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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腰一弯,手一长,拍的一声,又往那化子背上斩了一掌。这一下出手,众人更是惊骇。杨过明明与他相对而立,并不移步转身,只一伸手,手掌就斩到了他的背上,这一路掌法实是怪异之极。陆无双心中也是一震:“这明明是我古墓派的武功,他怎么也会?”又道:“你再来一招西施捧心。”杨过道:“好啊!”一拳打出,正中对方心口。
那化子身上中掌,只觉一股大力一推,不由自主的飞出一丈以外,但仍是好端端的站着,中拳之处却也不觉疼痛,另外两名化子,左右抢上,杨过急叫:“媳妇儿,我对付不了,快教我。”陆无双道:“昭君出塞,麻姑献寿。”杨过左手一伸,右手五指抢弹,作了个弹琵琶姿式,五根手指一一弹在右首化子身上,正是“昭君出塞”;同时身子一偏,让开了左首化子踢来的一脚,双手合拳,向上抬击,砰的一声,击中对方下巴,说道:“这是麻姑献寿,对不对啊?”他不欲伤人,是以手上并未用劲。
他连使四招,招招是古墓派“美女拳法”的精奥功夫。原来古墓派自林朝英开派,从来传女不传男,林朝英创下这套“美女拳法”,每一招都取了个美女的名称,使出来时娇媚婀娜,俏丽无伦。小龙女破例收杨过为弟子,这套拳法也传了他。杨过觉得原来的招数虽然厉害,总是扭扭捏捏,另人用之不雅,当练习时在纯柔的招数加入了阳刚之气,一变妩媚为潇洒,然气韵虽异,拳式仍是一如原状。
三个化子都是丐帮中的好手,莫名其妙的中招,对杨过的真实功夫并未佩服,一声呼啸,同时攻了上来。杨过东一闪,西一避,叫道:“媳妇儿,不得了,你今儿要做寡妇!”陆无双嗤的一笑,叫道:“天孙织锦!”杨过右手向左一挥,左手向右一送,作了个掷梭织布之状,这一挥一送,都打在两名化子的肩头。陆无双又道:“文君当炉!贵妃醉酒!”杨过举手作斟酒之状,在那火性儿的化子头上一凿,接着身子摇晃,向左一歪,右肩头正好撞中另一个化子的小腹。
三个化子又惊又怒,三人施展生平武功,竟然碰不到他一点衣服,而这小子手挥目送,潇洒自如,要打那里就是那里,虽然打在身上不痛,却也是古怪之极。陆无双连叫三招“弄玉吹箫”、“洛神凌波”、“钩弋握拳”,杨过一一照做,陆无双心中佩服,故意出一个难题,见他正伸拳前击,立即叫道:“则天垂帘。”按理此时万万不能发这一招,但杨过内功深湛,竟尔身子向前一扑,双掌以垂帘式削了下来。三个化子见他前胸露出老大破绽,心中大喜,一齐抢攻,那知被他内力一逼,反而倒退出数步。
陆无双惊喜交集,叫道:“一笑倾国!”这是她杜撰的招数,美人嫣然一笑固然能倾国倾城,但怎能用以与敌人动手过招?杨过一怔,立即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呼呼哈哈!运的竟是“九阴真经”中的极高深内功,虽然他尚未练得到家,不能用以对付真正的高手,但那三名七袋弟子究只是二三流脚色,听得笑声怪异,不禁头脑晕眩,摇了几摇,齐扑地跌倒。须知每人耳中有一半月形小物,专司人身平衡,若此半月形物受到震荡,任你天大本事也站立不稳。杨过以怪笑使人摔倒,就是此理。陆无双也被笑得几欲晕倒,急忙抓住轿中扶手,只听啊唷,砰拍响成一片,迎亲人众与新郎新娘一一摔倒在地。
杨过笑声止息,三名化子跃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休息半晌,才抬起花轿又行,此时对杨过敬若神明,更是不敢有半点违抗。二更时分,到了一个市镇,杨过才打发迎亲人众回去,与陆无双找了个客店住下。二人叫了饭菜,正要坐下吃饭,忽见门口人影一闪,一个人探头进来,见到杨陆二人,立即缩头转身。杨过见情势有异,追了出去,只见院子中站着两个道人。二道一见杨过,立即纵身扑上。
杨过一看,那两个道人正是在豺狼谷中与陆无双相斗的“赵师叔”与姬清虚。杨过心想:“你们找我晦气干么?”浑若无事的站着,理也不理。两个道士扑到他的身前,都是身形一侧,从他肩旁掠了过去,抢到陆无双的面前。就在此时,叮玲,叮玲一阵铃响,传了过来。
这铃声突然出现,待得听见,已相距甚近,两名道士一听,脸色大变,互相瞧了一眼,退向西首第一间房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再也不出来了。杨过心道:“臭道士,多半也吃过那李莫愁的苦头,竟吓成这个样子。”
陆无双低声道:“我师父来啦,傻蛋,你瞧怎么办?”杨过道:“怎么办?躲一躲吧!”刚伸出手去扶她,铃声突然在客店门口止住,只听李莫愁的声音道:“凌波,你到屋面顶上去守住了。”洪凌波答应了,飕的一声,登时上了高。又听掌柜的说道:“仙姑,您老人家住店……哎唷,我……”噗的一声,俯跌在地,动也不动的死了。原来李莫愁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到“老”字,何况当面称她为老人家,拂尘一挥,立即送了他的性命。
她问店小二道:“有个跛足的姑娘,住在那里?”那店小二见她出手伤人,吓得魂不附体,只说:“我……我……”一句话也答不出来。李莫愁将手一推,砰的一声,踢开了西首的一间房的房门,进去查看,那正是“赵师叔”所住之处。
杨过寻思:“咱们马上从后门溜出去,虽然定被洪凌波瞧见,但我不怕她。”低声道:“好媳妇,跟我逃命吧。”陆无双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心想这一番如再逃待性命,那当真是老天爷太瞧得起啦。
就在此时,东角落里一张方桌旁一个客人站了起来,走过杨陆二人身旁,低声道:“我引开她,快想法儿逃命。”这人一直向内坐在暗处,杨陆都没留意他的面貌。他说话之时,脸孔向着别处,话刚说完,人已走出大门,只见到他的后影,他的身材不高,比陆无双还矮着寸许,穿著一件宽宽的青布长袍。
杨陆二人一惊,猛听得铃声大振,一直向北响去。洪凌波叫道:“师父,有人偷驴子。”但见白影一闪,李莫愁从房中跃出,急追而出。陆无双说道:“快走!”杨过心想:
“李莫愁轻功迅捷无伦,立时能追上此人,立时回来。我背着这跛脚姑娘,行走不快,仍是难以脱身。”灵机一转,闯进了西首第一间房。
只见那“赵师叔”与姬清虚坐在炕边,脸现惊惶之色。杨过知道事机紧迫,不容二道站起喝问,抢上去手指一挥,已将二人点倒,叫道:“媳妇儿,进来。”陆无双走进房来,杨过掩上房门,说道:“快脱衣服!”陆无双脸上一红,啐道:“傻蛋,你说甚么?”
杨过道:“你脱不脱由你,我可要脱了。”除了外衣,随即将“赵师叔”的道袍除下穿上,又除了他的道冠戴在头上。陆无双登时醒悟,道:“好,咱们扮道士骗过师父。”伸手去解衣钮,脸上又是一红,向姬清虚踢了一脚,说道:“闭上眼睛啦,死道士。”姬清虚与“赵师叔”四肢不能转动,五官却能运动,当即闭上眼睛,那敢瞧她,陆无双又道:“傻蛋,你转过身去,别瞧我换衣。”杨过笑道:“怕甚么?我给你接骨时,岂不早瞧过了。”此语一出,登觉太过轻薄无赖,自己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陆无双秀眉一紧,反手就是一记巴掌。杨过只要头一低,立时就避过了,但他有似失魂落魄,竟然不躲,拍的一下,这一记重重击在他的左颊。原来杨过见陆无双的生气模样,不禁想起师父小龙女来。陆无双本拟这掌打空,岂知重重打中,也是一呆,随即笑道:“傻蛋,打痛了你么?谁叫你瞎说八道。”
杨过抚着面颊,笑了一笑,当下转过身去。陆无双换上道袍,笑道:“你瞧!我像不像个小道士?”杨过道:“我瞧不见,不知道。”陆无双道:“傻蛋,转过身来啦。”杨过回过头来,见她身上那件道袍宽宽荡荡,更加显得她身形纤细,正待说话,陆无双忽然轻轻低呼一声,指着炕上,只见炕上棉被中探出一个道士头来,正是在豺狼谷中被她砍了一只手掌的皮清玄。原来他躺在炕上养伤,一见陆无双,立即缩头进被。杨陆二人忙着换衣,竟没留意。
陆无双道:“他……他……”想说“他偷瞧我换衣”却又觉不便出口,就在此时,花驴上铃声又起。杨过听过几次,知道那花驴已经被李莫愁夺回,因那青衫客骑驴奔出时,铃声叮叮乱响,显得匆忙凌乱,李莫愁骑驴之时,花驴奔得虽快,但铃声却疾徐有致,犹似行云流水一般。杨过灵机一动,将皮清玄一把提起,这一擒一提之际,已自闭住了他的穴道,揭开炕门,将他塞入炕底。北方土炕与南方之床截然不同,北方天寒,冬夜炕底烧火取暖,此时天尚暖热,炕底不用烧火,但里面全是烟灰黑炭,皮清玄一被塞入,闹得满头满脸全是灰土。
只听得铃声忽止,李莫愁又已到了客店门口。杨过向陆无双道:“上炕去睡。”陆无双皱眉道:“臭道士睡过的,脏得紧,怎能睡啊?”杨过道:“随你便吧!”说话之间,又将“赵师叔”塞入炕底,顺手解开了姬清虚的穴道。陆无双虽觉被褥骯脏,但想起师父手段的狠辣,只得土炕,面向里床,刚刚睡好,李莫愁已踢开房门,二次来搜。杨过拿了一只茶杯,低头喝茶,一手却按住姬清虚背后的死穴上。李莫愁见房中仍是三个道士,姬清虚脸如死灰,神魂不定,于是笑了一笑,去搜第二间房,她第一次来搜时曾瞧过三个道人的面貌,生怕陆无双乔装改扮,二次来搜时就没再细看,岂知就这么略略大意,致令杨过巧计得售。
这一晚李莫愁、洪凌波师徒搜遍了镇上各处,吵得家家鸡犬不宁。杨过却安安稳稳的与陆无双并肩躺在炕上,闻到她身上一阵阵少女的温馨香气,不禁心中大乐。陆无双心中思潮起伏,但觉杨过此人实是古怪之极,说他是傻蛋,却又似聪明无比,说他聪明吧,又是疯疯癫癫。她躺着一动也不敢动,心想那傻蛋定要伸手相抱,那时怎生是好?过了良久良久,杨过却没半点动静,反而微微失望,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男子气息,竟尔有点颠倒难以自己。过了良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杨过一觉醒来,天已发白,见姬清虚伏在桌上沉睡未醒,陆无双鼻息细微,双颊晕红,两片薄薄红唇略见上翘,不由得心中大动,暗道:“我若是轻轻的亲她一亲,她决不知道。”少年人情窦初开,从未亲近过女子,此刻朝阳初升,正是情欲最盛之时,想起与她接骨时她胸脯之美,更是按捺不住,伸过头去,要亲她口唇。
尚未触到,已闻到一阵甜香,不由得心中一荡,热血直涌上来,双唇正要凑到她的唇上,背心突然被一件暗器一碰。杨过大吃一惊,一跃而起,以他的功夫,任何暗器打来都能事先发觉,决不容着身,只是正当销魂之际,不免神智胡涂。这一跃起,但见窗格一个破孔中一张脸孔一闪,这脸怪异无比,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杨过追出房去,已是影迹不见,他心念一动:“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回到房中瞧那暗器时,却是落在地下的一个纸团,忙拾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写得有字。此时陆无双也已惊醒,凑近来看。
只见纸上写着八个大字:“若肆轻薄,立取尔命。”早一日曾有一个农家小孩,送了一束菜花给陆无双,花中留字示警,说她师傅即行追到,叫她急速躲藏,那几个字的笔致,就与这八个字一模一样。杨过又是羞愧又是惊讶,心道:“原来有高手在暗中护她,昨晚若是我行止不端,岂不……”想到此处,不由得面红过耳。陆无双道:“哼,臭傻瓜,你姑姑骂你来啦。”杨过一凛:“难道真是姑姑?”随即想到:“那人容貌怪异之极,不男不女,非人非鬼,与姑姑真是有云壤之别,何况这些字也决不是姑姑的手笔。”
就在此时,李莫愁花驴上铃声响起,却是向西北而去,原来又是回头搜寻。她想起那部“五毒秘传”在落在陆无双手中,迟一日追回,就多一日危险,这些日来真是食不甘味、寝不安枕,天色微明,就骑驴动身。
杨过道:“她回头寻咱们不见,又会赶来。就可惜你身上有伤,震荡不得,否则咱们盗得两匹骏马,一口气奔驰一日一夜,她那里还追得上?”陆无双嗔道:“你身上可没伤,干么你不去盗一匹骏马,一口气奔驰一日一夜?”杨过心想:“这位姑娘当真是小心眼儿,我随口一句话,她就生气。”祇是他爱瞧她发怒的神情,反而激她道:“若我见了你就生气,宁可让我独个儿死了的好。”杨过笑道:“嘿,你死了我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