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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泰面色一怔,似乎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随即双手一松轻咳一声,正了正身形,望向罗云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了许多,隐隐约约间,似有一丝发自内心的关爱之色在眉宇间掠过。
这细微的变化恰好落在了罗云的眼中,令他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周长泰顿了顿嗓子,缓声说道:“为师的意思是,你修行这《元气经》短短时日,凝聚出的冰寒之气却这般浑厚,一点都不像是初入门庭的光景。为师也不瞒你,这冰寒之气本就会对修习之人产生强烈的反噬,你能坚持如此之久,而且丝毫未受什么损伤,这简直不可思议!若不是为师知晓你的根底,几乎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早就修习过这种功法了。”
“师尊过奖了!弟子初修此功,对这‘元……气经’功法并没有太多感悟,也不明白自己的进境到底是快是慢,只是按照口诀指引按部就班罢了。”罗云险些就说漏了嘴,面色尴尬不已,周长泰看在眼中,却变成了谦虚谨慎的模样。
“好一个按部就班!”周长泰目光闪动,暗叹孺子可教!望着罗云,内心越发的欢喜起来,先前的深沉面色早已一扫而光。
“要知道……,要知道有人初修此种功法的时候,非但进境缓慢,对这冰寒真气的压制能力也要远逊于你,你让为师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啊!”
罗云眉头微凝,疑惑道:“先前也有人修习过这种功法吗?”
周长泰面色微僵,发觉自己似乎高兴得过了头,言语间略有不妥,所幸罗云并不知晓他心底的想法,这才放心下来。
罗云见周长泰神色古怪默然不语,灵光一闪道:“莫非是哪位师兄也修习过这种功法?”
周长泰打了个马虎眼,道:“额,这个……呵呵,以前是有人修习过这种功法,不过那人体质与你不同,修炼上遇到一些麻烦,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罗云默然点头,脑海中思绪转动,难道那黑衣女子所言并非全然可信?如果真的有人修习过这种功法,那么这《元极经》很可能并不像黑衣女子说的那般艰险难测吧?
“还愣着做什么?休息这会儿功夫,应该可以了吧,继续吧。”周长泰面带笑意,催促罗云继续修炼。
罗云一脸痛苦之色,暗暗叫苦不迭,却不敢在言语上有所表现,只得重新回到地席上盘膝坐下,开始了又一次的修炼。
周长泰望着罗云凝神修炼的样子,面上仍是喜色不退,索性也不再闭目养神,微微转首,向着窗外望去。
远天之上碧空万里,天气晴朗无风,高照的日头似乎正映衬着他此时的大好心情。
周长泰沉浸在莫名的憧憬之中,多年以来,让他无比懊恼愧疚的一块心头顽疾,终于在今日看到了破解的希望。
“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么?”他的内心在喃喃自语着。
忽然之间,以往无数次对上天的怨毒咒骂,在此刻仿佛全都变成了亵渎。一丝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情绪在其心底蓦然浮现,并迅速的蔓延开来。
周长泰面露懊悔之色,极其罕见的手抚着胸口,面色恭谨甚至是带着无比的歉意,向着窗外的高天,向着他从未见过的神灵和仙人,默默的忏悔,虔诚的祷告着……
直到前院传来的嘈杂人声,粗暴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长泰收回目光,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琢磨着到底是哪个家伙如此不守门规,在前院大呼小叫,搅扰清静?也罢,看在今日心情尚好,不与他计较便了。
然而,前院那个莽撞的家伙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好意,反而越来越不识趣儿了。片刻间的功夫,前院传出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紧接着,守院弟子们的呼喊之声甚至清晰的传到了周长泰所在的静室。
罗云被这吵闹声扰的心神不宁,此时功法溃散,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听着前院越来越大的杂声,他的眼皮有些不受控制的啪啪狂跳,内心无端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周长泰已经失去了耐心,此刻已是怒容满面,任他再好的心情,也无法忍受这种扰乱,何况他久居长老之位,性子本来就不是很好。
罗云揉了揉狂跳不止的眼皮,遥望着前院的方向,张开嘴想要问些什么,随即发觉不大妥当。一个小小的弟子,若这般向自己的师尊发问,显然是极为无礼甚至是无道的表现。想要起身出去一探究竟,那自然也是不行的,周长泰尚且盘坐在侧,没有师命,他又怎敢妄动?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只见周长泰冷哼一声,极不情愿的站起身,黑着脸向门外走去,刚刚迈出房门,前院的吵闹声忽地戛然而止。
周长泰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容色稍缓,暗忖前院那些不知死活的龟孙子们终于知道收敛了么?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罗云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的眼皮也稍稍舒缓,不再胡乱跳动。
周长泰侧耳凝听,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便在此时,前院忽地传来一声惊呼。
“莫师兄,你稍安勿……啊!”
嘭!
一记强劲的撞击声过后,一声惨叫随之响起,紧随其后,便是人体落地的扑通之声。
刹那间,前院呼喝不止,数记劲气交击的响声远近传开,似乎有人正在交手。
周长泰面色一沉,暗忖自己门下并无姓莫的弟子,这位“莫师兄”又是何人?当下不再犹豫,迈开大步怒气冲冲向前院走去。
“莫师兄?”罗云听到这声惊呼,已然有所明悟,随即心头一沉,大呼不妙。这莫师兄还能是谁?自然就是古天河的得意弟子莫云川了。
罗云暗自思忖,莫云川打上门来,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很显然必定是陶虎他们回来了。古天河若是看到陶虎身上的伤势,必定会勃然大怒,继而绝不肯善罢干休。
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今日这场麻烦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罗云呆坐在地席上,内心不禁生出些许畏惧。
毕竟,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孑然一身,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在白家的种种所见所闻,使他不敢对自己的师门生出任何依赖和幻想。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便要退缩,便要逃脱。毫无疑问,自己惹下的麻烦,还是要自己去面对,指望别人为其挡驾,那是不现实的。
片刻的沉思过后,罗云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迈步向前。
……
前院的情景让周长泰大感愕然,旋即暴怒不已。
古天河浑身染血,双手倒背,如凶神一般杵在院内的空地之上。
莫云川在击伤数人之后,被闻讯赶来的申白方出手拦了下来。
两人你拆我挡,出手均是狠辣无情,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其余诸人则战作一团,双方各有数人倒地不起,场中情形混乱不堪。
“住手!”周长泰运足内力狂喝一声,众人被其声势所慑,纷纷停手观望。
周长泰双目暴睁,暴怒至极:“古天河!你这是做什么,耐不住性子想要吞并内门了吗?竟然打上门来,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古天河一脸杀气,阴沉的老脸上血迹斑斑,话声无比低沉:“你徒弟击杀我儿,我今日定要讨个公道!”
周长泰面色一怔,将院中众弟子扫视一遍,看到那几个倒地不起的徒弟不由得心头火起,眉头一拧:“哼!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你处心积虑想要吞并内门,一家独大,甚至连大长老你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你终于忍耐不住,想要动手了吧?”
古天河老脸抽动,只是此刻怒火焚心,根本没有心思计较对方的说辞,僵硬的老脸上浮现一丝残酷的笑意,满脸血斑更显得狰狞无比:“莫要打岔!我要一个人,你给是不给?”
周长泰被古天河如此逼迫,众目睽睽之下大感颜面受损,贵为长老的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冷哼一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说什么要人,无非就是一个借口罢了,想要灭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若是在往常,面对如此局面,一语不合之下古天河早已暴怒出手,如今却丝毫不为所动,这倒令周长泰隐隐感到有些疑惑。
第49章周旋
古天河恨声道:“你仍是这般冥顽不灵啊!老夫今日虽无意寻你晦气,可也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听你胡搅蛮缠,我再问你一句,我要的人你给是不给?”
这番话软中带硬,周长泰一时发作不得,阴沉着脸厉声道:“无理取闹!试问我哪个徒弟杀了你的儿子?”
古天河狞笑一声,一字一顿道:“便是——罗云!”
“什么?”周长泰浓眉一挑,大感愕然,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心头一阵着恼。
若这古天河要的是别人,他倒还可以装腔作势,虚与委蛇,勉强查问一番。可这老家伙要谁不好,偏偏将矛头指向罗云。瞧这架势,罗云若真的落在他手里,必定是有死无生,怕是连骨头渣儿都剩不下。
对于周长泰来说,今日的罗云已不是往日的罗云。在这少年的身上,他倾注了不少,寄托的更多……想到此处,他的心头骤然一紧,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记鞭子,说不出的窒闷。
周长泰目光闪烁,面色阴晴不定,刹那间的功夫,心思电转,个中利害已是豁然于胸。内心暗暗忖度,哪怕真如古天河所说,罗云当真杀了他的儿子,自己也是万万不能将他交出去的。
周长泰久经风雨,处事何其老练,片刻之后,已有定计。
面色一横,冷哼道:“莫要血口喷人!你说罗云杀了你的儿子,你可有人证物证?”
古天河鹰目一缩:“老夫说是便是,人都死了还要什么证据!就算有人证物证,又何须拿给你看?”
周长泰闻言内心一阵窃喜,古天河此语可谓正中其下怀,大眼一瞪道:“既然没有人证物证,老夫怎能相信你的鬼话?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来人,送客!”
话声落定,申白方等人站作一排,向着大门齐齐摆手道:“请!”
古天河恼怒至极,低声咆哮道:“废话少说,快快将罗云交出来,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周长泰怒目而视,并不作答。
“不知死活!”古天河早已忍耐不住,忽地狂吼一声,向着申白方等人抬手便是一掌拍出,刹那间劲气狂涌,厉风呼啸。
申白方等人个个都是内门中的精英之辈,修为均是不俗,对此早有提防,见古天河蓦然出手,各自暴喝一声,身形一沉,运足内劲拳脚齐出向那股迫体而来的劲气迎击而去。
嘭嘭嘭……
数声闷响过后,申白方等人先是面色一红,继而身躯剧震,片刻功夫便已支撑不住,各自踉踉跄跄向后退去。有两三人的唇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殷红的鲜血,只有修炼虎啸神拳的俞成化情况稍好一些,但实际上也只是强撑颜面而已。
古天河掌势将尽,暴喝一声又是一掌拍出,申白方等人早已失去抵挡之力,眼看着就要被古天河的雄浑掌劲震飞。
便在此时,周长泰一声厉啸,双手一合即分,向前送出一股暗含着罡劲的柔和内力,身前几位弟子顿觉胸口一松,后退之势立止。
众人躲过一劫,急忙催动内力各自稳住身形,齐声拱手道:“多谢师尊!”
周长泰微微点头,摆手不语,越过众位弟子,双手倒背昂然挺身而立,与古天河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古天河沉声道:“周长泰,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护犊子包庇罗云了!”
周长泰冷然一笑:“承让,承让!为人师表,自然要对弟子袒爱有加,更何况单凭你一面之词,怎能断定罗云就是凶手?”
古天河双眉一拧,张口便要怒骂,莫云川忽地踏前一步,向着周长泰略一拱手:“周师叔,我虎师弟被罗云所杀一事,有内门弟子吴心和康大海可以作证!”
“嗯?”周长泰心头一堵,随即冷笑道:“吴心,康大海?呵呵,都是你古天河的弟子吧。自家人为自家人作证?只怕是你们串通一气诬赖好人,这般下作,端的是无耻之极!”
周长泰的无视和冷嘲热讽令莫云川急怒交加,但眼前之人毕竟是内门长老,他身为后辈弟子,自然不敢太过造次,虽有不快,也只得眉头紧皱,愤愤无语。
古天河挥退莫云川,踏前道:“周长泰,你存心要跟我结仇是不是?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交不交人?”
周长泰对古天河的理屈词穷十分喜闻乐见,内心暗笑一声,暗骂这老家伙只会穷兵黩武罢了。面色肃然道:“你自己都理不清,又让我如何分辨?”
“你……”古天河急怒攻心,一时竟口齿不灵。
莫云川眼珠一转,高声道:“是与不是,让罗云出来当面对质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古天河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听闻此言不禁暗赞莫云川心思机敏,头脑清醒。
周长泰面色抽动,目光微闪,片刻后陡然色变,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岂有此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简直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我的弟子岂是你们说审问就能审问的?”
古天河再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