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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少女气得脸儿发青,见他不但不听话,这衣裳反而撕开得越发大了。就连……她偷眼看看邓蓉胸前那半遮半掩下的高耸部位,又是羡慕,又是妒嫉。
“快去啊!”小石头大声斥道。见她不走,还在旁边罗里八嗦,禁不住发起火来。若不是看她忠心邓蓉,又刻意维护主子的份上,依着他目下的悲愤心情,兴许一耳光刮过去了。
少女性子也拗,死着心的打算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掌柜的清白。正想不顾一切扑到小石头身上,大咬这人面兽心的家伙。
门外忽有人道:“皇上,皇上……”
小石头听声音是广智。忙道:“朕在里面为蓉姐疗伤,你们找些宫女来侍候。”
“遵旨!”
少女听得愣住了,傻了片晌,道:“皇……我……我去舀水。”走到门口,适好龙儿进来。她一见龙儿的绝美容貌,思维顿然凝滞;私下与掌柜的比比,不禁诧然咂舌。原道掌柜已是世间第一美女,谁知道,今日又见了一位。
“喂,你怎还不去?”
小石头一声大喝,惊醒少女的遐思,急急忙忙冲出门去。
瞧着龙儿到了,小石头省起石虎的伤势,问道:“龙儿,石虎如何?”
龙儿眼睛红红,显然刚刚哭过,低声道:“石虎他还好,只是丹碎了,需要重炼。”
小石头道:“是我不好,若非为了护我,石虎岂会遭此暗算。”
龙儿道:“少爷也莫怨艾了,保护你原就是我和弟弟的任务,漫说碎颗丹,纵然丢了性命,也是该的。”
“龙儿,你和石虎……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小石头颇为激动地道。
龙儿一笑,瞬间宛若花儿绽放,艳丽无比,道:“少爷说得什么话?若非有你,就算到现下,我和弟弟只怕依然是兽身呢。如今,石虎不过恢复了兽身,凭他的法力,只要认真修炼,不过百年,相信便能再次结丹。”
“那就好。”听到石虎仍有机会恢复,他稍去愧疚,又道:“龙儿,待会,你莫如去趟多长老处,看他有无仙丹余下,倘若有,取一粒,予石虎服下。”
龙儿叹道:“我已问过了。可惜多长老为了训练天罗众人,仙丹早已用完。”说着,又道:“少爷,你先帮蓉姐姐诊治,有事留后再说。”
“无妨,蓉儿只是外伤。”小石头的歧黄术何等精湛,焉会像世间庸医一样,治病的时候,打扰不的半点。
待少女清水端来。小石头收回神针,开始正式处理邓蓉的伤口。
由于是短剑所刺,邓蓉的疮口其实并不大,不过很深,入肋骨下,离心脏仅差分毫。小石头摸着汗,以从未有过的紧张心情,为她清理了伤口,又在上面倒上了恩师元虚真人亲手炼制的治血散。起先,他始终担心另有内伤,
直到伤口结疤,渐渐转淡;又觉知心跳正常,血脉平稳,才缓下一直提着的心旌。
不过,他还是没有解开邓蓉的晕穴,毕竟流了甚多血,目下需要的就是充足睡眠。至于缠绵情话,反正业已相遇,何况日后的日子还长,留着慢慢说就是。
在他诊治的过程中,那位少女也一直留在边上。她适才出去舀了两回水。第一次出去,外面只是多了几位面容威武的老者;第二次出去,院子里外已到处是执戈麾甲的御林军。那肃穆的气氛,令她屏气摄息,吓得连走路的时候,都是掂着脚。生怕弄出个什么声响,被人治了大罪。
当看到小石头小心翼翼地为邓蓉清理伤口,又呵护备至地为她盖上锦被,还有那深情地端详,温柔的动作。她便知道,掌柜口中一直念叨着的,而自己又从未会过面的相公,原来就是眼前这位被人叫做皇上的英气俊男。她当然明白皇上有多大,所以,对于眼前的突发状况,不过一会便觉得很是正常。在她看来,就凭掌柜天仙似的容貌,或许也就皇上可以勉勉强强地配得上。
第210章 别来无恙
小石头的歧黄术毕竟传自世上第一名医元虚真人,又兼他前世的外科基础,似邓蓉这样的伤势,换了其他人定是束手无策,可落在他手上,不过是稍添麻烦。几颗培元固气丹,外加效果奇好的止血散,最后又用伯高神针,为邓蓉聚元凝气,通脉顺络。仅数日工夫,光景大好。邓蓉已可独自起身,在有人扶侍的情形下,在园中散步。
至于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缘于药效奇特,时下已然看不出疤痕,复又光洁如玉,凝脂细滑。
当日罗罗嗦嗦的店铺少女,名唤旖虹,小石头事后想起,颇为感激她对邓蓉的忠心,于是赏了甚多财物。只是没想,旖虹竟是个不贪财的人。她的要求,便是可以陪在掌柜身边,做个侍女就好。小石头想想,觉得甚妥,便允了此事。
这日军中无事,小石头陪着邓蓉在园子里闲聊。说着,说着,便讲到了当日邓蓉离开后的情景。原来,邓蓉离开金陵后,本想回华山,可琢磨着,小石头铁定会派人四下寻找。如若当真如此,岂不一下就被找到。这样的话,小石头许无它念,别人却肯定会说她是故意矫情耍诈,以此撒娇取宠。
思及于此,遂决定就此浪迹天涯。但放眼天下,四顾茫茫,无论东南西北,皆教人心惶意恐,委实寻不到一处可让她安心落脚的地方。最后,无意识地竟到了汴梁城外。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对小石头的情意,只怕一生都难忘怀。不过她也性强,既已别去,何必再惹情孽,况且自己命中注定克亲,凡与自己有缘有亲之人,无不会遭大难。
她心中爱煞小石头,自然不愿迁难于他。便折身西行,将出周境时,又觉不舍,最终在洛阳徘徊不去。之后听闻西秦伐周,两军将对峙洛阳,楚虞将军张罗城中居民迁移汴梁。得到这个消息,她便晓得,勇冠三军的小石头势会亲率大军至此。因此,趁商贾大肆低价甩卖的时候,她购了一家丝绣铺,以自己在江南学到的绣艺,做起了店铺掌柜。心下直想,就算自己与小石头有缘无份,但能在远处,望他一眼,也好过垒垒牵挂。
过不久,事情的演变与她所猜,皆相吻合。只一点,小石头此来不是以元帅的身份,而是御驾亲征。至此一来,她更不会再去烦扰小石头。心中明白得很,如果小石头仅是一个王爷,自己这个嫁过人的江湖女子,或许还能作为侍妾陪侍。然而如今的小石头贵为一国帝皇,即便再是爱煞自己,也万万不能给他徒添烦恼。
前次小石头初初抵达,她在远处深情凝望。这也是小石头当日心有所感的主要原因。
听到这些,小石头柔情涌动,那还抑得住心潮激湃。动情地拥着她,低声道:“蓉儿,我感谢你,感谢你的爱,感谢你的情。我只求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甚至是我的视线。我希望闭起眼来,想到就是你,睁开眼来,看到的也是你。你……你能答应我么?”说出这番话后,他想到的就是自己与邓蓉在茅屋时的情景。忆起当时的温馨,恨不能就此挂冠,尽弃天下,与心中所爱逍遥山林,枕石漱流,当真喜煞乐极。
邓蓉听得目瞪口呆,私下却自心头鹿撞,这现代的激情求爱语,是何等的奔放张扬,截然不同于古时的温情含蓄。听着就像是魔鬼梦魇的咒语,引人入胜,即便刀山火海,似也能勇闯无惧。心地的桎梏,世俗的牢狱,因为如此动人心弦的情话,豁然而朗。原本一条昏暗灰涩的前路,仿佛一下洞穿了黑雾,金芒照耀,光辉万丈。试问,天下女子,听到心中良人如此对其表白,又怎生忍得住拒绝。
其时的邓蓉,既羞又喜,不能自已,情不禁的热泪盈眶,水雾雾的明亮美眸望着小石头,见他耳红面赤,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似惶恐自己的不允,又亟盼自己的应承。心头一个声音告诉她,答允他,答允他,纵天下人笑话,又有何妨?但能永远看着他笑,陪着他喜,自己一生复又何憾?
邓蓉脉脉温情地看着他,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垂下臻首,嘤咛一声,如蚁蚊轻鸣,小声的嗯应。
小石头乐极狂喜,唯想足蹈手舞一番,放落邓蓉的曼妙娇躯,大声道:“蓉儿,我太高兴了,你别阻止我……”说着,一跃而起,在半空接连翻了数个筋斗。落地后,奔到邓蓉身前,又紧紧地搂住她道:“蓉儿,我生生世世怜惜你,疼爱你,此言即誓,若违此诺,我……”
话未完,软绵温香的柔荑,合住他口。跟着朱唇轻启,清音入耳:“君情厚我,妾心自明,无须誓言!”
小石头目眶一湿,情难自已,直晓得要抱住她,要紧紧的抱住。
其时,园中寂然,独有一对仰望上苍,感激涕零的情侣,温情蜜意的搂拥一起。春风轻轻吹拂,柔枝嫩叶倾听着情侣的儿女心肠,甜言媚语。他们时而一嚬,时而一笑,说到喜处,抵掌而笑,眉飞色舞;说到悲处,唉声叹息,扼腕长嘘。无论他们互对哭丧,抑是欢天喜地,一切的一切均显示出了二人的真性情。
远处亭柱后藏着一个小小女子,低声而叹:“原来掌柜与皇上,真是一对情侣啊!”话罢,眸子中尽显无限羡慕和期望。对于自己的另一半,一时也神往起来。
不觉又是数日。除军中大事要处理外,但与邓蓉盘恒,便是小石头这些日来最为高兴之事。至于那日打算刺杀自己的上清宫弟子,早已被他悉数忘记。直至邓蓉提起,才让他想到营中尚拘着一人。待他向多宝问及,多宝却道,此人竟在洛阳行刺,委实罪大恶极,实不可恕。已被他灭了肉身,收了魂魄,整日价受那地狱火的冶迫。
小石头一怔,问道:“多长老,太素法则里有这术法么?”他虽暂失法力,然对《太素心境典》的探究依旧是每日不可或缺之事。故此听得这般奇诡异事,忍不住开口问询。
多宝呵呵一笑,道:“教主有所不知,前些日,我不是找来几位朋友么?其中一人就有此妙法。对付那些包藏祸心,顽固不化的玄门败类,实在是妙不可言。”
“哦!?是那一位前辈,有此奇法?”
“教主不妨猜一下。呵呵……”由多宝喜色里看出,他对几位朋友的奇异能力也是洋洋自得。
多宝总计寻来五位朋友,一个是能役天下兽禽的天风道长,皓首苍颜,时常嘴乐眉舞,是一开朗人物;一个擅长心灵控御的木石子,生得面白英挺,但靠近了偏偏感觉不到半点生人气,直如一颗朽株枯木伫在面前;另外三个,其中二人是孪生兄弟,一名火猰,一名火貐,体高丈许,发如燎火,通赤似血,身形壮硕若神话中的巨人;且带一猪形宠兽,闻说能催火烧海,四海水族莫不视为大敌。
最后一个不知是何来历,多宝介绍时,也语焉不详,只知叫做峨戚。且生得鸟面鹄形,瘦小精悍,瞧起人来也是鸱视虎顾,说不出的凶狠,一脸戾气当时吓得屋内的侍女们失手摔了好几盏碟盆;不过,说也怪,你倘对他慈眉善语,他是越听越恼火;反之,你若恶声恶气,凶言怒态,他倒静静地坐着,乐于聆听。
思索间,小石头心中一动,又道:“莫非是木石子前辈?”他想,此人既擅长心灵控御,那用地狱火烧炼一个魂魄,自然区区不足道也。
多宝摇摇头。
“那就是火猰、火貐两位前辈。”这次小石头说得极为肯定。两巨人原就精通御火,既是如此,想必无论是天火抑是地狱火,无疑手到操来,轻而易举。
多宝再次摇头。
小石头愕然,失声道:“不是他们三位,那也决计不会是能役万禽万兽的天风前辈,难道是峨戚?”由于那家伙不喜欢有人待他和善,不觉中,小石头与他也不必客套,直是称呼本名,连前辈二字均省了。
多宝言道:“正是峨戚。”
小石头道:“多长老,峨戚此人生性古怪,不知他练得是何秘法。”
多宝沉吟半晌,道:“教主,实话相告,峨戚此人原也是教祖弟子……”说着,见小石头怔忪得嘴巴难合,不禁一笑,续道:“按辈分来说,也算是我的小师弟。不过,这家伙性格奇特,行为悖张,当日老师也甚为头疼。每日价告状的人多不胜数。若是本教的人,倒是无关紧要。最令老师难煞的,便是十人来投诉,至少有七人是外教人物。而且,这家伙不喜羁绊,什么规矩也束缚不了。所交往的朋友,居然有几个混沌初开时的大魔头。而对清修之士却言辞多有不敬。最后,因为被教外之人所嫌,老师迫于无奈,以致逐出教门,成了散人。”
“那当年封神之役,他也不曾出手?”小石头再问。
多宝点点头,道:“幸他不曾,否则,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