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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身体倒下前,他已闪入舱内,右手的大口径手枪瞄准了那目瞪口呆的人。
那人也是经验老手,举起双手,指头也不敢动一下。
凌渡宇在那大汉对面的沙发悠然坐下,听道:“看着我!”
那人向他望来,神情开始镇定下来。
凌渡宇收起左手的麻醉枪,脱下潜水镜,道:“我叫你看我的眼!”
那人心道:你的眼有什么好看?
不过在枪嘴下,不要说用眼看看那么容易,即使是叫你在地上爬,也得要勉为其难的了。
凌渡宇的眼神条地深邃起来,其中像藏有无穷尽的东西。
那人呆了一呆,眼里闪过一片茫然。
凌渡宇柔和地道:“你忘了吗?你很累了,是吗?”他的语音高低抑扬,带着音乐性般的动听。
那人眼中茫然之色更甚,眼光牢牢给凌渡宇挥散着奇异光芒的眼神吸着,他本来并非如此意志薄弱的人,但事情太快太突然了,凌渡宇这已达宗师境界的催眠高手,便利用了他这心神飞散的一刻,乘虚而入,制住了他的灵智。
凌渡宇喃喃说着很多完全不相关的东西,不一会,那人眼帘垂下,鼻孔呼噜呼噜发出鼾声,却仍是坐着的姿势。
凌渡宇问:“渔夫是否被藏在这条船上?”
凌渡宇跃回水里,向肖蛮姿说:“靓女!给我那个答应了的香吻。”
肖蛮姿喜道:“找到渔夫了!”
凌渡宇曲起中指在船身叩了两下,道:“就在这里面,上面的五个人全给我弄晕了,都放在救生艇上,等待你去行下水礼……”
他还想说下去,肖蛮姿的手水蛇般缠过来,惊心动魄的胴体紧贴着他,献上奖品。
水浪轻打在船身上。
两人间的热情却像烈般暴涨着。
酡然魂销。
两人分了开来,这仍是不适合来个务要打破世界纪录长吻的时候。
凌渡宇低声吩咐:“你上船去,作好一切起锚开船的准备工作,我一回来船即开出。”肖蛮姿道:“你到哪去?”
凌渡宇微笑道:“你送了个大礼给我,令我满载而归,我自然要泽及他人,每人送他一件小礼物。”
肖蛮姿对他的莫测高深早习以为常,也不多问,往甲板爬上去。
肖蛮姿在驾驶室内焦急地等待着。
渔夫给救了出来,刻下躺在主舱的沙发里,神智清醒过来,但饱受毒打的身体仍非常虚弱,需要治疗和休息。
四周静悄悄地。
只有远方岸上传来的车声和海浪打在船身上的单调响音。
凌渡宇为何仍未回来?
“啪!”
一个人影翻上甲板。
原来是凌渡宇。
他攀梯而上,带着顽童作弄了别人般的表情,进入驾驶室:“行了下水礼没有?”
肖蛮姿一呆:“若把救生艇放下海上,会惹起敌人的注意。”
凌渡宇板起脸孔扮作方谋的惯用语气道:“你是船长还是我是船长?”
肖蛮姿忍着笑道:“当然是你啦,船长!”
“那还不发动引擎,向大海进发?靓女水手!”
肖蛮姿一咬牙,按动引擎。
剌耳的引擎声,隆隆而起。
游艇向前驶出。
喝叫声立时从其他游艇传来。
敌人发现了他们。
肖蛮姿拉下启动救生艇的控制。
“蓬!”
救生艇载着五个昏迷的大汉,从滑槽滑往水面去。
游艇不住加速。敌人的其他四艘游艇在后方追来,原本沉寂下来的海港立时热闹紧张起来。.像蛮姿道:“舶长!要不要由你来掌舵,我怕甩不下他们。”
凌渡宇像死了般舒服地挨在一张帆布椅上,不死不活地道:“我很累,何况这么弱少可怜的敌人,又那须本人亲自出手?”
肖蛮姿恨得牙地,偏是拿他没法。
其中一艘游艇的马力显是高于其他的游艇,很快越众而出,愈追愈近。
凌渡宇却闭目养起神来。
肖蛮姿性格刚毅处实不让男儿,硬是不唤此君,一扭轮盘,游艇拐了个急弯,将对方抛离了少许,开始进入公海。
敌人刚才仍不敢公然开火射击,但一到公海,他们将不会那样客气了。
担心还未完……
“轰隆!”
那艘追来的游艇尾部火光爆闪,整只船在海面上打着转。
另三艘游艇同时爆炸起火,上面的人纷纷跳海逃生。
凌渡宇站了起来,用望远镜察视后方的灾情,淡淡道:“真奇怪,这些人深夜出海,就是为了要到这来跳水吗?”
肖蛮姿嗔道:“你这死鬼,原来刚才到人家船上装了计时炸弹。”
“轰隆!”
其中一艇的火势蔓延至燃料箱,爆起冲天火光,点亮了后方的夜空。
凌渡宇叹道:“仍比不上我们刚才那一吻的火爆,只可惜枭风不在那船上。”
肖蛮姿俏脸一红,想起那一吻。
她知道自己此生休想忘掉半点那种使人感到无负此生的感觉。
第四章:魔鬼暖流
凌渡宇和脸色苍白的渔夫分坐在甲板的两张帆布椅上,享受晨早的阳光。
渔夫口唇轻颤,好一会才吐出两个字来:“谢谢!”
凌渡宇懒洋洋一笑,随意问他:“你有没有见到枭风?”
渔夫道:“没有,拷问我的是“长胡子”康乃尔,他们找了个牙医来服侍我,你看!”张开口,只见其内有几个硬将牙齿连根拔掉后剩下的血洞。
凌渡宇点头谅解地道:“我明白的,没有人会怪你,但你为什么要中途退出?”
渔夫沉默下来,眼中闪过恐惧的神色。
凌渡宇并不迫他,眼光望往天上悠悠飘动的白云,在初阳的照射下,像半透明的发光体。
渔夫缓缓道:“我和上校是同乡,都是秘鲁人,他出身于望族世家,而我的祖先,世代都是渔民,大海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生活,这对于惯在城市生活的人来说,我们和大海间的深刻感情,那种爱和恨是很难明白的。”
他的眼神投往浪静风平的海面上。
看得是那样专注。
在凌渡宇以为渔夫再不会发言时,渔夫继续说:“由一开始踏上“破浪”后,我便知道“它”已知道我们来了,那次骤起的无情风浪是对我们的警告。”
凌渡宇呆道:“它?它是谁?”
渔夫眼中再闪过恐惧的神色:“它是海洋的主宰,我们在大海生活的人,每一个人也感觉到它的存在,但从没有人敢将它挂在口边,那会招来不测的凶祸。”
凌渡宇奇道:“但我们今次的任务,与它有何关系?”.渔夫首次正眼望向凌渡宇,仔细端详好一会后,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但我却直觉感到这次任务,假设成功的话,将会暴露它深藏在海底里的秘密,大海的秘密。”
凌渡宇不想在这问题上和他争辨,渔夫这类对大海的信念并不是诉乎理性的,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他们总不能因渔夫这种虚无飘缈的感觉,而将行动放弃。
凌渡宇道:“假设你仍想退出这次行动,我可找个安全的地点,让你返回岸上。”
渔夫再次望向大海,坚决地摇头:“不!我决定和你们一同去,这是命运!”
夏信的声音在扩音器响起:“各位同僚,我收到一段美妙的讯息。”
强生和妮妮两人最先闯进电讯室里,接着是“顽孩子”莫歌。
强生催促脸带喜容的夏信:“什么讯息,是不是有博士的消息。”
妮妮也是一脸关心,却不敢像强生般说出口来。
莫歌按着夏信肩膊道:“话事的头儿仍未到,夏信不要说。”
强生曲起手指在莫歌的脑袋叩了两下,嘿然道:“你这小子忘恩负义,竟忘了是谁将你从敌人的魔爪里拾回来!”
莫歌反辩:“若不是我用手臂给你挡了一枪,看是谁把谁拾回来?”
船长老色鬼和上校两人并肩而至,后面跟着的是霍克深。
上校冷酷的脸容难掩一丝罕见的兴奋:“有什么好货色?”
夏信道:“我刚截到一段电讯,是这样说的:“小色鬼叫老色鬼,原地点偏西南四度等你喝酒!你说这棒不棒?”
船长忍不住笑驾:“哼!居然敢自称小色鬼,他算老几?”
游艇缓缓往破浪号靠过去。
当他们看到渔夫颓然立在甲板上,那种惊愕真是当世妙笔也难以形容一二。
上校首先跃了过去,绕着渔夫转了两个圈,闷哼一声:“怎么?忽然又恢复钓鱼的兴趣了吗?”
渔夫垂下头,一言不发。
顽孩子一过来,便亲热地搂着凌渡宇的肩膊,眼晴斜射向肖蛮姿阴阴地笑道:“怎样,小色鬼?占了什么便宜?是不是真材实料!””肖蛮姿若无其事步往“破浪”,经过两人时,闪电般一脚在莫歌的小腿处,痛得莫歌几乎流出泪水。
强生大笑:“这一脚算我的,你还可以再多踢他一脚。”
这时夏信提着个工具箱过来,回头向仍在驾驶室的船长叫道:“老色鬼!由哪开始拆起!”
方谋的声音传来:“不要再叫我老色鬼,我已让位给我们的大博士。”
妮妮叫道:“快点工作,我预备了最丰富的晚餐,欢迎出征归来的英雄。”一向严肃古板的霍克深在妮妮的话后加上一句:“也为小色鬼荣升老色鬼庆祝!”
刚爬上“破浪”的肖銮姿忍不住笑骂:“全变了死鬼!”
经过了重重波折和失落后,这十个人重新回复勇气和信心。
夕阳西下,染得天际的云霞一横横凄艳的血红。
在自动导航系统下,破浪号在繁星满天里悄悄地在无涯无岸的茫茫大海中滑进。
船上不见一丝灯火,主舱内的灯光都给窗隔得一线不漏,这当然违反了航海国际法,但在这已成了势力笼罩全球的超级石油跨国企业联盟眼中钉的破浪号,这小小求生之道当然是情有可原的。
假若有任何海空的不明物体出现,船上先进的雷达侦察系统会发出警报,提醒刻下正在主舱内进行兴高采列庆功晚宴的人。
舱内一片热闹,上校敬了船长一杯后,笑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兰芝小姐肯从酒吧内叠起的酒鬼山的最底层里,拖了你这老色鬼出来,让你在这作威作福。”
船长眼中露出缅怀过去某段光荣日子的神色,低回不已地道:“兰芝小时最喜欢爬我的膊头,唉!她长得真像她母亲……”尽饮满杯,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再叹一口气:“这样可爱的女人,不足三十岁便死了,是否天在作孽?”
刚好这时梳洗后,一身疲劳尽去的凌渡宇推门而入,“顽孩子”莫歌眼神一亮,跳了起来,搭着凌渡宇的肩头,涎着脸道:“小色鬼大英雄,到这里来坐。”
凌渡宇有点奇怪地在他旁边坐下,对面的强生高兴地为他斟了小半杯拔兰地酒,笑嘻嘻道:“试试酒味,不喜欢还有另外的选择。”
莫歌打开了一瓶可口可乐,加进杯内的酒里,笑道:“加点可乐,味道才真香呢!”
凌渡宇暗付这小子为何忽地变得如此前倨后恭、积极好客,刚好收到夏信送来的一个眼色,表示那瓶可乐有古怪。
他不禁心中暗笑,这莫歌爱整人的天性始终不能改。
莫歌将杯子塞入他手里,笑道:“喝吧!”
凌渡宇用鼻一嗅,已心知肚明对方的好计,若无其事举杯痛饮。
莫歌眼中得色更甚。
夏信目定口呆,想不到有了他警告性的暗示后,凌渡宇仍为好人所害。
莫歌的高兴还是刚开始,凌渡宇两腮储满加料酒的脸孔已像破浪号的炮塔般,转了过来向着他。
莫歌一呆,想大叫不好时,凌渡宇口含着的液体像大水泉般照着头脸向他喷来,弄得他全军尽墨地发脸身无不沾上黑色的液体凌渡宇装作无知地问:“为什么味道这么怪!”
夏信第一个狂笑起来,第二个是弹生,接着笑声瘟疫般蔓延至每一个人嘴。
莫歌任由液体顺乎自然地由卷曲的头发流往脸上,滴在身上,紧绷着脸责问凌渡宇:“为何你不喷向强生?”
凌渡宇耸耸肩:“你那瓶可乐是什么东西?”
莫歌冷冷道:“中国豉油!”到了这里,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同时接过了凌渡宇递过来的脸中,喘着说:“好小子,我终于服了你。”伸手大力拍了凌渡宇的手臂两下。
强生大笑下将手伸过来,在他俯低的头上用力一推,推得笑软了的莫歌软瘫在沙发上。一时间舱内充满了真诚的友情和欢笑。
老好人霍克深高兴地举杯和强生的杯子相碰,发出“叮”一声清飨,这时沐浴后的肖蛮姿正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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