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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趣?说出去人家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人了!”吴氏怒不可遏,“来人,请王爷来,于总管带人去将晏氏押来,跪在宗祠外面,今儿老婆子要好生执行家法!”
“王爷,不好了!”李易飞快地跑到外书房,咚咚咚地捶着门。
李恕正在书房里跟人谈着事,听到声音有些不悦,站起身来开了门。
还来不及发火,外面李恕就噼里啪啦道:“王爷,晏夫人被老夫人押去宗祠了,好像是因为画的事情,老夫人知道了,正大发雷霆,要动家法呢!”
李恕急切地搓着手,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下子倒了出来。
李恕脸色微黑,家法?他倒要看看谁有那个资格?
“三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书房里的男子也走了出来,一身考究的黑色蟒袍,将整个人衬托得极为不凡。
他与李恕,一黑一白,同样的俊逸张扬,只是他脸上有几分阳光,不似李恕时而冷硬,时而邪妄,更让人捉摸不透。
“无妨,虽是家务事,倒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不过是有个不听话的女人,竟敢胆大包天地给本王画了一张乌龟罢了。”
想到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女人,李恕唇角扬起一抹微弯的弧度。男子有一丝诧异,玩味地笑道:“此女能令三哥笑成这样,必是不凡之人,兄弟可否有幸去拜会一下嫂子呢?”
“呵呵,有何不可?”嫂子?这个称呼,他喜欢。
“慕容公子请!”李易当然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慕容怀,连忙前面带路。
晏舞儿被押到宗祠外,老夫人吴氏已经到了,柳想容和胡眉儿站在她的身后,廊檐下摆放了一排座位,大概是要对她开批判大会了。她听到于总管幸灾乐祸地告诉她的话:“晏夫人,您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辱骂王爷,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晏舞儿被押着跪在地上,因为跪在院子里,泥地上铺了一层碳渣,磕得膝盖生疼,却不能起来。
她的心中有一丝绝望,裕王,没想到你这么狠!当时没说什么,到这时候来算总账,她真的要这样就范,任凭她们处置吗?
“ 老夫人,族长和长老到了!”于总管领着几个中年老年的男人来到位子上,众人相互见礼,各自在位置上坐了,严肃滴看着外面太阳底下跪着的晏舞儿。
族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晏氏,听闻你胆大包天,画了不雅之物辱骂王爷,可有此事?”
他声如洪钟,中规中矩的学究样给人一种压抑感,晏舞儿忽然有些想笑,她不过是画了一张乌龟给李恕送过去,又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些不过是私下的小把戏,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15236774
晏舞儿明白今日吴氏定是要针对自己,便抬起头迎视着族长道:“我不知道族长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画了一张画,不过画的是一只长寿龟,不明白哪里错了。”
“强词夺理!”族长大怒,“乌龟即王八,民间什么人才叫王八,你没听说过吗?”
“真是奇怪,我还真不知道王八跟乌龟有何分别呢。我自幼长在宫廷,外间一些不雅之言从未听过,不过倒是听说过千年王八万年龟,这龟可以活万年以上,又被称为长寿龟,所以才画了这幅画送给王爷,望他长寿,这难道也错了吗?”
族长见晏舞儿说得滔滔不绝,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之前吴氏已经授意过他,于是便硬起脖子,吼道:“狡辩,纵然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做下的事。你可知道,因为你,王爷已经被人说成什么了。因此,不管你画画之前的初衷如何,但你缺乏思量,造成今日局面,也是一大罪过,今日的责罚都是免不了的。”
阳光十分毒辣,万道金光齐发,晏舞儿一个人跪在烈日底下,觉得皮肤有些微微刺痛。她怎么不明白,自己今日怎么说都是要受罚的,索性不再多说,看着族长和吴氏,轻蔑道:“好吧,我无话可说,你们要如何处罚我快说吧,我困了。”
李恕跟慕容怀并排向宗祠走去,一路行色匆匆,今日都要闹到宗祠去了,那个女人一定会受到刁难了。
“王爷,您救救夫人吧!夫人纯洁善良,她没有恶意的,请您一定要救她!”
柳絮见二人过来,焦急地扑上来,跪在地上猛地磕头,口里不停地念着,“求您救救她!”
李恕终于认出这是晏舞儿贴身丫鬟,叫柳絮的,这个丫头还真是忠心,他的眼光便柔和了些。 淡淡道;“你起来吧,本王知道怎么做。”
“多谢王爷!”柳絮喜出望外,只要王爷出面保夫人就好。不然,她单纯的夫人不知道会受多少痛苦呢。
李恕来到宗祠外,泥地上跪着的女子正是晏舞儿,她直直地跪着,一张脸上红通通的,像是被太阳晒的,额上渗着汗珠,打湿了垂下来的一绺发丝,贴在脸上。
他目光微凝,看向主位上并排而坐的众人,便多了一丝冷意。
“见过母亲,各位族亲,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要开祠堂?”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即使是夏日,也让人后背冒起一丝凉意。
立即便有下人将二人请到主位上就坐,老夫人见了李恕,一副心疼的样子,道:“恕儿啊,这个妇人目无尊长,德行无端,今日母亲特意请了族中各长老,非要按族规处罚她。”
李恕瞥了一眼已经花白胡子的族长,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漫不经心地摇了两下,半天才开了口。
“族规?”李恕好笑地睨了他一眼,“请问你姓什么?本王姓什么?何时轮到贺家的族规到本王的府邸来横行了?”
族长一脸尴尬,地上的晏舞儿听得也是一塌糊涂。他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又是贺家了,他不是姓李吗?
老夫人吴氏面上有些不好看,这些族中长老都是她请来的,如今她不站出来说两句,怎么下得来台?
“这个……恕儿啊,你虽然封王赐了国姓,但你好歹也是贺家的子孙,贺氏家业何止百年,你不能为了一个妇人忤逆了族规啊!” 吴氏战战兢兢,面上一派严肃。
“贺家?你们一个个,吃的穿的都是一等一的,难道已经忘了贺家是怎样落魄,又是谁的力量让整个贺家重新起来的?”李恕扫视着台上众人,目光微寒“如今想用贺家的族规处罚本王的女人,好,先将本王每年贴补的银钱退出来,本王任你们处置!”
长老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有些面薄的已经红了脸,他们都知道,多年前,贺家几乎灭亡,本来百年世家濒临灭绝,是李恕的父亲,用生命挽救了贺家,但终究没能逃脱被贬的命运。后来,更是成年后的李恕将贺家众人团结起来,才有了如今风风光光的贺家。其实,说到底,裕王李恕已经不姓贺了,而贺氏族人却必须依靠着裕王。
到现在,裕王府西院里还住着贺家二房和三房,也就是老夫人吴氏的两个儿子,还有庶出的老四。
“恕儿啊,你为贺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今日之事,不是论功行赏,而是处置这个妇人……”
“本王的夫人,虽不是正妃,但怎么说将来都是有诰命的,你们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们来处置吗?”李恕厉声道,族长见他一步都不退让,只觉碰了一鼻子灰,不悦地瞥了吴氏一眼。
“今日一场误会,误会!呵呵!”另一个长老瞧见形势不对,连忙起来打圆场,一个劲儿地跟其他长老递眼色。所有人便都站起身来,跟李恕打了招呼,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一会儿,祠堂里只剩下吴氏和李恕,还有服侍吴氏的柳想容胡眉儿等人。
吴氏的面色有点难看,族长他们都是她喊来的人,如今一下子被拆台了,她的脸往哪儿搁啊?
“恕儿,你也是太护短了,这晏氏没大没小,你怎么还护着她?这样你会把她惯坏的。”她恨铁不成钢。
母亲莫生气,都是小事,再说儿子都不在意了,您跟她较什么真?
“不行,今日好不容易兴师动众一回,若是就这样铩羽而归,别人只当咱们王府的规矩都是摆设。”吴氏试图找回一点儿面子。
“那依母亲看,要如何处置呢?”李恕有些不耐,但还维持着面上的尊敬。11VMq。
“儿啊,我也是为你好。虽然你不是我亲身的,如今又封王了,身份自是尊贵,岂能容忍一个妾室骑到你的头上。所以,今日我要好好地教训她一下,也希望她吸取教训,不要再犯。”
“一切但凭母亲吩咐。”李恕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应对。这个小野猫,性子太厉害,是应该小惩大诫,不然他还怎么镇得住她?
吴氏见李恕并未违逆她的意思,找回了一点自信,重新端坐在主位上,威严地吩咐道:“晏氏身为妾室,对夫主不敬,以不正当的方式进行辱骂,贻笑大方。为促其改正,贬为家仆,从此之后不再是王府夫人。”
“老夫人,这个处罚太过了吧!”柳想容听了,惊叫道。
“哼,我没有动用家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晏氏,什么时候知道规矩了,什么时候再升位分。”
李恕微微皱眉,一旁的慕容怀看着这一幕,嘲讽一笑:“三哥,这就是你新娶的夫人,除了丑点,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啊。”
他摇摇头。
“晏氏,对这个处罚你可有异议?”老夫人威严地斜睨着地上跪着的晏舞儿,她这样罚她,却一言都不发,有些怪异。
等了半晌,晏舞儿都没有回答,众人更是吃惊,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心中不安,她不会是……旁边的荷叶连忙上去察看,忽然一声惊呼。
“怎么了?”老夫人心中有些不安,晏舞儿不会被她罚跪得昏死过去了吧!
“回老夫人,晏夫人已经睡着了!”
嗄?不是昏了,而是睡着了?
李恕眉头一挑,站起身走到晏舞儿跟前,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蹲下身想要看个仔细,却见她跪得直直的,眼睛紧闭着,鼻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分明真的是睡着了。
“吴氏大怒,啪地一拍桌子,将晏氏拖下去!”
这一声大吼终于将魂游太虚的某人惊醒了,她努力睁开眼睛,揉了揉,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看见身边有人,有些不耐烦地道:“结束了吗?如果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吗?”
所有人瞬间石化了,这个女人,真是的!
老夫人和胡眉儿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个女人,跪了这么久,受了这么重的责罚,竟然如此反应?
柳想容凝了眼,多看了晏舞儿一眼,不过她不动声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李恕见她摇摇欲坠,本想伸手扶她,听到这句话,索性收回了手,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她到底是不在乎还是装傻?难道,她宁愿做一个丫鬟也不愿做他裕王的女人?
074 晏姬献茶!(求首订)
更新时间:2013…5…24 21:26:09 本章字数:8353
“啊!”晏舞儿本来跪得久,又刚刚醒过来,身子有些不稳,李恕一撒手,她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滚烫的地面烫得她手臂生疼,不由得惊呼出声。殢殩獍午
柳絮哭哭啼啼地奔过来,扶着她:“夫人,您怎么样,没受伤吧!”
方才她被拦在外面,听得到看不到,心里急得不行却什么都做不了。15236774
“我没事,柳絮你别担心!”晏舞儿扶着她,勉强站起身,腿部一阵酸麻刺痛,很是不舒服。
老夫人狠厉地看了眼柳絮,对在场的所有人大声道:“我说过了,从今天起,她就是家仆,不许再叫她夫人,要唤晏姬,都挺清楚了?”
“是!”所有人全都行礼称是,吴氏起身拂袖走出祠堂,路过晏舞儿的时候微顿了下,眼里含了厌恶,哼了一声,大步出了祠堂。
李恕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吩咐道:“扶晏姬下去歇着,虽然是家仆,但总是皇上赐下的,还是住在绿芜居,明白了吗?”
底下的人心里明镜似的,这府里是谁当家主事?明面上是老夫人,其实谁都明白,王府是裕王爷的,他说的话才最有分量。
因此,所有人都不敢讲晏舞儿真的当做仆人看,口里虽然换了称呼,却不敢真的使唤她,当然,除了一些平时跟她过不去的人。
比如,胡眉儿,晏舞儿观察着众人的表情,一言不发。老实说,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是最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