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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地封死就行。
所以唐二爷跳起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攻击避让,半空中横梁一般的两只机关足从不同的方向向他横扫了过去。他也只能两手分别击出一拳,正击在这两只机关足上。千斤重的机关足,带着一级灵动木释放出的上万斤力量,这似乎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但是唐二爷这看起来并不怎么重的两拳击在这机关足上,这两只比他身体还要粗壮的机关足就格拉一声断裂开来。
并不是彻底的粉碎断裂,只是从关节连接之处松脱震断了。这简简单单的两拳居然在这巨大的铁木结构上打出了‘分筋错骨手’类似的小巧细腻功夫才有的效果,其中所包含的功夫境界,眼力,还有对这机关术的了解就太多太丰厚了。
相对来说唐轻笑对付这些机关的方式就简单粗暴了许多,他一掌拍碎了拿在手中的木盒,抽出了一把隐隐散发出暗红气息的厚背大刀,只是抡起来以一个圆周朝四周一挥,所有打砸戳过来的机关巨足就粉碎飞散开来。那些坚比钢铁的机关木在接触到大刀发出的刀芒的瞬间就好像变成了香灰一样的东西,只是稍微的触碰和气流的撞击,就变成最细微的粉末四散。这些机关足不用说是对唐轻笑,就是对他身边的何姒儿都没有产生丝毫威胁。
噗嗤声中,铺天盖地绿色,黑色浆液从几只机关兽身上的铁管中朝着三人激射喷洒而出。方芷芳似乎明白那样简单粗暴的攻击对三人的作用不大,这些浆液几乎是和机关兽的攻击同时发出的,只是在空中飞行的速度稍慢,这才迟一步到达。即便是这样,数道喷泉一样的浆液也交织铺洒出没有空隙的天罗地网,迎头朝三人洒去。
虽然并不清楚这些浆液到底是什么作用,但很明显肯定不适合赤手空拳去应对。唐二爷随手一捞,刚刚被他击得断裂的机关足就落在了手中,然后伸脚在另一只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机关足上一点,整个人就朝空中激射而起,手中的机关足挥舞成一团旋风,荡开了头顶的浆液,就这样毫发无损地冲出了那些铺天盖地的浆液的范围。而他手中那只用来遮挡的机关足也在这短短的几眨眼时间里被浆液腐蚀成了碎片,然后又被另外一种粘合力极强的浆液粘在了一起,成了堆扭曲破碎的古怪垃圾被他随手丢掉。
唐轻笑依然是挥刀一舞,那把看起来绝不适合他这样身材瘦小的年轻人所用的厚背大刀在他手中像一把蝉翼刀一样的灵活,也不知是他在挥动这把刀还是这把刀在带动着他整个人,他身边方圆一丈之地一层似幻似真的刀光闪过,那飞洒而来的各色浆汁,无论有剧毒的还是有黏性的还是有腐蚀性的,也和那些机关足一样全数失去了本身的形态,化作最细微的灰烬散落。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这些机关兽最凶猛的攻击才展现出来。刚刚突破那一层铺天盖地的浆液,身在半空的唐二爷马上看到,最外围那一圈挤不进来的机关兽身上所有的火器口都打开了,数十只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铁管中至少有七成以上正对准了半空中的他。
机关兽最强大的力量并不是依靠灵动木之力发射的弩箭暗器,也不是巨大的机关足碾压和其他什么千奇百怪的辅助东西,始终还是依靠火行秘药推动爆发的火器。原来从一开始,所有方芷芳指挥的机关兽的攻击都是为了将局面逼迫到这样一个她想要的状况。
就在半空中看到这状况的一瞬间,唐二爷的脸色就白了下去,然后转眼间又涨得通红。那不是惊吓,唐家每一个家主所经历过的生死场面都不知道有多少,就算知道下一刻就要被轰成一团碎肉都不至于会失色成这样。那是他瞬间将一身功力气血运转到极限的表现。
“碎元八方!”一声好像能从其中闻到血腥味和无尽火焰的怒喝从唐二爷口中爆出,很难想象像他这样阴沉藏在面具下的人也能有这样充满了战意和血性的一面,也许他就是将平日间压抑积累的所有怒气杀意都积蓄在这样一刻释放。就在这一声怒喝中,他瞬间朝四下击出了八拳,八只巨大的拳形罡气在空中以他为中心像是突然绽开了一朵花一样,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朝四面激射,正正击在那些竖起了火器的机关兽上。
轰隆咔嚓的巨响联成一片,这八记拳罡几乎同时击在八架机关兽上,在那些刀枪难伤的铁木躯壳上击出八个水缸大的拳印。这原本并不算是什么重大的创伤,但这些机关兽身躯一震之下却就这样全数散成了一地的机关零件,好像这些原本就是勉强搭建在一起的积木似的。
这些每一架都是足以对抗数十名寻常江湖好手的天工级机关兽,却在唐二爷一招之下连碎八具,由此可见作为唐家一家之主的实力。但即便如此,唐二爷的危机也没有解除,因为瞄准他的机关兽并不只八架,还有两架完好的机关兽身上的火器炸出了火光和巨响。半空中的唐二爷身上随之飚射出十几股血花,像块石头一样地跌落下来。
地面上,唐轻笑舞出的刀光防御圈也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告破,虽然对着他和他护住的何姒儿的机关兽只有三成左右,但都是威力最为巨大的,好在也不知是顾忌着唐轻笑手中的刀连炸出的火行秘药弹丸也能抵御得住,或者纯粹是不想伤着何姒儿的性命,这些火器实际上对准的是他们的脚下,巨大的火光和爆炸将他们两人都掀得飞了出去。
何姒儿是夹手夹脚地摔落在地上,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能站起来,爆炸掀起的气浪就算没伤着她也着实把她弄了头昏脑涨。而她才刚刚站稳,五只巨大的机关足就交错地按在了她的身上,巨大的力量虽然只是点到即止,没将她彻底按落趴在地上,也让她如同落入人指尖的蚂蚁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放眼看去,唐轻笑虽然也是被爆炸掀飞出去的,却比她要好得多了,不止在半空中就稳住了身形,落下的时候还一刀就劈碎了下面一具机关兽。
但也仅此而已,随后他就只能抽身急退。几乎所有的机关兽都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而且所有的火器铁管都对准了他,他只能提着手中的刀以飘忽不定的身形从几只机关兽的缝隙之间退了出去。
“两个分量不轻的人质,看来也够我平平安安地走出唐家堡了。”方芷芳的声音从机关兽中传出。至始至终,她乘坐的那架机关兽就一直远远地游离在战团之外,而且和唐二爷三人之间永远隔着五只以上的机关兽,但是那些在最前面的机关兽依然被她指挥得灵活无比,如臂使指。
“如何?唐二爷?我这天工计划营造出的战斗力还入得了眼吧?”方芷芳的声音还是带着凄然和怨毒,但也有几分止不住的快意。一只蜘蛛状的机关兽伸出一只带着夹子的机关足,将地上的唐二爷像夹一只虫子一样地夹了起来,吊在半空中。
第44章机括(五)
“果……果然不凡……”
被吊在半空的唐二爷艰难地开口,一说话,连口鼻间也在朝外涌血。他身上起码有十多个被火器弹丸贯通出来的伤口,擦挂出来的更是不计其数,一只耳朵不见了,嘴边一个大豁口露出里面的牙齿和血肉,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千钧一发看清楚了那些火器的射击方向而调整了一下在半空中的姿势,总算心脏和头脑的绝对致命地方没挨上一下,看起来满身鲜血,但也还一时不至于致命。
被几只机关兽压在中间的何姒儿也是心中一片惊骇。不得不承认,刚才这些机关兽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江湖人对机关的概念。唐二爷展现出的功力和战力,应变等等都无愧于唐家一房之主,远超于寻常的名宿宗师之流,可说若还是平常的那些机关兽,就算再来上百具也不一定能伤到他。但他最后还是倒在了这数十头天工机关兽的攻击之下。
这些天工级机关兽确实比寻常的机关兽更大,更强,更快,身上的火器机关也更精致威力更大,但从概念上和其余机关兽完全不同的,却是那种宛如真正活过来一样的灵活和相互之间无比默契的配合。机关兽的战力向来便不被江湖好汉们看好,便因为就算机括和火器的威力再大,操作起来却太过笨拙,不用说精善轻功身法的高手,就算反应稍快之人也能见势躲过,除了战阵群殴之外根本不入高手之眼。如今在方芷芳指挥下的这数十只机关兽就完全颠覆了这一概念,就算最擅驯兽的云州人所驱使的妖灵精怪,西狄人饲养的各种虫兽,也绝做不到这样精妙灵活的配合,而有了配合和灵活的机关兽,又更能将机关和火器本身的威力百倍地放大。
这样的机关兽真能有成千上万之势……何姒儿微微一想象那般情形,不觉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几乎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场景。
冷静,冷静,冷静……何姒儿闭上眼在心中默念好几遍,才稍微稳了稳心境。从刚才开始她几乎就是个纯粹的看客,无数机关冲击暗器横飞火器咆哮来得实在太猛太快,她都来不及反应,如若不是唐轻笑将她护住,说不定第一轮暗器就能将她给射成蜂窝。而现在唐轻笑已经不在她身边,她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也必须做些什么了,落到雍州军手中肯定不会死,但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别人威胁她父母威胁南宫家的一枚棋子。
这些只是机关而已,机关始终需要一个机括,只要将这个机括制住就行了。何姒儿的心神慢慢沉浸下去,集中在了自己胸口处,她贴身藏着的那一枚上清三元定灵符开始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光。这是一道上五品的灵符,就算是她父亲何晋芝要制作这样一张灵符来也要大费周折,不知道耗费多少极品材料之外还要狠狠伤一伤元气,可说这已是一件道门法宝。只要将这一道灵符的威能完全激发出来,便有极大的可能将这局面反转,上清灵符对铁木机关没有丝毫作用,但躲在机关中的方芷芳却是人。
但神念刚刚才和这定灵符开始契合共振,四肢和身体上猛然传来的重压和剧痛就把她的注意力给彻底打断,那些压在她身上的机关足忽然开始朝中间挤压,她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正在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她咬牙忍住惨叫出声,正还要强行去牵动灵符之力,几只火器的铁管就在不远处对准了她,同时方芷芳冷冷的声音从远处的机关兽上传来:“何姑娘,我知道你身上有茅山派的上清灵符防身。我对道法是外行,但这机关兽上的透法水晶可以看得很清楚你在做什么。我不妨告诉你,我这机关舱内篆刻得有昆仑派的固元阵,但我知你身上的灵符非同小可,所以以策安全,只要你再动我就马上用火器将你的手脚打断。”
这话和身体上传来的剧痛终于彻底将何姒儿的斗志击垮。这道上清灵符品级实在太高,她就算经过了之前一段不短时间的磨合也不是纯靠心神就能眨眼间启用的,而只听方芷芳声音中的那种冷意,就知道这已经被逼上孤道的女强人再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连这也防了一手,方总堂主好手段……”半空中奄奄一息的唐二爷居然还能一边吐着血,一边发出赞叹来。然后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唐轻笑,点点头。“可以了,该看的都看到了。”
这只是一句丝毫不带敌意的话,但占据着场面上绝对优势的方芷芳却只犹豫了一眨眼的功夫,然后马上就做出了最强烈的反应,那只夹着唐二爷一只胳膊的机关臂陡然发力,唐二爷的胳膊就像晒干了的面条一样发出嘎的一下折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然后剩下所有机关兽上的所有火器都转换了角度,一半对着唐二爷,一半对着远处的唐轻笑。
唐轻笑刚才退出之后就站在离这些机关兽群大概二三十丈外的地方,既不是个有逃跑倾向的距离,也表现不出丝毫的威胁性。他也确实就那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不管是看着鲜血淋漓的唐二爷,还是看着几只机关足下被压得像只蚂蚁的何姒儿,脸上连点担心都没有,还是那样冷淡深处含着一丝灼热。直到唐二爷这一声可以了之后,他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朝这里遥遥一劈。
他将刀高举之时,那把后背大刀身上若隐若现的红芒骤的亮了一亮,明明没发出什么可看见的光芒来,但隔着这么远的何姒儿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而当这一刀斩下之时,何姒儿心中更是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巨大的恐慌和绝望之感,好像自己也即将在这一刀之下被斩作两段,化作齑粉。
但随之而来的只是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远处好像的唐轻笑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血还在半空中就纷纷化作极细微的粉末飘散不见。
吐出这口血后,唐轻笑的脸色更苍白了,让原本就显得憔悴的他看起来更是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去。他身子晃了晃,还是勉力将刀扛在了肩上,脚步有些踉跄地朝这里走了过来。
直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