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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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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她开始用湿润的双眼看着父亲,她突然发现自己真正地感受到父亲,并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地爱上了父亲。当她同父亲回家时,她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她抱着父亲的腰部,她想更深地贴近父亲,她想更深地进入父亲那个音乐世界中去,随同那些自由流动的河水来回地波动着。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一场意想不到的颠覆就在眼前,就在离她最近、最温柔的地方等待着她。 
  门打开之后,她就听到一声尖叫,那是从父母的卧室中传出来的声音。父亲朝着卧室走去了,父亲对尖叫的反应和感受力似乎比她要敏锐得多一些,那是一钟超出常规的尖叫:类似一片经过烟蒂所烙伤的手臂,然而,它更像是欢欲中的呼叫,后来离她是那么陌生,直到再后来,她才随同年龄和阅历理解了那是一种欢淫的喊叫。 
  父亲迎着喊叫声冲到了卧室,她也过去了,却被父亲挡在门口。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无意识地窥视到了这样的一幕:我们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在无意识之中被我们所经历和目睹的。包括罪恶、影响我们一生的罪恶是在无意识之中与我们相遇的。年仅12岁的女孩子毫无疑问,要在她的成长阶段看到这样充满羞辱的场景:在父亲用身体挡住她拒绝她窥伺的一刹那间,母亲赤身裸体在床上翻滚着,同时赤身裸体在床上翻滚着的还有另一个男人。 
  父亲拉着她出了门,她感觉到从那一刻开始,父亲就用他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她。父亲拉着她的手拼命地往外奔去。如同父亲交响曲中的一股强劲有车的旋律在往河流的远方奔涌而去。父亲把她带到附近的一家旅馆,那天晚上她和父亲开了客房,就住一旅馆里。父亲整个晚上似乎都没有睡,一直守候在她床边。而她呢,侧身面对墙壁躺着,她总是在做一系列的怪梦:梦中穿梭不息的人赤身裸体,让她感到惊悸不安,然而,终于过去了,在旅馆住了一个多星期,他们依然要回去。留在旅馆是短暂的,而回去是必然的,接下来是选择,因为父亲和母亲面临着离婚,而每当这时,母亲就目睹着父亲,他们通常在并不愿意争吵的情况下发生战争,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父亲再也不到卧室睡觉,母亲依然睡在卧室之中。之后,范晓琼再也不想叫母亲,也不想与母亲面对面地相遇。她毫无疑问选择了父亲,她将把以后的生活交给父亲,母亲将她拉过去低声劝诫说:“你都看到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看到,你父亲在背叛你我,我只是做给他看,让他知道我同样也可以背叛他。现在他不要我了,难道你也要离开我吗?”   
  《嫌疑人》第二章(2)   
  母亲说话时,眼皮不停地眨动,仿佛想在毫无意义的眨动之中承述时间中发生的事件,并不是由她个人造成的,而是由她的父亲制造了生活中致命的游戏。然而,她不知道游戏是什么,在那天上午,母亲谈到了游戏规则,可她听不懂母亲谈论游戏规则时,从声音中发出的愤怒火焰。她最终选择了父亲,是因为母亲赤身裸体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形象让她蒙受了一个年仅12岁女孩不该蒙受的耻辱,那时候她对耻辱的感受力已经很强烈了。这耻辱通过她的身体显现出来的特征是心悸,一次又一次地心悸通过梦境使她失去了良好的睡眠。 
  有很长时间,她都在有意识地绕开那间卧室,直到父母解开婚姻关系,那是一个不寻常的晚上,父母彻夜未归,而父母将在第二天去办理离婚手续,她似乎不想面对母亲,她不想用一种生硬的态度去面对母亲,她在逃避,用一个年仅12岁的女孩子应有的心智回避着母亲那种神经质的目光。她早早地就掩上了门,母亲却像一个火焰中的幽灵带着一种被火焰熏倒过的愤怒和阴郁来到她的床边抚摸着她:“你知道,我并没有错,我只是为了报复你的父亲,我是爱你的父亲的,然而,他却背叛了我,背叛了我的幸福和婚姻;你知道,我的女儿,我并不想导致离婚,可你的父亲一定要坚持与我离婚,你肯原谅我吗?” 
  她面对着墙壁,她在内心一次又一次地坚决有力地抗拒着母亲,自那件事以后,她对母亲的感情仿佛降温了。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不可能回到那种亲密的关系之中去。她甚至对母亲已经产生了厌恶。于是,婚姻彻底瓦解了,母亲拎着箱子离开时,她背转过身,然后又回过头来,母亲拎着箱子越过台阶来到她身边突然对她说:“我不甘心,我决不甘心,我一定会寻找时机去报告复你父亲的,我相信时间的力量。”这声音撼动着12岁的范晓琼的身体,使她仿佛又一次蒙受了梦境的折磨。   
  《嫌疑人》第三章(1)   
  此刻,时间回到这里,因为范晓琼已经25岁了。沉溺于梦境和回忆只是暂时的,就像我们含着热泪暂时地把一种忧伤的记忆掐断一样,因为我们所拥有的现实比回忆更具体和真实。此刻盯上了一双高跟鞋,是因为在墓地上,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在忏悔,是因为人潜藏着的原罪。这个道理是书本告诉给她的,她大学毕业以后到了一家动物研究所,可她并不是学动物学的,而是学历史的。然而,她抗拒不了这种分配,而当她到动物研究所报到以后,她的主管领导却对她说:“你可以研究动物的历史,你用不着上班,你可以在家研究动物史,我们所里缺乏这样的人才,你可以弥补这个缺口。”她刚在家里翻开那些有关动物学的资料,父亲就中毒身亡了。这是她生命中的重大事件,父亲的死亡成为了谜中谜,连警察最后也没能解开这个谜。 
  这个谜难道跟眼前忏悔的女人有关系吗?在她隐隐约约倾听到的声音之中,弥散着一些倾诉的碎片,女人好像谈论到了一次争执,在倾诉中,那个女人突然开始忏悔起来,她谈到了折磨,她利用一切机会对父亲所产生的折磨……由此,在这个女人下山以后,她想跟上这个女人的高跟鞋,因为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父亲中毒身亡。她跟上了这个女人,由此她到了飞机场,这个叫张岚的女人也许感觉到了她的影子,在她上飞机的时候,她无意之中看见了她,然而,张岚的视线是模糊的,她当然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穿着桔红色皮衣的年轻女人会是音乐家的女儿,因为在遗体告别仪式上,范晓琼穿一身黑,很显然,这个女人因为想不起她来,很快就忽视了她的存在。 
  一个人跟另一个人持久联系在一起并不完全是机缘,而是机缘所排除在外的质疑。从看见这个女人在忏悔的一刹那间,范晓琼就已经开始了对父亲中毒身亡的一系列的质疑。本来,这种质疑已经随着警察毫无结果的调查熄灭了,而见到这个女儿的一刹那间,她又冉冉升起了一种对历史的追究。她从看见母亲在床上背叛父亲时,就在记忆中复制了一种历史,父亲在之前背叛了母亲,而母亲在之后又背叛了父亲。多种原因让她报考了历史系。而此刻,飞机降落在成都,这是一座西南城市,离她所生活的城市很近,近同样需要距离,乘飞机还是需要一个多小时。女人下了车,便打了一辆出租车,她随后也打了一辆出租车。她的追踪是迷惘的,因为历史本身就是由无以计数的迷惘之碎片叠加而成的圆盘。 
  出租车绕了城市半圈以后在一座发廊门口停了下来。范晓琼惊讶地质疑声仿佛是在问父亲:难道父亲竟然跟这个开发廊的女子有关系。发廊看上去并不大,但有两间房,外面的房间面对街道,所以,做发廊屋,里面的屋子挂着门帘,那是由无数亮晶的珠子缀成的门帘。女人进了屋,范晓琼觉得很困惑,她为父亲的死亡追踪一个女人到了这里边,已经来到了女人供职之地,一座敞开的发廊就在眼前。然而,她却感到一阵尴尬:这是寻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借口的尴尬。她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女人,由此,她利用了惟一学会的窥探术,这是置身在母亲和父亲并不幸福的婚姻生活中所学会的技巧,所谓窥探术,就是在别人看不到你的时候,利用隐蔽的空间,利用眼神和机智,寻找到你想看到的场景或者你并不想看到的场景。 
  然而,仅此而已,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了。似乎声音已经停止了,幕布已经合拢了,似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可以泄露了,似乎秘密已经由浑浊变清晰了。然而,她不甘心,既然已经随同飞机到达了这座城市,而且跟踪这个女人到达了发廊门口,为什么要放弃呢?她决定去尝试一下,去面对面地碰撞出猜疑的火花。她掩饰住了自己的不自然的神态,这是一个开始,生活总要有一个开始:她进了发廊,与此同时走进发廊的还有一个男人,男人嘴里刁着一根香烟。男人一进屋就走近了那个叫张岚的女人。男人弹去烟蒂,那个已经变成灰的烟蒂上充满了什么,男人总是这样,一边吸着香烟,一边盯着女人的胸脯、腰肢,然后彻底地掐灭烟蒂。这些有限的经验使好感到窒息。可现在男人突然说话了:“我知道那个音乐家死了,这太好了,因为他死了,你就无法去纠缠他了。” 
  噢!已经快被什么东西所折磨的范晓琼此刻坐在发廊的一把椅子上,空气又闷又凉爽,就像凝固的冰棍朝她的身体猛然撞击了一下。她有充分的理由留下来,因为在无意识之中,这个男人谈到了音乐家。毫无疑问,在这里,音乐家自然就是父亲了。哦,这里飘动起了意外的枝蔓,所以,她留下来了,另外的发廊小姐走前来帮助她洗头,这是她可以留下来聆听的第一步。张岚似乎并不介意发廊小姐和她的在场,她点燃了一根香烟低声对男人说:“即使音乐家已经死了,我也会到墓地上去纠缠他的,因为我愿意去纠缠他的魂灵,而对于你这样的男人来说,即使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也不愿意去纠缠你。”男人笑了,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摸了摸女人的下巴说道:“当然,是音乐家把你从三陪小姐的火炕中拯救出来的,我也想前去拯救你,可你不愿意……好了,现在让我们和好吧,你必须正视一个现实,音乐家已经死了。”范晓琼已经洗了头发,现在发廊小姐正用吹风机吹干她的头发。她睁大了双眼看着镜面,在镜面上出现的那个男人的上半身和张岚的下半身,他们离得很近,仿佛要撕开一切,仿佛已经撕开了一切。   
  《嫌疑人》第三章(2)   
  果然如此,在他们为之撕开的布幔之中,出现了“纠缠”这个字眼,男人不断地说这个叫张岚的女人去纠缠音乐家,而女人说她就是要去纠缠这个音乐家,即使他已经化为了灰烬,她也要要缠住死者的灵魂。这是为什么呢,范晓琼在这一刹那间里突然回过头去看着女人,她必须抓住这个时机,因为一旦失去这个时机,她也许就会失去勇气。而当她回过头去时,男人已经离开了,张岚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目送着男人,哼了一声什么,她回过头来突然对发廊小姐说:“今天不营业了,今后也不营业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开发廊了。”张岚从钱包里取出几张现钞递给发廊小姐,让她快快离开,然后,张岚盯着依然站在发廊中的范晓琼说:“你不是已经洗好头了吗?为什么不离开。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难道你怀疑是我杀死了你的父亲。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在飞机上我就已经认出你是谁了,你是他惟一的女儿,在遗体告别仪式上,我跟你握过手。”范晓琼盯着女人,她没有想到,女人如此地坦然,这正是令她质疑的地方,当女人越是坦然的时刻,在她看来,也是女人诡秘交织的时刻。在所有历史事件之中,没有单一的,缺乏波浪起伏的事件,每一个历史的开端和结束都是人类的诡秘图像史。 
  她在研究着这个女人,很显然,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女人像一个谜,首先因为女人跪在父亲墓地前忏悔而变成了谜。她跟踪这个谜而来,她不甘心,她愿意用其生命的力量,去研究父亲的死亡。张岚果然关闭了发廊。她略略知道了一些枝蔓,这个叫张岚的女人做过三陪小姐,当她在发廊听到那个前来纠缠张岚的男人的声音时,她吃了一惊:父亲竟然曾经跟做过三陪小姐的女人有关系。这多少有些显得不可思议,因为它仿佛被一张充满浑浊的脸庞映现了一圈,它是一个圆圈,无论如何,人生都是围绕着圆圈在做游戏而已。她甚至已经感受到了侮辱。父亲,是她为之崇敬的男人,甚至是她的偶象,自从父母离异以后,她跟随着父亲,也就是说她有了父亲这样的男人她的监护人。然而,父亲总是在演出,总是不断地外出。在父亲的外出之中,她培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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