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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肚子疑问,他却不再开口,让我的好奇心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好生不满。
不过只要他不开口,任谁也不可能问出半个字来,我也就不再白费劲了。
第四天又来到假山,我静待下文,他却看了一小会儿,掉头走了。
什么嘛!
要么就别说,说又说一半,成心跟我过不去啊?我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抓他的肩膀,他轻轻一闪,两人这就开打。
好久没有交手了,这一架打得非常尽兴,我兴奋得满眼放光,身体的强劲感觉又回来了,我又是那个笑傲江湖的鬼面萧同,什么礼仪、规矩,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太平也显得活了起来,不过一打完收功,他就又变成了一段黑木头。
〃太平,你武功太好了,我拜你为师怎么样?〃
却见他难得地直直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显出非常复杂的表情来。
咦,他的脸上居然也会有表情啊?开眼开眼,真是头一次见。
〃你不适合。〃他慢慢地道。
〃为什么?〃
〃。。。。。。不静。〃
我当然知道我不静,事实上要整天胡闹都不会累,但静个一小会儿就会浑身难受。
〃那有什么关系?〃
他连话也不答,径直走了,留我在后头愤愤不平。
再过两天,年初一,太平无处可去,皇上不放我回家,我们俩相对无言,唯有打架忙!
晚上,太平忽然独自出去了,我四处找他不到,心中纳闷,再找找找,终于在那个贵妃的院子外头,找到了太平。
他正高高呆在一棵大树上,黑黝黝地与树干几乎融为一体,差点看不出来。我也跃了上去,自从跟着太平,我也一身黑衣,俩黑人加一黑树,在冷冰冰的夜里默默无语。
院中灯火处处,不断有人走来走去,有的还用跑的。
怎么回事?
直到天快亮了,太平才下树回房。
我冻得呲牙裂嘴,全身几乎都麻木了,他却与平时并无多大区别这小子究竟是不是人嘛!
回到小院,他却并不进屋,直直地站在院中。空空的院子,笔直的太平,以前每次来找他比武,他总是这个样子,记得有一次我居然还觉得他可怜了呢。
〃谢谢你救了她。〃
什么?我一头雾水,我救了谁?
〃你来的那天,救了梅贵妃。〃
哦。原来是说这件事,那我算救过他的心上人喽,怎么到现在才谢我?
〃她要生产了。〃
啊,怪不得院子里乱乱的。不过没听到有人通报孩子生了啊。
〃难产。〃
我无语。
半晌,我实在忍无可忍,问道:〃太平,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带了她走?还让她给别人生孩子,你在旁边看着,这算什么!〃
太平的脸突然扭曲起来,我吓了一跳,依稀记得很久以前也曾看到过他这个样子,嗯,好象是第一次在小院比武时,我说他不象人的那一次。
〃你不明白。。。。。。〃
*20*
有什么不明白?自己喜欢的人,就要追求到手,别人怎么想,那又有什么关系?
咦,我这想法,怎么,好象跟某个人有点象了吧?
〃我什么也不能给她,她也什么都不能给我。〃
这叫什么话?
〃她家世代清贵,每朝都有男子为高官,女子入后宫。〃
那又怎么样?太平武功这么好,只要那女子也喜欢他,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他会顾及什么礼仪面子吗?好像太平不是这种人吧?
〃我,我只是想要能够经常看到她就好。远远地看就好了。〃太平的声音竟然透出一丝温柔,听得我心中怪不是滋味的。
这是什么样的想法啊
〃我不能给她任何东西,因为我没有。〃
〃太平,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在意你有没有钱的。〃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你长得也不难看啊,虽然木呆呆了一点。〃
太平深深地看着我,半晌无语。
〃到底为什么啊?〃我追问。
〃因为我练的功夫,是‘三绝功'。〃
〃什么叫‘三绝功'?〃
〃绝情,绝欲,绝念。〃
我张口结舌,这是什么见鬼的功夫啊?
〃这门功夫练成了非常厉害,但不能动情、动欲、动念,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性命不保。〃
怪不得,太平,他的功夫那么厉害,可是,他总像一块黑木头,不像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学呢?〃
〃我学的时候还很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情,后来很多年,也不懂。〃
〃很多年?多少年?〃
〃我没注意,可能有二三十年吧。〃
那这家伙现在多大了?
我问出了口,太平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师傅说没有必要记这些,我们应该自由自在地优游于天地之间,不受世间一切的束缚。〃
说得好象他们不是人似的,这算不食人间烟火么?
〃可你后来不是喜欢她了吗?为什么喜欢她?〃
〃我也不知道,只是自从见了她的面,就想要再见一次,呆在离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就好。〃
〃只是这样吗?〃
〃嗯。〃
这也算喜欢吗?
〃师傅曾告诉我,不要喜欢任何人,如果发现自己有这种情绪,就要把对方杀掉,以免堕入业障。〃
呸,怎么有这么凶恶的师傅!
〃一旦动了情,就会丧失一切,包括性命。〃
〃那你怎么没有杀她?〃
太平无语。
是啊,如果没有喜欢她,干嘛杀她,如果真喜欢了她,又怎么舍得?
这个师傅果然是很傻的。
〃那她呢?〃
〃我们从来没说过话。〃
什么?
我简直要蹦起来了!
怎么可能有这样两个人,真是奇闻啊!
〃我只是经常远远地看看她,她也经常让我能看得到她。〃
我忽然想到,当日那个梅贵妃挺着大肚子,还要上亭子上去,在假山上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亭子里的人,那么应当是想给太平看见了,这么说她还是想着太平呢吧?
我把这想法说了,又道:〃这宫里的东西怎么那么不结实,差点把她淹死了。〃
〃不是不结实,是有人弄坏了。〃太平冷冷地道。
什么?
〃那天我去检查过了,小木桥被人故意弄坏的,表面上看不出来,一走人就会断。〃
那是有人想害梅贵妃了?会是谁呢?
〃自从皇后生了太子以来,八年了,宫里没有再添过一个婴儿。〃
哦,我恍然大悟,果然是自古无情帝王家啊。
〃梅贵妃这儿有我一直护着她,才得保全了,谁知那天还是差一点儿出事,好在你碰到了。〃
是啊,我得意洋洋,那么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喽?不过即使不是我,太平也会赶来救她的,他不会让她死的。
〃皇后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让她再也不敢动手。〃
早该这么做了。
太平默默半晌,才又道:〃她的情况不好。〃
看得出来,不然太平也不会跟我说这些话了,他很紧张,怕失去了这一生中唯一的牵挂。
〃为什么就会喜欢她了呢?〃我想了想又问。
〃不知道,只是见到了,就喜欢了。〃
〃别人呢?你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
我无语。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老师曾讲过一首词,不长,但掐头去尾我也只记住了一句,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不知为什么单记住了这句,可能是隐约觉得有理吧。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人与人,有的时候,可能就是这么简单。
情之一事,谁又说得清呢?
忽然太平快步走出小院,我急忙跟在后面,只见他大步流星,虽未施展轻功,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着急了。
又来到梅妃的院子外,太平停住脚步,我一扯他手臂,道:〃进去看看。〃
他没有反对,两人一起冲了进去。
院中一片死寂,人呢?人都到哪去了?
二楼一间屋里有人在叫着,〃不行了,不行了!〃
我们旋风一样冲了上去,正见到一个稳婆从屋里冲了出来。我一把抓住她,问道:〃谁不行了?〃
那稳婆绝没想到房外会突然站着两个男人,吓得尖叫了一声,我手上一紧,喝道:〃快说,梅妃怎样了?〃
〃她,她不行了,两天了,就是生不下来,孩子已经不行了,大人,大人也保不住。。。。。。〃
我一把推开她,把太平扯进屋里去,屋中烛光昏暗,响起一片尖叫声,几个女人惊惶失措地看着我们。
梅妃躺在床上,像死人一样,脸色苍白,看不出一点活的迹象了。
太平静静地走过去看她,离着一步远的距离站住,一动不动。
我冲过去拿起她的手腕,几乎没有了脉搏,一片冰凉。我不懂医道,只能运点气过去,一冲她的脉络。
她微微地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缓缓地,似乎看到太平了,又睁大一点,原本暗淡的眸子,居然闪出一丝光来,显出她还是个活着的人。
两人一动不动。
我一推太平,将他推近一步,把梅妃的手放在他手里,两只手,都那么冷冰冰的,不像活人的手。
屋中的几个女人又是一声尖叫,有人想要逃出屋去,被我点了穴道,扔在一边。
没有人说话,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话的,有什么用呢?
或者,已经不用说了。
梅妃的手一沉,眼睛还微微地张着,但我知道,她已经去了。
我的眼睛酸酸的,心下伤痛,虽然只见过第二次面,但感觉得出,她是一个温婉的好女子,我不由得又想起妈妈来,如果是妈妈死了。。。。。。我终于流下两滴眼泪来。
太平默然无语,直直地盯着她的脸,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比刚才还紧,直掐入了肉里去,但她再也感觉不到了,也不会喊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片喧哗,明亮的灯火照亮了院子,有许多人进来了,一个女人在尖声叫着,〃就在里面。。。。。。〃
靴声响动,有人走进来了,我转过头,看到是皇上当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侍卫和太监。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道。
寂静无声,没人回答他。
皇上生气了,又问一遍。
太平放开梅妃的手,默默地向外走去。
〃太平?〃皇上喊他。
没有回答,太平直直地走了出去,转眼间不见了。
我追出去,只见到黑色的背影远远地一晃,就再也看不见了。。。。。。这家伙,轻功好到这种地步,还是不是人呐。
我再一次这么想,心中却是大恸。
院外的高树在寒风中呜咽着,纷纷扬扬,天上飘下了细细的雪花来。【tetsuko】
*21*
天阴沉沉的,我的心也阴沉沉的。
梅妃去了,太平也走了。
他们。。。。。。是到一起去了吗?如果真那样的话,也是不错的吧?
如果太平知道他会遇到梅妃,可能当初就不会练那种功夫了吧?不过如果不练功,也不一定会遇到梅妃。。。。。。
幂幂之中,究竟是谁在操控这芸芸众生呢?
人生自是有情痴。。。。。。
自从太平走了之后,皇上对我忽然客气起来,除了仍不许出宫外,在宫中随便晃悠他也不管。
昨日又下了一场大雪,今早起来,满目银装素裹,我提气轻身,禀住气息,全神贯注地从雪地上走过去,回过头来一看,还是有半寸深的脚印,以我内力的进境,只怕真如太平所说,得二十年后才能做到踏雪无痕吧。
出类拔萃的太平,可怜的太平。。。。。。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站在湖边,我凝神看着湖边的梅树,这样冷的天,居然有花开了呢。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充斥在冷冽的空气中,使人心驰神悠,俗念顿消。
湖面结了冰,几枝残荷的梗子被冻在冰面上,从白雪中探出头来,孤零零地。
我已在御花园里转了将近一天,满目的莹洁的白,仿佛这世界再也没有一点污秽,让我心中平静,简直舍不得离开。
夕阳的光辉淡淡地照过来,一点暖意也没有,只有雪地的反光刺眼。
叹一口气,我慢慢离开湖边。
我居然也会叹气了呢,还叹得这么哀怨十足的。
跟翰林先生读书还是有效果的,这时我又想起一首小词来(没办法,长的我记不住,老师只好挑短的、字少的、好明白的来教了)。
*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丑奴儿》宋辛弃疾)
多简单的词,多明了的意思。
如今,我算不算识得愁滋味了呢?反正不像原来那么天高云淡,嘻笑无忧了。
这算长大了么?小时候爹娘常说,等你长大了。。。。。。
长大了有什么好?这样的愁,不要也罢!
猛地一转身,离开了湖边。
前面隐隐传来人声,我站在挂了霜雪的松树下,冷冷地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近。
是皇上带了几个内监赏雪,一边走,一边和手里拥着的一个小人儿说话,那人穿着厚厚的白色雪貂大裘,几乎完全被包起来了,低头走着,只露出半张脸。
那白玉一样的脸!
我的眼睛一亮,这是莫离么?他怎么在这里,和皇上在一起?
走得近了,皇上也看到了我,停住步子,那个小人儿不知他为什么停了下来,抬起头来,也看到了我,眼睛一亮,却又马上低下了头去。
怎么,是认出我了?还是没认出我?
这些天我心情极度不好,像太平一样穿了一身黑衣,总是板着脸,冷冰冰的。几乎就像是太平第二了,不过他也不应该不认识我啊。
〃萧同,你也在这里,来,和朕一起去赏雪喝酒。〃
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