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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一扁嘴:“我在家也吼过了,正月里被我爹拿着藤条满院子追。”说着又翻个白眼:“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腰闪了。到时我娘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展云听着就觉得不像话,折扇一甩打上他的头:“你呀!”
四人说着进了仵作房。二十几天里,一共死了五位朝廷命官,所幸天气还不太热,再加上四周一直放着冰块,尸体的保存状况还算不错。
展云看了眼卷宗上几位官员的资料,清俊的眉微拢:“这几人在官场上应该没什么往来。私底下认识么?”
赵廷也看了眼,表示同意。周煜斐摇摇头:“私底下也不认识。至少目前调查得来的资料是这样。”
段尘凑近一看,从朝中二品文官到巡城的武将,还有一个是开封府的主簿。这也差太远了,私底下要是有来往才真是奇怪!
几人上前,对照之前仵作记录下来的情况,一一查看尸体。就见五人有的是腹部中刀,有的是头部被钝器重击,有的是脖子被人开了口子,这倒都不算什么,真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其中有四具尸体脸上竟都是笑着的。仵作房本就偏阴冷,四具面带笑容的尸体并排摆在那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周煜斐见三人看着尸体都有些愣神,笑着叹了口气:“现在你们知道,这案子究竟有多奇怪了吧?”
段尘也不言语,开始一具一具查看尸体。赵廷在一边打下手,帮忙掀衣服翻尸体什么的。展云则翻阅卷宗念出仵作的尸检记录等相关情况。周煜斐双臂交叠站在窗边,一直似笑非笑看着三人互动。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见他们看得差不多了,朝三人扬扬下巴:“怎么样,看出什么了么?”
展云注意到几具尸体身上衣着,又低头翻看卷宗,皱眉说道:“确实有些奇怪。这五个人,第一个死在城东一条小巷,第二个和第四个死在自己家中,第三个死在一家庵酒店,第五个死在一家相公馆。”怪不得有人衣衫整齐,有人却只着中衣。
赵廷指着第一具尸体发问:“这人面上没有笑容,怎么也和另外四具尸体放在一处?”
周煜斐叹了口气:“起初是没放在一起。不过后来这不死的人多了么,刑部催的紧,咱曹大人急了,限令把出正月后汴京城内所有死于非命的官员都好好查一遍,看彼此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其实也是病急乱投医,咱们可以先甭管那个,就查这四个就好。”
段尘一直蹙眉看着五具尸体,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赵廷在旁边沉声说了句:“先出去罢,屋子里冷。”
周煜斐也点头附和:“是啊,不急在一时。我爹已经和刑部那边打过招呼了,这案子现在归咱们,想什么时候再来看都成。”
将尸体上的白布重新盖好,四人出了仵作房。展云手捧卷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四个人里,一个被刺中腹腔,一个被刺中心脏,一个被割喉,还有一个被砸中头部而死。手法不统一,地点也没什么联系,彼此之间也不相识,的确是有些难办啊……”
赵廷则一直琢磨那几名死者脸上的笑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案子是有些怪异,怎么会有人被捅了刀子还笑着的……”
周煜斐桃花眼一眨,看着段尘笑:“所以才须得咱们小段公子亲自出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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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庵酒店?逢场作戏 …
四人翻看了会儿卷宗,仍觉毫无头绪,尸体上留下的线索虽不算少,却都杂乱无章,彼此间也毫无关联,很难得出什么有用结论。
快晌午时,四人出了开封府,在附近找了间酒肆用午膳。展云招呼小二过来,点了几样吃食,一坛子桃花酿,又笑着看向段尘:“这家店的吃食挺有特色的,用料新鲜,口味偏清淡。桃花酿很清甜,酒劲儿也不大。”
段尘点点头,也没吱声。旁边赵廷沉默了会儿,突然说了句:“晚上带你去‘西溪库’,那里做的鱼挺好吃的,酒也不错。”
三人都被他说的一愣。周煜斐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出了声,小王爷终于开窍喽,不过这话也说的太直了些,很容易吓到人家的……展云也知道赵廷这是跟自己争呢,只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唯独段尘依旧不解,见另外两人都笑,便蹙眉问:“西溪库是什么地方,那家庵酒店么?”
周煜斐直接把刚喝进嘴里的桃花酿都喷了出来,一边捶着胸膛一边拍着桌子大笑。赵廷被问的一噎,脸上一阵黑一阵红,展云忍笑解释:“不是的,西溪库是和昨天那‘花月楼’差不多的地方。那里每年春、秋二季时都做全鱼宴,一桌酒席千金难求,一般都要提前一年订的。”
可怜小王爷一片心意,竟然被误解成办公查案,而且还是那种地方……展云清咳两声,硬生生将那阵笑意压回去,他倒不是怕赵廷下不来台,是觉得段尘女孩家面皮薄,担心她明白过来之后会觉得不好意思。
段尘之前一直在琢磨案子,因此乍一听赵廷提了个名字,直接就理解成那名武将死的那家庵酒店,以为赵廷是说晚上要去那边查探一下线索。听了展云的解释,也没觉有什么不妥,一脸平静的看向赵廷:“晚上还要去庵酒店还有那家相公馆,你说的那个地方要是不远,就去吧。”
周煜斐好不容易停住笑,一听这话又乐了,无限同情的瞥了小王爷一眼,又仰头望望房梁:这姑娘,真不是一般的难追啊!
赵廷抿抿唇角,一双深邃黑眸定定看着对桌人儿,颇有些愈挫愈勇的架势:“既然如此,晚上还是回府用膳吧。我让人买了草莓,还有玫瑰蜜。”
展云轻轻摇着的折扇一滞,唇边仍噙着笑,弧度却有些凉。这家伙,是要动真格的了。
段尘这回明白了,半垂下眼眸端起酒盏,一口饮尽杯中酒,才缓缓说道:“多谢,不过以后不用了。”
赵廷剑眉一皱,有些不解:“为何?”
段尘抬起凤眸与人对视,嗓音如同山中冷泉:“用不着如此。”
菜陆续端上来,却没人动筷。赵廷王爷脾气也上来了,皱着眉和人硬拗:“怎么用不着?你不是喜欢吃么?”
段尘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住在府上已经添了不少麻烦,小王爷勿须太过客气。”
赵廷薄唇紧抿,被段尘轻声慢语堵的心里憋屈,心说爷从来都没想跟你客气。却也知道这话不能当着另外两人直说,只能端起杯子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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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庵酒店,门外都挂有红栀子灯,上头覆着箬赣,用以区分一般酒肆,暗示里头是有女子作陪,且能留宿的。四人一进店门,就有一中年男子躬身来迎,一见几人都是年轻俊俏的公子哥,且其中三人身上穿着配饰不凡,忙引人到里间就座。
店内光线昏暗,酒香弥散,四隅皆不时传来媚笑低喘,伴随着靡靡的丝竹声。整间酒肆里外打通,摆着二十来张矮桌,桌下铺着席子,客人皆盘腿而坐,陪客的女子则大多跪坐,方便帮忙斟酒取物。
段尘打量一圈,与另三人对上视线,几不可查轻轻摇头,不可能是在这里。那位从七品的武将是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死在这家酒肆,屋里光线再暗,众人也不会迟钝到连死了人都未觉察。
那男子见四人打量过四周后面色转冷,以为是瞧不上陪酒的女子,忙赔笑说道:“几位公子莫急,好货色在里间候着。都是干净的,与外面那些不同。”
“哦?”周煜斐懒懒一挑眉,露出一抹带点邪气的笑容:“那可要瞧瞧,到底有多好。”
男子一听这话,躬身在前面引路,一边嘿嘿笑出了声。一路上言辞间很是露骨,多是些不堪入耳的荤话,听得展云直皱眉。侧眸瞥见段尘走路姿势都有些僵硬了,唇角也紧紧抿着,展云顿时面色一沉,冷淡道:“废什么话,只管带路便是。”同时赵廷也冷斥一声“闭嘴”,一双黑眸冷若严冬,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那男子也未见胆怯,偷瞥了段尘一眼,又笑嘻嘻朝赵廷和展云挤挤眼:“小人懂得,您待会儿就瞧好吧。”
很快便进了一条长廊,过道一侧挂着一溜桃粉色纱灯。那男子到了第三只纱灯处停下脚步,掀起帘子笑道:“几位请。人马上就到。”
段尘四人进去后,就见内里灯光比外头亮堂些,屋子分里外两间,外间摆着矮桌布席,内间放置软榻,墙上还挂着软鞭、薄竹板等物。就连周煜斐这般见惯风月的都不禁皱眉,低声叹道:“这种下作地方,待会儿问完话赶紧走。”
四人在桌边坐下,赵廷一双眼定定看向段尘,低声道:“尘儿,你待会儿只说都看不上眼便可,别让那些人近你的身。”
展云也看着段尘,温声劝道:“待会儿你在一边静静听着就好,问话的事我们来。”
周煜斐在一边听得嘴角微抽:“你们这样,会被误……”话说一半,就听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很快布帘被掀起,那男子探进头朝四人笑笑,又朝后头招招手,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怯怯走了进来。
那女孩身上穿着淡橘色的薄裙,白净脸上一双眼又大又圆,小嘴儿嫣红,一双小手在身前绞的紧紧的,朝四人一福身,小声道了声:“公子万福。”
接着又悄悄看了那男子一眼,得到对方的眼神暗示之后,便迈着小步走到赵廷和段尘身边,怯生生坐下。赵廷虽然长得俊俏,但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英气,且气质偏冷硬,那女孩只偷瞥了一眼就慌张低头,再不敢看第二眼。
娇小身子悄悄往段尘身边挪了挪,见段尘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比先前那个柔和多了,便大着胆子将一双小手放置在段尘手臂。刚轻轻道了声“公子”,就被赵廷一把拎了过去,一只手臂夹着女孩腰身,冷声道:“还不倒酒。”那女孩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忤逆,忙跪起身子为赵廷斟酒。
那男子见成了一个,又赔笑看向另外三人:“三位,是喜欢这种,还是喜欢更带劲儿点的?”
周煜斐借着半掀的布帘漫不经心朝外看了一眼,挑起一边嘴角笑:“有更带劲点儿的还不赶紧带上来,慢腾腾的等得爷搓火。”
那男子“哎”了一声,又转过头朝外头招招手,很快进来一个比之前那女孩大一些的女子,身上穿着火红衣裙,样貌也很是标致。一进来便朝几人抛个媚眼,轻车熟路坐在周煜斐身侧,倒满一杯酒,执起酒杯送到他唇边,娇声道:“公子请。”
男子见展云和段尘皆迟迟不答,便知自己之前的揣测没错了,脸上也笑得有些暧昧:“这两位爷,我们这也有两位能玩的,包管您二位尽兴而归。”
说着一拍手,就见外头进来一个身穿淡青色薄裙的女孩子,十三四岁的模样,却也生得一双凤眸,肤色白皙嘴唇粉嫩。只不过不同于段尘容色清冷,这女孩是偏娇弱的那种漂亮。
女孩迈着步子行到段尘和展云中间,一跪下|身子便往展云身上贴过去,小脑袋依偎在他一侧手臂,半闭着眸子娇滴滴道:“请公子怜惜些。奴儿定让两位公子尽兴。”
展云微一怔愣,伸手就欲将人推开,却忽然反应过来那男子还在一旁看着,便顺着之前的动作将那女孩推开些距离,袖中折扇一甩,轻轻支起那女孩下巴,假意蹙眉道:“睁开眼,让我好好看看清楚。”
折扇很快收拢袖中,展云浅浅笑着看向那男子,弯月眸子却有些冷淡:“还真是有点意思。”那男子见都成了,又说了几句恭维话,便躬身退了出去。
那女孩倒了杯酒,却直接送入自己口中,接着便扶着展云肩膀凑了过去。展云“啪”一下抖开折扇挡在两人之间,嗓音也有些凉:“不用。”
女孩愣愣跪在那,酒液也自行咽了下去,反应过来后就转头用求助眼神看向那红衣女子。那女子娇娇一笑,伸手轻推了下周煜斐肩侧:“公子,看你那位朋友,都把我们青儿吓着了。”
周煜斐皮笑肉不笑握住那女子的手,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是你那妹妹太心急了。我这朋友除了那人,可不习惯别人近身。”
青儿之前已听过男子一番叮咛,知晓面前这两位关系非比常人,听了这话忙轻声说道:“是青儿放肆了。”说着,又倒了杯酒给段尘送了过去,嗓音娇甜之中还隐隐带了丝颤音,显得格外引人怜惜:“这位哥哥,方才是青儿放肆了。您帮我劝劝公子,让他别气青儿了。”
段尘先还没明白众人意思,只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这些人都把他当成展云的豢宠了!凤眸染怒唇角抿紧,段尘心下一转,抬手就将酒杯拂到一边,同时一双凤眸斜斜一瞥,冷声道:“你又骗我,这里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个女子!”
展云被段尘那一瞥弄得心里一阵鼓噪,却也明白这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