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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楚姑娘就快死了!您就一点不痛心?”杨广愤然说道,冲上去夺了他手里的折子。
慕容熠尘皱眉,厉声喝道,“本王的心思,岂由得你妄自揣摩?”
“四爷,属下逾越了。”杨广惊觉失态,垂首认错。不错,主子的心思他永远都猜不透,明明心里牵挂,却死撑不承认,只因为了给另外一个女子全部的爱,就冷血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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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营帐里,楚娰清虚弱地躺在床头,脸色惨白如霜,薄唇无一丝血色,她静静地阖着眸子,像是要永远睡过去一般。
军医清洗了手,坐下来,一脸凝重地说道,“七爷,那箭必须拔出来!不然会危及楚姑娘性命。”
慕容君墨攥紧拳头,额头渗满紧张的薄汗,“本王知道!可你有完全把握吗?若是她承受不住那痛呢?”根本不敢想象,他陷入深深的恐惧里,无法走出来。
“只有五成把握,但也得试试,请七爷三思。”
慕容君墨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扬手示意道,“开始吧!若她死了,你拿命相抵。”
军医点点头,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止血的纱布,药瓶准备妥当,而后抬手覆上金箭。
慕容君墨坐到床前,大手紧紧地裹住女子微凉的小手,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容,痛的一颗心都在颤。
他何德何能,能让她以命相救?
清儿……我欠你的,定会用一辈子慢慢去偿还。
楚娰清陷入重度昏迷,气息微弱,而身体陡然传来一股深切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军医下手极快,雷厉风行地将箭拔下,鲜血喷了他一身。
“啊!”楚娰清痛的浑身痉。挛,眼泪随之汹涌而出,颤抖着,只想就此死去。
“清儿,清儿,对不起,请你撑下去。”慕容君墨铮铮男儿,亦是红了眼眶,他从身后拥着她,传递温暖过去。
“尘……”楚娰清意识愈发涣散,嘴里喃喃念着深爱之人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那痛楚。
慕容君墨眸低掠过一抹深沉的痛色,哑声安慰道,“清儿不怕,马上就不痛了……马上就不痛了,有我在你身边。”
军医快速将伤口缠上纱布,却并未松口气,反而神色愈发凝重。
“怎么了?她脱离危险了不是吗?”慕容君墨惶惶地问,伸手替她整理好散乱的发丝。
军医跪下来,颤声说道,“七爷!箭上涂了剧毒,楚姑娘即便捡回性命,也挨不过七日!”
“混账东西!为何现在才探出她中了毒?”慕容君墨瞳孔一缩,怒不可遏,一脚将他踹开。
“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军医一时间陷入绝望,匍匐在地上求饶。
慕容君墨深深喘息着,努力冷静下来,“世间的毒,不可能没有解药!告诉本王,哪里能弄到解药?”
“下官不知……”军医将头埋得更低,言辞闪烁地说道。
“真不知?那好!来人,将王军医家小抓来,一齐斩首!”慕容君墨冷冷威逼,厉声朝帐外喝斥。
“七爷!七爷饶命啊,七爷若有个三长两短,军中可如何是好?”军医陷入两难,大义,亲人,不能兼顾。
“她是因为本王受此磨难,你难道要本王眼睁睁看着她死吗?王军医!”慕容君墨将楚娰清安置妥当,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眼中戾气横生。
“七爷……”军医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奈地摇摇头后,他只得说道,“楚姑娘的寒毒,需要金蟾蜍解,而金蟾蜍唯有君国皇宫才有……”
金蟾蜍!
慕容君墨听完军医的描述后,换了一声行头,拿上防身的武器预备上路。
“清儿,你且等我回来!”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继而转身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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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楚娰清孤身躺在床上,体内寒毒发作,一时间,她痛得不断翻滚,又牵动了伤口,左胸旁,雪白的衣衫染上刺目一滩刺目的殷红。
慕容熠尘撩开帘子进来时,撞见地就是眼前一幕,他惊得瞳孔剧缩,忙从轮椅上起身,飞快赶到床边。
“清儿?清儿……”他颤声地唤着,懊恼,悔恨、痛心交织,胸腔里压抑地几欲窒息。
“痛……”楚娰清喃喃喊着,薄唇干涸无一丝血色,苍白的脸颊染上一层寒霜,毒加上箭伤,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
慕容熠尘将她轻盈的身子扶起,掏出一粒止痛药丸给她服下,“清儿……乖,吃了它就不痛了。”
楚娰清虚弱地张开嘴,试着咽了下去,是谁?是谁在她耳边?很温暖的怀抱,很熟悉的气息,似乎能缓解身体的疼痛……
☆、166 抱着你,温暖你(3000字)
“为什么要丢下我……阿洛是,你也是……”楚娰清无论如何努力,都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来人。
痛苦地活着,远远比死去更可怕!阿洛用命换下她的存活,而她没有好好珍惜,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得此恶果,许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惩罚她的不忠,见异思迁……
可是,她何故会轻易爱上一个人呢?他与她是否有着前世、今生斩不断的情缘?
慕容熠尘将她身子放平,颤抖着双手去解她染血的衣襟,雪白的颈子往下,偏离心口的位置,一处深而红的伤口映入眼帘。
他的心猛地一紧,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她只是个弱女子,那般娇弱的身子,本不该承受这样的重伤妍。
如果他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是否能杜绝她受此伤害?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楚娰清仰面躺下,黛眉痛苦地拧着,“痛,冷……冷。”好冷,仿若置于寒冬腊月,三千尺的冰潭里,无论她如何逃,都逃不掉。
慕容熠尘深吸口气,挑开染血的素色肚兜,将带来的创伤药轻轻撒了上去…悫…
“啊!”药粉沁入血肉,带来更深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娰清颤抖着身子,如小兽般无助的低吟,浑身冷汗淋漓。
“清儿……”慕容熠尘眸低掠过一抹深沉的痛色,将药瓶甩掉,俯身去吻她冰冷的唇。
“唔……”一抹青檀的气息传递过来,温暖而舒心,楚娰清暂时忘却了痛苦,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梦里,如今只有梦里,她才能与他相见,近距离接触。
她试着努力睁开眼睛,一脸迷茫之色,“你怎么来了?”
慕容熠尘浑身一震,慌乱地松开她,一脸冰霜侧过头,“怎么样?好些了吗?还痛不痛?”冷漠至极的语声。
奈何楚娰清意识并未完全清醒,茫然地睁着明眸,“你是谁?为什么要亲我?是你救了我吗?”
慕容熠尘神色复杂地凝着她,裹住她微凉的柔夷,“乖,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是慕容熠尘吗?不对!是赫连懿?”楚娰清眼前一片白茫茫,伸手就去摸男人的面具。
“别乱动,小心伤口。”慕容熠尘无奈地叹息一声,俯身将脸主动凑近她,“是我!”
“是阿洛?!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楚娰清舒心一笑,双臂勾上男人的脖子,如同往常一般亲密无间的动作。
慕容熠尘神色微僵,侧身与她并列躺下,轻抚着她的脸颊问道,“阿洛是谁?”
楚娰清弯唇明媚地笑了笑,“阿洛啊,是我曾经最爱的人……曾经用生命换得我今生幸福,安定,无忧。可是……我今生活得并不快乐,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她轻阖着眼眸,小脸埋入男人胸膛里诉说着郁结心底的哀伤。
慕容熠尘将她拥得更近一分,又低声问,“那慕容熠尘又是谁?”大手伸出,触摸她的心口处,感受到那微弱的心跳。
“他?他呀!一个负心汉而已。”楚娰清闻言,小脸渐渐浮现一抹黯然的神色,“他混蛋,无耻,卑鄙,明明说只爱我一人,永远不会丢弃我的,可是,他的挚爱回来后,一脚就将我当垃圾踹开……”
“那你他恨吗?”慕容熠尘问,声线低哑,蕴着浓稠的无奈。
楚娰清皱了皱眉,不假思索地回答,“恨,恨死了!恨不得挖开他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
慕容熠尘嘴角轻抽,大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当真下得了手?”
“我不知道……不知道……上一次,我刺了他一剑,明明该他痛才是,可就好像刺在我身上一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很没用对不对?”楚娰清懊恼地蹙眉,将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
“傻丫头!他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了!你不是最洒脱吗?该试着放手才对。”慕容熠尘无奈地叹息,他该如何做,才能将他从她心底完全剔除?他还是低估了她对他的爱。
“是吗……或许我只有死了,才能彻彻底底地忘记他……”楚娰清喃喃说道,体内寒毒再次发作,意识愈发涣散,求生的欲念也愈发低。
“清儿,你怎么样?醒醒……。清儿。”慕容熠尘脸色骤变,蓦地坐直身子朝外喊道,“杨广,将。军医请来!”
军医进来的时候,慕容熠尘已经坐回轮椅上,他厉声责问,“不是箭伤吗?何故她手脚一直转不了热?”一抹深深的恐惧随之蔓延开来。
“回……回四爷……”不知为何,面对一个闲散王爷,挂名军事,军医感受到的寒意不比端亲王少。
“说话!”慕容熠尘薄唇冷冷迸出两个字,似是已经忍到极限。
“回四爷,楚姑娘中了寒毒,七爷已经连夜前往君国皇宫寻找解药了!”军医惶恐地回道,额头不禁渗出一层博汗。
“滚出去!”慕容熠尘整个人僵住,脑子里乱作一团。寒毒!箭伤,该死!不敢想象,她是如何挨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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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楚娰清脸色冻得铁青,唇瓣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慕容熠尘褪下衣衫,钻入被褥里,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温暖的胸膛熨帖着她,暂时缓解了些许寒意,楚娰清较小的身子亦是主动靠近男人一分,软语道,“别丢下我……好不好?”
慕容熠尘捧起她的小脸,爱怜地吻了吻,“好,我不丢下你,答应我,坚强地撑下去。”
“……”楚娰清舒心一笑,没再说话,浅浅地睡了过去。
翌日,楚娰清渐渐转醒,虚弱地睁开眼睛,眼前是楚天昊焦虑万分的俊脸。
“清儿?你醒啦?”楚天昊惊喜地大喊,一时间手足无措。
“恩。”楚娰清哑声回道,头痛剧烈,昨夜的一幕幕清晰又模糊,有个人陪着她,渡过最艰难的坎,从鬼门关捡回一命。
是哥哥吗?不对,或许是慕容君墨?他人又去了哪里?
“军医,军医,快进来给我妹妹看看。”楚天昊伤还未痊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冲出帘子喊道。
军医得令很快赶进来,“楚将军,您快坐下,万万使不得啊!”
“哥……你怎么跑出来了?伤痊愈了吗?”楚娰清皱眉责问。
“我若不出来,他们非得瞒我一辈子,你这傻丫头,不待在闺里绣花,照顾母亲,跑来战场做什么?”楚天昊坐到床边,满是责备的语气。
“我这不是没事吗?倒是哥哥你,没好好照顾自己,弄得一身伤。”楚娰清努努嘴,反驳地说道。
“你这丫头,非得气死我不成,要怎样才算大伤?一个弱女子挨上一箭,就是铮铮男儿也扛不住。”楚天昊无奈地叹息,拿着绢布替她擦拭脸颊。
军医探了探楚娰清的脉搏,回道,“楚姑娘身上的箭伤已无大碍,假以时日,悉心调养,定能痊愈。”
“我说吧!我福大命大,阎王都不敢收我。”楚娰清莞尔一笑,明媚的样子刹那芳华。
楚天昊静静地凝着她,只觉得懊悔不已,如果他没有负伤,屡次败仗,或许她不会受此劫难。
“哥哥……我将休书给了柳芸儿……对不起。”楚娰清转开话题,愧疚地说道。
“休了便休了!你不用跟我报备。”楚天昊半点缘由不问,将她身子扶起,“先吃饭吧!饿坏了吧。”
“哥哥回府后,还是将她接回来吧,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爱哥哥的。”
“清儿希望我将来怎样?”楚天昊反问,眸低看不出情绪。
“希望你与妻子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功成名就……”楚娰清如实说道,一脸正色。
“好!清儿的话我记下了。”楚天昊何尝不知道她的用意,她心思玲珑,怕是早已知晓他对她的非分之想。
哥哥爱恋着妹妹,败坏伦常,他痛苦地煎熬了十余年,该是时候放手了,往后会有更多的优秀男子来替他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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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营帐内,慕容熠尘裹着厚厚的棉被孤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