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瞬寂静后,七名弟子又挥起剑来,但剑势比之方才实在是相距甚远。
姜希夷缓缓道:“你们还不放弃,可我以及不想再同你们练手了。”
话音刚落,只见姜希夷飞身轻上,一剑挑向任意一弟子右手神门穴,他手中长剑刚刚滑落时,姜希夷剑身将其挑起,而后软剑轻拍向其吞口。
夺的一声后,剑身没入地下,仅留一个空洞,那弟子目瞪口呆立在原地,而他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姜希夷不仅没有留在原地,甚至也已经不在阵中。
而另一旁,风清扬剑如奔流,倏然涌至,朝着为首弟子一剑刺下。
为首弟子只觉眼前人影一花,定睛一看,原来是风清扬已经掠到他面前。
风清扬面色冰冰凉凉,缓缓道:“你害我剑宗弟子,须以命偿命!”
为首弟子大喝道:“一齐上,跟这疯子拼了!”
话刚说完,他突然双足飞起,两个地上弟子们打坐时所用布墩,刷地抛出,剑尖连挑,又挑起两个,四个布墩一齐飞向风清扬。
风清扬剑光一展,一剑就将这四个布墩全部劈成两半,身形直向为首弟子铺去。
为首弟子不禁越跑越是惊慌,满头汗珠流下,身后风清扬剑尖马上就要抵到他背后。
他转目一望,突然随手抓到自己旁边一个气宗弟子,直接转身往风清扬剑上送了过去,那弟子哀呼一声,长剑已入了胸膛。
风清扬一时怔住,他全力保护同门,从未想过居然有人会有这般举措。
为首弟子乘势一剑,从那弟子胁下剌出,风清扬呆愣之下一时反应不及,他也未曾料到他还有这一招,要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前胸立刻被划破一道血口。
为首弟子原本企图如此了结了风清扬,谁知风清扬重伤之下,不退反进,狂吼着一剑刺来,为首弟子心胆俱丧,脸色苍白,举起手中的尸体,想要挡住风清扬一剑。
风清扬脚下一旋,身形展动,绕至为首弟子身侧,剑如飘风,连削几剑,那为首弟子丢开手中尸体,就地一滚,狼狈避开。
为首弟子见风清扬胸前鲜血流个不停也不管不顾,他大声道:“你这疯子的血还没有流尽吗?”
风清扬冷冷道:“你还活着,我的血怎么能流尽?”
说话声中,长剑一闪,自上而下,一招白虹贯日施出,这一招虽然不是多么精妙,但在风清扬手里威力已经大大不同,为首弟子虽然是气宗,但也是华山门下,自然有办法可以破解此招,怎奈他这一招来的实在太快。
突然他左手触到地上一柄匕首,他想也不想,左手拿起匕首,朝着风清扬胸口飞去,料得风清扬动作极快,决计避不开这一下。
暮色渐起,晚星寥落。
大地上突然弥漫起凄迷的白雾,遥远处传来晚归的牧童吹奏的短笛声,飘散在这凄迷的雾里。
突然,一声轻啸显于空中,啸声未止,白雾似乎凝成了一个人,一条人影突然显于雾中,凌空一折,从天而降,落在了风清扬和为首弟子之间。
轻功身法轻捷曼妙如斯,只有姜希夷一人而已。
为首弟子心头一震,突然听得两声风声破空而来,直击他左右两腰。
风声尖锐,摄人心魂!
他大惊之下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只听得那两缕风声擦身而过,夺、夺两声,钉在地下!
他展目望去,原来是一柄折成了两截的匕首一左一右各自留有一截露在地上。
可姜希夷究竟是何时出手的?
这匕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拦下,什么时候被折断的?
他一概没有看见。
风清扬大笑几声后,身子一晃,也往地上倒去。
姜希夷见他脸色苍白,胸口流血不止,如若还不救治只怕性命不保,只得对剑宗弟子道:“你们师叔如果还不医治就要死了,你们是要留在这里继续对付气宗,还是治好了你们师叔改日再来?”
为首弟子下唇抖动,颤声道:“既然风师弟不堪重负,还请快快医治,剑气二宗一事,好商量,日后好商量……”
剑宗弟子也道:“我们须得治好风师叔,日后他就是我们的掌门!”
姜希夷道:“日后?日后是哪一日?”
为首弟子眼光转动道:“就下个月十五嵩山一见,那时要重选五岳盟主,我们在天下英雄面前做个了断就好。”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为首弟子见姜希夷应下后,垂下头,双眼微眯,心中止不住冷笑。
第105章 壹拾肆
夜已深,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乌云遮住了月亮,天空像是被泼了墨水一样,连星光都看不见。
现在原本是休息的时辰,但姜希夷却听到有人在舞剑,剑器带起的破空之声,在这玩具的夜晚中显得不能更明显了。
她轻轻走到竹林之中,见得一个黑衣装束的人右手挥剑,她来得有些晚了,风清扬刚好收招。
不过仅仅从这一招,姜希夷就看到了他内心的凄苦,风清扬倒提长剑,立在竹林之中,明明是生机勃勃的夏日,可他的背影看起来,却比残秋还萧索,似乎整个秋日的寂寥凝结成了他。
姜希夷叹了口气后,轻声道:“这柄剑不是你惯用的一柄。”
风清扬早已知道姜希夷已经来了,一身白衣在一片漆黑之中就像是一块黑布之中的白玉一样晃眼。
他转身看向姜希夷,说道:“我的剑在前辈那里,这当然不是我的惯用剑,不过这柄剑和那柄剑都是同一炉出的,哪一柄我都能用。”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同炉出?那一炉出的剑很多吗?”
风清扬抬起头来,天空中没有星月,就算是姜希夷也不知道他在凝注什么,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道:“对于你这样的绝世剑客来说,那一炉剑可能算多了,因为华山剑宗清字辈的人每人都有一柄,我这柄剑是危急之下捡起的一柄,下山后才知道,这是我师兄的剑。”
姜希夷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当如何开口,她只知道练剑,练剑,练剑。
风清扬突然低下头,看向姜希夷,道:“我们现在不回江南吗?”
姜希夷一怔后道:“不会去,当然不会去,我以及同你讲了,气宗同我们有嵩山之约,我们这些日子须养精蓄锐,江南路途遥远多有不便,莫非你是想家了?”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的新妻子怎么样了。”
姜希夷脸上一僵,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也不愿说话,所以如果她不希望一个人知道一些事情,她的选择就是不说。
风清扬苦笑了两声后,对姜希夷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不会杀人,甚至轻易不会伤人的人。”
姜希夷顿了顿后,道:“不错,做人轻易不要伤人,也不要杀人,人心向善,只要心中存有一丝善念,那么就应该给这个人一个机会。”
风清扬道:“但在玉女峰上时,却没有给旁人机会。”
姜希夷长叹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我曾经被人杀死过,满门被人灭绝过,剑出时比往日凶狠了许多。”
风清扬没有接姜希夷的话,他静静地看着她。
此刻她不是什么前辈,他也不是什么后生,两个人都是在人生的路上迷茫的人,抑或是还同在剑之一道上探索的人而已。
姜希夷缓缓道:“我也想舞剑了,可惜此处没有月光。”
风清扬道:“没有月光无妨,只要有剑就好了。”
突然,姜希夷动了,但是她却并没有拔剑,而是取下了腰间的一根衣带。
她的手一抖,那根衣带忽然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柄剑。
剑挥出时,如夕阳,又如烈日,如彩虹,又如乌云,如动又静,如虚又实,如在左,又在右,如在前,又在后,如快又慢,如空又实。
虽然这只不过是一条缎带,可是在这时,却已经胜过了世上所有的杀人利器。
在此时,风清扬背后的衣衫已经全被他的冷汗浸透了,他自己却没有发觉,在姜希夷剑起时,他心中就默默将自己代入到她对手的位置,结果他发现,他完全无法破解,无力招架,不能迎击,不知如何闪避。
这一剑足以将对手所有退路全部都封死。
姜希夷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轻声说道:“这一剑太过凶猛蛮横,若是可以,能不用这一剑,还是不要用的好。”
她说得很轻,但又很慢,很清楚。
不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风清扬说。
风清扬心中苦笑,就算他已经看清楚了她这一剑究竟是如何使出来的,但如果要他自己提剑出剑的话,恐怕也是做不到她那样的威力的。
剑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同样的招式,在不同的人手中威力大有不同,一个刚刚入山门的人施‘有凤来仪’跟他的‘有凤来仪’就大大不同。
同样,在他心中,这一剑就只有在姜希夷手上,才能如此摄人心魂,叫人不敢动弹。
武功学得越高,要进步就越难,风清扬也晓得,一个入门弟子练剑要练到他这个境界,难。
可他如果要习到姜希夷的境界,只怕是更难。
姜希夷并没有用剑,不过一根衣带而已,却已剑气纵横。
风清扬叹道:“我们何时上嵩山?”
姜希夷道:“很快。”
果然很快,十五正日时,山脚下众人一早就动身上山。走到半山时,有四名嵩山弟子在山门处迎接,执礼甚恭,说道:“嵩山末学后进,恭迎各位客人,不知诸位从哪里来,又是何人?”
风清扬迈步上前,道:“华山剑宗风清扬。”
一弟子躬身道:“久闻华山派风清扬风师叔大名,今日一见实为大幸,敝派左掌门已在山上恭候,还请诸位快快上山吧。”
姜希夷一路上山,只见山道上打扫干净,每过数里,便有几名嵩山弟子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宾客,足尖嵩山派这次准备得甚是周到。行了一程后,忽然听得水声如雷,峭壁上两条玉龙直挂下来,双瀑并泻,屈曲回旋,飞跃奔逸,众人自瀑布之侧上峰。
由此而上,山道越来越险,又转了一个弯后,前面云雾迷蒙,山道上突然多了许多手持兵刃的汉子,拦在路上,一人阴森森道:“风清扬那小子几时上来?倘若有人见到,就同我说一声。”
姜希夷朝着说话之人望了过去,见他脸色阴沉可怕,再看向了风清扬,他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风清扬面上极快露出一个笑容后,朗声道:“我风清扬就在这里,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他“风清扬就在这里”记歌词刚刚说出去,那山路上十几人登时叫骂的叫骂,冷笑的冷笑,各自挺着兵刃,都想扑上来。
姜希夷低头一看,此处地势险恶,这些人倘若真的同风清扬打了起来,只要一齐用力,将风清扬丢下山崖,便能成了,她双眼微眯,手已经暗暗握在剑柄上了。
忽然她目光流动,见到山道旁的一名嵩山派弟子,见他嘴角含笑,一副幸灾乐祸之意,心中便晓得了,这一处必然是嵩山派安排的,只怕华山气宗已经同嵩山派联手了。
姜希夷面上露出一丝冷笑,而后朗声道:“你们这些人挡在路中央却又不走,实在是烦人,我先收拾了你们!”
话音刚落,她随手抓起路边两个嵩山派弟子,以柔劲将人推向那十几个人堆中。
那些人听到声音和动静,以为果然有人上来了,在迷雾之中又瞧不清来者何人,只得拿起兵器胡乱劈砍,那两个嵩山派弟子武功不低,姜希夷又未制住他们,连忙拔剑抵挡,大叫道:“是嵩山派自己人,快快让开!”
那十几人连忙闪避,乱成一团。
风清扬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既然是嵩山派自己人,不知为何偏偏在半路上拦住我们华山派的人?”
其中一人大喊道:“哈哈哈哈,风清扬,你还以为你是华山派的人吗?你华山派早就选了新掌门,将你剑宗一脉逐出门派了,你风清扬现在无门无派,还说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真是笑煞人!”
其实风清扬早就知晓气宗必定会有所动作,可亲耳听见他被气宗逐出门派,心中不免一凉,姜希夷飞身而起,手指凌空虚点几下,脚尖踏过几人肩背,而后旋身在一片迷雾中落地,她说道:“你们太吵了,我们上山后再看。”
她前一句是对那些人说的,后一句是对风清扬说的。
风清扬点了点头后,带着剑宗弟子从这些人身畔走过,更向上行。
那些人听得姜希夷的话后,想有所动作,可偏偏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于是便晓得穴道已经被点住了,心中无不大惊,那人认穴之准,点穴之快,实在令人瞠目结舌,细细想了想,始终没想到,华山剑宗何时出了一个如此点穴高手,偏偏还是女子。
一行人再往前行,陡见双峰中断,天然现出一个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姜希夷问道:“接下来应当怎么走?”
风清扬道:“这里叫作朝天门,过去之后折而往西北,不久便到了。”
行得一程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