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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杀人的原因我没兴趣听,不过妳听清楚,不会再有下一次!」重用上门,撇下受伤的蓝妮,方仲华径自离去。
房内,蓝妮低头苦笑,握住手腕上的穴道,一边将伤口止血,一边拨电话给亚道夫。
***
不用说,当亚道夫赶到医院时,自然是相当心疼的。
陪同亚道夫一同前来的艾维斯,则是紧拧双眉,一语不发。
从出派任务给银狐,一直到法国警力的强力追捕,这一切,全是艾维斯的主意。
他找来好友克伦雷新及李维的表弟阿布拿当箭靶,让阿布拿扮成李维的样子,使得银狐情绪大受影客,果然,银狐没有在最佳时机进行突袭。
他让有备而来、穿著防弹背心的克雷伦斯及阿布拿,驾着加装防弹玻璃的豪华轿车,从他面前从容离去。
突袭失败,银狐成了现行犯,成了足以让法国警方劳师动众捉拿的对象。
说真的,报警的时候,艾维斯有一种快意,他恨不得法国警方能让银狐当场毙命于街头,或者判他个无期徒刑、终身监禁,让他一辈子不见天日,永远从李维面前消失。
只要银狐一死,李维就必须死心。
他很了解李维,就算银狐死了,他仍然会坚强的活下去。
他的孩子,绝不会轻易被打倒。
但是,为什么银狐没死?为什么那个让李维伤心难过的人还活着?
艾维斯既恼又怒。
「抱歉,蓝妮,害妳受伤了。」艾维斯对病床上的蓝妮说道。
蓝妮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在商场及政经界叱咤风云的人物,「这点小伤没事,你该担心的是你儿子吧!」蓝妮直言不讳。
是的,这个计画,非但没将银狐除掉,还意外地让他跟李维重逢。
这当真是上天给他艾维斯的责罚吗?竟如此戏弄他。
看着吧!他不会就此罢手的,他要亲手杀了银狐,杀了这个抢走他儿子的强盗!
傍晚时分不到,方仲华已经回到凡尔赛。
帮他开门的,当然是热情洋溢、活力四射,开心到一发不可收拾的芭芭拉。
「呀!欧列斯特先生,您回来了。」
方仲华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说真的,他不懂李维为什么会请一个这么聒噪的女佣,还可以跟她共处一室长达两年之久。
「欧列斯特先生,要不要用点心,我刚刚跟凯莉烤了松饼,还有少爷爱吃的柠檬派,或者你想喝东西,我煮的咖啡很不错哦!连少爷都夸我……」
「闭嘴!」方仲华怒吼一声。怎么会有这么吵的女人?
拉瞪大眼睛望着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骂,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向来都是这样对待少爷的,少爷还会夸她直爽、没有心机。呜……为什么这个外表英俊,看起来很绅士的欧列斯特先生,竟突然凶她。
看她泪水即将决堤的样子,方仲华觉得自己的拳头快握不住了。
「冲杯咖啡出来,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不要摆到我面前!」恶劣的口吻,充分表露出他的不耐。
「是,请欧列斯特先生稍候。」芭芭拉不敢再胡乱开口,生怕惹恼了主人的上宾,赶紧冲进厨房,泡了杯咖啡出来。
方仲华一手接过咖啡,不理会芭芭拉无辜的表情,这种泪眼攻势对他是绝对不管用的。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
芭芭拉赶忙跑去开门。
「啊!麦迪梅耶先生,您怎么来了?」应门的芭芭拉相当意外,远在意大利的大老板竟突然来访。
艾维斯没有应声,领着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跨进客厅。
圆顶挑高大厅、黑色牛皮沙发上,方仲华正跷着脚、啜着咖啡,一派优闲、大大方方地坐着。
意外地,艾维斯露出一个相当绅士的笑容,「好久不见,银狐先生。」
方仲华朝他看了一眼,没有立刻回话。他知道艾维斯突然来访,必定是冲着他来。「找我有事吗?」他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
艾维斯笑了笑,「银狐先生没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吧!」他在银狐对面的沙发生了下来,「你答应要离开李维的。」
「什么约定?我不记得了。」方仲华淡淡说道。
艾维斯扬了扬眉,「那么,让我来提醒你,一九九七年七月,在佛罗伦斯,你亲口说要离开李维的。」
「是吗?」方仲华冷笑一声,「那我也告诉你,现在是二千年的三月,我决定不离开李维了。」像是非要激怒艾维斯不可,方仲华继绩说道:「李维说了,他很爱我,离不开我,昨天晚上,就在这儿,在这间屋子里,我抱了他……」
「住口!」艾维斯怒吼。
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弥漫在屋内,看得一旁的芭芭拉心惊胆跳,只好赶快偷偷跑到厨房打电话给李维。
天哪!老爸杠上情人,这还得了!她得赶快跟少爷通风报信。
「银狐……」艾维斯突然低低开口,「你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方仲华的蓝眸闪了一下,讶异于艾维斯突然出口的话。
为什么这么问?他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这咖啡……好喝吗?」艾维斯露出狡滑的笑容。
方仲华注视着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全身震了一下。
他太大意了!因为是李维的家,所以他放松了警戒。
他屏住气息,凝眸不动,看样子咖啡里下了药,虽然他只喝了一口,但那也足够了。
他抬眼注视周遭,连同艾维斯,对力总共有七个人。而他还剩多少时间?一分钟?二分钟?
飞快地,他拔出枪枝,朝艾维斯胸口直射而去。
砰的一声,艾维斯胸口立刻中枪,强劲的力道让他连退两步,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倒下,反倒发出两声恶笑,﹁呵!我这防弹衣效果还不错吧!」
方仲华怒眸一瞪,再次开枪,直取他脑门。
艾维斯急忙俯身闪避,但方仲华出枪的速度太快,他的脑袋瓜虽没被轰掉,右手臂却挂了彩,鲜血立时如泉涌般冒出。
「杀了他!」艾维斯大喊。
身旁的保镖见主人受伤,立刻朝方仲华开枪,数发子弹立刻同时飞出。
方仲华翻身一跃,低俯在沙发背后,双手已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他知道药效发作了,他不能再恋战。
倏地,他紧贴地面滑出,连发数枪,趁着来人掩面躲避的空隙,转身冲上二楼。
「追!别让他跑了!」艾维斯大喊,顾不得手上淌流的鲜血,跟在一群保镖身后也奔上三搂。
方仲华拖着重如铁块的身躯、模糊迷离的视线,奔上三楼。
这艾维斯当真小人得紧,竟在咖啡中下药,可恶!方仲华低咒着。
他直奔上三楼长廊,想也不想,立刻冲进尽头处的房间,将厚重的木门反锁。
门闩一带上,立刻传来撞门声,看样子,这门挡不了多久!
方仲华的意识逐渐在模糊中,难道他真会死在这家伙手中?
自己绝不让他得逞!
方仲华抽出随身匕首,一把举起往左手臂上猛力一刺,霎时,奔流的血水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他即将昏迷的意识,立刻清醒许多。
他奋力爬起身走向窗边,二楼的高度,是绝对难不倒他的。
刚才,艾维斯一行人的位置刚好挡在一楼出口,他不得已只好奔上三楼,但他知道,想摆脱追兵也只有跳楼了。
他推开落地窗门,右脚才刚跨上白色阳台,艾维斯一行人已经冲了进来。
「快!杀了他!」艾维斯大叫。
方仲华一个翻身,立刻从阳台跳下,但他的身体受药物影响,明显地变得笨重,跳下一楼后,整个人跌坐在草地上,几乎无法动弹。
艾维斯赶紧抓住这大好时机,由二搂阳台上瞄准瘫在地上的方仲华。
瞬间,子弹自无情的枪管中射出。
「啊!」
中弹的人,发出一声惨叫,鲜血立刻溅红他白色衣衫。
「李维?」方仲华与艾维斯的惊讶声同时响起。
谁也没料到,提早下课的李维,在回家路上接到芭芭拉的告急电话,便心急如焚地冲回来。
一踏进庭院,就亲眼目睹他的爱人从二搂摔下来,而阳台上,他的父亲正举枪想夺取他的性命。
在完全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李维出于本能地扑到方仲华身上,以自己的身体护住他,让夺取人命的子弹硬生生穿过他的胸膛。
「李维!」方仲华大叫着。
「呕……」
李维吐出一大口鲜血,子弹穿胸而过,大动脉严重破裂,找不到出口奔流的血水,不断从他的内腹、胸口及唇齿间冒出。
李维想说话,却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他伸出手臂,想再一次触摸方仲华的脸,却在还没碰上的同时,就已无力垂下……
「李维——」
方仲华叫着、唤着,用尽他生平的力气想唤醒李维。
无奈,李维听不见他的叫唤,他缓缓地、深深地合上他美丽的双眼,在方仲华怀中瘫软倒下。
曾经,我心麦迪梅耶这个名字为荣。
麦迪梅耶是意大利国境内最傲人的家族,欧洲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 晓的传奇。
长久以来,我迷醉于这样的世俗眼光中。
我从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来临——有一天,我会因为这个名字而哭泣。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更自由、更平凡一点,平凡地跟着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名字不是李维.麦迪梅耶。
我从没有想过,这样显赫的家世背景,会成为我追求爱情上最大的阻碍;也从没有想过,我父亲浓烈的亲情,会成为你我必须分开的原因。
对不起……
爱了你这么多年,我从不认为自己对不起你,只有此刻,我为我的名字、我的家世,深感抱歉。
请你原谅我,原谅进个刻画在我生命中的十字架;原谅我这个明知不该,却无法不爱你的人。
我一出生,就站在一个与你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我的天空,构不着你的天空。
但是,请你相信我,有一天,我会飞出这个天空——飞出这个没有你的天空。
相信我,等我,等我展翅飞翔的那一天,我必定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予你 手中,同你一起,遨游于这美丽的大千世界。
浅白色信纸从李维的口袋中掉落出来,迅速地,被淌流的鲜血染红,深情的字迹,一字一句,变得既模糊又遥远。
方仲华痛彻心扉地狂喊着,响应的,却只有李维愈来愈冰冷的身体。
第九章
李维被送进凡尔赛市内最近的医院急救,由于伤势太过严重,立刻又转往巴黎市立医院。艾维斯紧急电召全巴黎最具权威的心脏及胸腔外科手,医生为李维进行急救手术。
当李维被推进手术室时,主治医生站在门口,语重心长地对艾维斯说道:「麦迪梅耶先生,老实说,令公子的情况相当不乐观,中弹的位置
离心脏不到两公分,我们将尽最大努力抢救他,但也请您务必要有心理准备。」
说完,白色手术室的门,立刻被关上。
艾维斯呆愣着,无力地瘫坐在长椅上,懊恼、悔恨占满他所有思绪。
天哪!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竟亲手伤了他的儿子!
「啊!」他低吼一声,将头深埋在膝上,完全无法思考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李维,我的儿子,你千万不能死!
夜,逐渐黑了;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仍旧亮着。
门外,艾维斯与方仲华各据一边。
艾维斯一头乱发,双眼布满血丝,右臂中枪的伤口,已被医护人员急救包扎。
相较之下,方仲华就显得可怕多了。
他的衬衫、外套,全沾染上李维的血,脸上也有李维喷吐残留的血渍。他的意识,因为药力未退的关系,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深蓝的双眸,像冻僵的冰石,动也不动直盯着手术房外的警示灯。
亚道夫与蓝妮在深夜时分,也双双赶到医院。
看到这副景象,安慰的话语哽在喉间,一句也说不出来。
「欧列斯特。」蓝妮轻唤着。
方仲华没有任何反应,手上紧握着从李维衣袋掉落出来的信纸。
他不知道李维是何时写的,也许是昨天晚上,也许是今天清晨。
但他知道,一定是在昨晚温柔缠绵之后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