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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来。
再次徐徐吐出一口气,展云这才睁开眼,就见段尘凤眸大睁看着自己,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浅浅娇意,以及,几许困惑迷惘。展云原还有些旁的心思,这会儿也被她面上神情逗得弯起唇角,清朗温醇的嗓音因为情|欲侵蚀而染上几许惑人沙哑:“小笨蛋……”
段尘凤眸睁的更大,粉唇轻启,嗓音里明显透着几分惊奇:“你说谁笨?”
展云低首埋在她颈侧,闷闷笑出了声,几绺儿发丝顺着他的动作滑落枕畔,轻拂过段尘脸颊,携带着这人特有的清朗气息。段尘轻轻吸了口气,又觉得被发丝搔的有些痒,便侧过头,嗓音又恢复往日清冷:“你别动,会痒。”
展云闻声抬头,见这人又恢复平常那副清冷模样,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在她眉心又是轻轻一吻:“尘儿……”这丫头,可真懂得折腾人。
段尘蹙了蹙眉,也没讲话。展云手肘一撑已经坐起身,又含笑看她:“不困了?”
段尘也跟着坐起来,一边轻轻摇了摇头。却发觉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一头青丝已经散落开来,簪子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展云静静端详会儿她散开头发的柔弱模样,微粉唇瓣弯出一抹温文浅笑,摊开的手掌里,正是那根段尘用了多年的柳木簪子。
段尘却没领会这里面的调|情意味,轻声道了谢,便将簪子拿过来,坐在床边束发。展云只在一旁摇头轻笑,弯月眼眸里一片浓情。
两人刚走到半路,就见周煜斐快步迎上来,面上不见半点困倦,一双桃花眼熠熠闪光:“段尘你没睡?刚好一起来,大发现!”
三人遂一路走回赵廷房间。就见屋内不光赵廷,萧长卿和左辛也在。萧大先生一见段尘便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笑嘻嘻道:“小段,信总算到了。里面有好东西哟!”
说着,又从腰间解下一只藕荷色的荷包,倒出几颗雪白椭圆形的糖果来:“喏!莲子糖。可好吃了,清清甜甜的,还有一丝丝苦味儿。小段你一定喜欢。”这两人估计刚回来也没两刻。从昨日中午就出门,说是去赴那个莲花宴,一直玩到今日夜深了才回。
段尘唇角微勾,捻起一颗莲子糖,放入口中,又拿起一颗给了展云。展云微微一笑,也放入口中含着。味道不是很甜,淡淡的清香,且隐隐有丝苦涩,夏日含在口中颇解暑气,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赵廷从桌上端过一只细瓷小碗递到段尘面前:“梅子汤,之前吩咐后厨熬的。”天气再热也已入夜,断不适宜喝冰镇的,正好盛出来有一会儿功夫,温温热热的刚好入口。
段尘接过小碗,轻声道谢。送到唇边喝了两口,温热的汤汁,酸酸甜甜的,喝下去很是清润。赵廷站在对面,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长睫轻颤,唇角微勾,似是很喜欢这味道,心间也泛起一抹宁静满足。展云接过左辛递过来的小碗,唇映浅笑看着两人,也没说什么。
众人各自落座,喝了些梅子汤,吃了些水果茶点,一边传递翻阅萧家从睦州寄过来的信。先时因为苦水镇的事,萧长卿出了镇子就往家里寄了封信,要求家人把藏书阁里所有有关七笙教的记载手抄一份送到汴京来。因为当初没想到会住进七王爷府,就按照左辛所讲写了一位汴京好友的住所。
众人各自仔细看过信中内容,更觉眼前这个案子跟七笙教脱不了干系。萧长卿和左辛又听过展云讲述今天白日刚发生的案子,一众人都陷入深思。末了,萧长卿啜着梅子汤,若有所思的嘀咕了句:“三十年前,少说到现在也该有三十五六岁,和那夏陆珍一般年纪了。”
展云在一旁摇着折扇轻轻颔首:“那金霄白以及那个白姓的神秘男子,都是三十出头年纪,我想他们口中的七公子,应该也差不多。”
周煜斐将书信折好收回信封,又递还给萧长卿:“这上面说当年七笙教被剿,其中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由,如今看来,倒真有几分蹊跷之处。而且那个教主年逾三十却依旧貌若少女,确实古怪至极!”
经过苦水镇一事,众人已经知晓,当年所谓七笙教教众皆年轻貌美,驻颜有术一说,不过是以讹传讹。因为当年七笙教崛起不过六七年光景,便为江湖中人联手剿灭,其中大多教众入教时不过十三四年纪,到被剿灭之时年纪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岁,自然年纪极轻。至于容貌美丽,则与那七笙教主订下的古怪规矩有关:选择教众时,容貌是排在第一位的。
三十年后在苦水镇,虽然赵璘,金霄白等的行事作风与当年大相径庭,但对于追随者的容貌仍极挑剔,不过原因却更简单也更粗鄙龌龊一些,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罢了,也因此长相普通的男女才会沦为取血工具。
如今关于七笙教种种,与如今手头这起案子最大的关联之处,莫过于信中提到的七笙教秘术。按照萧家典籍所载,取妙龄处子之心头血,于每月月圆之时饮下,再配合以七笙教不外传之内功心法,可涤荡内里,驻颜养生,若长年坚持,甚至能够气血更盛,经年不老。
且不论这记载是否失真甚至纯为杜撰,但至少能够解释为何会有人活剖人心。再加上之前段尘的推断,选择名列翘楚之人为目标,这两名凶手的目的已经不言而明。与之前苦水镇那些人只是为了肉|欲享乐蹂躏无辜男女,并且炼制药丸收买朝廷官员不同;这回这两人,怕是真着了魔,打从心底里相信心头血的功效,认为能够通过吸食人血达到驻颜养生的效果。
精心挑选猎物,采用不知名的手段将人迷晕,又在死者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下活生生摘走心脏,最后再饮下心尖血液,只为能换得美貌与长生。这样的人,简直与妖物无异。明明是炎炎夏日,夜风微熏,屋里众人却禁不住生生打个寒颤。这次要对付的,可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又想起两名女子死后均被人取走血色环佩首饰,周煜斐一边摸摸后脖颈,有些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我说,其中一个,不会是女子吧?”要是男人的话,没必要又挑首饰又照镜子的,不过若真是女子,想想更让人不寒而栗!
赵廷则想起之前在苦水镇展云给自己讲的事,不禁侧脸看向展、段二人:“你们说,那个武功奇高的,有没有可能是当初苦水镇那个用飞刀伤人的白姓男子?”按照之前展云说法,那人身法诡谲内力深厚,而且轻功也了得,如此一来,倒与下午时候他们推断的其中一名凶嫌特征相符。
展云与段尘对视一眼,后者思量片刻,轻声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这次这两人,即便不是咱们之前见过的白姓男子,也与七笙教脱不了干系。”
众人都点头,这话说的没错。萧长卿一边嚼着莲子糖,单手撑着脸颊吁出一口气:“这个七笙教还真是盘根纠结,难缠的很哪!”
赵廷沉吟片刻,低声说了句:“这话倒说的不错。七笙教一日不斩草除根,老百姓便一日没有安生日子过。”更何况如今连皇族中人都掺和进来,七笙教这把火,不好烧啊!
左辛伸手把萧长卿手里的荷包拿过来系在腰上,又稍显严厉的看了他一眼,还吃!大半夜的吃这么多甜的,不怕坏牙齿啊!萧长卿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抢过他手边那碗梅子汤喝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瞪了瞪眼。左辛有些好笑的睨了他一眼,又转而看向众人:“你们刚才说查这几年汴京城各种比赛记录,有什么眉目了么?”
众人又是一颓,段尘却轻声开口道:“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即便真给咱们查到了,也没用的。”
赵廷几人又何尝不知。甭说三年,光一年里,汴京城各种类型的大小比赛便如恒河沙数,第一名更是数之不尽。一一对应上人又能怎样,难道派了捕役一对一贴身保护么!更何况那两名凶手里,其中一人功夫高深莫测,绝不是一般府衙中人能对付的了。真有那万中之一的几率,让谁给撞上了,也肯定死路一条,绝对没命活着回来。
眼下,众人虽然摸着点门路,知道凶手行凶动机及大致目标,却依旧一筹莫展,无法赶在前面阻止这二人行凶。三更梆子敲过,眼看又要迎来一个黎明,却也意味着汴京城里又会有不知名的人无辜惨死。众人坐在屋中面面相觑,各自心中都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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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妖物?茜色薄烟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门外就响起周煜斐焦急呼唤:“段尘,行之,快起来!这回事情闹大了!”
没一会儿功夫,众人就都出现在庭院。萧长卿打着呵欠,嚼着莲子糖解困:“这回又是哪家姑娘遭了殃……哎,这凶手也不嫌累,三天两早上的折腾……”
周煜斐也黑着眼圈,一脸阴沉:“不是姑娘,是去年登科考试的状元爷!听府衙的人说,那状元夫人已经吓得晕过去好几回,每次一睁眼就说有妖物作祟……”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很快上了马车,一路往城东行去。
进到穆家宅子,就见一干捕役将整个后院围起来,领头的黄捕头一见赵廷和周煜斐,忙上前行礼:“小王爷,周大人。”
朝阳光辉如同碎金,铺洒在简朴庭院。苍灰色的石板上,掺杂着碎裂血肉的污秽血迹从众人脚下一路蔓延到主屋门前。段尘等初时还不解为何众捕役要将整个后院围起,如今一见院中情形方才明了。
众人绕过脚下血污,跟随黄捕头进到主屋。“穆夫人现在前面偏厅休息,有兄弟在那边照应。”捕头一边解释着,走到门口时,却停下脚步,面上神情也有些凝重,“小王爷,周大人,诸位,容小的先说一句,这里面的情形,实在有些……惨不忍睹,这一大清早的,刚刚好几个兄弟都吐了……”
周煜斐和赵廷都偏头看了段尘一眼,后者轻轻颔首,示意无妨。萧长卿和左辛也都是胆子大的,连同展云,众人从万柳山庄那会儿就见过不少血腥场景,再加上院子里那一溜血迹,也大概猜到屋里是何种情形。一行人先后进了屋子,却在下一瞬不约而同的掩住口鼻。
周煜斐只觉下腹一烧,身子一个踉跄,旁边展云和赵廷各自拽了他一把,这才稳住身形。其余众人也或多或少感觉到一些异常,萧长卿一边用手扇着,另一手扯了扯衣襟:“这什么味儿啊!怎么还这么热……”
段尘只觉腿弯一阵发软,心间浮起淡淡甜蜜感觉,眼前也不觉蒙上淡淡水雾。展云刚强自压下胸间涌起那股热流,一偏头却见段尘神色不同往常,眼角眉梢浮现那抹淡淡娇懒,与昨夜被自己亲吻过后一般模样。眉心轻拢的同时,展云已伸手揽上段尘腰身,道了句“都先出去!”,便率先带着段尘出了屋子。
带着人一路行至院子一角的高树下,展云一个旋身倚靠在树干,巧妙将人挡住。一只手臂环着段尘腰身支撑起她身体重量,另一手轻轻抚着佳人背心,柔声道:“别憋气。”
段尘半倚在展云怀里,一只手扶着他肩侧,接连喘了几口气,身子仍有些发软,心口那抹悸动却渐渐消歇。展云低头看着怀中人神色变化,见她眉眼间那抹朦胧逐渐退却,眼神也恢复清明,知道她那阵情动已经压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段尘抬眼看他,凤眸中透出淡淡困惑:“刚刚那个……”
展云唇角轻牵,弯月眼眸浮上淡淡阴霾:“应该和媚|药的功效差不多,不过却比那种东西高明多了。”
话音刚落,赵廷已经走过来,先将段尘上下一番打量,又看向展云:“没事吧?”
段尘轻蹙眉尖,摇了摇头。三人走回庭院,就见萧长卿和左辛坐在一旁石凳,周煜斐在一旁慢慢踱着步子,之前那位黄捕头也站在一旁,几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黄捕头一见众人都回来了,忙上前拱手,面上既困惑又懊恼:“小王爷,周大人,诸位,真对不住!初时我们进去那会儿,屋子里没那股味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好这味道只是让人发晕发热,要是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他这罪过可就大了。
赵廷抬手一挥,示意他不用多说:“这事不能怪你。”
萧长卿从腰间取出一只浅灰色的荷包,倒出几颗药丸,又看向段尘和展云:“小段,这味道和你们在石府莲花池闻到的那个一样不?”
段尘接过一颗药丸,眉尖微蹙:“是同一种味道。”可为何昨日她没有任何感觉,今天却……
展云猜到她心中困惑,清咳两声,温声接口道:“昨日那莲花池是露天,而且味道也没今日这么浓,所以咱们才没什么感觉。”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但不好当着众人面讲……展云暗忖,反正这一点与案子也无太大关联,大不了回去私底下讲给段尘听便是。
众人皆依照萧长卿讲的,将药丸含入舌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