世平随即严厉的命令他不得外传。
平三连忙去准备,一路跑到药房亲自进去挑选好药草,足够分量,等他忙碌完了,看看药库上房的柜子,内管不免有些心疼,暗自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这二十六份上品外药给哪些人用的?上品外药一向是用来为族公和长青老爷这样的好手准备的,难道说族内一夜之间多了二十多个好手不成?
其实真实的情况比他想的更令他震惊,因为这二十六份价值十万银的药草,是为一个人准备,这个人自然就是邓海东了。
至于禁地里子弟们也正在面面相觑,自从长青老爷背着一个臭烘烘的人回来后,他们就被赶出了禁地内圈,在外围警戒,让他们意外的是,没多久,族内的议事堂的钟声也响起来了,他们在纳闷今儿怎么了。
这钟声也惹的在演武场上修炼的子弟们为之纳闷,因为武尉邓的议事堂,是族内各内房长老和族公一起商讨事关全族大事的钟声,今天早上族公神神秘秘的不让人近演武场,然后又宣布修炼继续,转眼这族内的议事堂钟声又响起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也有人聪明的联想到了邓海东,有人说:“会不会是族公把傻儿住甲等房,各房老辈们不满,所以今天和族公闹腾去了?”
一句话说的族内子弟们又想起了昨天的诡异,和族公莫名其妙的安排,于是演武场成了菜场,人人议论人人不平,有人呸了一口道:“爷也是个武兵,那傻儿能打的爷,还打两个?”
子弟们都是年轻人,族内各房对外一致,内斗却也是有的,听到这句话于是有人哄笑,有人挑衅:“难说呢,你这身板的武兵不运斗气,还真未必打的过傻儿。”
看到自己一房的被欺负了,本房的高手自然要站出去回击:“你和我这身板的武兵不运斗气试试?”于是劝的闹的,顿时场上混乱成了一团。
而现在议事堂内,族内六房长老,连族公七人,都正在神情紧张的商议着大事。
那张勇烈公的卷轴被清醒过来的邓世平心疼的抹平了,正摊在千年梨花木的大桌中央,六房脸露怒气的老头,现在听完了邓世平一说已经换了一副不敢相信的嘴脸,忘记了和他算侮辱先人遗卷的账,而邓世平自然是理直气壮的沉声大喝:“老夫难道还敢在列祖列宗面前,开这种玩笑?”
“世平兄,你所言当真?”
邓世平也不再废话,直接带着他们向禁地而去,族内的老一辈这么浩浩荡荡的出动,冲向禁地,这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们还人人面露红光,神情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在禁地内的子弟们看到有人冲来,正要开口,看到这一群顿时傻眼了,邓世平连连摆手:“平三到的时候,让他把药草运来。”
子弟们躬身答应,再抬头,一群老头已经风风火火的跑出了数百米,武尉邓家人丁旺盛,庄园占地数十里方圆,嫡系人口就上万,而这些老头子,最差也是个上武兵才能当到本房长老,所以跑起来这气势惊人。
老头子们一股脑的跟着邓世平杀到了洞府边的草庐,邓长青正垂手站在门口,身边还站在自己的弟弟长远。看到长老们来了,一起问候,邓世平粗暴的打断了儿子的客套,然后问:“海东儿呢。”
“在里面躺着呢。孩儿已经帮他用草汤先清洗了一下身子…”
邓长青话没说完,一群老头已经进了草庐,正屋塌上,趴着一个身材强壮的光头,赤裸了身子,看到一群老头冲进来,他在大喊:“喂喂!喂!叔公,你们想干吗?”
“混小子,别动。你们数吧!别说老夫是帮他刻上去的。”邓世平笑骂了一句,神清气爽的袖手站在一边,一群老头无需他说已经七手八脚的按住了摸不着头脑的邓海东,然后开始观看他背上的炼纹。
光头只是在那里挣扎,可怜前世今生没被六个老头这样按着研究过裸体,虽然不记得这些老头是谁,可看邓世平的样子也知道是族内的老辈,邓海东只能暗骂晦气,耳边充斥着:“一道,二道,三道……”
然后一群老头喊成了一条声:“十五,十六……”
“二十六!”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整齐大喊,震的邓海东终于忍无可忍,捂住耳朵扬起头来就吼道:“轻点儿,老子头疼着呢。”
被这小畜生毫无礼貌的在自己这一群都已经七老八十的族内头辈面前自称老子,这些老头却没一个生气的,居然立马动作变得轻轻的,声音低低的,而且都是一副执手相对未语泪先流的模样,一个个喜笑颜开却又鼻涕眼泪一把的,邓世平在那里说道:“可对?可真?”
“真,世平兄,真啊!”
“老夫已经叫平三准备了二十六份上品药,这是族内大事,这个决定可对?”
“对,对,世平,你做的对!做的对!老天开眼啊!”说着,这个老头又看了一眼邓海东,邓海东正歪着头看着他们,对上了他的目光,这老头对了他一笑,邓海东越发觉得古怪,他喊道:“你笑什么呢?族公,这到底怎么回事情?”
“没什么,就是看到你这一梦醒来,现在居然能打下这么好的基础,族公开心啊。”邓世平心虚的说道。
可是邓海东也是人精,他更为的纳闷。
第一卷第十一节前尘已如梦
可是邓海东也是人精,他更为纳闷,他翻身要坐起来,嗖的一声,靠他最近的两个老头已经窜了过来,体贴的扶住了他,邓海东更为不安,他看看族公,再看看周围几个老头,他感觉的到自己好像前所未有的重要,而且这种重要是非常非常的,是无法形容的。
想到这里,越发要弄明白的邓海东于是光着身子,腿一伸,仰头看着邓世平,憋出了一句:“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练了,我,我就离家出走。”
屋外,站在那里的邓长青扑哧一笑,刚刚从兄长口中得知真情的邓长远也低声笑骂道:“这个宝!”
在这种无赖手段下,邓海东很快明白了,原来自己居然完成了前无古人的奠基,再详细听周围几个老头这么一说,他看向邓世平的时候,目光里已经充满了悲愤,感情这老头把自己当小白鼠的?邓世平自然是彻底放下了架子,赔着笑脸:“海东儿,叔公不也是没想到嘛。”
邓海东心中还是畏惧他和敬重他的,坐了那里憋气了一会儿后,也只能拉倒。
偏偏一个老头撞了他枪口上,忽然开口道:“海东儿,你可知道,其实我才是你的亲叔祖父呢。”邓海东一愣,再看看脸色有些难看的邓世平,又看看面前的老头,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于是吼道:“我傻的时候,我住狗窝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怎么就只有族公对我好呢。”
我靠!一句话爽的邓世平泪汪汪的,险些背过气去。一句话也噎的一边血脉上的嫡亲叔祖父泪汪汪的,羞愧不已,缩头不敢讲话。
这副场面如果被外边的子弟看到,岂不是人人要嫉妒的自杀?偏偏邓海东不领情,居然开始逐客,他说道:“族公,我累了。”
“别睡,别睡,草药马上到,你躺在里面泡些时辰才行。”邓世平连忙道,然后放声喊:“长青,快去看看,平三这个蠢材,再不送来你给我砍了他的脑袋。”
一群老头立即拍起了手,表示不满,他们也说道:“对,这个蠢货!耽误了我族大事,砍他脑袋也晚了,快去。”
正辛辛苦苦把药草准备好了,然后已经送到禁地边上的平三,在前进途中见到了邓长青,他得到的第一句就是:“你快点啊,族公他们都要砍你脑袋了。”
邓平三劳碌了一个多时辰了,汗流浃背的本想来邀功,却劈头听到这么一句,真是气的要吐血,他也跟了邓世平多年,和邓长青自幼一起长大的,也不隐瞒情绪,赌气道:“大好脑袋,族公他要就拿去,二十六份上品药草,这么好配吗?老头子今儿痰气大,就拿我出气。”
周边听到他们在斗嘴的晚辈们,一听二十六份上品药草,眼都直了!二十六份上品草药给哪些人用,难道是族公他们谁连连破关了不成,今儿我邓家这到底是怎么了?
药草终于来了,炉子已经准备好了,超大的浴桶也架起来了,一群老头七手八脚又小心翼翼的把邓海东扶着,然后放入桶内,注入温水。用药最精的正是刚刚对着邓海东表白的嫡亲叔祖父,老头一个不许插手,他吹胡子瞪眼的就握着药草,开始按着次序慢慢的放进汤里。
邓海东根本不能理解的,什么草根树枝烂叶子,虫尸骨头甚至还有一种好像调料粉的玩意,不一会儿就塞了进来,桶下面的火也越来越旺,纵火的正是族公本人,他是武尉高手,火系斗气精纯,操纵这火候也算是族内第一了。
而邓海东坐在里面不多久,光头上就汗珠滚滚了,两个老头在一边,拿着毛巾给他时不时的擦擦,又时候又伸出枯瘦的老手,帮他向着肩头浇浇水。
邓海东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么多男人帮我洗澡…”
“哈哈,海东儿想女人了。”“是啊是啊,开窍了。”“闭上你的鸟嘴!海东儿什么时候不开窍的。”“对对,我打嘴,我打嘴。”
邓世平坐在火边,无奈的看着一群癫狂嬉闹的老兄弟,看到邓海东居然突破二六大关,把勇烈公想到但来不及做的遗憾补上了,他心里充慢了对未来的期待,他开口道:“安静会儿,让海东休息休息。还有,今儿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免得给海东带来麻烦,更毁了我族复兴的根本!”
这句话分量很重,他神色也严厉的很。
一群族内长辈都安静了下来连连点点头,说的是,海东能打下这样的基础,来日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