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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一声尖叫,那块暖魄石应声从她手中飞出,带着呼呼火气,“砰”一声直砸到尹殇头部。那尹殇原本以凝力准备对我痛下杀招,这一击令他轰然倒地,面上霎时像是被火融化,五官逐渐扭曲,乌黑的血水一滴滴落了下来。
没准星!平时刑警队比试枪法的时候,你袁晓溪肯定是最后一名吧!
“尉迟槿!”我再次大喊。
在一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尉迟槿听我喊他,趁尹殇受到重创,迅速将湛卢剑向下刺出。“嗤”地一声,没入尹殇的身体中。后者发出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嚎,全身剧烈地抖动,双眼圆睁,口中喃喃:“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不公平,这世界,太不公平……”没过一会儿,就再无声息。
这次,应该是真的行了吧?
肥腩多此时扑到我身边,伸手拂开我脸上的乱发,低声道:“你……有事吗?”
“没大碍,可能是肋骨断了……挨得住……”我安抚地握了握他冰凉的手,然后无力地指了指尹殇,对阿神道:“收……收拾一下……”
阿神走过去,探了探尹殇的鼻息,回头对我道:“尚有一丝气,依你看,如何行止?”
“什……什么都要……都要问我,你是神……神兽诶!既然魂魄尚在,你让尉迟槿收了他,回头找个地方超度吧……他虽……虽可恶,但更……可悲……”
我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见尉迟槿已经依我所说自西装里掏出一个小盒,当下便道:“别再……跟我说话……了,我要歇……歇歇……”
我古安妮消灭了一个大魔头啊!虽然最后那一击不是我所为,但整场恶战,我的作用不容抹杀,我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呢!这下,名留青史,功成名就,应该都有我的份了吧?
我身上没力,心中却兴奋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太high导致血脉运行不顺,又吐出一口血来。然后,眼前一黑……你大爷的,我又昏过去了!
卷一 忘川之隙 第五十五话 雨收风住
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尹殇在我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我腾身而起朝他施展出一串“连环踢”,一脚比一脚威力更大,他被我踹得就像是一条面口袋,脚步踉跄地撞在墙壁上,痛呼一声颓然倒地。
我乘胜追击,冲上去再度抬起脚,对准他的腹部抬起脚猛力一蹬……
“哎哟!”
一阵剧烈地疼痛令我一瞬间惊醒。睁开眼睛——我正安安稳稳地被肥腩多横抱在怀里。他的手稍微用力压在我的肋骨部位,像是在帮我固定折断了的骨头。
“睡着了都不安稳!”阿神一瘸一拐地跟在肥腩多旁边,一脸轻蔑地斥道。
“睡着?我不是昏过去了吗?”我朝周围看了看。
如果我的视觉神经还管用的话,现在我们已经置身于我家公寓大楼的电梯里,除了尉迟槿,所有的人都在。
阿神咧了咧嘴,摆出一副很受不了我的模样,道:“昏过去?这种事对你来说太壮烈了一点吧!离开浊水潭之前尉迟槿帮你检查过了,你身上除了肋骨断了两根之外,没什么大问题,根本就是这几天睡眠不足,刚才稍微一放松,立刻就睡着了……”
我:“……”
丢人啊!我现在好歹已经是消灭了大魔头的一代女侠了,各方面都要配合到位才行,刚打完架就睡着,太不大气了,太不上档次了!
“那他人呢?”我拼命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随口问道。
“他说要找个清气聚集的地方超度尹殇,希望可以去除其心中的邪念。而且他还说什么,经过这一战,觉得自己见识太少,有很多事都不明白,所以,要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
电梯停在16楼,肥腩多抱着我走出去,嘴里答道。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肋骨又是一痛。
“哎哟,他总算是清醒过来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OK,你最厉害,可以吗?肋骨都断了,话还这么多,你安静一会儿好吗?”肥腩多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低头问阿神,“钥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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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断了的骨头打算怎么处理,要不咱们去医院?”
肥腩多将我安置在沙发上躺好,刚刚走开去倒水喝,阿神就窜到我面前,凑近我的脸,严肃地道。
方才那一战,这家伙应该也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怎么就能这样精神百倍的?
我疲惫地抬起手来挥了挥,道:“去什么医院,我身上五、六个血洞呢,医生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自己拿小刀没事扎着玩,扎出来的?你信吗?”
阿神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来:““那怎么办?伤在肋部,你自己也没办法包扎啊!”
看吧,我就知道,这条臭狗终究还是爱我的。平时毒舌贱嘴,真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担心的一塌糊涂?
“要不……要不我来试试?”袁晓溪这时突然开口道,“我和安妮一样,从小到大一直在学习斩鬼女的各项技能。疗伤接骨,我想我还是没问题的。”她说着,看了看阿神和肥腩多。
自从我醒过来,她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明白她这一夜受到太大的震动,于是也不愿去打扰她。如今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赶紧道:“好啊,那就晓溪帮我医治一下吧。”我边说边指着肥腩多和阿神,“你,还有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本小姐要脱衣服,你们给我回避!”
“切!”阿神不屑地瞪了我一眼,扭头钻进我的房间。肥腩多朝我笑了笑,也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花子见他们一人一狗相继离开,飘到沙发边,对袁晓溪道:“袁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可以帮你打下手的。”
“别,别!”我赶紧制止,“袁晓溪,你让这丫头帮你递递东西倒是没问题,千万别让碰我。她是个闯祸大王,非得把我弄得伤上加伤不可!”
袁晓溪的脸上好容易露出个笑容来,对花子道:“那……麻烦你帮我把安妮常用的医药箱拿出来可以吗?我不知道放在哪里。”
花子应了一声,扭头皱着鼻子对我做了个颇可爱的表情,翩然朝洗手间飘了过去。
袁晓溪解开我上衣的扣子,小心地将我的手从袖子里拉出来。
红色的羊绒大衣很好的掩盖了我的伤情。脱下外套我才发现,里面那件白色厚T恤的前襟,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一片血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袁晓溪倒吸了一口冷气,从茶几下面找出剪刀,对我道:“流这么多血……你喜欢这件T吗?我现在想把它剪开,你不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她便开始全神贯注地进行手上的动作。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
我心里非常清楚,尹殇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一个初从警校毕业的黄毛丫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无知的像一张白纸。是尹殇,几乎手把着手教会她每一件事,关心她的生活,一步一步帮她成长为现在的优秀女警。这个亦师亦友的人,在她生命里扮演了太重要的角色,纵然他有千错万错,纵然他已经身死为鬼,也绝不容抹杀。
然而,在那个最危急的关头,袁晓溪最终选择了保护我。我在旁边喊得起劲,却永远无法体会她内心的挣扎。
尹殇能吸收“净风咒”的力量,对冰蚕缚魂索毫不畏惧,同时,法力有如雷电般叱咤天地,我根本无法奈何他。但,也就是这些细节,给了我提示——他很有可能,是身负金属性的力量。袁晓溪握在手中取暖的那块“暖魄石”,《斩鬼凋魂集》上记载它属性为火,能够吞噬一切金属之力,我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冒险一试,没想到竟真的一击得手。
如果不是哪暖魄石不起眼,一直被我丢在包袱里,如果不是袁晓溪刚好觉得冷,甚至,如果这块石头不是刚好在她手中……或许,今夜我就将葬身浊水潭。
这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命中注定了,尹殇必然消亡在自己亲力带出的徒弟手里。而袁晓溪,她必须经受这样的抉择和折磨。
这个时候,袁晓溪已经给我身上那几处血洞上了药,并且轻巧地接好了我断掉的肋骨,敷上药膏,接过花子递来的绷带,一圈圈缠在伤处固定。
为了确保骨头能够完好如初,她手上的力量稍微重了些,我吃痛,忍不住低呼出来。
“怎么了?弄疼你了?”袁晓溪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我。
“没事。”我急忙摆手,想了想,低声对她道,“袁晓溪,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来:“别这么说……安妮,我知道,你是对的……”说完这句话,她双手绕到我背后将绷带打了个结,拿起我的外套重新帮我穿上,一边系扣子一边冲卧室的方向喊:“喂,好了,出来吧!”
然后,她转头对我道:“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免得骨头又错位,那时候,可非去医院不可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家了,我……”
我不等她说完,连忙接口道:“我明白的,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她点点头,站起身来,对正走进客厅的肥腩多道:“好好照顾安妮,她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我唯你是问!”
肥腩多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道:“你放心,有我在。”
袁晓溪冲他笑了笑,又对着花子和阿神点了点头,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阿神,你饿了吗?来阳台,我给你弄点东西吃。”花子对阿神招了招手,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阿神已经冲破阳台门,窜了出去。
花子对我挤了挤眼,露出个戏谑的表情,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虽然没心没肺,但可不是傻子。他们的种种表现实在太明显,这让我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肥腩多在我身边坐下来,抬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道:“你现在觉得怎样?肚子饿吗,我弄点……”
“不用!”我连忙打断他,“我什么也不想吃。那个,今天……今天你也很累了,要不,你早点回去休息?”
“我一晚上都像在看电影一样,怎么会累?我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两天我就在你家照顾你。沙发再借我睡两天,不介意吧?”
“不行!”我冲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语气似乎太强烈了些,“我……我是说,你在这里,花子会不太方便……而且……而且你的餐厅也快要开业了吧?肯定很多事情要忙。我……我没关系,我……袁晓溪帮我包扎得很好,只要静静休息就没事了,你……你还是……还是……”
我语无伦次,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说些什么。
肥腩多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温软如水。我的心好像又被用力敲了一下,只觉得又酸又涨,似乎有些什么就要溢出来。
空气里,都是他身上那股奇异的柑橘香。
良久,他替我拨开挡住眼睛的头发,柔声道:“那么,等餐厅开业的时候,我来带你去大吃大喝,现在,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好。”我应承下来,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像是不甘心似的,又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道:“我回去睡地板了哟,你确定沙发不借给我?”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他自嘲一般笑了笑,打开了门。
我觉得自己简直混账到了极点。
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是,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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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渐渐好转,前几天我只能像个植物人一样整日躺在床上,如今已经能下床行走,只要不碰到伤处,问题并不很大。
其间,我接到了“墨风书斋”陆姐的电话。之前的她在电话中还能维持礼貌,这一次,却有些无法控制情绪。
“安妮,我记得上次曾经跟你说过,要你有空的时候来书斋看看,你怎么老是不来呢?我告诉你,好几个月不发工资,现在已经不是没有学生的问题了,所有的老师都已经辞职,这个书法教室,恐怕真是保不住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墨风书斋’你爸爸开了十几年,我就在这工作了十几年,现在眼看着它毁在你手上,我真是无话可说。现在怎么办,你给个准话吧!”
我爸十几年的心血,终是被我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