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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有某个灰色的影子一直在我脑袋里时不时地闪一下,却怎么也不让我看清它的全貌,只觉得整件事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事情明明已经解决了,怎么我就是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松弛感呢?我一面无意识地开着车,一面试图梳理脑袋里乱成一团麻的思绪,但始终不得其法。
“安……安妮?”肥腩多坐在后座,有点犹豫地低声唤我。
刚才上车的时候,我死活不准他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于是,他只有可怜巴巴地跑到后排跟阿神挤。我知道他有点害怕会说话的阿神,我承认,我就是有那么点恶趣味,看见他吓得缩在靠近左侧车门的角落里,脸都皱在一起了,我就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我气愤地对着后视镜里的肥腩多恶狠狠道:“你再出声我就让阿神咬死你!”说着又转向拆开了一袋牛肉条正吃得不亦乐乎的阿神:“还有你,越来越没规矩。你的口粮全是我用真金白银换来的,你吃之前也不说问我一句,还嚼得那么大声,你敢再吃信不信我三天不让你吃饭!”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果然收到奇效,在余下的路途中,肥腩多果然再也没发出一点声音,阿神虽然嘴巴仍然偷偷在动,动静倒也小了很多。我努力想回到刚才的思维中去,但一切都被后排的两个罪魁祸首打乱,那团影子也早已经无踪无迹。
折腾了半宿,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想到那5万欧即将到手,我还是比较开心的,就连脑袋里的那坨阴影,也暂时抛诸天外。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走出来按电梯准备上楼的时候,我甚至哼起了歌,可是偶一转身竟然发现肥腩多手足无措地站在我身后,一把无名火立时就冒了上来。
“你跟来我家干什么?”我面对他,忍不住又伸出手指戳他的肩膀——手感不错。我好像没对他发出什么邀请吧,他这样一声不响地就跟了来,太没礼貌了!
肥腩多这次也不躲了,只是垂着眼睛,委屈地说:“刚才从李家老宅出来,你不由分说就让我上车。车开到离瑞廷酒店不远的地方时,我本来打算告诉你我可以下车了,你又不让我说话,所以我才……”
阿神在旁边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
我有点闷。这两个星期以来,我,美少女古安妮遇到的鬼,一个比一个法力高强,而个中翘楚无疑就是死洋鬼子肥腩多。这个人在我身边不断出没,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做错过,但就是让我时刻都有掐死他的冲动。我应该冷静,可我简直冷静不下来,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时日无多啊?拜托,我连个男朋友都还没有呢,现在死也太不值当了!
幸好,李家这件事已经解决,肥腩多也应该要回他的西班牙,从此以后不会再来祸害我,我的生活也马上就要步入正常轨道了。想到这里我压住心里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做了个深呼吸,对肥腩多说:“既然这样,你就出去打个车回酒店吧。”
“别这样嘛安妮现在天还没亮外面都是鬼万一我遇到了可怎么办让我去你家呆一会吧我保证天一亮就走。”肥腩多面不改色地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便一个箭步跳进打开门的电梯,站在最靠里的位置死死拉住扶手对我贼笑。
我……我忍!你不愿意走是吧,怕鬼是吧,死活要去我家是吧?好啊,我家里刚好也有一只鬼正等着你呢!
“鲁伊斯先生,你喝茶吗?哦对了,你是外国人,喝不惯中国茶吧,我去帮你冲咖啡,好么?”
“哦,好啊花子小姐,真是太麻烦你了。”
……
我站在从卧室通往客厅的走廊里,目瞪口呆地看着餐桌前发生的这一幕。肥腩多不是怕鬼怕得要死吗,这唱得是哪一出啊?我的世界观已经完全崩塌了!
“你……不怕花子?她是鬼诶!”好半天醒过神来,我才木木呆呆地对着肥腩多问出这句话。
后者端着花子给他冲的速溶咖啡,笑容满面地答:“鬼我当然怕啊,不过在安妮你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亲耳听到阿神这只狗说话,已经让我的心理接受能力大大提升了。你是个捉鬼专家,你家里会出现的鬼一定是无害的,再说,花子小姐这么漂亮,谁会对美丽的女人感到害怕呢?”
我对着天花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是美丽的女鬼!怪不得人们总说色胆包天色胆包天,这句话果然不管古今中外各色男人通通适用啊!
阿神早已经溜到阳台上去吃它的狗粮了,花子又给它盛了满满两大碗。我就不明白了,花子究竟为什么对阿神这种又毒舌又馋嘴还自称神兽的傻狗那么好。她的灵是我救的,住处也是我提供的,香火我也是一早一晚从不间断,怎么不见她主动给我舀两碗狗粮吃一吃?
说到吃,我还真有点饿了。旁边肥腩多也非常配合,他摸了摸肚子,有点羞赧地问我:“安妮,你家有什么吃的吗?”
我伸手指了指厨房:“都在柜子里放着呢,你自己去拿,给我也拿一个。”
肥腩多依言走进厨房,几秒钟之后又哀嚎着走了出来:“不会吧,满满一柜子里面竟然全是速食面,这也太……”
“爱吃吃,不吃滚一边儿去!”我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
“安妮就是这样嘛,我跟她说了好多次了,自己买两本食谱来学点简单的菜也好啊,她就是不肯,天天吃方便面,我现在闻到那股味道都有点反胃了。鲁伊斯先生,你是安妮的朋友,有空能帮我劝劝她吗?吃多了那种东西,对身体很不好的。”花子一直杵在阳台门边深情注视吃得像头猪一样的阿神,听见我们的对话扭过头来接口道。
“我能怎么样?这两年我都自己一个人生活,家里倒是有一条狗一只鬼,可吃饭的每天就我自己,我娘亲又没教我任何烹饪技能,不吃泡面还能吃什么,难道真要我跟阿神混在一起吃狗粮?”烦死这两个家伙了,吃个方便面也要罗里吧嗦跟天塌了一样夸张,这也算是个事儿?
肥腩多的脸刚才还嫌恶之情尽显,此刻表情却柔和起来。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用浅棕色的眸子看着我我,轻声说:“你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勇敢。”
KAO!我抖了一下。废话,我是做哪一行的啊?要是不勇敢,我活得下来吗?这位先生,依我看,您还是尽情地给我惹是生非尽情地不靠谱吧,突然这么柔情似水地来一下,我实在接受不能——太刺激了!
我下意识朝后退了退,躲开他的目光,道:“你让开点,你看不上我的泡面,我还不舍得给你呢!你不吃我可要吃了啊。”说完便侧着身子绕过他,钻进厨房。
肥腩多最后还是没能抵御饥饿的攻击,吃掉我一包海鲜味的面,之后又和阿神花子躲到一边叽叽咕咕了一阵,想是终于累了,就在客厅的沙发睡了下来。我也困得不行,胡乱冲了个澡就回了卧室。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等我再从卧室出来时,肥腩多已经不见了,客厅里只有花子这个电视儿童在煲韩剧,阿神在她脚边睡得正香。
我长吁一口气,心说这下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我心里藏着事儿,头脑中那若隐若现的影子我还抓摸不到,黄美月手上那个花型植物的图案更是始终让我觉得不甚安心。可正当我打开电脑想查一下是否有这方面资料时,门铃响了。伴随着“叮咚”声的,是一口怪腔怪调的普通话:“安妮,快开门,我又来了!”
卷一 忘川之隙 第十一话 西班牙晚餐
我真的快要精神错乱了!我上辈子到底是对这个死洋鬼子做了什么缺德事,他要一遍又一遍的跑来折磨我?要知道是这样,早上那会儿我肯定死活也不会让他跟上楼,这下可好,人家闻着味儿就寻回来了!
我跌跌撞撞地从电脑前站起来,慌乱之中还撞到了膝盖。我也顾不上疼了,只忙着对花子交代:“你去开门,别让他进来,就说我死了!”然后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自顾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卧室关上门,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
大门口传来开门声,接着就是一阵像是塑料纸袋摩擦产生的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我就听见花子用欢快的语调说:“啊,是鲁伊斯先生,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来给安妮送东西的,她人呢,还在睡?嘿!阿神,你醒了,我专门买了给狗狗吃的进口奶酪给你哦。”
客厅里一通鸡飞狗跳般乒乒乓乓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就是我最熟悉不过的拆食物包装袋的“哧啦”声
叛徒!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阿神那家伙我最了解不过了,平日里任你怎样对它威逼利诱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但只要一涉及到吃,它可以立即没原则没立场。事实就摆在眼前:昨天夜里,阿神还在对肥腩多大呼小叫,吓得他瑟瑟缩缩,仅过了半天,却已然沦为“吃人家的嘴软”的奴才。我甚至怀疑,如果某天有一个恶鬼知道了它这等习性,在战斗最焦灼之时拿出一块狗饼干,它会不会立马对我倒戈相向。
“安妮还没醒吗?没关系,不要叫醒她,让她睡吧,昨天晚上她肯定累坏了。”还是肥腩多的声音。
这说的是什么话?太有歧义了,太不堪入耳了!
花子犹犹豫豫地道:“不是的……鲁伊斯先生,安妮她说……她说她死了……”
我……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早该想到花子靠不住,都死了这么久了还是一副花痴相,但凡看到个长得有点人样的男人就三魂不见七魄。我说我死了?换你你信吗?我的亲娘舅姥姥哟,我这一屋子里,到底住了些什么样的生物啊!
肥腩多径自朝我卧室的方向走了过来,停在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安妮,你还好吗?李太太他们跟我确认事情已经解决之后,就订了今晚飞回西班牙的机票,恐怕没时间再跟你见面了,所以让我代他们转交需要付给你的钱。我想还是亲手交到你手上比较好,你现在如果不舒服的话,我晚一点再来……”
我动作飞快地一把拉开门,面对肥腩多,一脸严肃地朝他伸出手,道:“我很好,拿来。”
肥腩多弯起嘴角,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卡递到我手里,笑着说:“果然还是这招最有效。喏,李太太担心如果付给你欧元的话你还得去银行兑换,太麻烦了,直接在卡里存了五十万人民币。”
我夺过那张卡迅速折回房间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将卡丢了进去,然后走出来带上卧室的门,用身体挡住门口对他说:“好了,这下没事了吧?
“怎么没事?安妮你看,我买了好多食材,等一下我煮一顿正宗的西班牙菜给你吃。你整天都吃速食面,实在太没有营养了。有些菜做法也很简单,如果你喜欢吃,我可以教给你。”肥腩多说着指了指门口。
我看了一眼放在门边上的那一堆购物袋,每一个都塞得鼓鼓囊囊。
“你刚才从我家离开,就是去买吃的了?”
“Si1。我回瑞庭酒店还钥匙给李大小姐,顺便跟李太太交代了一声,拿了他们准备给你的卡,就跑去超市买这些东西了。你家里什么也没有,煎锅、调味品、配料、米、主菜……我转了一大圈好容易才买齐,跟着就来你这里了。”肥腩多习惯性地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抬起脸来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还在微笑着,眼角微微下垂,金棕色的长睫毛像扇子一样在眼睑铺排开来,表情安宁而无害。
我虽然脾气暴躁,但我还是有人性的。从成为斩鬼女的那天起,两年以来,我一直昼伏夜出。父母不在身边,家里除了一条自称“神兽”的狗,就是一只法力低微的天然呆女鬼,几乎过的是离群索居的生活。猛然间有人关心起我的生活状态来,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揉了揉眼睛,抬手指向厨房的方向:“那就别废话了,快点做饭去吧,我饿了。”
肥腩多:“……”
趁着肥腩多在厨房忙碌的空当,我重新打开电脑搜索有关于那株花的讯息。可不知道是不是我描述能力有问题,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这可怎么办?”我看了一眼坐在地板上陪着我找资料的阿神。它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显然也是无法可想。
花子一直在厨房给肥腩多打下手,但貌似帮了许多倒忙被赶了出来。飘到客厅看到我和阿神一筹莫展的样子,于是接口道:“安妮,你能不能试着把那朵花的样子画下来?我以前开过几个月的花店,虽然后来生意不好倒闭了,但对植物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你画出来让我看一下,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