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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搂在怀里,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展云忍得后背一片濡湿,额头也见了汗滴,又不舍得将人推开分离,牙根咬的发酸,硬生生将小腹那股情动压抑下去,手臂和胸膛早已僵硬如同磐石。
段尘缓过神之后,也觉得被他搂的有些不适,推着他的肩膀退开一些,一只手护着胸口,眼角微红的瞪他。
展云深吸一口气,苦笑着柔声赔不是。段尘却是别过脸不理他,微含着胸起身到屏风后头整理衣衫。本来这种东西就不太好弄,冬天还好,夏天又要缠的牢固,还要小心不能露出布条的边缘形状来。被他这么从外面挑开,又得解开衣衫从新缠覆。
展云撑着身子靠在床头,半闭着眸子调整气息。原本这几天与人同床共枕就忍的格外辛苦。从来不敢深吻,也避免抱她入眠,就是怕自己做出什么失控的事。结果今夜被李临恪一激,差点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虽然两人早已心意相通,但展云并不想在婚前与段尘有亲吻以外的举动。再加上这人在情事方面太过单纯,展云舍不得使手段用情|欲撩拨,总想等她对自己的情意再深一些,两人之间水到渠成了再做这种事,才不失为真正的水乳|交融。
门外响起赵廷低语,说话语气中多有踌躇,明显是怕打扰到两人。展云忙道了声“稍候”,撑着尚且虚软的身体走到屏风前,压低的嗓音尚且带了抹之前情动,沙哑中透出几许清魅:“尘儿,好了么?”
段尘自然也听到门外赵廷问话,顿时就觉脸上烧热更盛,够到一侧肩胛的指尖一抖,手中布条就脱落开去。一时间也有些失了往常淡然风度,扯着半褪衣衫低咒一声。
展云听得那声略显娇憨的埋怨,也觉有趣,清咳两声,温软着嗓音问道:“需要帮忙么?”不待段尘出声,便已经往里迈了一步。
段尘匆忙别过身,顿时胸间布条又垂落更多。一端素白徐徐迤地,正落在距离展云一步之遥的地上。展云视线顺着布条缓缓上移,即便进来之时没存着半点绮思,也因为面前景象气息微乱。
高高束起的发使得纤长脖颈以及半边肩膀毫无遮掩袒露人前,雪般肌肤因为之前情动尚且透着些许粉色,优美如玉雕的手臂紧紧护着胸前那抹杏色软薄……段尘侧脸瞪他,咬着下唇轻斥:“出去!”
展云不动声色吐息换气,唇边露出一抹浅笑,略微垂下的眼帘匆忙遮过眸中暗色,一弯身就将布条一端攥在手里。往前走了两步,一手扶着佳人腰侧,另一手抻着布条温柔缠绕。
段尘原想推拒,却见这人神色有异,虽然垂着眼眸,眉眼间那抹略显霸道的温柔却和从前每次亲热时一模一样。即便再不解风月,段尘也知道这人已经动了情思,又考虑到门外还有人等着,段尘轻抿着唇,便也没再跟他争。
展云一直浅浅笑着,却始终没抬眼,视线尽量停留在淡青外裳,即便软玉温香已然半揽在怀。温热手掌顺着敞开的衣衫探入,轻抚过背部细腻,从另一侧胁下绕出,如此几次反复,展云尽量放轻吐息,不去理会心口那一团火热。最后一次缠绕过来,另一手帮着稍微整了整布条边缘,食指中指灵巧一捻,便系好一个并不会太过凸起的绳结。
段尘抿着唇去摸胁下衣带,却被展云伸手拉开,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的帮她将里衫系好,接着是外面长袍,末了又为她轻轻整理前襟后领。段尘抬眼看他,就见展云看过来的目光清流翻涌,唇边却带着一抹怡然浅笑,似欲安抚人心。修长手指抚了抚她一侧脸颊,拉着段尘往外间走去。
一推开门,就见赵廷紧皱着眉站在院中,一旁还跟着楚茴,明显又有什么消息了。
展云见两人神色不豫,不禁心中一沉:“怎了?熠然的毒不是解了么?”虽然昨晚上他们走那会儿,人还没清醒过来,但分明已是无碍……
赵廷摇摇头,道:“不是熠然,是醉朱颜的朱老板。昨晚上失踪了,朱府的人找了一宿也不见人,一刻前到府衙报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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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害人?害己 …
段尘听了这话也是心头一沉,快步走上前问道:“那跟着的丫鬟呢?”
楚茴眼瞧着这两人步出房门的瞬间方才松开彼此的手,一时心间懵懂,话也说得有些支吾:“那个丫鬟……”抬眼间瞧见段尘正焦急望着自己,纷乱中也分出几分清醒神智:“那个丫鬟连同朱老板的夫君都在府衙等候,方大哥他们已经到处去找人了。”
展云原听了这话也甚是忧虑,却在松开段尘手的同时觉察出些许异样,不禁低头去看。段尘在床畔守着一夜未眠,之前又被这人好一通闹,一时间也忘了戒子的事,待展云垂首查看,方才忆起昨晚情形,不禁轻声抽了口气。
赵廷眼见这两人神色变幻,顺着展云视线看去,也是微愕。刚要出声问,就见段尘往当院四处看着,紧蹙的眉透出几分薄愠,面上显得既焦急又难过,也便猜到是如何弄不见的。
一旁展云却是面不改色,拉住段尘一边手臂,轻笑着安抚道:“没事的,也不是多贵重的物件,改日再买一对,咱们一起换过便是。”
段尘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看着他的眼道:“我先回趟府衙。那个梅柳班的班主逃走,怕是与朱老板无故失踪脱不了干系。你身体还需静养,先回屋躺会儿,晌午我一定回来。”
展云微微一笑,手仍牵着她的袖子:“不碍事。昨晚上也睡了挺久,待会儿吃些东西也就好了。”说着又侧过脸看了赵廷一眼:“倒是你俩,昨夜一宿没阖眼,咱们谁也别劝谁了,一起吧。”
赵廷知道这人内力深厚,昨晚上只是一时心神走失陷入魔障,吐了那几口血出来,这会儿虽然虚弱了些,倒也没甚大碍。只要接下来多吃些温补汤药,慢慢养着便能痊愈,因此也未多劝:“那走吧。”
段尘轻抿着唇,又朝昨夜李临恪仍戒子的那扇窗子望了望,便任由展云拉着她,跟在赵廷和楚茴后头出了庭院。
四人回到府衙,就见偏厅里面,不仅李青澜,陶涵之,江城以及朱府两人都在,连周煜斐都正襟危坐。只是面色苍白如纸,向来轻狂的眉眼间透着难展愁绪,却也因此端出几分肃穆严正,再由一身宝蓝公服衬着,竟如换了个人一般。
见到段尘几人进来,周煜斐匆忙起身,腮上肌肉抽了几抽,显然是动作太猛牵动了背后伤处。略略站稳身形,周煜斐快步走到几人面前,先将段尘从头看到脚,褐色眼瞳有些艰难的与人对视,一开口,无论嗓音还是语气都将几人吓了一跳:“你还好么?昨晚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说完,又看向展云,眸光浮动间,隐有水光闪过:“行之,对不住。若是段尘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赔了这条命也……”
在场众人听得皆是一愣。赵廷和展云更是各自皱起眉毛,展云扶上这人肩侧,温声截断他没说完的话:“昨晚的事又不是你的过错,十几年的兄弟,说这话倒显得见外了。”
赵廷也推着这人往屋里走,勾起唇角笑道:“平日里行之一人谦谦君子就足够了,你可别给我来这套,听着都牙酸……”
两人半搀半拖将人弄到一张椅子坐下,屋外也走进仆人端着刚煎好的汤药,送到周煜斐面前。展云跟李,陶二人行过礼,在周煜斐对面的椅子坐下,又从袖中取出折扇轻轻摇着:“我这尚且没甚气力,喂药的事,还劳烦兄弟亲力亲为了。”
虽然没直说,几人也都明白,展云想说的不是兄弟,而是“小王爷”三字。赵廷皮笑肉不笑的端了药碗过来,挑眉看了眼周煜斐:“应该的。”
周煜斐却不似往常一脸悲痛与两人争辩,唇边笑容也显得有些虚弱:“喂就不必了,一碗药我姑且还端的动。”因为伤在靠左侧的位置,右边手臂尚且能行动自如,周煜斐说着,便将碗接过来,眼皮都没眨一下就一饮而尽。
一旁送药过来的小童看得直咋舌,那药可是刚从炉子上端下来的!这时天头热,从后厨到偏厅这一小段路,原本应该晾上一盏茶功夫,再喝才差不多。又见周煜斐面无表情的样子,小童无端打个寒颤,躬身行了个礼,便乖巧退下了。
另一边段尘已经开始与碧儿以及朱老板的夫君问话。按照碧儿的说法,昨晚上段尘和展云离开不久,朱巧怜就说想找茅房方便。因为两人常来茶楼,知道后面院子有处地方,碧儿便陪着一起过去。
谁知道朱巧怜进去许久,也不见出来。碧儿叫了几声,便进去查看,却不见半个人影。小丫鬟当即吓得懵了头,慌里慌张往外头跑,正碰见茶楼里头乱作一团。等街上那阵动乱过去,府衙的人也撤了,她赶忙跑回家,想说朱巧怜会不会已经先一步回了府。接下来自然是全府上下出动,将人好一通找,也曾经回到那家茶楼,却听人老板说,除了茶楼伙计,后院半个人都没有,连原先那戏班子都被带回府衙受审去了。
几人听过碧儿叙述,又问那男子一些基本情况,便好言劝两人先回府歇息,等这边有了消息,定会第一个知会他们。谁知那书生模样的男子却格外坚定,直说要在这里等娘子回来。末了还给李青澜等人跪了下去,红着眼圈求人救命,显然也对之前坊间流传的杀人案子惴惴在心,担忧朱巧怜会遭遇什么不测。
李青澜遂让人带两人去旁边屋子稍候。江城起身将门板掩上,段尘这才问道:“审过了么?”
李青澜捋着胡子,神情颇有些冷凝:“正经事还没问,小陶昨晚上过去探了探那几人口风。不过,这戏班子确实有问题。”
陶涵之从手边一叠纸抽|出一张,给几人递了过去,江城在一旁解释道:“昨晚上大方他们回来的时候,连带把这梅柳班里一干器具都带了回来,包括上妆用的眉粉,以及那面旗子。”
纸张上印着三朵梅花,同样的梅花形状以及绘法,却略微有些不同。江城起身将一只墨色小盒递了过去:“还有这个。这三朵梅花,分别是从旗子,死者胸前,以及这只盒子上的刻痕拓下来的。”
几人凑到一起看着,就见后两朵显然更肖似一些。赵廷拿过那只小盒,抚了抚上面梅花刻痕,复又旋开盖子,就见里面是一些研磨好的黛色眉粉。以及一只小小的暗红木棍。
展云将三朵梅花仔细比对,又拿过盒盖看了看:“不出意外的话,在这盒子上刻梅花的人,就是真凶。”
陶涵之在一旁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样看。旗子上那几朵梅花,即便是与之最相似的一朵,在花瓣勾弧以及花蕊抽丝上,也还有些不同。那只盒子上绘的,则与尸体上的刻痕几乎一模一样。”
即便是完全一样的景物以及画法,不同的人在下笔以及转笔的细节上,总会有些异样,因为每个人用笔的习惯,力道,笔触都不尽相同。这种东西,只要稍谙作画之道,便不难辨别。
段尘对绘画并不了解,听到展云与陶涵之所言,又对照三朵梅花仔细看了看,也轻轻点了点头。又转脸看向后者:“陶先生昨晚上,可有问出些什么?”
陶涵之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抹了抹胡子:“小段哪,要说这次,可是我先一步找出线索喽!”
段尘面无波澜,眸色安然,朝陶涵之一拱手,作出洗耳恭听的意思。其余几人神色各异,显然是不太相信,看得陶涵之嘴角直抽。又听边上李青澜抚案叹道:“小陶,你都多大岁数了,还非跟年轻人争个高低!”
陶涵之吸了两口气,白皙面容也透出几分薄怒:“你们还听不听!”
众人见老头真是有些急了,忙纷纷出声应道:“听,听。”“陶先生请说。”
陶涵之这才喘匀一口气,侧目看了李青澜一眼,又轻哼一声,方才开口道:“昨晚上一共抓了五个人回来,三男两女,分开关押。我见那两名女孩以姊妹相称,都是班主亲生女儿。那三名男子,听他们之间交谈,年纪最轻的那个是班主幼子,另外两个,似乎一个是入赘梅柳班的女婿,另一个似是做打杂的,称呼其中一人为姑爷。”
“那两名女子,一个十三四岁年纪,另一个今年芳华十七。我听她二人交谈,年长的那个,似乎过年要嫁与她二人口中的‘姊夫’,就是先前那略年长一些的男子。两人对那位‘姊夫’都颇有好感,一半天都在为他感到担忧,说是他身子不好,怕受不住这狱中苦寒。”
“我昨晚,就是找这两名女子问了会儿话。”陶涵之讲的颇有条理,又专捡与案情相关的内容说,因此听来很是清晰:“其中讲到的一件事,让我突然想通了这起案子中所有死者的共同之处。”
陶涵之说着,眯起眸子笑得狡黠:“小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