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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冥府的夜晚看起来很不错,可白天就没有那么美了。灰白的天空下,大地上的景象一览无余,空荡荡的土地被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光里,看得时间一久就会让人头晕目眩。事实上也没有人愿意一直盯着这里的景象看,那一阵阵,如同大海上涨潮般的风沙当真恼人,时不时遮天蔽日地袭来一波,将整个天地冲刷成一片混沌。
头顶上同样惨白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挪动了很长的距离,寻炎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在太阳下没有流一滴汗,也没有被风沙侵染了身上的衣物。他就像是一个来自别处空间的投影,用冷漠的眼神观察着这个与他无关的世界。
“怎么,看看自己的出生地,心里是不是诸多感慨?”
倚在石壁上,冥府行者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朝他扔过去了一样东西。
寻炎头也没回地一把接住,说道:“有什么好感慨的,我已经记不清这里以前是什么模样了。”
他将手张开,一枚小小的石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看起来没有什么稀奇。寻炎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后,问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子。”冥府行者使劲伸了伸懒腰,好像被这太阳晒得很舒服似的。
看着那枚小小的石子,寻炎的脸色却忽然变了:“你去过阳间了?”
冥府行者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懒懒散散地说道:“没有啊。”
“那这是什么意思?”寻炎转过身来,轻捏着那枚石子,目光紧盯着冥府行者的脸,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冥府行者撇撇嘴道:“别用这种审视犯人的表情看我,我过敏。”
随后他补充道:“这是我在山巅捡到的。”
寻炎目光一冷:“带我去。”
没有半分犹豫,冥府行者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打了个响指,两人一齐消失在了原地。
云霄之上,在几乎可以平视太阳的位置,寻炎和冥府行者站在山巅之上,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这上面并不算平坦,而且一点也不宽阔,大概只能容纳三五个人立足。仔细观察了一下后,寻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在他和冥府行者中间位置,明显可以看到一个脚印。这个脚印异常清晰,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这里刻意跺了一脚一样,好像是故意留下的线索。结合之前冥府行者扔给他的石子,情况不言而喻了。
“这个阴主,如此嚣张么?”寻炎的脸色阴沉得很可怕,就像是正在酝酿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敢直接来找我?”
看着沉寂在他们脚下的云层,冥府行者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蹲下身来一边俯视一边说道:“其实你应该能猜到他的心思,左不过是为了扰乱你的心智,趁机在你的行动中得利。”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寻炎的脸色看起来还是阴沉得可怕,“要是想从中捣乱的话,悄无声息地隐藏起来不是更好么?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只会让我提前注意到他。”
冥府行者耸耸肩说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不擅长,你自己看着办。”
沉默了一会儿,寻炎开口道:“这次你必须要帮我了。”
对此冥府行者倒是没有什么异议,站起身来长叹一声道:“帮就帮吧,怎么说也是收了你的好处的,总不能一点活也不干。”
这时候寻炎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再多给你加半成好了。”
冥府行者不禁瞪大了眼睛:“才办成,你打发叫花子呐!”
“行了,你现在这打扮和叫花子也没什么两样。”寻炎深呼吸了一口山巅之上的新鲜空气,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好了,我们下去吧,该准备一下这次行动的具体事项了。”
嘴里面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冥府行者又打了一个响指,两人消失在了山巅,只留下那个脚印被罡风慢慢吹散。
第八章 进门的资格
“好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就是这样,有没有异议?”
冥府行者的洞府里,寻炎向步天流等三人详细介绍了行动的具体步骤,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
步天流等人齐刷刷地摇了摇头。本来他们对冥府这里的情况就一无所知,更何况这次去的还是禁地级别的三尺皇陵,当然是事事都听从寻炎了,哪里敢有什么异议。
寻炎点点头道:“那好,就这样,去准备吧,我们明天一早出发。”说完转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步天流赶紧开始与其余两人合计了。
“你们说,这次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步天流现在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看上去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过现在他的样子没有半点感染力,如今是紧要关头,诸葛飞芒和莫秋都在调整自己的状态。
莫秋皱着眉头说道:“好了步师兄,危险是没法避免的,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还不如仔细准备。”
步天流脸上丝毫没有尴尬,可怜兮兮地看着莫秋说道:“莫师妹,你看,师兄我怎么说也是伤员,到时候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事到临头他是真的不打算要脸了,甚至开始间接求起了一直不对付的诸葛飞芒。自打这几天开始事事不顺后,他的心理有点不稳定,而且格外地怕死,所以才有了现在他的低眉顺眼。
莫秋还好一点,只是默不作声,诸葛飞芒却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冷声说道:“怎么说你也是无常步家的继承人,难道还要靠别人保护?”
步天流脸色一变,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悻悻地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互相帮忙么,到时候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要提前做好准备才好。”
诸葛飞芒压根就没理会他,而是对莫秋说道:“莫师妹,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莫秋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事,谢谢师兄。”
一听他们说起这个,步天流不由得又想起了莫秋身体的模样,胃里不由得一阵涌动,差点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将这种感觉压下,他也没有了开口的兴致。
在一旁莫秋没有说话,只是用不经意的目光旁观着两人的反应。她的经历不只是**上的巨大创伤,更是她心里面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痕。诸葛飞芒一提起这个,她心里面自然而然地敏感了起来。身为一个女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诸葛飞芒眼神中的关切还有步天流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厌恶,这让她心里面忍不住有些感慨。
只有在你跌入低谷的时候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再精妙的花言巧语也掩盖不了一个人眼神中的真实。经过了那一次灾祸,莫秋的身体不再完整,可心境却已经趋于完美了。
如果没有对阴主刻骨铭心的恨意的话。
太阳刚刚升起,凉薄的日光浅浅地照在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能将飞舞的扬尘映成一片银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步天流觉得现在悬在半空中的不是太阳而是月亮。
在冥府行者的带领下,寻炎等人一起向着冥府的最西端走去,三尺皇陵就在那里。听说,那里不仅仅有三尺皇陵,还有另外无数宝藏,当然了,陪伴它们的自然就是无穷尽的危险了。
在冥府西域庞大的版图上,他们就像是五只蚂蚁,在无垠的原野中慢慢前行。一路上倒也算是安稳,只有数不尽的风沙扬尘和他们作伴。有几次他们远远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却随即消失不见了,冥府行者告诉他们不必在意,那是不愿往生,选择在冥府中苟延残喘保存记忆的游魂。
步天流感觉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他从小享受着最优越的条件,出门要么乘车,要么有族中长老使用遁术护送。,他从来没有想过走这么远的路会这么疲惫。
到了薄暮时分,他们一行人终于停下了。
“到了?”队伍一停下来,浑浑噩噩的步天流打了个激灵,瞬间精神了起来。
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四周,这里依旧是平原,步天流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不禁疑惑道:“三尺皇陵在哪儿?”
冥府行者晃了晃脑袋,说道:“这里还不是三尺皇陵,你当然找不到。”
“那我们为什么停下,是要在这里宿营吗?”莫秋问道。
这时候寻炎已经开始从包里往外拿食物了:“算是吧,我们今天夜里正式开始行动。”
“夜里?为什么?”莫秋有些不明白。
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干后,冥府行者嘿嘿笑道:“你们几个娃娃这就不懂了吧?这三尺皇陵虽然处于冥府大陆之中,可只有在深夜它才会出现,并且它只会在显露短短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再次消失,如此反复。”
第一次听说这么神奇的陵墓,几人都觉得很有趣。不过莫秋心中想得要更多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冥海中的那座冥城。
怎么感觉有点像啊……她心里默默地想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就是补充体力养精蓄锐,在没有丝毫遮挡物的旷野中等待着行动时间的到来。按理说,在危机四伏的冥府中这么没有防备地安营扎寨是很危险的,可是因为有冥府行者的存在,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找他们的麻烦。
几个人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盘坐着,看起来就像是五个逼真的石雕。直到午夜子时,冥府行者第一个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寻炎也睁开了眼睛,轻声道:“来了。”
他的声音很小,像是害怕打扰了某些存在的沉眠。听到他的声音后,步天流三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
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个古朴的石门凭空出现在了那里。这扇石门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上面只是简单刻画着一些粗糙的花纹,看上去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步天流他们站了起来,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但心中却更加迟疑,只能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两位强者。
寻炎点点头,说道:“走吧。”说完,带头向那扇石门走去。
冥府行者没有动作,示意步天流他们过去。
眼看寻炎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莫秋没有再犹豫,跟随其后踏进了门后的漆黑里。
犹豫了一下,步天流看了一眼在原地未动的诸葛飞芒,慢慢走过去,也消失在了门中。
这时候诸葛飞芒问道:“前辈,你为什么拉我?”
其实他一开始就想进去的,可却被冥府行者拉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进去,自己留在最后。
冥府行者微叹一口气说道:“年轻人,别想进去了,你和我一样,都没有资格进门。”
“没有资格进门?”诸葛飞芒听不明白,只能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
点了点头,冥府行者看起来有些感慨:“是啊,要进这三尺皇陵的门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你心里有没有足够的恨意。”
“恨意?”诸葛飞芒更糊涂了,“您能解释一下吗?”
指了指那扇石门,冥府行者说道:“这扇门后面是一个混乱的世界,只有心里面有足够强大的负面情绪和信念的支撑才能得到里面世界的认可。你我心中都达不到标准。”
说到这里,冥府行者觉得有些好笑:“我是该说你小子心地纯良呢,还是该说那两个年轻人心眼太小呢?”
第九章 金山
对于他说的这些诸葛飞芒还是有些不明白。
“可这是无常的墓葬,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禁制?”
冥府主人耸耸肩,笑的声音有些尖锐:“嘿嘿,这就不得而知了,谁知道当初建造这个陵墓的人是怎么想的。”
顿了一顿,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也说不定就是为了引诱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进去互相厮杀,目的是为了让他们陪葬。”
仔细想了想,诸葛飞芒也觉得很有道理,看着那扇门的眼光不由得充满了敬畏。可是想到自己的同伴都进去了,只有自己在外面傻等着,他心里面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干净,冥府行者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下,翘起了二郎腿。他对诸葛飞芒说道:“行了,别傻站着了,他们几个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办法,诸葛飞芒心里面很是无奈。他索性盘坐在地上,默默地打坐调息起来。
虽然他们两个在外面无所事事的样子,但进到里面的三人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一进门,步天流就感觉自己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他使劲睁大着眼睛,却看不见一点东西。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调动不了一丝一毫的法力,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站在黑暗中,步天流一动也不敢动,没有了法力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待在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人宛若变成了泥塑一般。
不知道在黑暗中伫立了多久,步天流感觉自己的生命随着时间在慢慢流逝,心里面一片冰凉。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恢复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