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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的逸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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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烟头,含恨死去了。
  我跟皇帝、沈醉、杜建时等一起劳动时,告诉他们,小白玉霜一代名伶、好演员,含恨死了。一个亲人没有,一个儿女没生,一辆平板车,一块塑料布盖身,四块砖压角送到火葬场,结束了她悲惨的一生,真惨哪!……沈醉、杜建时流了眼泪,我们都偷偷哭成一团,不敢出声,大家都为小白玉霜的惨死伤心流泪,唯有皇帝,他愣愣地两眼发直,一点反应没有。我想他心真狠哪!真是个没有心肝的皇帝!有人说:“干活吧!走吧!”我们刚刚要走,忽然“哇”的一声,皇帝摘下眼镜大哭起来,像个小孩用袖子不住擦着脸。我们说:“走吧,干活了,别哭……”他越哭声音越大,惊动了看管人大声问:“怎么啦?哭谁?你们这群牛鬼蛇神!”说着上去打了皇帝一巴掌,用手扳着皇帝下颏问:“哭谁?你说?你哭谁?说呀?到底哭谁”皇帝结结巴巴:“哭我的嫂子……”看管人狠狠推搡他说:“哭你的婊子!”看管人走了。我问他:“你怎么说哭你的嫂子?这不是找着让他们骂你吗?”皇帝说:“唉!真惨哪!她跟过我堂哥哥一天,也应叫声嫂子……”可怜的皇帝痛哭不止!杜建时用天津话说:“你呀,望乡台上打秋千,不知死的鬼!你死了,还不知谁哭你呢!……” 
                  
皇帝挤车
  皇帝溥仪他属全国政协劳改队,我属中国评剧院劳改队,都在西城区赵登禹路。也真怪了,什么人找什么人,同是文化大革命中受冲击的所谓审查对象,相互见面点点头,看看四周没有人,客气几句,劳动也有机会被分在一起,上下班中午休息吃饭,买早点都能碰上。
  我们这些劳改队的人下了班简单洗洗,赶快出去找饭吃,大都是在白塔寺或西四等小饭铺吃饭。一次在西四北京小吃店,我看见溥仪正在门前站着,我看他双手搓着冻得发紫的脸,我问:“老爱,你怎么不进去吃饭?”溥仪为难的样子跺着脚说:“哈!太冷啦!我排了一会儿队,想买碗豆腐脑儿,可是烧饼已卖完了,豆腐脑凉了,我一扬脖子全喝了,可是……”他指着自己的肚子,“不饱哇!下午种们抬煤,你们还来政协支援哪。我想再排一个队再买两个炸糕,可是时间太紧人又太多,迟到了,咱们劳改队又要挨批斗……”我看他那副可怜相,又看见排队的都到马路上了,我说:“老爱,咱们快跑,你跟我来,看!十三路汽车来了,咱要见机行事。上车赶到少滩去吃四川担担面,进门就吃不排队。吃完了,门前就是十三路汽车站,咱们上了车就回来,误不了上班干活。下午我也要去你们队支援抬煤。”
  皇帝跟我跑,可是他两只脚像拴着块石头,赶情他跑不动。我撒开了腿跑上了车,还算不错,皇帝满头大汗死拉住车把手也上了车。“哎哟!哎哟……”原来皇帝一只手拉住车门把手,另一只手甩在背后,售票员吹口哨关门,把皇帝手腕夹住了。我看见他被夹住,手背着夹在车门缝里,头低着,腰弯着,那副痛苦样。我大声喊叫:“售票员同志,快开开门,夹住人了。”售票员按了一下电钮,门开了,皇帝手已被夹红了,他说:“幸亏我的袖子挡着,要不手腕被夹破了……”皇帝被售票员夹住了手,他倒向售票员点头行礼说:“谢谢了,对不住你,没夹破……”一会儿皇帝又叫:“哎哟!哎哟!我的鞋!我的鞋!”原来他被夹住手时鞋掉了,售票员说:“你的鞋掉在站上了?那可不好找了!”皇帝急得团团转。我劝他说:“先别急,你是感觉鞋被关车门时掉在外边了吗?”皇帝用手推了一下眼镜嘟嘟喃喃说:“我不知道,没有感觉。”这时正好到了站,售票员报站:“北海到了!”溥仪还堵着车门站着,售票员生气地说:“你快上来,不要在车门这堵着。”溥仪上了台阶,进到车厢,我看见一只鞋在门边那儿,我说:“鞋!”皇帝傻了,糊涂地问:“在哪儿?”我用手指着:“瞧!不是在你的脚旁边吗?快拾起来!”说着到了站,门开了,到站的乘客又把皇帝挤下了车,可是还好他手里抓住那只鞋死也不放。我说:“你快上来!”皇帝手里拿着鞋又跟着人挤上了车,售票员关了车门。一会儿到了沙滩,进了四川担担面小饭铺,我和皇帝各要了一碗凉面,皇帝一边吃一边看,对我说:“哎呀!我不吃辣椒哇!”他张开嘴一副狼狈样,我看他实在难受,是真吃不下;我说:“你可用水冲一冲。”他在水管子里果然冲了一冲。吃完赶快上汽车回去上班,皇帝这回有了经验,他脱下鞋拿在手里拼命挤上车,下了车他连头也不回,忘了穿鞋直奔政协上班,我看手上的表已要晚了,我也撒开腿就跑,可是还没进大门已经响了上班铃。我迟到了等着挨批挨斗吧! 
                  
皇帝生火
  北京人冬天要生煤炉子取暖,虽然很麻烦,可是也是住平房的一大乐趣。外边滴水成冰寒风刺骨冷,房内火炉上一壶开水冒着热气,坐在炉旁看书读报或是跟家人亲朋聊天,吃着北京“心里美”萝卜,喝着浓茶,会抽香烟的点一枝叼在嘴里,真是别有一种风味的神仙生活。
  我跟皇帝溥仪在“文革”中分配在政协后院劳动。平房里生炉子,先把劈柴、煤球、烟筒、拔炎罐、引火纸准备好,劈柴是要技巧的,原木剁成一截截的,劈成条,把木头立在地上,要用左手拿一块长木头压住短粗的木头,右手举起斧子用力劈。这活我不让他干,皇帝感觉有伤自尊心了,非要劈。我把斧子交给他,可是看他哆哆嗦嗦的实在可怕。我从他手里把斧子拿过来劈,看管人看他那笨样,说:“你还当过皇帝”手里拿过刀,还打过枪?这时你连拿把斧子都不会?你才是会吃不会拿的,不会站就会爬的货色了!”皇帝自己发呆难过,我劝他:“环境造人,现在咱要自信,你干不好可是态度好,我觉得你不错。”皇帝连连点头。
  我和皇帝两人干,这活不算什么,可是他可真够费劲的。皇帝穿一身棉制服,蹲在地上砸煤核,认认真真,用力过猛,常常把一个煤球砸得粉碎,白费力气。还搞一身煤灰。皇帝对生煤球炉子很感兴趣,我生火,让他站在一边,做辅助工作,我让他看着我,生煤球炉子要先把整炉子里的乏煤全部倒出来,把炉篦子清理完,再把乏煤垫上一些作底,然后放进废纸引火,点着后放劈柴,劈柴点着了,先放进砸好的煤核,再加些煤球,盖上拔火罐,火苗旺了才算生好这个炉子,我生煤球炉子,皇帝打下手,我点着了纸,让皇帝向炉内倒煤核,他双手端着一簸箕煤核,因为太沉他把簸箕紧靠着肚子,搞得手上身上都是煤灰。他端着簸箕站在一边发愣,我把劈柴引着说可以倒了,皇帝他低头对准冒着火苗的炉子好奇地向里看,“哎呀!不好了,把我头发眉毛烧着了!”我一看眉毛烧着几根。我说:“不要紧,没有烧掉多少。”我把煤添好,又说:“快把拔火罐盖在炉子上,拔火。”皇帝手里提着拔火罐转圈说:“在哪儿呀?”拔火罐是一截短烟筒,下宽上窄,中间有一个提手把。皇帝说:“哪里有罐呀?”他慢慢腾腾,我怕火烧过了,从他手里拿过来拔火罐,盖上炉子,总算反火生着了,火苗冒得很高,皇帝高兴了,他用手去拿拔炎罐,就听皇帝“哎呀!”一声把手赶快缩回,他被热火罐烫着了,皇帝甩着手,我说:“快!快摸耳朵……”皇帝果然摸耳朵,说:“不疼了,烫着摸摸耳朵真管事。” 
                  
皇帝拍手
  “文革”中,我跟沈醉、溥仪两位先生一起劳动,我记得为他们当面唱了一段戏,这情况很特殊。在一起劳动改造,劳动我不怕,不服气的是把劳动当做惩罚。有时休息时自己找点趣事,也是一种逆反心理。
  一九六一年,我们中国评剧院演革命历史小说《红岩》改编的戏剧《烈火中永生》我因当过“右派”,不许主演剧中的党员江姐,只能演剧中配角,一个进步的学生孙明霞。
  排演前,沈醉先生应邀来我们单位向演员介绍当年国民党特务的生活经历。那次,我见了沈醉先生。那时因剧院领导跟他拉手,沈醉先生热情地也和我拉手说:“很高兴!见到演《刘巧儿》的名演员新凤霞……”
  这事过后我也没再见过沈醉先生。可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有人“揭发”,硬说我是特务,而且是沈醉发展的。打骂逼问,因没有真正事实,后来就算了。
  想不到跟溥仪、沈醉先生在“文革”后期被编在一起劳动改造,看管的监督人对我们不太严,都是老弱病残,干的活也不太重。
  一天休息时,皇帝溥仪问沈醉说:“沈先生怎么认识名角新凤霞呢?”我说:“沈先生是给我们介绍特务生活那时认识的。”“啊!特务!这可太吓人了!介绍特务生活?”皇帝认真地问,沈醉先生赶快解释说:“那是新凤霞唱戏……”皇帝感兴趣了,他以好奇又神秘的诚恳口气说:“唱戏?真是太好了,沈先生,我可真是想听听新——新——新老板唱戏,没有听到过,现在也没有这个福了……”沈醉先生说:“这不算什么,新凤霞是好求的人,是吧……”我说:“可以,就是现在不敢唱,一唱就算犯复辟罪呀!不过我感谢沈先生没有在证明我是特务的材料上签字,还为我挨过批斗,我可以小声为你们唱一段。”沈先生和皇帝很高兴,皇帝兴奋地喊叫,沈先生堵住他的嘴说:“小声些!”又转向我说:“就请新老板小声唱一段《刘巧儿》吧!”我就凑近了皇帝和沈醉小声唱:“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我和柱儿不认识怎能嫁他,我叫我的爹跟他把亲退,这一回我可要自己找婆家……”溥仪激动得拍手,失声说:“好!这是宣传婚姻自由,太好了!”沈醉先生用手拉住皇帝制止说:“别出声!”但已经被看管人看见、听见了,他凶狠狠地对我们训斥:“你们老实点!真不知道自己是罪人,嘿嘿,还唱上了!快起来干活……”沈醉先生很仗义地对看管人说:“是我又犯了罪,我让新凤霞唱的,我有罪……”皇帝又点头又哈腰向看管人鞠躬行礼说:“我有罪,我又犯了大罪,我——我让新凤霞唱的……”我也吓得不敢出声了。看管人看我们三个这样,反倒笑了,狠狠地推了沈醉一下子说:“算了!你们都有罪!罪上加罪呀!以后不要再唱了!”他说着推了我一下说:“你老实点!”事后溥仪对我说:“就怪我不该拍手!” 
                  
皇帝发烧
  文化大革命中打、砸、抢的野蛮行为,使人变得没有同情心。记得爱新觉罗?溥仪在西城人民医院看病,他是全国政协公费医疗,我是中国评剧院公费医疗,我们同在西城人民医院看病,我们碰见了,溥仪为人非常善良老实,我看见他缩着脖子低着头,坐在长椅上,可能因为生病太难受吧。
  我没跟他说话,坐在对面长椅上,一会儿护士在叫人把医疗证交过去,护士喊:“新凤霞!”我赶忙站起来过去,因为“文革”中早不许我演戏了,叫我的艺名容易被人注意,有人在看我,我交了医疗证又回到位子上坐下,这时又叫:“爱新觉罗?溥仪!”大家注意他了,自然就不看我了,他一下子站起来,愣愣磕磕地双手垂下,两只眼直着不知怎么回事,一位护士笑得直不起腰来,用手指着说:“那里叫你交医疗证!那里,去吧……”他像一根直棍走过去,护士说:“真可笑,他还是在皇宫的习惯,看他两只手垂在下边、清朝人的奴才样子……”他也不敢走快了,还是护士向他要去医疗证。他回来时,他坐的位子已被别人坐下了,他不敢问,站在那呆呆地看。我向他拍手,向边上挤了挤还能坐下一个人,我对他说:“来……你坐在这里等吧。”他看见我叫他,应当高兴啊,他不是,反而说:“这里不是我的位子……”我拉了他一下胳膊,好烫啊!他好像不太愿意坐下,我对他说:“你别死心眼儿,你的位子别的病号坐下了,你就坐在这里吧。”他身上冒出一阵热气,准是发高烧了,几个年轻人看他那样有意开心,对他说:“哥们儿你别冒傻气了!这是医院,你还在想我坐了你的位子,是吗?你过来坐呀!”他站起来让溥仪坐,溥仪真转身要去坐,他坐在当中,一边一个年轻人有意挤他,他一动不动,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可能很难受,护士出来给病人们试温度表,每人给一支口表,都各自放在嘴里,我是看高血压病,不太难受,溥仪可能是发烧,很难受紧张样,护士把他的表拿过来一看就停了一下,一会又拿出一只甩了甩送给溥仪让他再试一次,本来溥仪应当接过表自己放在嘴里,他不接过来坐在那里,反而仰着脸张着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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