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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盖头,凄然而笑,睁开眼睛,周遭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天黑了吗?不对,她的眼睛……
努力去看,依旧是无穷的黑暗……
☆、122 我带你离开(3000字)
一种深深的恐惧自心底蔓延开来,楚娰清陷入绝望,她瞪大明眸,仓皇无措,想要逃离,却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
“楚姑娘!请您耐心等候四爷回来,再作打算!“杨霄担忧地上前,要去搀扶她破碎的身子。
“滚开!”楚娰清推开那善意的手,她讥讽而笑,笑的寒凉,“等?慕容熠尘今日给我的耻辱还不够吗?他狠心弃我,我定当铭记一辈子!”
她一字一句,冰冷的话渗着满腔的恨意!恨,好恨!那个将她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男人!
是谁,说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是谁,说非她不娶?又是谁,步步设下温柔的陷阱,让她自甘沦陷暹?
“楚姑娘!四爷也是逼不得已,你得谅解他的苦衷!夏姑娘明明已经……”杨霄浓眉深锁,固执己见地挡在楚娰清面前,不肯放人。
今日的一切透着诡异,夏馨梅死于八年前,何故再次出现?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
“呵……原谅?”楚娰清讥笑,她努力站起身,毅然决然地拔下发上的蝴蝶簪,手指一弯,将其生生折断,“我与他自此恩断义绝!胲”
蝴蝶簪!她此刻拿在手里,只觉得异常讽刺!楚娰清,你该清醒了!他不是你的终究得不到,他心尖藏着一个深爱的女人,而你不过是个廉价的替代品!不要再自取其辱了,自欺欺人了!
楚娰清捂住钝痛的心口,黑暗中,她孤立无援,双脚刚迈出两步,不小心碰到门槛,一个趔趄磕破了头。
“楚姑娘,属下先扶您回屋!”杨霄并未看出她眼睛的异常,只当她是承受不住那打击以至于脚步虚浮。
楚娰清毫不领情地推开男人递过来的手,咬咬牙,她无力地扶着门,极力地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噩梦。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神色万千,有诧然,有同情,有冷眼旁观,幸灾乐祸的亦是不乏少数!
人们说,她模样生的丑陋,活该受此侮辱。
人们说,换做任何男子,都会选择那名叫馨儿的女子。
人们还说,楚家三小姐大婚被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许是连月老都不看好这段姻缘,要生生拆散。
楚娰清瘫坐在地上,她脸容惨白,目光无神,青丝凌乱,凤冠歪斜,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而这一切,都拜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所赐。
这厢,慕容子喧端起一大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厉声道,“统统安静!滚回各家去,再敢说三道四,造谣生事,本王定按。律法处置!”
众人闻言,顷刻间作鸟兽散,独独留下一脸黑沉的楚嫣然。
“子喧!”她不安地唤了声,拉住男人的手。
慕容子喧此刻只懊悔没有早些替楚娰清解难,他冷冷抽手,疾步朝着门口走去,“清儿!”满腔的话,只化作一声沉痛的低唤。
“子喧?”楚娰清抬眸,依稀瞥见那一抹白衣翩跹的男子,他就静静地凝着她,温润的眉宇渗着怜惜,无奈。
“子喧……我看不见了。”楚娰清伸手,摸向男人俊美的轮廓。面对他,仿若所有的恐惧,绝望,不安烟消云散。
故作坚强的内心,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异常脆弱。慕容子喧,春日暖阳一般的男子,总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伸手拉她一把。
“别怕,我带你离开!”慕容子喧低沉的嗓音渗着无尽的沉痛,他抬手覆上她空洞的双眸,心尖不由得一颤。
“没有四爷的命令,六爷不能带走她!”杨霄朝侍卫使了使眼色,不一会,整个四王府布下天罗地网。杨霄深知,楚娰清若离开,以她的性子,四爷再都难以追回!
“若你执意阻拦,大可一剑杀了我!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她!”
楚娰清因为身心太过疲惫,陷入浅度昏迷,最后弥留在耳际的是慕容子喧笃定的宣誓!而她永远不知,慕容子喧因为要强行带走她,被杨霄稳稳刺了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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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府,夜幕降临。
云轩阁是慕容子喧独居的院落,几盏八角宫灯在夜风下摇曳,忽明忽灭。
雅致的厢房里,床榻上躺着一脸容苍白的女子,她轻阖着眼眸,黛眉深深蹙着,额上渗着细密的薄汗,虚弱地仿若下一瞬就要魂归。
慕容子喧负手而立,看似冷静,一颗心却乱极了。
老大夫细细给楚娰清探完脉,又扒开她眼皮瞅了瞅,末了他道,“不妙啊不妙!”
“她的眼睛,究竟怎么回事?”慕容子喧掠到床前,急忙质问老大夫。
“中毒已经数月,无力回天!”老大夫叹息道,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
无力回天!四个字将慕容子喧震得踉跄几步,险些跌倒,他努力冷静下来,扶着床栏道,“一定有法子治愈的,对不对?”
狠狠揪住那老大夫的衣襟逼问,“庸医,你乱说什么?她不过是普通的眼疾!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毒?”
“六爷!老朽也希望是诊断错了,可惜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老大夫被吓得不轻,印象中的慕容子喧从来都是冷静自持,却为了一个女子一反常态,对他不敬。
“对不起!孙御医,我只是不能接受。”慕容子喧惊觉失态,抱歉地说了句,转而目光复杂地凝着床榻上的女子。
老大夫写好调养的方子,背上药箱就要离开,末了,他又回头道,“鬼医如果还活着,定能治愈好姑娘的眼睛,可惜啊可惜……”
鬼医?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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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时候,楚娰清渐渐转醒,睁开眼,依旧是无穷尽的黑暗将她深深包裹。
“清儿?醒了吗?”慕容子喧就坐在床前几个时辰,静静地守着她,将一切抛之脑后。
“子喧?为什么不点灯?”楚娰清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
慕容子喧的心狠狠一抽,他大掌紧紧裹住她的小手,“清儿,你患了眼疾,不过别怕,过几日就能康复了!”
“哦!这样啊。”楚娰清放宽心,反握住男人的手,“子喧,有酒吗?我好想喝酒!”
“好!清儿等着,我马上弄来!”慕容子喧起身,开门朝外吩咐一句,“静如,将地窖里最好的酒通通搬出来!”
“子喧……你藏了很多酒?”楚娰清眸里黯然无光,怔怔地盯着床顶的幔帐问。
“恩,比宫里的还全!清儿今晚有口福了。”慕容子喧唇边牵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拦腰就将她整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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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酒香四溢,琴声幽幽。
石桌上,慕容子喧同楚娰清对坐豪饮这美酒,静如在旁侧抚琴,天边的月儿弯弯,渗着几许凉薄的寒意。
良辰美景,如斯醉人。
楚娰清一杯清酒下肚,两颊处渗着红云,她醉意朦胧,“子喧……这酒怎么是苦的?你骗人!”
“清儿……若是心里苦,大声哭出来,别压抑自己。”慕容子喧夺过她的酒杯,“你已经喝太多了!乖,回房睡觉好不好?”
原以为,她喝上两口酒,能忘记心底的哀伤,可她连着十几杯下肚,却越发清醒。
“子喧……为什么他要骗我?”
“你知道吗?他跟我求婚,每天夜里就在我床底下的密道里,给我吹奏好听的曲子!”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去落雁岛寻我,掉到海里去了,险些丧命。”
“他的腿,为我复发了五次!”
“原来,都是骗人的!大骗子,他娶我不过是因为……”
楚娰清端起酒杯,再次咕哝地灌下一口,她起身,摇摇晃晃地走着,“静如……静如,你陪我喝两杯吧!”
她双脚虚软无力,双眼看不见,跌跌撞撞地差点磕到院子里的古树。
慕容子喧眼疾手快,强势地将她捞进怀里,“清儿……我陪你喝酒,陪你说话,陪你不痛快!好不好?”
说罢,捡起一个大酒坛,兜头淋下,豪饮起来。
“子喧……你真好!借我喝一口,是女儿红吗?五十年的吧!”
☆、123 酒后疯狂(3000字)
月下,风中,树间,楚娰清和慕容子喧对桌痛饮着,一杯杯酒下肚,好似所有的悲伤、沉痛都渐渐远去,却又深深地刻入心底。
“清儿……你究竟是不是她?”慕容子喧醉醺醺地唤道,一双墨玉的眸子满含期许,“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是一年前救我的那个女子!”
“呵呵……怎么可能?子喧……我告诉你……。错过的事就再也无法挽回了!”楚娰清咯咯笑道,脸颊蕴着几分薄醉。
“也是,清儿……你这话说极对!四哥那般伤你,你若再给他机会,我都看不起你了!你是楚娰清,洒脱、坚强的楚娰清。。。。。。若换做平常女子,指不定会做出傻事来。”慕容子喧竖起拇指称赞道,可他宁愿她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也不要这般故作坚强地压在心底。
“呵呵!子喧你真会说话,我不哭,不闹,不寻死,是因为那样薄情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不值得!”楚娰清含笑饮下一杯,明眸里的哀伤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遽。
只有她自己知晓,当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绝情地当着众人将她抛下,她一颗心痛的有多厉害!钝钝的,好似锋利的匕首一寸寸绞着,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从未拥有过他!有的只是虚无的幻境,如今梦醒了,太过残酷,将她击地溃不成军。
“清儿……这才是我的清儿!”慕容子喧低喃着,深眸里满含痛惜,他起身,将她牵起拥入怀里,“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流泪,不难过,不心痛。”
他温雅的嗓音那般真诚,墨玉的双瞳如此炙热恨!
“子喧……”那一刻,楚娰清迷茫了,好想,好想就静静地倚在他怀里,一辈子!可是子喧,如果我早些遇见你,爱上你,我的人生也许不会这般狼狈。
“清儿……”慕容子喧温柔地唤着,抬手捧起她苍白的小脸,微微低头,将唇凑了上去,印上一个怜惜的吻,“清儿……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对,是爱,怎么办?”
“唔……”那清冽的酒香将楚娰清深深包裹,她无措地垂下眼睑,抬手覆上他轻吻过的唇,不语。
“喝酒!”慕容子喧并未逼迫她回答,端起酒杯豪饮起来,眸底却掠过一抹深深的黯然之色。
一旁的静如再也看不下去,她推开古琴,起身夺过慕容子喧手里的杯子,“六爷……您伤口刚刚包扎,止住血,这样喝下去会没命的!”
楚娰清喝的烂醉如泥,并未听见静如担忧的话,“咦?子喧……怎么不碰杯了?你在哪?”伸手去摸男人的方向。
慕容子喧唇角勾起宠溺的弧度,大手紧紧裹住她的柔夷,“清儿,我在这!别怕。”朝静如使了使眼色,低声道,“我的伤无碍,只要她开心就好!”
说罢,将一杯浓度低的清酒递给楚娰清,“来,我们继续喝,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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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熠尘离开大婚现场,行了一段距离,他丢弃轮椅,疾速朝着夏馨梅离去的方向追赶。
出了城门,郊外的一处湖边,那抹白影终于停下,她背对着男人,面朝碧色的湖水,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亦不回头。
“馨儿,是你吗?”慕容熠尘不敢上前,怕触及后,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梦见馨儿回来找他……
夏馨梅回头,明眸里蕴着淡淡的哀伤,她深深地凝着男人,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馨儿,我的馨儿,真的是你?”慕容熠尘冲上前,一颗心被狂喜充满,他狠狠将她揉进怀里,仿若要用尽毕生的力气,“馨儿……我想你,真的好想你,八年了,你怎么这般狠心?”
夏馨梅眸中泪花点点,蜿蜒过绝美的脸颊,双臂亦是紧紧地缠住男人的腰身,也唯有这个时候,她能与他如此亲密。
“告诉我!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慕容熠尘拥住她的力道更紧了一分,好似极为惧怕眼前的女子就此消失。
“尘……”夏馨梅哽咽着启唇,那一声低唤将慕容熠尘瞬间打入万丈地狱。
他猛然惊醒,松开她,深眸里流转着滔天。怒气,“你不是馨儿?”实则,他拥住她那一刻就已知晓,那不是馨儿,他记得馨儿的味道,哪怕时光过去八年。
“尘……姐姐早就去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清醒?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