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连长对丈母娘一家也是格外上心,便问:“他们知道你中午在哪儿吗?”
“知道,现在还用的着瞒吗?不说他们也肯定知道。”
程连长表示很满意,可以送何筱回家了。到了何家小区门口,何筱刚下车,就被程勉叫住。他搭着副驾,探过身来,颇具流氓的神采。
“笑笑同志,政治部老徐探亲回来了,你要不反对,我就打结婚报告了。”
何筱特别想把他的脑袋给摁回去:“你现在是不是特希望我被我妈赶出去,然后跟你结婚?”
程勉乐了:“学会反侦察了?不错,有进步。”
何筱使劲捏了捏他的脸,被程勉一把抓住了手:“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话我早几个月就跟你说过了,连结婚报告都是现成的。”
没错。他确实很早之前就跟她说过了,那时候,她还在跟陌生人相亲。
酸涩感又涌了上来,何筱对他说:“程勉,到时候我们结婚,把卓然和红旗都叫过来吧。好不好?”
叶红旗。
程勉微怔,短短的一分钟,内心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而上,他使劲压制了下去,抓起何筱的手亲了下:“好。”
既然上面有交代,程连长这边自然就得照办。
回到宿舍一阵倒腾,就在徐沂以为他要把整个屋子都拆了的时候,程勉终于从柜子最里面的小盒子里取出来了一个电话本。看着这个本子,程勉满意地擦了擦汗。之前他的手机出过一次故障,无缘无故地存得多少电话号码都没了,所幸他有一一记录下来的习惯,才不至于丢掉。
看到要找的号码,程勉犹豫了下,拨了过去,颇为忐忑地等待了一会儿,一道冰冷的女音告知他拨的号是空号。微微蹙眉,程勉又调出另外一个号码,这一次倒是接通了,只是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虚:“程勉?”
程勉嗯了声:“是我。”
静默一分钟,那边立刻爆出一阵夸张的大叫:“程勉你个孙子哎,你还记得你丁爷爷我!我还以为你当兵当得六亲不认了!”
声音之大,程勉不得不把电话拿离耳朵一米远,神色尴尬地看了眼面上淡定,实则在偷笑的徐沂一眼,他重新又把电话放到耳朵边:“丁小巍,欠收拾了是吧?”
老虎要发挥,丁巍赶紧没皮没脸地告饶:“这不是您老很久没联系我,我一个激动就忘形了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您老有新的指示?”
“少废话。”程勉看着窗外,此刻他很放松,这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人才能带给他的放松,“我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红旗的联系方式,之前给我的号不能打。”
“哟,怎么你们两冷战这么多年,终于要重归旧好了?”丁巍调侃他。
“丁小巍,我再说一遍,你少他妈给我废话。”
丁巍立马噤声:“得,你就是我爷爷,您等着,我给您老找去。”
挂了电话,没多久丁巍就又打了过来,电话那头的他也是十分疑惑:“我也就这一个号啊,一直没听他说换过号,怎么现在倒成空号了?”
“那是怎么回事?”
丁巍也一头雾水:“要不你问问卓然?这丫头肯定知道,她跟叶红旗那孙子走的最近。”
程勉跟卓然那是素来都不对盘的,可这次也不得不找她了。卓然回的那也是相当干脆,从来都是通过邮件联系,不知道电话号码。是不是刻意为难,程勉就不知道了,总之卓然也帮不了他。
挂了电话,程勉叹一口气。怎么他想结个婚就这么难呢?
丁巍听了,哈哈大笑:“得,这件事包我身上了。我谁呀,包打听!”
电话里信誓旦旦撂下这句话,程勉就没再接过丁巍的电话了,整整一周。就在他怀疑丁巍是不是因为完不成任务“负罪潜逃”的时候,他出现了。
十一月中旬,午后三四点,刮缠了几天的风沙终于褪去,天空露出了本来的颜色,纯净而透明。一辆辆结束训练归来的步战车正依次通过大门口,程勉照例开车在后面跟着,却被站岗的哨兵叫住了。他把车停到一旁,提着水杯下车,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就看见站在大门外的丁巍。
脚步一顿,他转而向丁巍走去:“你小子还知道出现啊?”
“程勉。”丁巍原本是低着头的,此刻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吓了程勉一大跳。
程勉失笑,“完不成任务你也不至于哭给我看,不至于啊。”
“程勉。”丁巍声音沙哑地对他说,“红旗不在了。”
像是突然起风了一样,程勉似是没听清丁巍的话,顿了下,又问:“你刚说什么?什么不在了?”
丁巍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跟他说:“试射新式单兵导弹,出现了故障,红旗没弃弹,跟他妈导弹一块儿爆了!”说到最后,丁巍似是想象到了那个场景,一个大老爷们一下子就崩溃了,蹲地上抱头痛哭。
程勉就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丁巍。直到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惨烈,他才真正地相信。他没有开玩笑,叶红旗,真的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近两周比较忙,考试+课题堆到一块儿了,还有一些小论文,所以更新暂时不稳定。争取每周都有更吧,过了这个月就会好点。TAT姑娘们见谅!
红旗粗线了,额,是真的粗线了,虽然……
☆、第37章
37、
何筱听到红旗出事的消息时;愣了足足有十分钟。之后用手抚住胸口;感到喘不过气来。跟程勉一样;她不相信。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
何筱手指微抖地按下程勉的号码,他沙哑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小巍已经订好机票了,我去请假,明天就去西北。”
何筱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我也去。程勉,带上我。”
程勉没有说话;算是默许。挂电话之前,何筱突然想起了卓然,她问程勉:“要不要告诉然然?”
突然意识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程勉茫然了。这样一个骄傲地等了一个男人四年多的人;他几乎都没法设想卓然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的反应。可如果不说,似乎更不应该。考虑了良久,程勉决定:“通知她吧,不论怎样,这也算一种交代。”
何筱突然为卓然感到难过。
一下午的时间何筱都在想该如何开口,临近傍晚,才终于拨通卓然的手机,语音提示关机,何筱只好又打到卓然家里。电话是卓然妈妈接的,说是卓然陪刚手术完的外公一起回老家了,老人家想让她在那儿多陪她几天,所以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走的急,手机落在家里了。
何筱听到这个,心里竟然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用直面卓然的崩溃,似乎所受的折磨也少了一些。她将红旗出事的消息告诉了卓然妈妈,但并非噩耗,只说他受了伤。卓然的妈妈追问着伤重不重,何筱犹豫了下,说很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一整夜辗转反侧,凌晨四点左右,何筱打车直奔B市机场。程勉和丁小巍就现在航站楼前等着她,遥遥望去,那身橄榄绿在微弱的熹光中更加沉重了。她与丁小巍也足足有七八年没见过了,久别重逢,本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时刻,三人相视,却沉默无语。
程勉接过何筱的行李包,低声说:“走吧。”
声音沙哑至极,等到有光的地方,何筱侧头一看,才发现程勉的脸色极差,眼睛布满了血丝。她突然想起前几天他们还在商量休假的事儿,那时候他还逗她,说等假批下来就把婚结了得了。而现在——
何筱不禁苦笑。
叶红旗的发射队所在的X空军基地位于西北某沙漠的南缘,从B市出发没有直达的航班,他们只能取道银川。丁小巍一上车就用眼罩蒙住了眼睛,说是撑不住了眯一会儿,可从他的呼吸声中能听出他睡不着。何筱坐在临窗的位置,一直睁眼看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被程勉握住了。侧头看去,发现他闭上了双眼,眉头紧皱,神情疲惫。
因为天气问题,飞机延误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银川。航站楼外,早有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在等。那人是程勉在陆指的校友,低他两届,现在在银川军分区工作,中尉军衔。
见他们三人出来,那人急忙挂掉电话。程勉见他神色凝重,也来不及叙旧了,直接问:“怎么回事?”
中尉说:“刚接到机场通知,说从昨天起就开始下雪,所以今天的航班可能会延误,也可能不会飞。程队,您看?”在陆指的时候,程勉曾当过两年的区队长,中尉正好在他的区队,所以叫的还是当时的称呼。
从银川到X空军基地只有两条路,要么开车从军用公路上走,要么搭军用班机。程勉抬头看了看天,阴沉压抑,大有雨雪即来之势。他知道,如果今天走不成,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出发。
看了丁小巍和何筱一眼,清楚他们跟自己一个想法后,程勉对中尉说:“麻烦你先送我们去机场,到了那儿再说。”
所谓机场,不过是个巴掌点大的地方,只为了方便来往军机的起降。一行人到的时候,天空已经零星飘起了雪花,何筱一下车,就感觉到股股的冷意向她袭来,不自觉地就往程勉的身边贴了贴。
程勉察觉到了,握紧她的手问她:“往北走会很冷,带够衣服没?”
哪里还能想的那么周到,何筱靠进程勉的怀中,微微摇了摇头。程勉揽紧了她,向中尉借了件冬大衣,转过身时视线与丁小巍相撞,只见他看着他们两人的目光有些奇怪。程勉这才想起来还没跟丁小巍说起他们之间的事,然而现在这并不算一个好场合,他也只好暂且作罢。
在机场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程勉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有些烦乱。何筱也很着急,只是她清楚,此时此刻她是程勉的定心丸,所以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程勉,再耐心点儿,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程勉直挺着腰背坐在椅子上,透过门帘看向远方,外面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了,间或看到几个身着天空蓝的人穿梭而过,那是这个小机场的调度。程勉看着,几乎是入了神,许久才低低开口:“笑笑,这么多年,我最不怕的就是等。我只怕,等来的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何筱听着,格外地心酸。
与他们一同等的还有三个空军军官,其中军衔最大的是个上尉,与程勉平级。也许是基地—机场之间来往太多次,比起他们,这三个军官显然淡定了许多。空军上尉坐得离程勉最近,他收起手中的报纸,跟他打招呼:“陆军老大哥也去我们基地?听说下雪了,可有得等了。”
程勉看向他:“你是X空军基地的?”
“可不是。”上尉秀了秀他的肩章,“基地政治部的,出外公干一周。说起来好听,不过也就是个小干事。”
一个机关干事,想必跟发射队扯不上什么联系。可程勉还是问他:“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发射队队长叶红旗?”
上尉一掀眼皮,笑了:“在我部混,不认识谁也不能不认识他啊。”此话一出,另外两个空军军官也都笑了。
何筱不禁问:“什么意思?”
上尉眯了眯眼:“算起来我跟这小子是同一批来基地的,有名的刺头儿,上面原本想把他分到机关或者机关直属分队的,可这小子不干,得罪一批人被发配到了发射队。哥们儿,发射队啊,把人当武器试射的地方,哪一次不是与死神擦肩而过?有点儿脑子的都不愿意去。可叶红旗这人,愣是在那儿扎根了,还活得挺自得。佩服,我是真佩服。”
程勉和何筱沉默了下来,丁小巍听完,却嗤地笑了一声:“是啊,与死神擦肩而过了无数次。终于换来了对方一个回眸,还他妈好死不死看对眼了,得,死神他老人家把他带走了。那孙子倒是留下个烈士的名号和一堆奖章流芳百世去了,剩下我们——剩下我们一堆没心没肺的人为他伤心。”
上尉听得奇怪:“什么死了?”
程勉看了丁小巍一眼,却也没跟上尉解释什么。
候机厅内突然卷进一阵风,一个三级士官走进来,对他们说:“刚接上面消息,会有一架飞机过来,不过是直升机,因为有一批装备和物资急着要运过去。条件是差了点,不过今天可能也就这一班飞机了,怎么样,各位走不走?”
“走!”程勉急忙站起身,语气略不稳地对士官说。
三级士官笑了:“别着急,等会儿飞机才能到。”
见其他人也都如是表态,三级士官转身出去安排相关事宜了。候机大厅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是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士官口中的“一会儿”延长到了足足七个小时,他们三个人和X空军基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