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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拿着那破画想做什么?博取同情吗?”楚若蓝嘲讽奚落,得意洋洋。
楚娰清冷冷回一句,“我如今要做的事就是打败你,你不是胜券在握吗?那我便让你输的一败涂地,悔不当初!”
楚若蓝闻言,竟被那强烈的气场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楚娰清,你说什么疯话,呵呵,你会赢?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即便她有再精湛的画工又如何?被水浸泡了的作品,能入眼吗?
“那丫头被激怒了,我们有好戏看了。”慕容熠尘唇角微勾,颇为期待楚娰清如何反败为胜。
皇帝与众人正谈论着楚若蓝那副《牡丹春晖》,个个赞不绝口,它传承了大画师张易生独有的意象派风格,将牡丹独有的高贵,雍容绘得栩栩如生,精湛绝伦。
皇帝爱不释手地摸索着那惊为天人的作品,朗声而笑,“楚爱卿,你的女儿个个是人中之凤!这幅《牡丹春晖》别具风格,朕甚是喜欢。”
众人闻言,亦是跟着附和两句,“楚家二小姐才貌双全,真是令人羡慕。”
“是啊,是啊,若是谁娶了她,三生有幸啊!”
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太子颇有兴致地打量楚若蓝,忽而朝母亲低语,“看不出那楚二丫头还有点本事,啧啧,楚家的人当真有意思。”阴冷的眸子眯起,也不知盘算着什么。
帝女的首席,毫无悬念,当楚若蓝莫属,她沾沾自喜,如同孔雀开屏朝着众位皇室子弟抛起了媚眼,可还没得意多久,一清冷的女声打碎了她的美梦。
“皇上现在下定论怕是为时过早。”楚娰清从容淡定,大步朝天子走去,姿态张扬,口出狂言。
“哦?”皇帝挑眉,龙颜不悦,“楚家三小姐说话口气挺大的!画已作废,莫不是不甘心来胡闹?”
“清儿!”楚怀遇惶恐地喊了句,不禁冷汗涔涔。这丫头莫不疯了,敢这般大放厥词。
“皇上,臣女不是胡闹,而是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楚娰清放缓了语调,诚恳将画卷递上。
皇帝来了兴致,轻抖了开,不禁龙颜大怒,“大胆,一副空白的画卷,你这是戏弄朕吗?”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楚怀遇心肝差的没跳出来,幸灾乐祸的人也不乏少数。
慕容熠尘亦是担忧地拧眉,“楚娰清,还不快快说出你这画有和可取之处!”他知道,这丫头一定有应对的法子,可还是忧心不已。
“皇上请息怒,臣女不是有意冒犯。”楚娰清说罢,拿回画卷在桌上摊开,发现上头真的空白一片,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不疾不徐地端起一杯茶盏,将茶水尽数泼了上去,而纸张湿得越发透彻。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楚娰清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片刻功夫,清水浸染了白色宣纸,上头竟然诡异地出现一朵朵大红牡丹,犹如清晨悄然盛开醉人心神,一模样清丽的少女背着花篓在明媚的早春下笑颜如花,画工炉火纯青,比之楚若蓝有过之而无不及。
“《牡丹少女图》!”皇帝喃喃念出上头娟秀的字体,一时间震得久久找不回思绪。楚若蓝亦是瞪大了杏眼,满目不可置信,那画卷明明浸了水,不对,它是需要水才能显现出来,那是失传已久的一种让墨水消失的特殊手法,连着师傅都未曾研究透彻的上乘作画手法,她楚娰清竟然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太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了。
“好画,好手段!楚娰清,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皇帝连连叹道,毫不避讳地称赞。
“臣女不才,还得多谢皇上给我机会。”楚娰清谦逊地垂首,有些懊恼自己逞一时之快,引得众人瞩目。
她本没想赢得比赛,所以昨夜做足了功夫,如果比琴,她会故意割断琴弦,如果作画,交一副空的上去,虚虚实实,若是有心之人执意降罪,她大可让画显现,没想到楚嫣然不怀好意将画卷扔进湖里,却也没湿透,空白一片,她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再泼水,这下引得人人对她投来复杂的目光。
她能将墨水消失,全然得益于古代楚娰清的玲珑心思,古代楚娰清实则才是真正的大才女,琴棋书画无不精湛,奈何自小备受压迫,性子柔弱,从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啧啧,父皇,还等什么,帝女当属楚娰清。”昭阳郡主连声附和,用无比崇敬的目光看向楚娰清,不忘竖起大拇指称赞。
慕容熠尘目露惊艳,赞赏的神色,“就知道她鬼机灵,不会轻易服输。”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转而自豪感油然而生,她再能耐,再光芒四照又如何,她注定是他的女人,别人觊觎不得。
上座的梅妃冷眼观望,有些不适地捂住心口。
楚怀遇挺起胸膛,亦是自豪不已,竟发现生这三女儿,终于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朕宣布,今年的帝女,为楚娰清。”皇帝金口玉言,一句话,让那个曾经被世人耻笑,抬不起头做人的楚娰清一下子惊艳四座,名扬天下。
“不!凭她?“楚若蓝闻言,气的直跺脚,张牙舞爪的样子好不滑稽,丑陋。
太子冷斥了声,心中暗道,“丑东西,本宫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抬眼望了望天色,唇角勾起一抹杀意。
慕容子暄扶着刚刚整理好的楚嫣然出了船舫,听闻帝女花落楚娰清头上,不禁讶然,“你三妹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子暄若是喜欢,可娶了她,妹妹生的这模样,能许配给什么好人家,若是跟了你,我也放心了。”楚嫣然如此说着,心底恨不得将楚娰清生吞活剥。
“嫣儿这是什么话,我此生只娶你一人,也只爱你一人。”慕容子暄顿时愧疚难当,忙不迭打断妻子的话。
“楚娰清,但凡赢了比赛的人,朕可以许诺一个心愿,你想好是什么了吗?”皇帝将画卷放下,实则是询问她心仪的良人。
楚娰清无所求,更不想嫁人,她思忖半晌道,“臣女能否为二姐求皇上一件事。”
“哦?”皇帝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讨喜,竟处处为他人着想。
“二姐若蓝一直爱慕着太子殿下,恳请皇上成就这段姻缘。”楚娰清如此说着,那般明事理,善解人意。
心中却暗道,楚若蓝嚣张跋扈,多行不义,就成全你一个残暴无良的丈夫,斗得鱼死网破。
楚若蓝气的直跳脚,差点没晕厥,“楚娰清,你不许胡说,谁说我喜欢他了。”那涨红的脸颊,更像是少女的矜持,羞涩。
太子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尽数喷了出来,“父皇……”
“恩,天作良缘,你的心愿朕允了。”皇帝早想这般做,将楚若蓝嫁于太子,让老六和太子他们两方势均力敌,他也好暗中掌握,奈何一直没有机会,楚怀遇老家伙也不肯。
“皇上。”楚怀遇想说什么,被皇帝挥手打断。
“太子和若蓝的婚事就此定下,等朕上报太后,选出良辰吉日完婚。”皇帝一句话,敲定二人的终生。
楚若蓝终是承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厥,谁人不知,太子残暴无良,曾有两个侧妃被凌虐致死。
太子转念一想,也颇为满意这桩婚事,若玩死楚老贼的女儿,当真大快人心。
有人欢喜有人愁,帝女比试结束,皇帝引领着众人散去,朝船舫迈进,夜晚将有宴会在船上举行。
玉凉湖是帝都最大的湖泊,夜下的湖面被月色拢上一层银辉,美得如诗如画。
晚宴过后,喝了几口小酒的楚姒清面色微醺,一个人走到甲板上吹风,她想借酒精麻痹对阿洛的思念,酒过穿肠,整个人却越发清醒,她要找丝绢的主人,又惧怕真相昭然。
或许,画像上的女子不过跟她相似而已。
或许,阿洛就在暗处看着她,有不得已现身的原因。
或许,今生的阿洛早已将她忘却,不然何故过了这么久也没来寻她?
静谧的湖泊忽然传来天籁之音,湖中心一抹白影犹如夜里的妖姬,若隐若现,神秘莫测。
“是水妖!”太子兴奋地朝皇帝禀告,“父皇,她在邀请我们去听曲呢!”
“三哥,休得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慕容子喧厉声打断他的话,冷静分析,“怕是有心之人为之。”说话的同时,眼梢轻睇了眼慕容熠尘。
“这女子的嗓音好听的要绕梁三日,太美了!”皇帝心动不已,忆起方才那惊鸿一瞥。
“臣妾也想见见那传闻中的水妖美人。”皇后亦是兴致勃勃。
“是人是妖,探了不就一清二楚。”慕容熠尘淡声道,黑眸微眯起远眺。最近几个月闹得沸沸扬扬的水妖,是时候揭开谜底了。
于是一批好奇心重的人尾随皇帝,皇后,太子,六王爷乘上另一只船朝湖中心赶去。
偌大的甲板静了下来,楚姒清头疼的厉害,正欲回房休息,灯笼照不到的黑暗处,有人推搡拉扯着。
“夜里风凉,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是慕容熠尘的声音,压得很低。
女子嘤咛两声,醉声道,“你管我,呵,我穿多穿少,是好是坏,早已与你不相干!”“梅儿!不许这样说。”慕容熠尘不悦挑眉,无可奈何地接下披风给女子披上。
“尘……我就快被你折磨死了,你知道吗?心好痛,好痛。”梅妃潸然泪下,竟抡起拳头砸在男人胸口,“这般活着,倒不如死了,呜呜呜。”
楚姒清怔在原地,呼吸微窒,一颗心纷乱不已,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莫名的酸楚。
“傻瓜,你若是不愿跟着他,我可以给你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只要你一句话。”慕容熠尘轻抚着女子的额,黑眸里蕴着无尽的爱怜。
“不,不要,回不去了,这一切都是我选择的,怨不得谁,我在他身边,多少能给你一个照应,尘,我们快半年没见了,我只是太过想你。”梅妃盈盈水眸满含哀伤,忽儿坐起身急切地去吻男人的唇。
“梅儿!”慕容熠尘脸色骤变,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逾越了。”
“你在嫌弃我吗?尘,告诉我,是不是?”梅妃苦涩一笑。
男人沉默不语。
“我身子是干净的,你信吗?他尊重我,并没碰我,不对,也许是等着我心甘情愿的那天。”梅妃笑中含泪。
楚姒清惊觉再听下去,定会出大事,心亦是压抑地难受,捡起步子,准备悄然离去。
“站住!”一声低沉,透着肃杀的男声自她背后传来。
楚姒清忽然觉得回头异常艰难,她撞破他们不伦的奸。情,以他的性子,定会将她诛杀吧!
果不其然,她还未开口说话,一记掌风便挥了过来,她整个身子跟着栽入幽深的湖中,冰冷的水侵蚀四肢百骸,任身子往下沉,再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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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我想要你(6000字)
楚姒清坠入湖中,也不挣扎,任湖水灌入胸腔,刺痛心脏,蒙蒙水雾中,她仿若看到了那魂牵梦绕的身影。
“清儿,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脑海里猛然窜出阿洛临终的遗言,楚姒清浑身一个激灵,总算清醒过来,施展双臂快速朝岸边游去。
可还没游多远,竟发现寸步难行,水下有十来个黑衣人杀气腾腾快速朝她逼近。
呵!慕容熠尘怕是她没死成,不惜派出暗卫送她上路,楚姒清轻笑出声,拔出腰间的青峰剑,清冷的眸子里盛满凛冽的杀意。
作为21世纪的绝顶女杀手,她有万全的把握将敌人消灭干净,水下格斗,她亦是不在话下宀。
刀刃出鞘,她轻易解决两名黑衣人,周身的湖水浸染成大片的红,刺鼻触目。其余几人见状,互相睇了个眼色,摆出阵法,一拥而上。
楚姒清对于古人的武功路数不甚了解,渐渐的,力不从心处于下风,且腹背受敌。
苍白的唇抿起,她望了眼越来越远的船舫,心中恨意腾升。原以为,他对她还存在着一丝情愫,原来是她痴心妄想了,为了掩盖那不为人知的恋情,他终究要对她痛下杀手含!
就当她陷入绝望之际,敌人的长剑刺入她心脏之时,一抹紫影自水中突兀地窜出,长臂一揽将她整个身子带入怀里,而后飞速地朝岸边游去。
“追!”黑衣刺客大喝一声,穷追不舍。
是他!楚姒清陷入半昏迷之前,脑海中徒留那男人那冰冷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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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行人的船只行驶到湖中心,天籁之音却渐渐消逝,哪里还有白衣水妖的影子,空寂的湖心徒留阴风阵阵。
“父皇,是不是人太多,惊动了那水妖。”太子无比惋惜,四处眺望。
“不过是装神弄鬼!”慕容子喧不屑地冷斥,精锐的眸子眯起。
“唉!”皇帝惋惜地摇摇头,掀开帘子正欲进舱,那清亮的歌声又开始涤荡开来,幽幽怨怨,期期艾艾,似是诉说着一个凄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