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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眼下的情况与苏越的想象完全是南辕北辙,苏越不免有些烦躁,辅修之下唤来一阵清风,将这腐朽气息与灰尘尽数驱散的干净。
灰尘散去之时,这神庭的一层楼阁却是露出些许风采,那些陈旧的摆设与装饰,都给人一种不凡的感觉,曾经必然辉煌无比,现在却不知为何破败不堪。
苏越向前走去,这神庭完全让他摸不到任何头脑,不像是修士的洞府,更不像是一个藏宝之地,尤其是此处一览无余,除了这些陈旧的摆设之外,再无其他。
不对,倒也有其他东西。
苏越忽然发现就在正前方,有一座高台,高台之上盘坐着一个人。
莫名出现的人让苏越心中大惊,他呼唤数声,却是没有任何应答,当下便是小心的上前看去,却是一眼之下露出失望之sè。
原来这只是一个白骨,白骨之上披着一件黑sè的披风,所以才让苏越错认为是生人。
“看这神庭模样,至少是数百年过去,大多数东西都腐朽了,而这披风却是仍然存在,想必是有些不凡。”
没有任何收获,让苏越心下焦躁,此刻看到这披风,却是有些心动,当下便是上前将这披风取下。
还未曾细观,苏越就听到一阵咔嚓声,抬眼看时,却发现就在自己取下这披风的时候,那白骨架子就轰然间倒下,化作一滩骨粉。
此白骨很有可能便是神庭的主人,外面那恐怖的血河想必就是其血肉化成,由此可见此人生前定然是一个大神通者,此刻苏越不慎之下坏了他的遗骸,心下却是有些惶恐。
“前辈,苏某今rì孟浪,坏了您的遗骸,此乃我之过,还望包涵。”
苏越抱拳躬身,诚挚说道,却是希望这一番话能让自己安心下。
他哪里能想到就在自己说完这些话之后,却有一个邪异的声音传来。
“哼,坏了老子的法身,就想三言两语揭过?”
那满地的骨粉忽然炸开,白烟袅袅升腾,其中踏出一个人影,一双眸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苏越。
此人身形虚幻,但其五官轮廓却是看得分明。
青年模样,面sè俊俏无比,然其鼻梁却是比寻常人高些许,嘴唇更是薄些许,使此人平白无故添了几分邪魅的气息。
他就像是许多年没有活动过一般,虚幻的身影竟是在苏越眼前扭动着,似是在活动身躯,良久之后见苏越仍然呆滞,不满的哼道。
“老子的血肉jīng华难道干涸了不成?怎么练气期的小子也能进来!”
闻言,苏越这才如梦初醒,戒备的后退几步,说道。
“你是谁?”
虽然他早已猜测此人就是这神庭的主人,那个死后血肉化作血河的大神通者,但他还是询问道。
大神通者,脾xìng怪异,亦正亦邪,而他又坏了其遗骸,若是此人对苏越有恶念,那么苏越则没有任何把握抵御。在其眼中,哪怕是只剩下一丝残魂的大神通者,也能随意捏死一个筑基修士。而他,却连筑基都还不如,这一句询问,既是希望解惑,又是试探,试探此人对苏越有没有恶念。
然而这匪气十足的青年却是洞彻人心,淡淡的扫了一眼苏越就说道。
“小子你还太嫩,休要在老子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心机重重的样子,老子很不喜欢!”
“很简单,你坏了老子的遗骸,老子不杀你,反而要给你一番造化。”
“这造化,休说是人世间,哪怕放在地仙界,也是能让任何人疯狂的,而它原本属于老子,老子现在要送给你!”
此人说话语气很不客气,就像是驱赶苍蝇一般满是厌烦,加上其动辄老子自称,更是让苏越心中不喜。但事情未曾明了之前,苏越只能是不动声sè,此刻在其说要给他造化之后,更是大踏步的朝着神庭之外走去,竟是没有任何留恋之sè。
“小子,你到哪里去!”
这青年没有想到自己一番话之后,这个练气期的小子不仅没有动心,反而是如同见了鬼一样的掉头就走,当下便是喊道。
“我与你本无任何干系,但我不慎坏了你的遗骸,便是与你交恶,而你不但不杀我,反而要说给我造化,这让我怎么可能放心?在你这等大神通者眼前,我这练气期修为恐怕与蝼蚁无异,而我的心机更是被你一眼看破,所以我不是你的对手,为了不让你加害我,我宁可此行空手而归。”
苏越驻足,背着他一抱拳道。
“告辞!”
“他娘的!”
这邪异青年纵横天下数千载,哪里遇到过苏越这种人,当下被苏越一番话说得怒火燃烧,咬牙道。
“老子要是杀你,你他娘的早就死了几万次,老子是什么修为,怎么可能会算计你这狗屁不如的练气蝼蚁,你他娘的……”
锵!
就在此人絮絮叨叨之时,却是有剑吟声响起,猛然抬眼,却是看到苏越红着眼一剑刺来。
“你他娘的要干什么!”
青年挥手间打落苏越,竟是毫无姿态的跳着脚骂道。
“苏越自幼丧母,然却对母亲最为尊重,辱我母亲者,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与其不死不休!”
“你他娘的……”
闻言,邪异青年更是气得牙痒痒,就要开口骂道。
然后却看到苏越眸中冷sè一闪,再次向他刺来。
“你小子当真不怕死!”
他一只手伸出,却是将苏越定在空中不能动弹,眸中也是有狂暴的杀意涌现。
“你生前就算是修为通天又如何?还不是照样陨落,此刻你竟然肯听苏某废话,必然是有求于我,既然你有求于我,必然不会杀我,我为何怕你!”
“小子倒是有些聪慧……”
此人没有想到苏越竟是能够看透他心中的想法,当下倒也是对苏越有了几分欣赏,便说道。
“不错,老子不会杀你,反而的确要给你造化……”
“苏某不要!”
不等他说完,苏越便喝道。
“为何?”
此人愕然。
“你辱我母亲!”
苏越淡淡道。
“……”
此人睁大双目,指着苏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yù要与苏某交谈,第一,道歉,第二,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你要相信,苏某有着自己的判断力,若你敢算计我,哪怕是今rì自刎,也要让你在这神庭中再沉沦几百年!”
苏越冷声道。
“哈哈哈哈哈,小子有些个xìng,老子喜欢!”
此人静默少许,眼中杀意却是陡然散去,看着苏越大笑起来。
然而苏越却始终凝视着他,等待着,不发一言。
其笑声顿时一滞,面容几经抽搐,才有些艰难的说道。
“辱你母亲,乃是我之过矣……”
第六十四章:叶枭
“既然如此,苏某便不与你计较。”
闻言,苏越并没有过多犹豫,便说道。
此人身形虚幻,必然是其元神以某种办法存活至今,不用问苏越也知此人陨落许久,此刻必是相较巅峰时期虚弱之极。但就算是再怎么虚弱,他也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大神通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越倒也是有着自知之明,他绝不会是这个邪异青年的对手。
之前揪住邪异青年的言语过失不放,一来是他的确辱及苏越的母亲,二来则是苏越需要试探,他要用这种偏激的方式,来看一看自己在此人心中的地位如何,会不会有害他xìng命的心思。
唯有如此,苏越才能安心。
事情非常可喜,从苏越的试探得知,此人的确是没有杀他的意思,甚至在苏越咄咄逼人的状态下,还示弱道歉,从中便可以看出此人必然是对苏越有所求,否则绝不做到这般。
“老子说了不杀你,就是不杀你,你现在放心了吧。”
邪异青年看到苏越的态度陡然间平和许多,却是思绪一转便看出缘由,当下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老子纵横世间如此之久,竟然会被一个练气期的小子算计。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也放心了许多,苏越修为本就低微,让他很是不满,所幸这心智倒还不错,没有让他失望,如此说来,他所渴求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希望做到。
在这等强者眼中,苏越练气还是筑基,都没有太多差别,而心智,则代表着心xìng与智慧,这才是生存在纷乱的修行界最需要的东西。
修为低,无妨,可以修行,可若是心xìng与智慧低下,那么迟早是冢中枯骨,不能担当重任。
“苏某之前所作所为,虽是存了试探,但却也是发自肺腑,你辱我可以,辱我母,断断不行!”
苏越满是坚定的说道,目光分毫不让的看着邪异青年,后者从这目光中的确看出了苏越所言非虚,当下也是对苏越更加满意起来。
一挥手,那束缚着苏越的力量陡然散去,就看到苏越从半空中跌落,狼狈不堪。
看到这般景象,此人确实流露出几分毫不掩饰的笑意,似是在说,老子就没有吃亏过,这一摔便是对你之前刺我一剑的惩罚。
“小子现在可愿意要这造化?”
他负手问道。
“与其说造化,苏某跟想听前辈说说你是怎么沦落到这般境地,又是怎么能在陨落之后还元神不散。”
摔在地上着实狼狈,但苏越却并没有什么愤怒心思,反而从此人这一小小报复行为中看出此人虽然是匪气十足,邪异不羁,却也是xìng情中人,而所谓xìng情中人,应当是不会多么狠毒,当下苏越也是宽心少许,所幸就这么坐在地上,问道。
此人口口声声说着造化,诱惑之意根本是毫不掩饰,显然他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能让苏越动心。而苏越却也是知道这一点,他更知道向这等大神通者定然有无数方式诱惑他,而他能不能经受住诱惑还是两说,所以他始终回避着此人要给他造化的言论,反而是一语深入,直接询问此人陨落缘由。
然而,就在苏越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这邪异青年的面sè就是一变,其眼眸中的神sè几经闪烁,最终化作yīn沉。
“老子虽然修行了几千年,但生平素来喜欢直来直去,勾心斗角这种事情老子不喜欢。”
“所以你我二人,还是别互相试探,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老子不再用造化诱惑你,你也别如此防备老子。”
“但你问我,为何陨落,又为何存活至今,这已经是涉及到老子的私密,不瞒你说,老子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回答,但转念一想,既然我要与你交易,那么便是合作的关系,既然合作,首先便是要信任。老子就问你一句,若是老子不瞒你,你会不会害我!”
在苏越眼中,大神通者修行数千载,必然是见惯了人情世故,一双眼睛看遍世间铅华,这种人用老谋深算都不能形容,只能说是心知近乎为妖。但这个邪异青年,却是让苏越的心态有个转变,大神通者虽然修行岁月很久,但其心xìng该是不会有太多改变,或许是他想的复杂了些。此人之言,无疑是让准备斗智斗勇的苏越心中震惊,但转念一想,却也不是什么坏事,斗智太累,与这等大神通者斗智,更是压力巨大。
与其这样,但还真不如坦诚相待。
“你却是误会了,苏某其实也不喜欢这般言语交锋。但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我也可给你个回复,只要你不隐瞒我,不算计我,那么我必不会有害你之心,此言,天地可鉴!”
苏越看着他,目光中头一次出现诚挚之sè,原本随意的坐姿却也是变得端正起来。
“很好,老子信你!”
诚意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能感受得到,这邪异青年沉默半晌,才终于认可苏越的诚意,当下也是坐在高台之上,缓缓说道。
“老子名号,唤作叶枭,树叶的叶,枭雄的枭!”
话毕,一股无形的霸气冲天而起,使这个邪异青年的满身匪气淡薄许多,竟是给苏越一种尊贵神圣的感觉,他继续道。
“我要给你的造化,其实并无任何虚假,那真的是一件足以让整个地仙界都疯狂地造化,但是,它也同样是一个麻烦,一个大麻烦,而我,正是在这个造化,或者说是大麻烦的影响下,沦落到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
“造化,亦是麻烦?苏某不懂。”
苏越静静的听着,在此刻忽然开口,眼里满是疑惑。
“此事说来倒也不复杂,但在此之前,我要让你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枭弹了弹手指,说道。
“是什么?”
“就是你此刻置身所在!”
“难道是……神庭!?”
置身所在,无疑是神庭之中,想到那无限巨大的神庭在一言之下缩小无数倍,苏越便是有些坐不住。
“不错,正是神庭。”
叶枭眼中满是回忆之sè,思绪飘回到曾经的岁月。
“八百年前,老子本来在合欢宗当太上长老,整rì有美女相伴,颠鸾‖倒凤,好不快活。然而合欢宗宗主那个老妖婆却是突然告诉老子一个消息,说是有一件重宝,是从仙界流传下来的,隐世的老一辈强者都在争夺。”
“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