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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家臣,则是带有黑道色彩的盛氏企业董事长,
西凡相信,自己的命运是和家臣绑在一起的,
不是为了报恩,而是因为爱情,
就算为这份爱情付出再大的代价,他都不会放弃,
就算对方怀疑他背叛,他也无法消去,
但当家臣与他再次相遇后,当他以为又找回爱情时,
才知道,其实,爱情比他所想像的更加残酷……
当这份爱情沾染了黑色的阴谋、血腥,他们还有机会将它漂白吗?
1
李西凡遇见盛家臣的那天,是个星期六的上午。
天是浅蓝色的,太阳当头照着,才不过上午10点来钟就火辣辣的,山道两边的灌木都长到了一人来高,没有风的时候显得闷气。西凡抱着一大堆食品杂物走在上山的路上,后面的衫子湿透了黏黏地贴在脊背上,鼻头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圣马力诺孤儿院在半山腰里,而购物却要在镇上,所以西凡每天都要在这条路上跑来跑去,还好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辛苦。
听见有车沙沙从后面过来,西凡站住脚步往旁边让,顺便在肩头蹭蹭热得发痒的鼻子。
“昂昂!”
车喇叭声响。西凡抬头看见很酷的一辆黑色车子,车窗摇下来,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
“早晨好。”
“你好。”西凡点点头。
“请问去圣马力诺孤儿院是走这条路吗?”
“对,一直开就到了,这条路只到孤儿院。”西凡用膝盖顶顶怀里的大纸包,笑笑往上努努嘴说。
“谢谢。”
车窗摇上,车子慢慢开走了。滑出去十来米,又停住了,年轻人再次探出头来。
“喂!”
西凡看着他。
“你也去孤儿院?!”
西凡点点头,这个人很迟钝呢。
“上车吧,我载你!”那个人喊。
西凡犹豫了一下,费力耸一下纸包,向车子跑了过去。
那个时候,李西凡不知道,原来那是一辆黑色的南瓜车,不到午夜就提前来了。
“谢谢,”费尽地把自己安置在前座上,西凡幸福地舒口气,车里空调开着,凉凉地。
司机笑笑没说话,踩了油门。
车沙沙地走在碎石路上。
“怎么会走这么远去买东西?”
“今天周末,只有下午一趟公车。”
“你是孤儿?”
“嗯,”西凡笑笑,喜欢他说话时简单的态度,别人总是很小心地象是问到了什么禁忌。
“我是半个。”
“半个什么?”
“孤儿啊。我母亲两年前去世了,遗嘱里要我每隔几年就来这里看一下。”年轻人笑着说。
“噢。”因为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所以不配似的,西凡犹豫着没有出声安慰,不过心里有点暖洋洋的感觉,这样也算半个孤儿吗,不过他那么大了,可能早就不在意了吧。
“你叫什么?”
“我?”西凡问了才觉得自己傻,笑着回答:“李西凡。”
“我叫盛家臣。”
“哦,盛家臣……什么?!”西凡突然张大了嘴巴,很傻的样子,盛家臣扭头看着西凡,得意地笑。
“怎么了,不象?”盛家臣问。
“不,象。”
“到底象还是不象。”
在这个阳光充沛的上午,大家似乎心情都很好
明知道盛家臣是在戏弄自己,西凡还是红了脸,心象小兔子一样乱蹦起来。孤儿院是盛家的产业,所以在孩子们中间盛家臣的名字如同半个神祗,因为他和他的母亲,大家才免于在街头和福利社里长大。西凡没有想到,盛家臣原来就是这个样子,他不敢再看盛家臣的脸,却又忍不住好奇,只好呆呆盯着方向盘上那双壮实的手。盛家臣右手背上浅浅突起着血管,小指侧有一个不明显的白色伤疤,指节和腕子上都长着淡淡的绒毛。
“再看就长针眼了哦。”
西凡立刻别过头去,盛家臣又低声嘿嘿笑起来。
孤儿院的大门总算到了,院长菲比嬷嬷已经等在门口了,西凡跳下车,回身鞠了一躬算是感谢。
“李西凡!”转身要走,西凡又听见盛家臣在后面叫他,西凡回过头。
“你高中毕业了吗?”
西凡点点头。
“上大学了吗?”
西凡摇头,象每个孩子一样他只能半工半读到高中毕业,西凡打算先打一年工再上夜间大学。
“那真巧。”
盛家臣笑着把头缩回去摇上了车窗,车平稳地滑进孤儿院大门,只剩下了西凡在那里站着,直到下午才明白盛家臣话里的意思。
西凡是个普通孩子,一直过着普通的生活,所以象普通人一样,遇到太好的运气时就觉得是在梦里。
比如说现在。
下午西凡再次坐上了盛家臣的汽车,不同的是后备箱里多了个小小的行李箱子。
“为什么是我?”
“不为什么,反正谁都一样,象你这个年龄的孩子院里不过两三个,我就捡一个熟人啦。”
这个答案让西凡稍稍有点失望又有点好笑,是啊,我们是熟人。
“知道吗,如果你孝顺,有一个慈善家的妈妈就是件很麻烦的事,等你大学毕业了,我还要回这里再找一个李西凡。”
“噢。”盛家臣说话不太在意别人,好在西凡也有点少根筋。
“你打算住校还是住在家里?”
“什么?”
“你住哪儿都行,我平时很少回家,只有管家在。要是住校你就周末回来。”
“那……我住家里可以吗?”
西凡想,是不是这一刻上帝在看着他。
盛家臣扭过头来看着他,轻松地回答:“当然行啊。”
盛家臣不过二十四、五岁,笑容使他的脸显得很温和,西凡非常喜欢他的样子。
“盛先生……”
“叫我大哥吧。”家臣笑说,“不过这倒不是我妈的意思。”
“……大哥。”
西凡扭过脸去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灌木。西凡来到孤儿院时刚刚六岁,却已经过了被收养的最佳年龄。十岁以前,西凡常常站在自己的小床上,从二楼的窗子里看着外面的院子,每次都要等到那些想要领养的父母抱着婴儿离去时才死心。这个毛病到后来才改掉,西凡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人来收养他了,却没想到居然有人还会要十七岁的孤儿。
路边的灌木上开着细碎的白花,干巴巴地在风中轻轻招摇,西凡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即便他并不是个爱哭的孩子。
前面就到了通往镇上的大路了,盛家臣把速度降下来。路口处停着两辆银色的本田,看到家臣的车后前面的那辆率先启动,家臣尾随其后,第二辆也随即跟了上来。
家臣从后视镜里盯了一下,西凡奇怪地扭过头去看,后面车里坐着两个男人,都很壮实的样子。家臣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三辆车不远不近,高速行驶在无人的柏油路上。
莫名其妙地,西凡觉得车里的温度变冷了。
似乎感到西凡的不安,盛家臣的嘴角重新有了一点笑意。
“他们是我的保镖。”
西凡心里一动,睁大了眼睛看着家臣的侧脸。盛家臣的周围已经渐渐笼罩上了一层冰冷的膜,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他变得陌生起来。
家臣不看西凡,只是温和地说:“西凡,以后你就在盛家了,所以好多东西要习惯,懂吗?”
西凡点点头,转回视线,默默看着前方。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出口,进入了大片的私家住宅区。与孤儿院附近的灌木林不同,这里的树高大而整齐,安静地耸立着让人心生敬畏。
“不远了,看见山坡上那片橡树林了吗?那后面就是盛家。”
盛家臣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却让西凡感到了突如其来的紧张,西凡紧盯着窗外,默默地找到了左前方那片高大的树林。当车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拐上弯道时,树林后渐露端倪的豪宅一刹那间让西凡摒住了呼吸,是的,那种房子在香港或许不是独一无二,但它的豪华和优雅已经远远超出了西凡所能理解的世界。
车子驶上了私家车道,房子也掩映在林间不见了,后面的银色车子悄悄拐上了路边的沙石地,停了下来。又过了片刻,一个转弯之后,两扇沉重的镂空铁门突然出现在西凡面前。
前面的银车让开道路也停住了。铁门在低低的嗡嗡声中缓缓滑向两边,门后面是一条大路,直通向那座掩映在花园中的重重叠叠的白色建筑物。
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庞然大物,西凡不由自主用手攥紧了手里的书包,目光缓缓扫过无边庭院中的树丛和水池,西凡喃喃自语:“就象……是……曼德丽庄园。”
“你是说德温特太太?”家臣突然露出了戏谑的微笑,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希望你,有她的好运气。”
西凡不好意思地笑了,家臣不再理会他,车子平稳地驶进了宅院。
车子一直开到了大宅的门廊下,一个老人和一个西装革履、精干利落的年轻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西凡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东西,家臣却没有下车。
“李西凡,我不在家,从今以后你一切听Josh的安排。”
看着拎着小箱子茫然站在那里的西凡,盛家臣摇上了车窗。等家臣黑色的车子消失在大路尽头后,西凡才回过头来,谦恭地弯下腰去。
“我叫李西凡,打扰。”
“Josh,你好。”年轻人说。
“叫我朗叔,进来吧。”
管家说着,客气地接过了西凡的箱子。
***
到了盛家的第二个星期,西凡就到了开学的时间,家臣很忙,所以是Josh帮着李西凡办理了入学的手续。
西凡喜欢弹吉他,却没有说出来学音乐的话,折腾自己好几天,最后西凡决定学法律,似乎只有这样的专业才能佩得上家臣的身份和期望。其实家臣一点都不介意,那天西凡说起学法律的时候家臣正在看资料,闻言只是微笑着说,就法律吧,以后学成了帮着盛家打官司。
不知不觉,李西凡住到盛家已经两个月了。孤儿院里长大的西凡比同学多了一份自觉,没事就去图书馆里看案例,所以第一个期中考西凡就进了前三名,虽然没有人可以分享,西凡还是非常高兴,似乎真的看到了自己西装革履帮着家臣打官司的样子。
不过有一件事在悄悄困扰着西凡。自从进了盛家之后,家臣再没有象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轻快地和西凡说笑过,可能是那天盛家臣心情太好,所以给了西凡一个错觉,让西凡不觉经常回忆起他明朗的样子。家臣平时见了西凡总是不苟言笑,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有时候西凡就想,是不是家臣不太喜欢自己。
除了周五的晚上,盛家臣很少回来。盛老先生带着家臣的小妹家琳住在国外,除了西凡,盛宅诺大的房子里只有管家朗叔外加几个仆人和一名司机。自幼在孤儿院的嘈杂里长大,西凡一直不习惯这里的冷清,每天放学回来喝水时,连杯勺相碰的叮当声都散发着空荡荡的回音,搞地西凡喝完水就逃也似地从大厅跑到楼上自己的卧室去。
所以西凡总是盼着周末,星期五来了,盛家臣也就该回家了。周五的晚餐是一种享受,一般来说西凡的位子会在文小姐和盛家臣对面。文小姐是家臣的女朋友,曼长脸,白皮肤,脾气随和,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爱捂嘴,想是因为那颗龅牙。西凡很少说话,总是静静地听他们聊着公司和别人家的事情。西凡渐渐发现,即便是和文小姐说话的时候,家臣的表情也总是淡淡的,让人觉得很老成。如果文小姐不在,餐厅就是西凡和家臣两个人的,家臣就会在饭桌上问起西凡的学习,也有时会教给西凡怎么使用面前的七八个刀叉,或者告诉西凡说不该穿浅蓝色的西装因为他的领带是棕色的。
这样的时候西凡很珍惜,总是仔细地听着,而且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