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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堂,顿时就是血流成河的场面。心道,罢了,误会便误会吧,待日后,两位皇子,自会一清二楚。沉吟片刻,即道:“三位王爷,末将所禀之事甚大,其余琐事可否放在以后再说。”
“你讲!”
“没人阻止你!”
符光和符誉相继冷言冷语地道。
雷啸岳一笑置之,朗声道:“今年灾民特别多,末将与朝廷百官便商酌着凑些钱银赈济灾民。”这时,边上捐钱的百官,纷纷颔首,表示有这桩事。“凌晨时分,末将派本府的武管家率50名家丁和200名军士,押运银两出城。孰料,还没出城,走到半路,竟是被人劫了。”
“啊!啊?……”话音甫息,朝会之上顿时响起此起彼落的惊呼声。
谁会想到,银车在森严的长安城内居然被劫。这事说出去,怕是无人会信。
符誉嘿嘿冷笑道:“雷将军,你司责长安守卫,银车被劫,本就是你自己的事,你这么予我们说,又有什么意思?”
当日楚虞伪攻长安,雷啸岳便自蓝田率军回援,随即控制了大部分的长安。即便眼下的秦廷皇宫也由大剑兵守卫。最后,符誉和符光的溃败大军,只能在城外驻扎,而楚王的西凉大军也不过在西城门外。是故,雷啸岳的大剑兵在三人眼里,便显得越发重要。谁若控制住他,日后的夺位大战,毋庸置疑,就多了大半胜算。
雷啸岳道:“二皇子有所不知,贼人虽然劫了银车,但末将府里的一位家丁,经过跟踪,已大体知道贼人的去向。只是那两处所在,比较特殊,末将未征得三位王爷的同意,不敢贸然前去。”
符誉和符光身形均自一震。
与此同时,楚王道:“哦!?雷将军,到底是什么去处,连你这个天策大将军也不敢进入?”他脑子活络,心下一盘算,偌大长安城里,能令雷啸岳有所忌惮的地方,除了皇宫之外,只怕就自己和那两位蠢皇子的府邸。暗想,这灾银是朝廷百官集体募捐,若真的是被那二人劫了去,自己再稍加宣扬,嘿嘿,他们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且在百官和百姓的眼中,二人彻彻底底便成了两个目光短浅,扶不起的阿斗而已。
念及此,甚是开心,只当是雷啸岳暗助自己。心想,那雷霆虽已悄然离去,但我楚王府与他雷家的婚事,早已传扬开来。雷啸岳是爱面子的人,想必不会悔却婚约。
他道:“雷将军,既是灾银,那就是救命用的。当务之急,不管那处所在,但须找到银子就是。”说话时,摆出一副忧国忧民之态。
雷啸岳颔首,道:“王爷说得正是,末将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两处所在,实在令末将为难,故而,亟盼三位王爷能亲临。”
“嗯!咱们是该去,看看究竟是谁,冒此天大忌讳地劫掠灾民的银子。哼……”符斐心下得意,脸上却是做足了功夫。旁边数位正直官员暗道,这刻倒是活跃了,早些捐银子时,怎不见你如此大义凛然?边上商伊与雷啸岳交换了下眼色,却揣摩不出雷啸岳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狐疑之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旁观。
这会儿,符斐也不等符誉、符光开口反对。当下挽着雷啸岳,又招呼三品以上的官员跟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由宫里走出,在大剑兵的护卫下,向贼人匿藏赃银之处行去。过不片刻,众人迳直到了二皇子府邸。符誉大怒,喊道:“雷啸岳,你什么意思?说去抓贼人的,怎么跑到本王的府邸来了?”
雷啸岳淡笑道:“二皇子切莫着恼,本府家丁确确实实看见贼人抢了灾银后,逃进了贵府。”边上符斐喜不自禁,暗道,自己猜测得果然不错。雷啸岳确实想对付两个愚蠢皇子。
“胡说八道,难道贼人是本王派的不成?”符誉暴跳如雷,一改以往温文尔雅之态。
雷啸岳道:“末将可没这么说。或许贼人是认为皇子府比较安全,再或是贼人想兴嫁祸之计,污蔑皇子。眼下朝廷局势混乱,这也未尝没有可能。”
符誉一怔,琢磨着,雷啸岳此话大有意思,里面不但给了我台阶,似乎还有反陷王叔的计谋。念及此,点点头道:“将军说得不错,现今的朝廷确实乌烟瘴气,与父皇执政时一比,委实差得太远。好在有将军坐镇长安,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何等样的事情出来。哼……”说着,向楚王怒瞥一眼。继而,右手前引,道:“诸位既然来了,本王就是主人,请……”
他的突然转变,倒让雷啸岳暗自揣揣,害怕小石头的计谋万一不灵,却该怎生收场?忐忑之中,跟着大伙进入皇子府。此刻若非耳中不断传来小石头的嘱咐声,他都不知如何是好?进了内堂,符誉传唤下人上茶。
雷啸岳道:“二殿下,不必麻烦了。还是先追查灾银要紧。”说着,也不待符誉是否答允,当先朝后院而去。他刚听小石头说,装满石块的假银车俱在府中后院。心道,无论如何,终须眼见为实,万一被人转移,那便糟糕已极。他是行伍出身,照理原该心如磐石。但小石头所出计策,委实不可思议,令他殊难相信可以成功。倘不是小石头的另一身份,他是万不敢冒此大不讳的。
到了地头,大伙一愣,只见园子里果然摆着十辆大车,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位昏迷不醒的黑衣人。显然被人击晕了过去。
雷啸岳神色肃严,道:“诸位,银车果然在这!”话罢,自己心里却是舒了好大一气。始终提起的心旌,这刻方是落稳。
百官闻言,均向符誉望去,目中尽是鄙夷。这些灾银是百官募捐出来为了赈济百姓而用。那会募捐之时,众人也曾寻过符誉,然他诸多推搪。说什么军士饷银本就不够,又如何凑得出余银给百姓使用。又说,保家卫国是军队的事,无论灾情多么严重,首先也该保障军心稳定。否则,敌国必然觊觎大秦的万里江山。一番吝啬话语,被他说得冠冕堂皇。
最终,百官无奈,只得自行凑银,就连一直清贫度日的大学士商伊也捐了百两纹银。孰料,眼下银子全了,这堂堂的秦国二殿下,竟而干出劫掠本国灾银的事来。众人寻思,不免觉得心寒。直感大秦江山自秦皇龙驭,当真是江河西下。一日不如一日。
符光在旁幸灾乐祸,肚内好笑。心想,本王好像也派了人去劫银车,怎地反而给符誉这小子抢了回来?又想,幸亏那梆家伙没抢着,否则,眼下遭窘的就是我了。
雷啸岳缓步踱到车旁,忽然回过头道:“罢了,也不用查验了。依末将推算,这些银车必是贼人故意栽赃陷害二皇子。”走到符誉跟前,又道:“二殿下,既然银车在贵府,末将看,不如便由殿下遣人护送?”
符誉此刻六神无主,暗中正自埋怨侍卫们怎地如此无用。恁多的银车也不知寻个偏僻些的地方藏匿。听得雷啸岳所说,登时点头,忙道:“好、好……”又恨恨地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道:“这梆贼子实在可恶,雷将军,你把他们交给我,我要好生惩治、惩治他们。”
雷啸岳道:“那当然,贼人竟敢诬陷二殿下,若不给他们些颜色,只怕日后要翻了天。”见符誉终于入彀,他心下暗爽,但又不自禁地生出对小石头的忌惮之意。心想,这般浑若天成的计策,也亏他能想得出来。幸喜他将成自己女婿,否则,谁若有了这种敌人,只怕晚上都睡不安枕。
符誉只想快些解围,至于银车里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要否上前查勘,压根就没想起。连道:“是、是……来呀,把他们给我押下去。”
皇子府侍卫得了命令,立时拥上,把那些晕昏在地的黑衣人,一个个捆绑起来。不多时,便悉数押了下去。
见诸事完毕,雷啸岳道:“此事能圆满解决,多亏二殿下全力襄助。只是眼下还有一地,咱们也得去看看。”
“还有一地?”符誉惊愕,适才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均是他从西域密宗请来的高手。这些人都是以前方公公的同门师兄弟,得知方公公被人在天牢诛戕,西域密宗宗主便尽派高手,到长安查访。最后,与符誉接了头。同时,答允帮他争夺秦皇大位。他自己算了算,昨儿个派出的九十六位高手,刚才至少大半躺在地上。难道另外的全在雷啸岳口中所说的另一地?
正担心之时,只听雷啸岳道:“不错,灾银原有四十万之多。末将以两万一车,总计二十车起运。目前殿下府里只有十大车。”符誉听得脑涨,问道:“那还有十车上那去了?”心想,不会是密宗的高手私吞了吧?
雷啸岳一笑,“另外的十车嘛……就在末将所说的另外一处。”计策成功一半,他心情大好,心想,就算另一半不成功,自己也大赚而特赚了。
符光惟恐天下不乱,瞅着符誉左支右绌的吃蹩模样,心下便觉大乐。他道:“那还不快点,万一被贼人移了地方,咱们上那去找?”
雷啸岳早有小石头暗暗告之地点,故而胸有成竹。淡然道:“大殿下莫急,贼人去向尽在末将掌握之中,谅他们也逃脱不得。”
诸人颔首,更有人赞道,长安城里有雷将军管辖城卫,大伙真是放心得很,纵然夜晚睡觉也觉安爽。雷啸岳忙自谦虚。这当口,符斐煞是不解,不懂雷啸岳意欲何为?适才明明可以挤兑符誉,他偏偏出言开释。又想,他说得是两个地方,难道,他是想把符光也牵扯进来?若真能这样,那着实是天大的好事。
商伊自始自终都没说话,一直在旁静观其变。
接着,众人出了符誉府邸。到了门口,符光讶道:“雷将军,另一处难道不是这里?”
雷啸岳还没说话,符誉气极道:“你什么意思?”眼看二人便要大吵,雷啸岳急忙阻止,道:“二位殿下请息怒。”又对符光道:“大殿下,既然是另一处,那肯定在别的地方。请……”
不多时,众人到了符光的府邸门口,符光愕然,道:“雷将军,你是说,贼人把另外的二十万灾银藏到了本王家里?”在离家愈近之际,他便心头打鼓,一直到了地头,才明白,原来那银车,自己的手下也抢了一半。倘若没有先前的事,他此刻必然开心莫名。但眼前是来抓赃的,可不是查看成果的。心头揪紧之余,想起符誉之前不费功夫地脱了嫌疑,他立时现学现卖,先行开口为自己洗脱罪名。
“千真万确!大殿下,请……”雷啸岳不卑不亢。
符光无奈,适才大伙进符誉府邸时,符誉也没作甚古怪。倘若目下自己不许,不免有心虚的嫌疑。当下热情迎客,唤家丁大开中门,招呼众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同样在他府邸的后院,发现了另外十辆银车。这当口,符斐喜不自胜。先前他一直不声不响,静静地判断雷啸岳意欲何为?眼下事情已然摊明,二十辆银车,符光符誉两兄弟各分一半。显然那劫道的贼人,是他们派出。此刻,若再不落井下石,又待何时?
当下肃容沉声道:“你们二人实在过分,灾民原就苦不堪言,百官心善,好不易凑了四十万银子赈灾。孰料想,尔等居然利欲熏心地连此等银子也昧着良心地吞下。你们说,如此作为,怎么对得起大秦的列祖列宗?又怎么对得起这些募捐银两,一心为国的朝廷百官?”
这些话,百官里早有人想说。只是由他说出来,未免太过不宜。毕竟他自己也不曾募捐。
符光气极,道:“胡说,你那只眼睛看见本王派人抢灾银了?”符誉也阴阳怪气地道:“是呀,到底是那只眼睛啊?”
符斐嘿嘿冷笑道:“还用看么?眼下人赃俱获,你们无须狡辩。”
雷啸岳笑着打圆场道:“三位王爷莫要吵闹。请听末将一言。”
符光恨他入骨,没好气地道:“你说。”
雷啸岳道:“三位王爷,这灾银虽在两位殿下的府里找到,但依末将推断,这指使人未必便是两位殿下。诸位请想想,倘若真是两位殿下遣人所为,他们得了银车,会往殿下府里赶么?凭两位殿下的智慧,也决计不会干出如此蠢事。所以,末将认为,劫车、抢银,分明就是有人想栽赃两位殿下。”
“不错,雷将军的推断完全有道理。本殿下岂会干出劫掠灾银的事来?”符誉急忙在旁澄清。跟着,符光也是忙不迭地点头。
符斐朝雷啸岳看看,心道,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明明设了陷阱,可以搞臭二人,怎在关键之时,又帮他们说话?难道他是在向二人买乖讨好?还是有目的地针对本王?念及此,他神色变得很是阴鸷,沉着脸,心下更是郁懑难言。
雷啸岳又道:‘大殿下,既然另一半的银车在您这儿。那就一客不烦二主,和二殿下一样,这银车便由您派人送到灾民手上。至于灾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