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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问题的吧?
难道当晚自己真的是看错了,想错了?
这时候两人已来到了一片空地的边缘。这是片树林间岩石交错的荒地,刚好在那巨大火球的外壁下,而远远的在那荒地的中央,一个近十丈的高高的石台矗立而起,不过稍微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周围倒下的几块巨大岩石有着刀削一般的断面,还有那石台四周笔直的棱角,明显都不是天然生出,赫然是一块巨岩被硬生生劈成这样的。
方圆不足数丈的石台上,一个纹丝不动的人正端坐在上,这人连胸口都没有起伏,好似一尊和这石台连在一起的石像。这石台原本就离那火球外壁极近,几乎就挨着那一层不断流转运动着的火焰,这个人还就端坐在石台前沿,面对着火壁,面前则插着一把宽背大刀。
这人自然就是唐公正。那天过后的第二天早上,他就找到了这个人迹少至的地方,劈出了这个石台,跳上去闭目端坐至今,这几天里他就和那些坐枯禅的老僧一样,不用说是饮食睡觉,连眼都没有睁一下。唯一有变化的只有但是他所面对的那面火壁上的火焰,刚开始的几天里,这里的火壁还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而从这两天开始,那火焰外壁上原本如流水一般回旋流转,平静下分明掩盖着极恐怖的力量的火焰忽而会无声无息地被截断,忽而又溃散开来,好像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手在上面不断搅动着。
只是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谁也看不出唐公正这强行提升境界的闭关会不会成功。成功了会怎么样,失败了又会怎么样。
而石道人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面色颇有些古怪,似乎是有些赞叹,有些叹息,又还有些妒忌,当然小夏并没说出唐公正真正的打算,忙于应付那些新来的江湖人的石道人也就只发下明令,说唐四少正为了十几日后和他们一起冲进天火山而闭关修炼,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前去打搅。
白金凤则带着那只山灵巨雕来到了这荒地周围的大树上搭起一个简陋的木屋,守着唐公正住了下来。明月除了偶尔去和十方一起打坐之外,剩下的时间也基本上都在这里,至少这里还算清净,没有那些不知死活借故接近的年轻弟子。
远远地绕过唐公正静坐的石台,小夏和明月朝着白金凤的树屋的方向走去,忽然一个人影在远处的树林间一掠而过。小夏还刚一皱眉,身边的明月身形一闪就已经消失,随即那边一声惨叫,那一闪而过的人显然已被制住。
当小夏快步赶过去,正看到一个汉子抱着脚倒地惨叫。明月在旁冷冷地看着。总算这些天里小夏反复叮嘱过,明月出手再不是非死即残,这汉子叫得虽惨,却不过是被摔得崴了脚。
“这是什么人?”小夏问。
明月冷冷哼了一声:“不是好人,说是坏人也算不上,只是心里有鬼,好像怕被人看见。”
小夏俯下身对着那汉子说:“这位兄台,黄山剑仙已下令不得擅自接近这里,你鬼鬼祟祟地过来做什么?”
“……我……我是过来拉屎……”这汉子抱着脚吞吞吐吐地说。
“咦?”小夏这时候却是一怔。当然不是吃惊于这汉子的这借口,而是这一接近了一看,他才发觉这汉子有些眼熟。这汉子三十岁不到,一张发黑的大脸又阔又圆,简直就像一块大饼,上面又满是暗疮留下的痕迹,又短又粗的眉毛下一双牛眼,接着便是一颗蒜头鼻,这容貌极有特色,看过之后便难忘,但小夏记忆有些模糊,似乎是很久以前看到过的样子。微微一回想,小夏才从脑海中找出这人来:“梁洪涛?”
大脸汉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一双牛眼直愣愣地看着小夏,满是惊恐和疑虑,但是马上又强行掩饰下去,居然还左右看了看,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你叫谁?谁是梁洪涛?”
小夏忍不住一笑。想不到现在能在这里碰到六年前前来洞房抢亲的曾家小姐的表哥,偏偏同样还是因为朱雀灵火之事,不过当日假扮新娘子的唐轻笑现在是跑到天火山中去假扮新郎官了,这表哥现在来做什么?
再想了想,小夏微微点了点头,问:“你是来找何天的吧?”
梁洪涛的大饼脸上又是一阵更为浓烈的惊恐和疑惑涌上,这一次再也压抑不住,他只能呆呆看着小夏涩声问:“阁下到底何方神圣?”
小夏又是一笑,却不说话。当日他躲在床下看过这位抢亲表哥的一番表演,还在关键时刻化去了他的两张定身符,免除了一场可能收不了场的闹剧,但梁洪涛却是没看见过他的。而且他还知道梁洪涛乃是昆仑弟子,这时候鬼鬼祟祟地跑到这边来,最大的可能性自然是来找那位同为昆仑派的多情种子何天了。
当日和石道人比剑之后,白金凤跟着唐公正和小夏一起去追天火派的马车,本来以为就此摆脱了那位一直跟着她的昆仑派弟子何天,哪知道那位昆仑高足虽然法力枯竭无法再御风赶路,却并没死心,返回白石城去找了匹好马跟在夺宝盟的后面一路追来,就在他们达到之后的第二天也赶到了这里。他好像也知道白金凤不会再搭理他,也不上来搭话,只是一直跟在附近左右。白金凤在这边守着唐公正,他也跟着守在了这荒地边缘的树林中。
若是堂堂正正的正事,哪里会需要鬼鬼祟祟遮遮掩掩,更不会这样一被问到就满脸的惊恐。而在这时候的鬼祟事情,多半也是和那朱雀灵火有关了,所以小夏就再问:“你是来找何天,商谈准备到时候一起去谋取那朱雀火的事吧?不过何天这时候去二十多里外那小溪里去取水浇他那什么花去了,你这时候来是找不到人的。”
梁洪涛没有再说话,不过那大饼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圆满地回答了小夏的问题。半晌之后,他才喃喃回答:“是何师叔告诉你的么?不过我都还没和他说过,他怎的就知道李师叔带领我们来是要打算谋取这灵火的?”
对这何师叔的称呼小夏也不感觉怎么意外,那何天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就能御风飞行,法术修为精深不用说,说不定还有法宝在身,肯定是昆仑上三院哪位长老的嫡传弟子,甚至儿侄也有可能,辈分肯定比梁洪涛这些下三院的弟子高。而有不少别有居心的人潜伏在这夺宝盟当中伺机而动,也是唐公正和自己之前早就有所料到的,不过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一个罢了。
小夏摇摇头说:“何天倒没和我说过什么。但这事哪里还用得着说?若不是为了灵火,你们几个偷偷摸摸地混进来作什么?只是我倒是没想到你们昆仑派也居然学那些江湖中人的鬼祟手段,你敢肯定你那何师叔会帮你们?”
昆仑派也是不输五行宗的上古道门传承,只是行事向来低调,一般只守在昆仑山几百里之内潜心修炼,并不怎么涉足江湖争斗,加之也在数百年前卷入和魔门的争斗中受了重创,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那是远远比不上龙虎山真武宗这些后来居上的道门新秀了。但和五行宗的分崩离析不同,昆仑派至少门派道统还在,行事作风秉承了上古道门的清高出世,只有下三院中的弟子还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出没。那何天虽然看起来少不更事,但既然出身上三院,那就必然不会对这勾心斗角的江湖争斗有什么兴趣,多半还会嗤之以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夏这一通话给吓唬住了,梁洪涛也不再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何师叔原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我们听说他痴情于那个什么云州女子,日夜苦恼。李师叔说他这人性子内向又见识不多,喜欢上个女子那多半是什么法子都愿意去试的。李师叔让我来和他说,那云州女子最喜欢的就是英雄豪杰,若是能夺得朱雀灵火,那自然是这许多人中最大的英雄,那女子也定会对他另眼相看。那他说不定便能同意了。”
小夏听了只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说:“……你们这李师叔还真是想得周到……但你们昆仑派潜伏进来多少人?就这么有把握拿到那朱雀灵火?只是这夺宝盟就有两千余高手,盟主石道人那两把飞剑天下闻名,便是你那何师叔愿意出手,也未必真能挡得住一剑吧?”
梁洪涛闻言却是不屑地一哼:“我昆仑派的法术阵法岂能和这些江湖中人的手段相提并论?只要做足了准备,看准了时机,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自然是手到擒来。”说到这里他又愣了愣,好像终于想起这些话并不适合对两个并不认识的人说,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小夏和明月:“你们两位是何师叔的朋友吧?此事涉及我昆仑派的声誉,还望两位看在何师叔的面子上不要告诉别人。”
“那是当然的,此事干系重大,我们怎会随便到处去乱说呢。”小夏很是亲切随和地一笑,差点就要伸手去拍拍梁洪涛那张呆呆的大饼脸了。
……
“夏道士,你为什么要骗那个人?”
看着梁洪涛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远处后,一直没说话的明月突然开口问小夏。
“我哪里骗他了?我确实也不会将这事到处去乱说的。而且我从头到尾可都没说过一次假话。明月姑娘你可不要错怪好人了。”
“哼,但你确实就在骗人。你不是和那个用飞剑的老道士有约么,你不把这些人要打算悄悄抢他的东西的事告诉他么?”
“到底是谁的东西还难说,又怎么会是谁抢谁的?再说了,说起来这也不过是两只螳螂之间的小算计罢了,谁输谁赢其实也无关宏旨……我最多只是想看看清楚,好知道当黄雀,甚至是猎人出现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夏道士你在说什么?什么猎人?什么黄雀?螳螂又在哪儿?”明月睁着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
“……那只是比喻的话而已……”
“比喻?什么比喻?”
小夏忍不住又挠挠头,想了想,还是用明月容易理解的话说:“……那这几晚请明月姑娘和我一起去外面散散步,行不行?”
明月果然一下就听懂了,一下拉起小夏的手,笑道:“行啊。其实我最喜欢散步了。小和尚整天呆在那里傻坐着用功,一点都不好玩,还是夏道士你最好了。”
第19章暗流(二)
经过几天之后,这些江湖客们也逐渐习惯了在这巨大火球下的生活,入夜之后,虽然那火球的光芒依然将这周围方圆数十里照得亮如白昼,但该睡的人还是能酣睡如昔,这白天还热闹喧嚣的树林整个地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巨大火球上火焰流转带动出的低沉隆隆声隐约可闻。而且大概是这火球的缘故,这树林中所有的鸟兽都跑了个精光,似乎连虫子都没留下来,让这入夜之后的安静就静得有些诡异。
离开这巨大火球十余里,在这片稀稀拉拉的树林边缘,草地上的动静终于显得有了些生机,不过也并不是说这里就有了鸟兽,从这天火山的异变发生之后,这附近的鸟兽连同虫子都跑了个精光,夺宝盟派出去打猎的人也不得不去数十上百里外才能找到可供猎取的野兽。这里的动静来自那些偶尔响起的马蹄声。
一阵不徐不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三个骑着马的江湖客从一侧的树林阴影中绕了出来。这是三个打扮各异,年龄差距也颇大的三个人,最年轻的不过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腰间挎着两把短剑之类的兵器,年纪最大的那个却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焉头搭脑的模样好像四五天没睡过觉一样,身上却没看见武器,加上另外一个三十来岁背着一条铁棍的壮硕汉子,这三人策马并排走在一起,一边走着一边还不时地四处张望。而这三人虽然打扮年纪都不相同,神情却都有些疲倦,即便是那最精神的少年也有些心不在焉,那原本就没精神的中年人就更不堪了,好像随时都能在马上睡着一样。
“不行了,停下歇息一会吧。”中年汉子在马上晃晃悠悠地终于忍不住了,勒停了马,歪歪扭扭地几乎是一头栽了下来。
“姓熊的,这一趟还差着好一截呢。”少年显得有些不满,瞪着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摇头说:“不管了,我不行了,我要歇息歇息,真的撑不住了。”
少年的腰杆挺了挺,怒目看着中年汉子:“你这人怎的如此马虎?这几晚巡逻你晚晚都是如此,不是拉屎拉尿就是没精神推脱,一路走走停停的,三盟主交代下来的任务怎能这样敷衍了事?”
中年汉子耷拉着眼皮瞅了少年一眼,用要死不活的语气回了句:“三盟主?就直说你们散影会的二当家吧。弄得这样认真,小子你不去雍州参军却跟着散影会作贼当真是可惜了。”
“姓熊的你说什么?谁是贼了?”少年双手猛地搭上了腰间的两把短剑,看着中年汉子怒吼。
“反正不是我姓熊的就是了。我姓熊的杀人抢银子抢女人,却只当强盗,不当贼。”中年汉子懒洋洋地说。
一直没说话的壮硕汉子这时候分开两手朝两人摆了摆,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