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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儿的心里却没那么多的弯儿,她现在关心的只是别让飞鹰堡的人找回去,他们不嚷出来,并不代表他们不找她啊!想必一定会顺着回扬州的路搜寻吧?吃饱了肚子的水儿急急的回到马车上,恩,还是不要太多抛头露面的好,她这样想着!
石峻看她有点不安的样子,紧跟在后面上了马车,一上来,水儿就紧催着起程!
“二弟,你怎么了?这么急,是不是家中有让你牵挂的人啊?”石峻看她一改刚才牛气哄哄的神情,神色间多了几分慌张,好笑之余不禁调侃起她来!
水儿一撇嘴,“哪里有什么牵挂的人哦,我是个孤儿啦,都没亲人的,恩,要说牵挂,那就是大院里那几个小鬼了,”想到那几个小鬼,水儿的心里更是揪紧了,这几个小鬼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小燕儿的病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颜小姐有没有守信用,派人去照看他们?
孤儿?石峻一楞,她只是丧母不是吗?迎亲那日她爹爹亲手将她交给了自己,她现在怎么会说自己是孤儿,难道是她爹爹逼她嫁给自己,她心里怨恨?可看水儿神情,不像是说慌亦没有一丝怨恨的表情!只是带着点哀伤!
水儿脸上的落寞让石峻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受,心中一痛,不再想心里不解的地方,拉过水儿的手:“二弟,怎么你是孤儿吗?对不起,触到你的伤心处了!”
水儿却轻笑起来,“没关系啦,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我的亲人,就是大院的那些小鬼拉!”
很小父母就去世?即使怨恨,也应该没有人会这样咒自己的父母吧?眼前她天真无邪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心胸狭窄的人!石峻心里疑惑更深,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问:“大院的小鬼……?”
“哦,就是住在大院里的孩子们啊,我们住在一起很久了,要说我有亲人,也就是他们了,我在想这么久我不在,他们过得好不好!”水儿满脸担忧!
石峻怜惜的拍拍她的脸,“放心吧,以后除了那些小孩子们,我将是你最亲的人!”
这句话或许无心,或许有意,但于石峻,尚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相处只不过半天,就算初次见她,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树林里,远远的看着,她着白衣,光着脚,笑啊叫的拍着水,精灵般的身影,是否在那次,就已经驻入了心里!精灵?是的,白衣精灵!
看多了矫揉造作的女子,眼前的她或许不够优雅,不够妩媚,可那是真性情吧,短短半天的相处,让他打定了主意,不管她是为了什么逃婚,也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放她走了,即使她的心里有着别人,又任何,得不到她的心,又任何,上了他石峻的花轿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别人的妻子!
水儿哪里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看着他诚恳的脸,心里有了些许感动,从小,除了父母师傅,从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眼儿一热,险险的要掉下泪来。
她有点不好意思,吸了吸鼻子,刚想抬手擦一擦,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牵在他的手里,忙一抽手,大叫:“哎呀,男人抓着男人的手,成个什么样子嘛!”
石峻不言,看着她急着掩饰的神情,心情逐渐平复,想着她刚刚说的,她是个孤儿,凭直觉,她不会是撒谎,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想到这里,石峻的眉头一紧,神情忽的冷然!
黄石岗(上)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马车停住,赵奇在马车外禀报,:“公子,天色已晚,四周没有人烟,是要就地休息还是继续赶路?”
此处正是黄石岗,一切皆按主子先前吩咐的,并且,改叫他公子。
水儿一撩帘子,朝外看了看,眉头皱了一下,直觉上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可是江大姑娘的方向感实在不怎么好,前晚来时心里正慌,哪里顾得上细看,后来又迷了路,现在站在这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何时来过!
石峻扶着她下了马车,看了看周围,沉声道:“马儿也乏了,就在此地露宿一晚吧。”
转身看向水儿,“二弟,你说可好?”
水儿一心只想快快的远离飞鹰堡的人,巴不得日夜不停,但是看他们人累马乏的也实在难开口,只得很勉强的点头!
另一个仆人已经一片空地上升了一堆火,,火上驾了一口铁锅,锅里的水渐渐的冒出了热气,就着热水,他正在那里洗剥着什么,水儿过去一看,原来是只野兔,兔子尚未死透,腿儿一蹬一蹬的,水儿心中大是不忍,看石峻跟过来,冲他一瞪眼,“你们好残忍哦。”说完掉头就到一边去了。
那个仆人不觉有点惶恐,停了手不安的看向爷,又看看不远处的水儿,石峻冲他点点头,拿了根树枝添到火堆上,火势更旺了,噼里啪啦的炸着火星儿。
水儿在一边闷闷的坐着,三月的天气,晚上亦是有点凉,走时怎么就没多带件衣服呢,她懊恼着,唯有缩了肩,抱了两只胳膊,方才好受点!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到马车上去,身上忽的一暖,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转头,石峻笑吟吟的站在身后,心里不禁一阵感激,忙起身:“多谢君大哥,那个,恩,我忘了多带衣服在身边,恩,又没想过要在外边过夜的,恩……!”
水儿期期艾艾的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石峻摸摸她的头,“没关系,照顾小弟是应该的,来,我们到火堆边去坐,那边暖。”
只见那仆人早已经将野兔驾在火上烤着了,风中蔓延着一股焦香,水儿的口水一下子流了出来,咕噜咽了一口,昂头对着石峻一笑,欢叫着跑过去!
火堆边果然暖和,身上又裹了件披风,水儿小脸儿被火光映得红红的,鼻子上也有了点汗意,拍了拍身边的一块石头,招呼石峻坐在她身边!
她现在对面前这个男子的印象好了很多,他很会照顾人,不是吗?想想,有个大哥做靠山也不错,只是,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总不会真的如他所言,整天的在外‘漂泊’吧?
“君大哥,你是做什么的啊,做生意还是做官?”看他有奴有仆的样子,应该是非富既贵吧,若是如此,那可就真是太好了!水儿打定主意赖上他!
石峻作谦虚样,“我一介书生,做什么官啊,只是略有点薄产,略可糊口罢了。”
原来是个败家子啊,水儿失望的砸砸嘴!不知他败光家产了可该怎么过?看看他俊美的脸,恩,可以去做个小白脸,水儿不禁捂嘴一笑!
石峻看她忽儿砸嘴忽儿偷笑,不明白她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她娇俏的神情,不由失神,自从遇到了她,好象一切都不对了,而此时的他,竟然再难像往日般冷气森然,他该大怒将她责罚或是休掉的不是吗?可怎么?他现在却有耐心在这里同她玩着游戏!
野兔很快就熟了,石峻撕了只腿递给她,水儿咬了一口,大呼,“哇,好吃,真好吃,君大哥,你也吃呀!”
刚刚不知道是谁在责怪他们残忍来着?变得这么快!石峻摇了摇头,颇有点无奈!
宠溺的擦了擦她嘴角的灰,含笑看着水儿狼吞虎咽,眼角却看到两个属下目瞪口呆的样子,眼光一扫,他们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看!
赵奇心中却忍不住的哀叫:“完了,爷怎么就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短短的半天时间就这种德性了!真是丢人!”
但是他马上就责怪自己,主子的事轮得到自己下定论吗?哪里可以这样评论自己的主子的?赵奇心里内疚不已。
吃饱喝足的水儿很快发现一个新问题,今晚睡在哪里呢?肯定不会像前晚有帐篷可以住,不由转头看看停在一边的马车,再看看那三个男人,想想自己只是女扮男装,到底是个女儿身,男女授受不亲的,这可怎么好?
石峻看她楞楞的颦眉,讶异她的情绪变化之快,过来轻拍她的肩膀:“二弟,想什么呢?皱着眉好难看!。”
水儿却不恼,抬头看看石峻,问:“我们,我们今天晚上是要睡哪里?”难看就难看吧,反正从来她也没觉得自己好看过!
“那里啊!”见他抬手一指,忙看过去,赵奇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帘子高卷,里面被褥铺设停当,好一个舒适的卧榻!
赵奇放下帘子,冲他们一伸手,“时候不早,二位公子请早点安歇!”
“二位公子?我俩一起睡那里面吗?”水儿大惊,这,这,这怎么可以?
石峻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她,“是啊,怎么了?”
“不行啊,那个,只我,我,我们俩个睡里面,那,那他们呢,他们睡哪里?”水儿伸手一指。
话一说完,水儿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句话怎么那么别扭啊,听起来好象要叫他们也睡一起似的!
“怎么你的意思是大家都在一起睡吗,可惜,这马车里太小了,怕是有点挤,不过要是你坚持的话,恩,那个,要不,……好吧,阿奇……!”
“不,不是的……哎呀……那个……不是啦!”水儿一慌,赶紧拉住他的袖子,连连摇头。
石峻嘴角轻扬,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哦,那就罢了,恩,天色不早了,二弟,我们休息吧。”
拉了水儿的手,就往马车边去。
水儿更急,却不知道该以什么借口脱身,只是一个劲往后退,“哈哈,那个,君大哥,你看今晚月色这样好,太早睡,岂不是辜负了这样的好月色!”能捱一时是一时!
羽扇轻摇,石峻闲闲的抬头看天,却道,“今晚的月色不怎么样啊,灰蒙蒙的,呀,看月亮边的那层光晕,照这情形这两天怕要下雨呢!”
水儿一看,果然如此,老天呀,怎么你也不帮我,呜呜,这可怎么办呀,爹呀,娘呀,当初你们干嘛要将我生成女儿身啊!
“外面起风了,还是赶紧歇息吧,”正在挖心思想借口,冷不防石峻一把牵了她的手,大步的直往马车跟前去了!
水儿努力的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挣了几挣,他却像是没有什么感觉,仍是稳稳的握着。
只一下子,就被他拎进了马车里,水儿苦着张小脸,无奈的窝在一边只是不动,石峻三下五除二的脱去外衣,抬眼发现水儿还在一边发呆,心里有数,嘴上却作惊异状,“二弟,怎么还坐着?脱衣服啊!”
“脱,脱衣服啊,我,不了,不用脱衣服,”水儿又惊又急,小脸儿直冒汗,心里只是后悔答应与他结伴,怎么就没想到会有现在这种两难的时候!
“不脱衣服,那可怎么睡?”看看水儿实在困窘,石峻不忍心为难她,“那好吧,你自己觉得好就行了。”
甩手将脱下的中衣丢到一边,只着贴身小衣伸手去拉她,水儿眼光触及他的身上,不由大羞,啊的一叫,腾的往后一缩,指着他,“你,你,你要干什么?”
黄石岗(下)
从小到大,饶是水儿不拘小节,也从没有像今日这般面对一个脱得,脱得半裸的男子!怎不叫她又羞又急。
石峻只是不解:“二弟,你怎么了?”
水儿定了定神,方省起自己此时乃是男子身份,方才言行实在不符合常态,强笑道,“没什么,只是从小到大都不曾与人同睡过,有点不习惯,失态了,君大哥别见笑。”
话虽这样说,终究不敢离得太近,远远的窝在角落里,被子也不盖的缩成一小团。
石峻眯眼看着,知道她心里羞怕,只作不知,挟了被子过来一时就将她裹在了自己的怀里,口里还嚷着:“二弟,过来盖着被子,夜里很凉的。”
水儿一下惊得跳起来,石峻却只是抓着她不让动,“二弟,怎么这样扭扭捏捏的呀,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江水儿心里哀嚎不已,确定自己今天是失算了,原本只是想借着他的掩护好脱身的,可现在却将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险难的地步,真是亏到家了,呜呜呜,这就是爱贪小便宜的报应啊!水儿心里只是怨着自己,恨不得爬起来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眼前再无他法,只有祈祷老天爷行行好,别让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身,能平安无事的过了今晚,此时她才深深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大意,想着周围的三个男人,对于自己身上的那么点子功夫,再无半点信心。
背转身子动也不敢动,耳朵留神着身后石峻的声息,精神高度戒备,惟恐他有什么不轨之举,却只听他除了微微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动静。
水儿等了一会,估算着他已经睡熟了,轻移身,离他远了一点,不一会,却见他像是无意的翻了个身,一下子又偎到她的身边,她已在马车厢壁的边缘,再无处可退,不由大恨起来,又不敢再动,深恐惊醒了他。
石峻何曾睡着,在她身后微微的眯了眼看她,见她拘促不安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逗弄她的感觉真是好玩,石峻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了,往日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得来的虽然是名誉利益,但,又哪里能让人如现在般放松开怀。
如今身旁几近入怀的,是他的妻子,这个奇怪的女子,怎么样也想不到,她叫了一天的君大哥,正是她竭力要逃离的新郎,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